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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皇好骑射,在位之时,几乎每年都会去往西山秋狩,赵胤登基之时,正是最忙的一年,倒也没有去;这之后,卫芷岚便离开了皇宫,一走便是三年,因着卫芷岚不在皇宫,赵胤便也没有了兴趣,这几年,也从不曾去过西山狩猎。
    因此,今年秋狩,因着帝后同去,且又是赵胤从登基之后,这五年来,第一次前往西山狩猎;朝中除了一些年老,身体不好的大臣,没能去成之外,文武百官几乎都前去了。
    西山并不远,出了城门,一天的时间便到了,卫芷岚起身的时候,天还未亮,待到坐了一天的马车之后,许是因着山路颠簸,且这几日,又因着北含墨的死,太过悲恸,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待到了建信宫,已是傍晚,正是夕阳西斜的时候,天边的晚霞极是绚丽夺目,竟让卫芷岚有些睁不开眼。
    卫芷岚记得,以往先皇在位之时,来这西山狩猎,有一次她都是住在赵胤的华清殿的,那时候,两人还没有大婚;这一次,赵胤许是知晓,两个人之间已是不重复从前,卫芷岚便住在了芙月殿。
    夜,静静的。
    卫芷岚沐浴之后,神思无比清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成眠,数次之后,便披衣起身,淡淡的眸光看向窗外,但见此时,已是月已近中天。
    殿内,紫色的鎏金炉燃着熏香,一室香气,卫芷岚在软榻上坐下,抬手揉了揉眉心,想起这次前来西山的目的,唇角满是苦涩。
    恰时,紫兰掀开珠帘走了进来,瞧着卫芷岚还醒着,不由得笑道:“娘娘,您方才不是已经睡了么?这会儿怎地起身了?”
    卫芷岚容色淡淡,叹了口气,“睡不着。”
    闻言,紫兰笑了笑,关怀道:“娘娘,您明日可要去西山狩猎呢,若不早些歇息,可是没有精神。”
    卫芷岚苦笑,从知晓北含墨已死,这几日,她便再没有睡过,即便是躺在床上,也是睁着眼睛,脑海里全是北含墨的音容笑貌;从未想到,赵胤竟会便成这般冷血无情,表面上假仁假义,实则却痛下杀手,每当想起时,卫芷岚心中都很是后悔自责,若是当日,她没有信了赵胤的话,北含墨会不会还活着?
    思及此,卫芷岚心中哀恸,眼睛渐渐有些湿润,这几日,她总是自欺欺人想要去相信赵胤当日在凤雎宫说的话,但只要想起,自己亲眼见到的血淋淋头颅,心中便对赵胤满是怨恨;因为,卫芷岚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的东西,不会有假,且这些年赵胤的心思深不可测,自己从未看透过,又如何去相信?
    无论如何,明日总该有个了断,卫芷岚面色悲凉,眼里却满是决绝之色。
    紫兰见此,不由得心中一惊,竟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正欲开口说话,便听卫芷岚淡淡道:“夜深了,你退下歇息罢。”
    说罢,似是感到有些乏了,卫芷岚便斜靠在了软榻上,闭上了眼睛,但紫兰明白,卫芷岚此时定然是没有丝毫睡意,张了张嘴,似是有话要说,但最后却欲言又止。
    ……
    次日,天色渐明,卫芷岚用了早膳之后,便走出了芙月殿,好几年没有来过建信宫,这重重宫殿依然熟悉,但却已经物是人非。
    卫芷岚去到宫门口之时,几乎许多人都已到齐,朝中的一些官员,这当中有大部分人,都是赵胤将沈丞相,连带着其门下学生,全部除去之后,提拔的自己亲信,除了燕昀,以及几个稍微有些熟悉的面孔,卫芷岚几乎都不认识。
    陡然见到燕昀,卫芷岚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还记得上次两人见面之时,还是三年前,自己离开皇宫的时候,若不是燕昀,她也不会如此轻易便能避过赵胤的耳目,因此在北周安稳的生活了三年。
    从回到西京之后,因着整日在后宫,倒也没有见过燕昀,如今再次相见,卫芷岚竟有些神色怔怔;燕昀似是察觉到卫芷岚的视线,回过头朝着她笑了笑,卫芷岚这才缓过了神,不由得勾了勾唇。
    赵胤眸光一黯,自然看到了两人,即便没有说话,但卫芷岚眼里流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便感到心中很不是滋味儿;从当年选秀纳妃之后,每当卫芷岚面对自己时,便再也没有这般笑过了,如今即便是见到燕昀,也能笑得如此开怀。
    此时,已是天光大亮,赵胤调转马头之后,便目视前方,语气没有丝毫情绪道:“出发!”
    说罢,赵胤知晓卫芷岚与燕昀三年未见,自然有话要说,想起刚刚那刺眼的一幕,便也不想再停留;已是扬起长鞭,马儿吃痛一声,便立刻疾驰而去,身后一众官员见此,自是不敢耽搁,也策马跟了上去。
    唯有卫芷岚与燕昀落在了最后,两人相视一笑,便并驾齐驱,一时间,似乎都有很多话想说,但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如此行了一段路之后,倒是卫芷岚笑了笑,轻声道:“燕昀,这几年,还好么?”
    闻言,燕昀怔了怔,但也不过片刻,便恢复如常,笑道:“一切都好,你在北周,可是过得好?”
    卫芷岚唇角绽开淡淡的微笑,柔声道:“北周很好,没有西京这般复杂,生活平淡却又安稳。”
    燕昀笑了笑,“这是你心之所向。”
    “我以为当年离开了西京,此生都不会离开北周,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回来了。”卫芷岚自嘲一笑,语气透着淡淡的惆怅。
    “我也没想到你当年会突然离开,从此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燕昀叹了口气,又道:“后来仔细想一想,你或许是真的厌倦了西京,才会毫不犹豫的离开。”
    闻言,卫芷岚面色有些歉疚,一双美眸看向燕昀,认真道:“对不起,当年是你相助我逃出皇宫,但我离开西京,却并没有告知于你。”
    燕昀笑了笑,眸光凝视着卫芷岚,亦如当初般,含着一抹宠溺,“没事,我知道你是不喜欢西京,当年你离开之后,我派人去找过你,但却没有寻到你的行踪,是因为担心你;但却没有想到,你真的能避过皇上派出的大量兵马搜查,独自去了北周,后来便也不去找了,因为我明白,既然连皇上都没有找到人,想必你定然是安全的,若是不在西京,能让你生活的无忧无虑,这对你倒也是件好事。”
    语罢,卫芷岚心中一暖,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顿了好一会儿,方才感激道:“谢谢!”
    燕昀挑了挑眉,勾唇笑道:“谢什么?以前你对我,可不是这般客气的。”
    闻言,卫芷岚浅笑,感觉与燕昀说了这么会儿话,心情似乎舒畅了些,但想起北含墨的死,以及自己这次前来西山的目的,心便又沉重了些。
    建信宫距离西山很近,骑马半个时辰便能到,卫芷岚与燕昀虽是落在了后面,但因着两人都是马术极好之人,到了围场之时,仍是有些官员还没到。
    此时,整个围场都被士兵严加把守,赵胤已是不见了人影,其余前来的官员也是四处分散,各自去打猎了。
    卫芷岚此时根本就没有心情打猎,但依然骑着马,在围场四周走动,不知不觉间,便走到了一处空旷的地方,忽听似有踏踏马蹄声传来,卫芷岚回首看去,便见赵胤正从前方一侧行来。
    ☆、419
    陡然瞧见卫芷岚,赵胤怔了怔,便放慢了速度,驾马朝着卫芷岚走近,但心中想起她方才对着燕昀流露出真心的笑容时,仍感到很是难受。
    待走至卫芷岚近前,赵胤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顿了好一会儿,方才低声道:“你来了。”
    “嗯。”卫芷岚淡淡的应了一声,便继续打马前行。
    赵胤微微抿了抿唇,犹豫了片刻,便也跟了上去,两人并驾齐驱。
    西山的围场很大,卫芷岚与赵胤在的这处空旷的地方,几乎没有看到猎物;此时,卫芷岚心中满是苦涩,不想与赵胤待在一起,因为,想起她这几日的计划,原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当真的面对赵胤时,却有些无法下手。
    倒是赵胤,黑色的眸光盯着卫芷岚,心中竟感到有些不安。
    “我先离开一下。”卫芷岚淡淡的眸光看了赵胤一眼,语罢,还不待他说话,便立刻驾马离开了。
    赵胤薄唇紧抿,眸光看向卫芷岚渐行渐远的背影,让人看不透内心的想法。
    卫芷岚骑在马上,脑海里顿时便涌现出了诸多的回忆,想起曾经在这西山,她无意间掉落悬崖,幸得被赵胤救了,也正因如此,从此以后,两人方才越走越近,从她还是永南王府的小姐时,便陪着赵胤,没想到,转眼间好几年过去了,如今两人竟成了这样的局面。
    即便因着当年皇宫的事,卫芷岚心中对赵胤依然有怨,但从听了清云大师说的话,也有极力说服自己慢慢放下;原以为,或许两人便这般如此了,但却没有想到,赵胤竟是这般的冷血无情,想起北含墨的死,卫芷岚心中悲恸,对赵胤便满是怨恨,猛然勒马停住。
    卫芷岚自嘲一笑,她在犹豫什么?北含墨是被赵胤杀死的,如此的残忍无情,当日血淋淋的人头,便亲眼呈现在自己眼前,难道还会有假么?若是北含墨不进宫,定然还好好的活着,卫芷岚心中既是后悔也满是自责,从决定去往西山的那一刻起,她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无论如何,北含墨的仇,终究是要自己来报的。
    一时间,卫芷岚心中满是痛苦挣扎,眸光渐渐有些湿润,便连隐在衣袖里的手,都不自觉的颤了颤。
    此时,赵胤还未离开,离得与卫芷岚并不远,虽然背对着自己,但赵胤却能察觉出,卫芷岚的情绪很不稳定,不由得心中担忧,微微抿了抿唇,便欲打马前行,却见卫芷岚已是转过了马头,一双美眸定定凝视着自己,眼里情绪极是复杂,竟还有一丝决绝之色。
    赵胤没有说话,也没有继续前行,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但却完全看不透对方的想法。
    卫芷岚咬了咬唇,犹豫了半晌,似是下定了决心般,便开始弯弓搭箭,一双美眸紧盯着赵胤,但手却控制不住的颤抖,脑海里北含墨的音容笑容,似是根深蒂固般,久久挥之不去。
    赵胤苦笑,心中已是明白了卫芷岚此行来西山的目的,心似乎被钢刀狠狠剜了个洞,满是伤痛,万万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卫芷岚竟会要了自己的性命。
    天地寂静,清风吹拂,因着深秋,空气中隐隐透着丝丝凉意,时间似乎静止了。
    卫芷岚手中的利箭,正对准了赵胤,即便面上情绪,极力维持着镇定,但心中却很是慌乱无措,双手也不停的剧烈颤抖。
    赵胤没有避开,依然骑在马上,立在了原地,黑色的眸光静静凝视着卫芷岚,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此刻,只要卫芷岚手指一松,羽箭便会凌空飞出去,但赵胤根本就没有避开的意思,似乎在赌,赌卫芷岚会不会因为北含墨,亲手杀了他。
    两人便这般僵持着,没过多久,卫芷岚的情绪便渐渐有些崩溃,脑海里全是北含墨血淋淋的人头,以及在北周的三年,北含墨对她的颇多照顾,眼里的泪水夺眶而出,夹杂着恨意的眸光定定凝视着赵胤,不过是眨眼间,利箭便被贯穿着内力,朝着赵胤猛地射去。
    此刻,赵胤依然没有避开,心中满是绝望,眸光看向卫芷岚时,眼里满是痛楚之色。
    恰时,周围响起了阵阵马蹄声,瞧着如此惊险的情形,不由得心中大惊,人人面色骤变,忙惊呼道:“保护皇上!”
    “砰——”
    因着卫芷岚武功精湛,即便方才射向赵胤的羽箭,因着情绪极是不稳,手抖的厉害,便只用了七成的功力,但即便如此,这羽箭却正中赵胤心口,夹杂着凌厉的气势;赵胤没有避开,生生受了这一箭,卫芷岚没有看清,但在赵胤跌落马背的那一刻,整个人似乎怔住了般,神色木然,心脏似乎被狠狠揪住了般,让她几欲窒息。
    一时间,黄土滚滚,众人已是骑马到了赵胤近前,卫芷岚面色苍白,一双美眸早已被泪水模糊了视线,根本就看不清眼前的局面,耳畔只听到众人焦急的呼喊声。
    正在此时,四周渐渐涌现出了越来越多的士兵,将卫芷岚团团围困住;恍惚间,卫芷岚似乎看到了赵胤苍白的脸颊,没有丝毫血色,以及插在胸口的羽箭,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他月牙白色的锦缎衣袍,极是触目惊心。
    赵胤缓缓睁开了闭着的眼睛,苍白的面颊浮现一丝痛苦之色,黑色的眸光定定凝视着卫芷岚,眼眶微微有些湿润,似是在自言自语,又似是在说给别人听,低声喃喃道:“不要伤了她……”
    说完,许是因着身体传来的阵阵痛楚,赵胤脸色苍白如纸,渐渐阖上了眼帘,整个人晕了过去,胸前的血,依然止不住的往外流,像是张牙舞爪的恶魔,刺痛了卫芷岚的心。
    “你们还不快撤下?没听见皇上的命令,不准伤了皇后娘娘?!”赵副将冷着脸,威严的目光扫了四周的士兵一眼,语气冷厉。
    闻言,便有一部分士兵,全都撤开了,但仍有小部分士兵,仍旧站在卫芷岚周围,不肯离去。
    赵副将气势威严,冷厉的目光四处一扫,顿时便有人感到畏惧,低下了头,正欲再次开口说话,便见有一名士兵上前走了两步,仰头道:“赵副将,这是皇上的命令,但却是皇后娘娘刺杀皇上……”
    ☆、420
    “这是圣旨!”赵副将冷厉的眸光扫了那名士兵一眼,威严道:“皇上的命令,便该服从,还不赶紧撤下?!”
    闻言,那名士兵一时无话,即便因着卫芷岚刺杀赵胤一事,心中感到不大痛快,但总归是不敢抗旨的,便向后推开。
    见此,剩余的士兵,也全都撤了开去,此时,赵胤已经完全昏迷了过去,胸前的伤口血流不止,刺痛了卫芷岚的眼睛,整个人神色怔楞,还未反应过来,便见前方黄土卷起,赵副将等人已是带着赵胤离开。
    一时间,赵胤受伤的消息,很快便传了下去,但卫芷岚刺杀赵胤一事,却被燕昀压制住了,许多人都知晓皇上受了伤,以为是有刺客,却并不知道是卫芷岚伤了赵胤。
    这一日,卫芷岚整个人都有些木然,大脑已经无法思考,眼前全是自己射箭伤了赵胤,以及他跌落马背的那一幕,胸前的血汩汩流出,似乎怎么也止不住,心便沉落到了谷底。
    卫芷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西山回到建信宫的,正是午时,天边的阳光,刺得她连眼睛都睁不开,即便极力镇定着自己的情绪,但只要想到她伤了赵胤,赵胤胸前的羽箭,是那么的触目惊心,身体里的血,一点点往外流,整个人便变得很是惶恐。
    紫兰不知道西山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却听闻赵胤受伤了,以为是真的有刺客,瞧着卫芷岚神色木然,以为她定然是太过担心,便轻言安慰道:“皇后娘娘,皇上吉人自有天相,定不会有事的,娘娘莫要太担心了。”
    卫芷岚没有说话,像是根本就没有听到紫兰的话般,静静的坐在大殿中。
    紫兰察觉到卫芷岚整个人有些不对劲,若是皇上受了伤,即便皇后娘娘心中依然有怨,但也不会如此无动于衷,想到此,紫兰不禁蹙了蹙眉,便又道:“娘娘,您若是担心皇上,便去华清殿看一看,奴婢相信,皇上福泽加深,定不会有事。”
    卫芷岚依然没有开口说话,殿内极是沉寂,良久,卫芷岚眸光微微动了动,语气极是平静道:“紫兰,你信么,是本宫刺杀了皇上。”
    闻言,紫兰心中大惊,似是因为卫芷岚说的话,感到太过意外,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原以为是刺客,但却万万没有想到,这次西山狩猎,竟然是皇后娘娘伤了皇上。
    此时的卫芷岚,整个人很是平静,甚至平静的可怕,一双漂亮的瞳眸,便像是秋日深潭中的似水,掀不起丝毫波澜。
    ……
    这一晚,华清殿灯火通明,太监宫女进进出出,忙上忙下,因着这次西山狩猎,没有人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太医院也只有陆太医随行,因着赵胤伤势较重,建信宫终究是比不得皇宫,许多上好的药材都没有,即便派人快马加鞭取回,但总归要耽搁些时辰,为今之计,便只有尽快动身回城,方才能保住性命。
    次日,回到皇宫的时候,已是傍晚,赵胤仍然昏迷,还未醒来,卫芷岚待在凤雎宫,便再也没有踏出过一步;唯有华阳宫,太医院的所有太医,轮流上前诊治,因着赵胤受伤,久久没有醒来,一时整个皇宫显得很是凝重。
    赵胤受伤的消息,不过才半日,便也传遍了整个西京,人人都知晓当今皇上受了伤,性命危在旦夕,但却不知这刺客究竟是谁,一时不由得人心惶惶。
    ……
    汴楚,凤栖宫——
    殿内,此时是一派狼藉,赫连雪几乎将整个寝殿能摔的瓷器,全都摔碎了,但即便如此,仍是减少不了心中的怒气,整个人变得越发焦躁易怒,想起清云大师已是进了城,心顿时便沉落到了谷底。
    “皇后娘娘,您息怒,可不要气坏了身子。”澜月姑姑站在一旁,瞧着赫连雪满面怒气,不由得战战兢兢的劝道。
    “这老和尚都已经进城了,一会儿便会进宫,只要一旦给楚非然治好了痴呆症,什么事情都能想起来,依着皇上如今对楚非然的重视,以及对卫芷晴这个贱人的情意,如何会放过本宫?!”
    赫连雪咬了咬牙,一双美眸满是愤恨,前些日子,她便派了亲信去找了兰贵妃,但却没有想到,兰贵妃竟然不在汴楚,人在西京;算着时间,想要联系到她阻止清云大师前往汴楚,根本就来不及了。
    于是赫连雪便只有自己动手,派了暗卫前去暗杀,但却没有想到,清云大师虽是个和尚,但实则也是武功高深之人;且赵胤在这老和尚离京之前,便派了大量高手保护他的安全,因此,想要将清云大师除去,根本就没有得逞。
    “娘娘,您要冷静,越是在关键时候,便越不能自乱阵脚。”澜月姑姑冷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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