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以走了吧?”周氏松了一口气,急道。她可不想等李二郎回来。
傅折桂也不想等李二郎或者说是大夫来,立刻道:“你们走吧。”
“李家媳妇……”众人都愤愤的,不肯放开杨家的人。
“众位,谢谢大家。这件事我一会儿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现在,先放了他们。”傅折桂施了一个礼。
有些人放开了杨家的人,有些人还不放。
“这是我们的家事。”傅折桂只能先说一点冷话。
果然,她这么一说,众人都不管了,放开了杨家的人。
杨家的人不敢多待,撒开腿就跑出了李家,生怕跑的慢了,傅折桂变卦。
他们前脚刚走,李二郎就领着一辆马车急匆匆的进了院子。
众人见他回来,都松了一口气,等着他向傅折桂讨一个公道。
李二郎没注意这些,他只关心田氏跟她肚子里的孩子,所以赶紧从马车上请出一位两鬓斑白的大夫,扯着他往屋里走。
傅折桂也有点好奇田氏在搞什么鬼,就迈步跟了进去。
院子里的人有喜欢看热闹的,也跟着站在门口往里瞧热闹。
屋里,田氏躺在炕上盖着被子,正悠闲的吃着瓜子。
旁边,张氏脸色铁青,坐在那里生着闷气。
李小妹端着一盆热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大夫,这就是我媳妇。”李二郎虽然觉得屋子里的情形有点诡异,还是拉着大夫往田氏那边靠。
大夫在路上就听说了田氏的情况,也挺急,立刻给她搭脉。这一搭,他脸上的表情开始扭曲起来,有点像张氏跟李小妹。
“大夫,我媳妇跟孩子到底怎么样?”李二郎急道。
大夫要被气死了,站起来一甩袖就往外走。他这把年纪,大老远的跑过来,竟然被人这么戏耍,简直岂有此理。
“大夫……”李二郎追出了门,“到底怎么回事,您倒是说句话啊。”
“你媳妇根本没怀孕,她是来月事了。”说完,大夫扭头就走。
李二郎犹如被谁敲了一棒子一样,只觉得头重脚轻。
周围的人自然都听见了大夫的话,先是惊讶,随即偷笑出声。
“这叫什么事啊!”有人小声道。
“什么事?你没看李家媳妇逼着杨家写了二十两银子的欠条吗。你说这是什么事?”有明白的人一语道破。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李家真行。不过杨家也该,来咱们这里抢银子,偷鸡不成蚀把米吧。”
“不知道杨家的人要是知道了,会气成什么样。”
傅折桂觉的自己做的没错,但听众人这么笑,还是有点脸红,就把那张欠条塞到了李二郎的手里,转身回了屋。
可惜她的饺子啊,刚吃了几个,就被杨家打烂了。
“今天多谢大家帮忙。”李二郎握着那欠条,勉强挤出一点笑容,跟大家道谢。
大家客气了几句,就散了。不过可想而知,这件事一定会像风一样传出去,为大家茶余饭后增加谈资。
李二郎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进的屋门。
田氏正嗑瓜子,见他进来,赶紧问,“大嫂明白我的意思没有,要了杨家多少银子?”
李二郎将欠条交给张氏,也不想说话。
“问你话呢。”田氏拿脚踢了踢他。
“娘,我去大牢里把三郎接出来吧。”李二郎闷了半天,来了这么一句。婚书已经撕了,李三郎待在牢里,确实没什么大意思。
“去吧。”张氏也觉得有点累。
李二郎出门,田氏又向张氏邀功,“娘,我这招厉害吧?
那个周氏一看就是个狠的,竟然敢踢我,我不讹她讹谁。”
张氏瞪了一眼田氏,收起欠条,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孙子,钱……这两样……她刚才的眼泪算是白流了,屁股也疼的厉害。
没有得到夸奖,田氏也不气,还喊,“娘,早点让二郎把银子要回来,咱们也能买点肉,吃点好的。
天天吃白菜萝卜,我瘦的浑身没有二两肉,怎么给你生孙子。”
只可惜,没人听她的。
下午,李二郎回来取银子。李三郎并没有把银子藏在家里,而是藏在了后院的树上,怪不得李三郎当初那么自信,李家人谁也找不到。
李三郎是被抬回来的,整个人胡子拉碴,又黑又瘦。大牢里冷的像冰窖,他身上受着伤,在冰窖里面又没吃又没喝,也没药,人基本上已经垮了。
也就是一股信念支撑着他,他才没有跟家里妥协。
“三郎。”张氏从窗户处往外巴望着,眼圈又红了。
等到李三郎进屋的时候,张氏已经好整以暇的坐在那里,好像刚才伤心的不是她一样。
李家的晚饭还是饺子,这是张氏特意交代的,取团圆之意。
幸好傅折桂买的板油多,油渣还剩了很多,晚上包饺子也方便。
不一时,热气腾腾的饺子出锅。
照顾李三郎行动不便,一家人都到他的屋里吃饭。一张炕桌,周围围着张氏、李二郎夫妻,小虎子,傅折桂,将小小的屋子挤的满满的,为屋里增添了很多热气。
一边吃着饭,田氏还在说着她的丰功伟绩,最后,她催张氏:“娘,咱们什么时候去杨家把钱要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