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恒看她一眼,嘴角笑意渐深,“待你的身体被我调养好了,我们努力生个孩子好继承皇位。到那个时候,你自然可以卸下这个担子。”
楚妤:“……陛下,您莫不是在开玩笑罢?”
姬恒:“你看我像在开玩笑?”
不像。
就是因为不像,才更有问题。
楚妤没将这些话说出口,却想象了一下姬恒顶着她的身体、大着肚子的样子,忍不住就打了个哆嗦。不用受生子之苦自然好,但为什么……他看起来这么坦然?
一忍再忍,楚妤还是没忍住问,“陛下,您很想生孩子吗?”
姬恒理所当然道,“你的身份是皇后,我的身份是皇帝,我们有孩子,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难不成,你还要去找其他妃嫔生?”
发觉姬恒误会了她的意思,楚妤不得不小声解释:“不是,臣妾的意思是……您为什么看起来……很期待生孩子的样子……”
说到最后半句,楚妤的声音低下去,细若蚊蝇。
然而姬恒还是听见了,且听得清清楚楚。
放在过去,明晃晃将他看做变态的话必定令他一下子就黑了脸。但这一次,姬恒压制住了自己的脾气,他不怒反笑,又问,“不然呢?”
“毕竟这样的侍寝经历,百年难遇。”
楚妤:“……”
她可以选择拒绝吗?
作者有话要说: 统一回答生孩子的问题^_^
姬恒:先让朕侍寝!
楚妤:侍寝什么的,不存在的。
今天终于早了一丢丢更新,么么大家~
推一下基友的新文《假太监》,欢脱爆笑路线~
文案:
御前女官陆姑姑陆青茴最看不惯长相比女人漂亮还嘴贱的男人,特别是东厂那个叫姚景安的娘娘腔头头。
不要脸!娘娘腔!说话还爱揭疮疤!!
从前老皇上还在时她与对方掐架——
姚景安:你胸小你先说:)
陆青茴:……滚!!
后来老皇上没了新皇登基,陆青茴地位不保——
姚景安:叫声哥哥给你抱大腿:)
陆青茴:……爹!!!
……
#我把你当死对头你却只想跟我上炕#
#上炕就上炕反正你没有丁丁:)#
☆、诚意
姬恒正经又不正经的话,即使楚妤想要认真对待,也还是轻易败下阵来。一旦自己想象姬恒口中的侍寝、生孩子的画面,她就能抖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她拧眉再想一想假使两个人真的换不回去了,为了将来考虑,大约还是得想办法要孩子才行。她总不能去和妃嫔们生,那就只剩下……可是要怎么完成呢?
入宫之前,太后娘娘派了教养嬷嬷到平江侯府教她规矩,也曾经教过她男女房事,甚至还塞过些画册子给她看……想到那些画面,楚妤感觉自己差点没有炸了。
姬恒抱着只兔子半靠在软榻上,斜眼看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人脖子红了,耳尖尖也红了,心里直乐。她怎么就这么好骗呢?无论他说什么,她都愿意听不成?
揪一揪兔子毛,姬恒故意出声道,“怎么样?觉得我说的办法还可行吗?要是你觉得没问题,那么等明天李御医来了,便可以问问他你这身子如今能不能侍寝。”
楚妤脑袋又炸了一回,嗡嗡作响不说似乎还疼得厉害。她双眉紧蹙,嗫喏,“您当真觉得这是个很好的办法?我听我娘说,她生我的时候,差点就出事了……”
由来后宫妃嫔也照样有难产而亡的,难道宫里的稳婆、太医还不够好么?这不是什么开玩笑的小事,假使有个三长两短,那到底是她没了还是皇帝陛下没了呢?
“何况而今身体还未痊愈,哪能经得起这样的折腾,先前李御医也说过,我的身体有些弱,得细细调养,这样的事肯定不能随随便便决定的。还请陛下三思。”
“这有何难办?你身体虽然有伤,但不出百天定能痊愈。我习过武,要帮你强身健体也没有什么困难。”姬恒带着戏谑之意,“到时候自然就不必担心这些了。”
楚妤抿唇不语,姬恒反而变得正经起来说,“没有发生这样的事,不是一样会这样做吗?而今有我来代你受罪,换了别人许是早就偷着乐了,你还在犹豫什么?”
是,不用承受怀孕之苦、生子之痛,她没有不乐意也没有认为有哪里不好。可为什么他不懂,不是生孩子的问题,而是想生孩子前必须做的那件事的问题……
她要利用他的身体,去对自己做那样的事情、让自己有身孕,难道是简单得随随便便就能做到的吗?楚妤不知该怎么说,她也不明白姬恒为什么可以那么坦然。
然而,逃避好像也不是办法。
纠结半晌,楚妤努力克制住情绪,硬着头皮对姬恒道,“说到底还是不同的,您为什么认为我一定会这些?就算不是不会,我要怎么自己对自己做那种事……”
平时相处也罢了,她要怎么在两个人赤、裸相见时,看着自己的脸、自己的身体,想着其实是皇帝陛下呢?她只觉得奇怪和抗拒,不知道应该怎么去接受。
姬恒正等着楚妤开口说这个。
待她说罢,姬恒即刻接话,认认真真道,“不会有什么要紧,若是自出生起便什么都会,岂不是了不得?总之有我可以教你,一次不会,多试几次也不要紧。”
“你觉得我坦然,却不过是因我真心将你看成要共渡一生的人。我也一样会觉得别扭和尴尬,但假使我也像你这样,那我们恐怕是什么事情都干不成了。”
楚妤觉得,以前的皇帝陛下从来不会这样有许多的道理。
当然,他们以前也完全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本是介怀姬恒顶着她的身份没事在外面胡乱折腾,然而和姬恒没理论上多会,楚妤的重点便被他带偏到生孩子上面去了。
听到姬恒说真心把她看成要共渡一生的人,楚妤总觉得自己是听错了。可是想到他对待心仪女子的态度,又觉得了然,大概是类似于责任感那样的东西罢。
既然可以忍下把喜欢的人直接抢过来的冲动,自然也可以做到对嫁给他的人负责到底。因为是这样,所以很多事情都可以解释得通,理解起来更是一点都不难。
“那陛下再给我一点时间……”楚妤没有执意要姬恒考虑她的感受,“让我自己先做好准备,如果到了那个时候,还是现在这样,这件事便按陛下的意思去办……”
姬恒眼眸微眯,嘴角也挑了挑。
他抚摸着怀中白兔子的后背,雪白的毛发在葱白指尖不停穿梭。
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他又说回最开始的话题。
“我而今既用着你的身份,自然免不了要代你管理好这后宫,你全然不必为了这些事情慌张。毕竟往后在这宫里头,我想过得好一些,可是必须得靠你撑腰才行。”
那分明是不允许她插手的意思,楚妤只得与他说,“却也不必是这样的方式,我往日里不曾如此,难免叫人以为奇怪,难道不是不要叫人起疑才好吗?”
“你觉得我如今做事与你往日行径不同而不喜,那么以你所知,而今有人起疑了么?假使没有,那么只说明我做这些实在没有什么,是你自己太过战战兢兢。”
姬恒正色,看不出来半点忽悠楚妤的意思,“还是在你看来,朕其实是没有分寸的人,连这点事情都拿捏不好?如果你是这么认为的,那么我们不妨细细讨论。”
楚妤深知自己辩不过姬恒,且一个不好许又得被他带歪了。本是担心姬恒闹出什么事情,然而楚妤以为他说的也不错,他不是什么没有分寸的人。
不可能缚住姬恒的手脚或者强行限制他的言行,假使他坚持要这样……楚妤觉得,既然无法改变这件事,她至多不去在意也就罢了。
若是次次为了这些而着恼,将来两个人指定会有翻脸的时候。楚妤不想走到不可收拾的一步,到底还是选择自己先退一步。
虽然心里已经有所松动,但楚妤不想让姬恒觉得她什么都不介意,故而说,“或者是陛下说的这样罢,说到底是我没胆量忤逆您,也不敢指责……您高兴就好。”
姬恒不为所动,丝毫没被她的话刺激。
他撤开双手,让兔子一动不动趴在他的胸口,“你总是在害怕担忧,但如今这般情况,我可以说是又承了你恩情。你没有仗着我的身份胡来,对我已是幸运。”
“你不必这样担心自己出错,到底这些本不是你该承受的。只是你对我并没有任何的信心与信任,因而常常想着万一自己哪里做得不对,我许会秋后算账。”
被姬恒直白戳中了心事,楚妤没法否认,又因为被拆穿多少觉出难堪。是她的心思浅显至此,还是皇帝陛下洞若观火?大约是后者罢,他不是容易被糊弄的人。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再掩饰下去意义也不大。
这些日子,她当然也为自己仔细考虑过了。
正所谓居安思危,现在相安无事,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她觉得自己对皇帝有信心、有信任并不能够保证任何将来,她需要有更好的保障才能安心。
楚妤趁着这会的氛围不糟糕,干脆摊开来和他说,“与其说是对您毫无信任,不如说是臣妾对自己没有任何的信心。我怕讨不了您的喜,犯下错事,牵累家人。”
“臣妾……可否和陛下求一道旨意……”楚妤别开眼,视线落在了对周遭一切似无知无觉的兔子身上,鼓着勇气继续道,“只要能保臣妾与家人性命便可。”
楚妤觉得自己当真是胆小,哪怕是为了保护自己也不敢逾越过他。
可又能怎么办呢?
即使自己可以背着他将这件事办好,一旦到那个时候他不认账,那么不过是句空话而已。即使当下认账,之后反悔也可以轻而易举将她玩弄于鼓掌之间。
做最坏的打算,不正应如此么?
久久没有得到姬恒的回答,心中忐忑的楚妤悄悄看向了他,正对上他的一双眸子。
他拿一双眼睛盯住她,眸中情绪复杂,沮丧、挫败、受伤……楚妤觉得自己有些不敢看姬恒。她的话何其令人气愤,可明知道他不会喜欢,她还是这样说了。
“我没有别的意思……”安静的氛围莫名叫她心惊,楚妤低声开口,“如果陛下不同意,这些话,您只当我没有说过就行,我……往后也绝对不会再提。”
姬恒垂眼,盖去眼中情绪却讥讽一笑。
他道,“无论我怎么说,你还是这样戒备我,大约是我活该受着,也不该强求你能像对待其他人一样对待我。只怕在你心里,我这个丈夫的地位还不如你的丫鬟。”
“你若诚心想和我好好生活下去,便绝不会如此了。这也不能怪你,若不是母后的旨意,你恐怕怎么也不会愿意入宫。强求从来难以圆满,那就按你说的去办。”
“作为交换,生孩子的事情也没必要再商量了。”
楚妤被姬恒的一番话说得无比惭愧,她都有点弄不清楚姬恒到底对她抱着什么样的心思了,或者还是她的话太过伤人了罢。想到姬恒的眼神,楚妤一阵歉疚。
那就想办法生孩子,既然他这么执着……
楚妤咬一咬嘴唇,“如果陛下觉得这样就好,臣妾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可我怎么相信你是真的答应,而不是在诓我、想先把旨意弄到手?”姬恒似笑非笑,“明明现在是我们最该互相信任的时候,你这样,叫我怎么想?”
楚妤问,“那您希望我怎么做?”
姬恒懒洋洋道,“不是我希望你怎么做,而是你自己刚才说的要先做好准备再商量关于孩子的问题。很简单,让我看到你真的愿意努力做好准备的诚意就行了。”
她真心答应和他生孩子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