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吧,恨不起来,一个深宫中的女人为了自己的位子作出这样的决定瑾瑜以前不理解,然而经历这么多的官斗、宫斗之后瑾瑜也稍稍可以理解了。
瑾瑜也没觉得有多喜悦,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这一下子提不起喜悦的劲来,整个人都还有点在状态之外。
“文玥小姐,这小姐大喜,您还是别哭了。”灵儿在一旁小声提醒到。
太后一愣,连忙慌张地拿起手帕擦眼泪,嘴里还慌张地说:“对对对,看我这记性,怎么都不该哭啊。”
“没事。”瑾瑜看着她慌张的样子,竟生出维护的心思,随后又转身对灵儿说:“你把人都带门外去等着,若是闫安来了便让她进来。”
“这……”灵儿一下子犯了难,“这吉时马上就要到了。”
“对啊,这吉时可不能错过了,这事等你结完婚我们再说也不迟!”太后也连忙跟着劝道。
瑾瑜轻轻一笑,却已经是态度坚定,“这事不说清楚,我心里总是记挂着,这婚怕是结不好,你们都下去吧,别愣着了!”
瑾瑜吩咐完,便伸手扶了太后往一旁坐去,静静地等着闫安过来。
当初魏子渊不与吴大娘相认,自己便放心不下,高堂不请,安敢完婚?这话对自己是一样受用的。
柱子气喘吁吁地跑回前厅,将瑾瑜的话如实传达了,引得屋里的众人一阵惊讶。
这大婚的日子,叫一个男子去她的闺房成何体统!
“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就见那文玥小姐与小姐站在一起,那文玥小姐好似还哭了,我听了小姐的命令就赶紧出来了。”柱子只好将自己见到的情形与众人说了一通,这下,众人更加惊讶了。
莫轩更是紧张起来,毕竟这是还牵连到了文玥,他在心里害怕起来。
闫安却淡笑着起了身,目光一转,笑着看向魏子渊,“掌门同我一同去吧?”
“这怎么行?”有人提出反对,还没过门呢,新郎官怎么能闯进新娘的闺房呢?
第三百八十章娘
“以瑾瑜的性格,我若不去,今日这婚事办不办得了还真不一定呢。”闫安笑着扫了一眼众人,“这吉时早就耽搁了,这些习俗也就不要在意了,我大抵猜到了是因为什么事,此事确实十分重要,所以才请掌门与我同去。”
能被请来的,自然都是熟悉瑾瑜的,尤其是几位副将,最终还是杨绛先开了口:“既如此,你二人赶紧去吧,早点解决了,也省得再耽搁了。”
闫安一笑,回头看了儿一眼魏子渊。
魏子渊面色平静,却有些锁眉,面对闫安的邀请,直接先他一步出了大厅,朝着后院走去。
“这事是不是与你说的原因有关?”拐出人堆之后,魏子渊终于开了口。
闫安侧头看了一眼魏子渊,抿嘴一笑,果然也只有这人配得上瑾瑜,换了旁人,怕是跟不上她那古灵精怪的思维。
“对。”闫安开口回答,“不过你现在什么都不要问我,到了之后你变知道了。”
魏子渊轻轻点头,果然没有再问任何问题。
瑾瑜起身迎接闫安的时候见魏子渊也一并跟来了,只是一闪而过的惊讶之后便恢复了平静,淡笑着将二人让进了屋,便又重新将门关了起来。
院外站着的侍女们见新郎官出现已经是惊讶不已,如今见瑾瑜将房门关了,更是议论纷纷起来。
屋子里很是安静,丝毫不受屋外议论声的影响,瑾瑜也不为众人倒茶,只是抬抬手,示意众人坐下,然后才轻轻取了托盘里的玉佩送到闫安面前。
“这玉佩你还记得吧?”瑾瑜站在闫安面前说,“你说与我的身世有关的。”
闫安伸手接了瑾瑜手里的玉佩,抿嘴一笑,然后直接看向太后,“您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
太后才刚刚平复下情绪,因为之前哭过,现在嗓子有些沙哑,说话的声音也很低,“你能告诉我你见到瑾瑜的情形吗?”
“那年我七岁,回东珠探亲之后返回门派,在京都城外捡到了在草丛里哭泣的瑾瑜,当时这玉佩就放在襁褓里,”闫安说着量了量手里的玉佩,抿嘴一笑,“我见这个玉佩好看,便给她取名字叫瑾瑜,为美玉之意。”
“好名字。”太后轻轻笑了笑,又问:“你可记得是什么时候?”
“文康十七年,九月十四!”闫安毫不思索地爆出一个时间来,“我捡到她的时候她身上脐带未干,却包裹的严严实实,想必丢她的人并不想她死。”
“对,晋嬷嬷同我说过,她是想着等军官走了便再回来的。”太后点头轻声应道,“而且,这时间也正好对上。”
坐在闫安身旁的魏子渊此时便彻底明白了。
九月十四是自己从小到大的生辰,如果自己是被换进宫的,那么真正的公主应该就是九月十四出生的!
魏子渊目光直直地看向瑾瑜,心中疑惑着瑾瑜的年纪,却并不着急询问,闫安既然来了,自然会将所有的事情都说明白。
“我与瑾瑜练武的门派是个特殊的地方,那个地方旁人进不去,而且时间也与我们这里不同,因为瑾瑜一直以为她只有十七岁,其实,在大梁,她已经23岁了。”闫安开口回答了所有人的疑惑,只有瑾瑜跟着点了点头,毕竟这个闫安之前便告诉她了。
“我知道了,”太后轻声说,“其实你来之前我也确定了,瑾瑜就是我的孩子,不会有错的。”
太后说着慢慢起了身,这一番波动似乎让她劳累了不少,身体有些发虚,要用手撑着椅子扶手才能站起来。
瑾瑜害怕她摔了,连忙跟着起了身,伸手在一旁小心护着。
“谢谢你!”太后抬了示意瑾瑜不用扶,然后朝着闫安深深鞠了一躬。
按着太后的年龄,闫安是断然受不起这一拜的,然而闫安却没有动,几乎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若不是你,我的孩子恐怕也活不到今天。”太后轻声说着,“我作为她的娘亲,没能好好保护她,却让你一个外人为她做了这些,我无以为报,只能一拜了。”
“这一拜我受了!”闫安面色严肃地说着。
瑾瑜也将手收了回来,确实,闫安对自己做的,比一个母亲还多,若没有他,自己就算不冻死在京都城外,也会死在孤儿院里。
“闫安,谢谢你!”瑾瑜有感而发地望着闫安说。
闫安看了一眼瑾瑜的神情,抿嘴一笑,本想抬手顺顺她的头发,想到一旁坐着的魏子渊,便打消了这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