怎么回事?
“发什么呆啊!快上机啊!”原先被瓦西里吓怂钻到人群里的布莱克又跳了出来,朝他们大喊,“靠!没有入侵式电极薄膜老子只能操纵一架啊!别傻愣了快上去啊!”
缪苗率先反应过来,她二话不说把尤拉诺维奇打横一抱,踢掉了高跟鞋便跳上了驾驶舱。
她回头看了一眼,瓦西里依旧目光如刀地望着她,他至始至终没有说任何一句话,但此时却单手抬起,做出了一个“停止”的手势,周遭的武装人员只能听令放下了手上的枪。
舱门轰然关闭,is2绝尘而去。布莱克呼了口气,他在枪口瞄准下将双手举起,被人押下前最后的想法是——
妈的没办法肝下次活动了。
***
缪苗操纵着手柄,她现在是is2的驾驶员。状况有点麻烦,没想到布莱克那个中二病居然想出了那么拉风的一招……可陆战机甲撑死也飞不出乌拉尔星域,即使从舞会上逃了出来又能去哪里呢?
周遭是广阔无垠的森林,这得多亏斯维尔德洛夫斯克家的宅邸建在荒郊野岭里。
卫星定位很快就会发现他们,而机甲这种巨型的武器冲撞到城市里一定会引来骚动,这下该往哪里前进?缪苗拿不定主意。
单人驾驶舱要塞下两个人还是有点勉强的,特别是其中一个还需要专注地驾驶机甲。童贞男红着张脸坐在缪苗的怀里,这一年他已经抽条了很多,坐在她腿上便足足高出她半个头,必须得将头往旁边侧开,才能不妨碍到她的操作。
缪苗为了看清楚周围的状况,不得不将下巴抵在尤拉诺维奇的左肩上。她抿唇思考着对策,全然没有注意到怀里尤拉诺维奇的异状。
她可能没有发现,每拉动一次操杆,自己胸前的起伏都不免会蹭到尤拉诺维奇的后背,配上她在他脖颈旁湿润温热的吐息……童贞男头顶都在冒烟。
“尤拉,怎么了?”缪苗感受到了尤拉诺维奇的体温有些不同寻常的热,“身体不舒服吗?”
“……”尤拉诺维奇无言,他这一路都非常沉默,不知道是不是在家里被爷爷驯乖了,粗口不爆火气不炸,弄得缪苗都觉得现在的他有点陌生。
“等等。”尤拉诺维奇终于开口了,他的注意力忽然被仪表盘吸引过去,“在这里停,我知道该去哪了。”
***
尤拉诺维奇自十二岁后离家出走接近四年,这四年里面,他是有住处的。
在军校开学期间,他住在学校提供的宿舍里,那么闭校期间呢?
跟家里断绝关系后,尤拉诺维奇就再也没动过自己名下的户头。乌拉尔分校虽然有提供他奖学金,但因为年龄问题还是不能租用房屋……这一切都没有难倒他,在流落街头没多久后,野草般的尤拉诺维奇迅速学会了拉帮结派,敲诈勒索,组团抱队。
一开始在地痞小团队里还只是个底层,但凭借他与生俱来不怕死的干架资质,还没来到赫尔文之前,他就已经晋升成街区一霸。
这种小帮派一般都会有自己的据点,坐落在不容易被查寻到的灰色地带。当他成功当上“团里一哥”的时候,据点的所有权自然就是属于他的东西了。
直到后来接收到了赫尔文的录取通知,街区一霸跟当年“征战沙场出生入死”的兄弟们挥别,改头换面变成了新学校里的双s级总评第一的尖子生。
……
尤拉诺维奇轻车熟路地带领着缪苗在街道里乱窜,这里的墙壁到处都是喷漆的痕迹,内容大抵都不堪入目。
一年不回还有点小怀念,也不知道这个时间点还有没有旧时的战友们留守着。
最后他们叩响了一扇门。对于尤拉诺维奇而言,敲门大概只是提醒里面的人是时候闪边站了,因为下一刻他就一脚踹飞了它。
屋内无人,只有一地玻璃瓶,倾倒出来的酒精浸泡着烟头,挥发出的气味和大/麻残留的甜腻混合在一起,非常刺鼻。
这一切彰示着这个屋子近期还有被人使用过,但使用者们估计high完后就直接走人了,徒留下一堆垃圾没有清理。数日下来残渣都发酵了,卫生状况实在堪忧。
尤拉诺维奇见状皱眉,咬牙切齿地低骂了一句,然后带着缪苗往屋内其中一个房间走去。
这个房门跟周遭的环境可以说得上是格格不入的:上面丝毫不见飞镖残留下的裂痕,门把手也被擦得非常锃亮。
尤拉诺维奇推开了门,皱着的眉头这才舒缓了一点。
缪苗探头一看,这是一个普通的卧房,入口处还带着一个浴室,床桌衣柜一应俱全。床单是黑色的,上面还搭着一件某牌三道杠运动服,看尺寸就知道是小凶兽的,不出意外这应该是小凶兽的房间。
“进来。”尤拉诺维奇说,“今天暂时待这里,你先去洗澡吧。”
……
缪苗脱下了礼服和内衣,先沐浴了一遍后将自己泡在了浴缸里。
疲倦感被温水拂去了一些,她开始专注地思考接下来的对策。
布莱克已经被抓了,为了防止被追踪,她把自己的终端连带着is2一起留在了郊外。在这个终端代表个人身份的时代,这个行为等于抛弃了自己的身份证和账户,接下来哪里都去不了。
从舞会上抢人这件事情没有任何意义,被抓住是迟早的事情。
所以布莱克是给她争取时间来对小凶兽进行思想教育工作的么……但这思想教育走向也不太对啊,鼓动人家孙子搞革命闹反叛吗?
缪苗叹了口气,从浴缸里起来,擦干净身上的水滴后,她猛地想起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
尤拉诺维奇抱臂在门外等了一段时间了,内心煎熬又焦躁。他有很多话想要向缪苗问清楚,恨不得她现在就从浴室里出来……一般也没见她洗澡洗那么久。
正当他在腹里重复地打着待会的开场草稿时,缪苗心虚弱气的声音隔着一扇门传来:
“呐,尤拉,你在外面吗?”
“在。”尤拉诺维奇有些烦躁地回复道,“干什么!”
缪苗诺诺地:“我没有可以换的衣服……”
她说这话的时候双手都在捂着脸。先不说内衣内裤都被汗水浸湿了……再怎么样也不能把那件华丽的正装套在身上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