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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偕粗暴地扯开了朱砂的领口,往下一扒,浑圆的肩头裸露出来。
    下一刻,尖牙刺进皮肉,血花一点点迸溅出来,像绽放在美人皮上的梅花,又像某种从属的标记。
    扣子接二连三蹦到瓷砖地上,弹出一道道细细的弧线。
    衬衣被扯碎成碎片,虚挂在右侧手肘弯。朱砂痛得满身是汗,左半边身体还勉强挂着半片衬衣,此刻湿漉漉粘在身上。顾偕像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在光裸的右侧啃咬出血痕还不够,隔着衬衣对左半边也开始蹂躏糟蹋。
    少有舔吻吸吮,更多的是直白示威的啃咬。
    朱砂头晕目眩,太阳穴涨得发疼。
    喉咙、胸腔和大脑在内部灼烧,脖颈、胳膊和后背上传来刺骨的痛。双腿软得站不住,要不背后的顾偕还压着她的背,她早就跪在地上了。
    朱砂小口小口抽着冷气,血管随着呼吸在白皙的脖颈上凸起。顾偕的舌头顺着血管青影反复舔吻,似乎正从朱砂跳动的命脉中获得掌控感。
    没有做好接纳准备肉穴紧得要命,顾偕也被勒得不好受,眼中迸出血丝,手臂上青筋突起,可身下没有停,肉棒带着一股狠劲往一寸寸往里顶,直到尽根没入,小腹还在往前送,仿佛连两个精囊都要塞进去。
    这时候如果朱砂调整呼吸,放松肌肉会好过一点,可她全身紧绷,屏住呼吸,一动也不动,故意让阴茎在身体里寸步难行。
    这样决绝的姿态似乎在虚空中建立起一道无形的堡垒,将她与顾偕隔开,但顾偕却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他喘着粗气,眼中布满血丝,沉默地开始抽送。
    肉穴紧致干涩,只有安全套上一点的油勉强充作润滑。圆肿的龟头卡在穴口,一步步往肉穴里挤,整根捅入,顶得精囊撞击到臀瓣,再拉着血红的穴肉完全抽出。
    顾偕一垂眼,只见朱砂的脖颈、后背和手臂全都在痉挛发抖,肩膀僵硬绷紧,栗色长发凌乱搭在耳梢,汗珠自侧脸轮廓滑向下颌,一滴一滴往下落。
    ——你在抗拒什么?
    ——你想要谁进入你?
    顾偕出离愤怒了。
    他的胸膛压住朱砂的后背,单手抓着她的胯骨,向前挺腰的同时,强迫她往后撞。阴茎毫不留情地冲进肉穴,立刻又拔出来,再接着飞快捅入。
    无所谓进入的深浅,他只想反复抽插,一遍又一遍,像锋利尖刀捅进刀鞘,强迫肉穴记住他阴茎的模样。
    朱砂浑身颤栗,被高高举过头顶的双手抖个不停。顾偕换了个姿势,把她的手臂放下来,反剪在背后。白皙纤弱的手腕被掐出红印,顾偕眼底闪过一丝怜惜,但手上和下身的力度始终没松一点。
    这是十年来,朱砂第一次抗拒。
    从前不论朱砂想不想要,她都会调整自己的状态去接纳他。
    而这次,从头到尾,她都在拒绝他。
    喘息、嘶气、滋滋水声和肉体撞击的声响在封闭空间内激烈回荡,怒火、怨念、惊慌和恐惧从肉体交合处上涌,在虚空中激荡出无声无息的漩涡,轰然冲向四面八方,卫生间的墙壁上撞出沉闷的轰响。
    这不是做爱,而是强暴。
    纤弱的脚踝颤栗发抖,细高跟鞋晃晃悠悠,顾偕拉着朱砂的腿往上一抬,把她固定在墙壁与肉体之间,继续大开大合挺身操弄,仿佛将朱砂的身体当成了没有知觉的工具,冷漠又猛烈地进攻。
    朱砂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指甲要快插进手心。
    即使十年前,他们刚开始包养关系,顾偕再粗鲁也会体谅她的感受。
    她的身体正因前夜的大出血而无比虚弱,即使停掉了经血,也不代表能承受这种撞击。
    从交合处到小腹的剧痛已经渐渐退去,只剩下内心的冰冷,一波一波随着撞击上冲头顶。
    浑身泛着冰冻似的麻木,任由顾偕如何操弄啃咬她都没有知觉。感官封冻,身体僵硬,也丧失了对时间的感知,不知道过了多久,顾偕几下重重的挺弄后,死死压在她身上,一动不动了。
    顾偕的身高在狭小空间里极有压迫感,从后背进入姿势就像猛兽交合,他的双手如铁钳般禁锢朱砂的腰腹。
    她背对他弓起了脊椎,以决绝的姿态抗拒他进入。
    所以她不知道,背后的男人露出了她从未见过也不敢相信的表情。
    那张不论任何情况下都从容镇静,不怒自威的脸,正因她的拒绝浮现出绝望与受伤。
    顾偕无声地吸了一口气。
    从他的角度往下看,朱砂侧脸苍白却又泛着充血似的红,下颚显出咬紧牙槽的凸鼓,眼泪和汗水打湿了发鬓,黏糊糊地粘在侧脸。
    奇怪,明明是他对朱砂施暴。
    为什么他却这么痛?
    朱砂的体内仿佛竖起无数把尖刀利刃,像异形怪物的变种唇口,每一次进入都感受到凌迟般酷刑,似乎阴茎已经被割得皮开肉绽,摩擦没有生出快感,挺动抽送都像对他的惩罚。
    顾偕缓缓拔出阴茎,硬挺如刀的器物在空气中僵硬地挺着,随着他的呼吸微微颤抖。
    卫生间里安静良久,朱砂刻意压制着呼吸与抽气声,顾偕也希望就此化为虚无,连自己心跳声都像多余的噪音,一时间房间里只有流水声哗哗作响。
    朱砂下身早已麻木,不知道顾偕没有射出来。
    只感觉到压在背后的重量松动下来,抽出了阴茎,避之不及一样离开她的身体。
    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顾偕一句话也没说,似乎只花了几秒钟就穿好了裤子,然后脚步声渐渐远去,门开了又关,卫生间内再次陷入死寂。
    交合后腥膻气息充斥着封闭空间,朱砂仍然脸靠着墙壁,浑身颤栗发抖。
    良久之后,她的额头贴着墙壁慢慢滑落,跪在冰冷瓷砖地上,手边是两个皱皱巴巴的避孕套。
    朱砂的蕾丝内裤挂在大腿根儿,咸腥液体一滴一滴往下落,顺着瓷砖缝隙蜿蜒流淌,像个被人用完就弃的充气娃娃。
    ·
    砰!
    一记右勾拳直直冲上鼻头,大块头猛男扑通一声倒在海绵台上。
    “抱歉!”朱砂撕开下颌粘贴,摘下保护头套,随手往地上一扔,“今天就这样吧。”
    淡泊天光穿过拳馆四周高高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射下一格一格的光影。朱砂翻身跳下拳击台,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
    “喂——小祖宗!”
    拳击陪练双手撑着地站起来,一低头,血花从鼻腔里涌出。他捂着鼻子,声音都变了调:“你气不顺你跟我打,可别出去乱发疯啊!”
    朱砂一脚踹开沉重的铁门,摆摆手示意教练她听见了。
    一分钟后,保时捷引擎声轰然响起,光凭声音就能猜到朱砂把跑车当成火箭发射出去。
    陪练抹掉脸上的鼻血,摇摇感慨道:“嫁不出去,嫁不出去啊。”
    ·
    绛紫晚霞从山顶一路延伸到海面尽头,路灯在跨海大桥上一盏接着一盏亮着起来,隔着蔚蓝海面,可以遥遥望见城市灯火。
    一辆兰博基尼迎着海腥味的晚风,随着随着摇滚的节拍驶上跨海大桥。
    “爱亦恨,似笼牢被困,要放弃你或是接受命运……”
    尹铎坐在敞篷跑车里,单手扶住方向盘大声哼着歌,海风将他平日里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吹成了放荡不羁的大背头。半边侧脸几乎融化在夕阳的光芒中,另外半侧则没入了幽蓝昏暗的暮色中,他不经意往后视镜里瞥了一眼——
    “心间战争使我实在难过,未恨你负义,我恨我痴……我操!”
    只见后面车流中,一辆银色保时捷游荡着,以“蛇”形从一排规矩驾驶的车辆中脱出,擦着他的车尾强行变道,犹如从黑暗中猛然窜出的怪物,轰隆一声贴到了兰博基尼身旁。
    晚高峰车流大车距短,跨海大桥的同方向只有三个车道,现在硬生生挤进了第四辆车!
    尹铎贴着最外侧车道,连忙急打方向盘,在尖锐的刹车声中,副驾驶车门几乎擦着的跨海大桥护栏而过,如果速度再快一点,车门与护栏就要摩擦出灼目的火花。
    然而始作俑者浑然不觉,趁着他减速的几秒中,加速从兰博基尼身边飘然路过,轰隆窜到车前,嚣张地燃着一道黑色尾气绝尘而去。
    “……!!!”尹铎爆了句粗口,右手摸索着放在副驾驶上的手机,咔喳拍下了这王八蛋的车牌号。
    纽V3827?
    他眼皮一跳,脑海中瞬间检索着大量信息。
    尹检察官在遇见朱砂之前,败诉率为零。
    从海量的口供中找到用于辩护蛛丝马迹,靠得就是过目不忘的本领。
    夕阳一寸寸没入海平面,夜幕从城市尽头升起,天穹上不见一丝余辉,远方浩瀚的城市灯海渐渐显露。
    尹铎眉梢剧烈一挑,望着前方不远处的银色保时捷,踩下油门,尾随它开下跨海大桥。
    ——朱小姐,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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