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早上,他直接打电话让洪彦放了一天假,而后将比他小七岁的,刚从国外留学,家世背景模样样样出色的一个女孩,带到了家里。
之所以说它不留余地,是因为这个女孩儿的祖父与黄老爷子相当交好,她的父亲是黄明港的顶头上司,而且他家中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这个女儿小时候还经常上他家来玩,洪彦是她多年来的榜样以及男神。
女孩名叫宋司琪,聪明的与整个黄家上下交好,甚至在洪娟委婉的提出自己的儿子只和自己看中的人在一起的时候,她不惜回答道:我觉得只要付出的够多,他会感动到看上我那一天。
就这样的一个女孩,洪彦没来得及表表态,他就被黄明港拉到了一边道:“这么多年了,黄家一路走来有多不容易,你也知道,是个男人,肩上扛起点责任,你的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差不多就收手,这是最好的时机和选择。”
“大哥你什么意思?”他不太相信洪娟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他。
黄明港看他还在装傻,这就直接点道:“你母亲没说,但并不表示我没查,这两年你频频往美国跑,谁在那里大家心中也有数,别到时候弄得人尽皆知,脸上无光,这种事情,说出去谁不笑掉大牙,可是男人都有点黑历史,过去就过去,家里人都希望你好,你自己现在也爬到这个位置了,一招弄得一无所有,对得起谁?”
这要是搁他和孙天策没定下来以前,保准也是慌得要死,可是现在他却有些莫名的来气,
这么一说,间接表示整个黄家差不多都已经知道他和孙天策的事情了,可是这些人就当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个接一个的女人往他怀里塞。
于是他问道:“大哥,你们这些人把我到是当成一家人吗?都知道我什么性向还这么逼我?”
黄明港一脸黑道:“要不是一家人,谁还管你死活?你那些事儿早就被捅出去800遍了,我给你擦屁股,擦了多少回你知道吗?你算算你今年多少岁?你跟一个小孩玩,而且还是我外甥,这事才传到我耳朵里的时候,我差点没把告诉我的人给枪毙了,我他么用脚都想不出来,你俩居然在一起,疯了吗?”
洪彦听他的话,既然说到这份上,他便抬起头眯着眼跟他道:“我就疯了,你们能把我怎么着,这个女人我不要。”
“什么?”老实说洪彦来黄家这么多年没和黄明港红过脸,可是今天他居然跟他顶嘴了,而且以这么坚定的姿态。
黄明港心里不舒服了,直接道:“行,既然你这么大年纪,个人事情还做不了主,我们就把你给主给做了,到时候看你能耐。”
洪彦直接撕破脸皮道:“不怕我真给那女人脸色,你们就来,到时候两家关系破裂,可不要怪我。”
他也不知道哪里来这么厚脸皮的精神,也许是跟孙天策呆久了。
可黄明港作出的决定义无反顾。
接下来的时间,洪彦被限制出国,他又不敢把这件事情告诉孙天策,所以处处只能一人担着,于是一时之间就变成整个黄家拿着枪口对着他一人‘扫射’,相当的痛苦。
这边孙天策哪里不知道他的艰难,在他一次又一次的推脱之后,他就愈发着急,可是再着急也没有用,这时候放弃全盘皆输,于是只能间接安慰他先拖着,然后自己想最快的办法打破沉水时间。
接下来几年的读研时间里,他一边和孟菲斯到各国跑单接生意,同时又和他合开了一个加工厂,在孟菲斯的帮助已经直接甩订单过来的情况下,加工场已经扩建到了三期,与此同时,他尽量领更多的项目来完成,以取得更高的人气与名声。
这时候的他本来应该避露锋芒,可是他心里清楚,一旦他平庸,将会失去这些顶尖者的人心。
于是他不惜冒险,一直到最后一年,在学校两次暗示他军方将会录用他的时候,他以两次项目纠纷以及恶性打架事件被学校取消毕业资格。
最后在两位导师的说情以及担保之下,他才拿到了证书,但依旧给以红色警告之名。
而他的恶性事件,并没有让军方对他停止念想,而是继续以高薪待遇之名聘请了他进军事研究院。
这是孙天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结果,他以为足够恶心军方一把,却没有想到美国军方如此的看重人才,要知道一旦他们签订合同,他这辈子也别想回国。
于是万般无奈之下想了一个下下策。
这天是洪彦的37岁生日,实际上自从孙天策走之后,每年的生日他都没那么张扬了,只是一家人吃个便饭而已,毕竟年纪大了,生日宴办得有多大,他就感觉自己老了有多快。
可是今天这生日又不同以往了,他知道黄家急着要给宋家一个满意的答复了。
这几天,他明显感觉到教育良好的宋思琪也越来越不顾男女之礼了,逮着机会往上贴,频频问他什么时候结婚,哪怕他明着告诉她我们还没有到谈婚论嫁的地步,这女人也不是一般的聪明,他只要黑脸的厉害,她就立马向洪娟去告状,看着话说的无意像是在撒娇,可是听者有意。
与此同时,黄家也不耐烦了,他们估计也容忍不了一个往40岁上跑的男人依旧不着调的吊着一个女孩子的芳心,宋家频频催促,今天就是最好的机会。
洪彦已经应付了两年,这个女人花样百出,让他把对所有异性的耐心和都耗干净了,于是今天,哪怕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任何一个有效的方法来阻止这场事件的发生。
他不得不说这时候多想孙天策那小子待在他的身边,然后把这些人都揍一顿,他嫌他长得太慢了,以至于自己一个人撑的疲惫之极。
第88章
准备吃晚饭之际, 洪彦千藏万躲,还是在后花园落单的时候被她给截住,然后上来一把挽住他的胳膊道:“猜猜我今天给你买了什么礼物?”
这女人今天显得异常高兴, 洪彦心中也就愈发不妙, 不动声色的挣脱开她的手,然后道:“小生日而已, 别破费了。”
女人像是没有看见他脸上的不悦,直接拿出了一只盒子, 打开就见两面里面是一对戒指。
洪彦见此正思考的如何拒绝, 女人就将大一点的戒指拿出来道:“怎么办呢, 你也不想着给我买,我就只能给你买了,谁让我欠你呢?”
说完就要拿起他的手给他戴上。
洪彦手上本来有戒指, 正是和孙天策一对的纪念款戒指,当年是买链子送的,没想到孙天策走了之后他就一直戴在手上,这么多年没有摘下来过, 成了他对他的念想。
于是这就缩回手道:“不中不晌的,买什么戒指啊!”
宋思琪将目光聚焦在他手上的戒指两秒钟,后道:“你手上的戒指我看你一直戴着, 难不成是前情人的。”
洪彦道:“别瞎猜。”这压根就是现任情人的。
谁知他话没落地,这女人一把抓住他的手,然后就将他手上的戒指往下取,洪彦一把推开她, 结果戒指依旧被她取走了。
洪彦被她的大胆给惊了,这就问:“你干什么?”
宋思琪难得有些不悦道:“你告诉我这个戒指是谁送你的?你都没有结过婚,为什么要常年戴着这个戒指,而且是戴在无名指上?”
洪彦长这么大,没被人这么冒犯过,顿时有些生气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吗?把戒指还给我,难道我戴个戒指也要受你辖制吗?”
宋思琪顿时冷了脸道:“我一直就怀疑你外面是不是有女人,你家里捂的这么严实,肯定有。”
说完就把戒指的里面对着灯光照罩着,试图看见里面的刻字。
由于这种戒指属于简洁型的,本来很细,所以刻在里面的字就更小,宋思琪眼睛眯起来看见‘孙天’两个字,最后一个字由于常年的佩戴都镶了点灰在里面,她没来得及细看,就听旁边一声暴吼道:“拿来。”
宋思琪被惊得一个趔趄,老实说她从来没有看见过他这么坏过,因为即便是她各种不高兴,哪怕当着他妈妈的面告状,他也最多是皱皱眉头,表现不悦。
没有想到他今天居然为了这个戒指急了,可见这个姓孙的女人对他有多重要。
这种危机感让她惶恐至极,于是也跟着歇斯底里道:“你在凶我吗?我这是触及你的底线了是吗?我告诉你,我宋思琪可没有这么大度,让我的男人心中还住着别的女人,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一个女人敢和我抢。”
说着她就要往前面主餐厅里面走,准备继续看完最后一个字。
洪彦气得一把上去就跟她抢,宋思琪明知自己抢不过他,这便一把将那戒指扔向了旁边的小池塘中。
洪彦看着那戒指没入水中,彼时也已天黑,波纹转瞬即逝,扭头看着那个女人一脸‘你能把我怎么样’的嘴脸,他从来都没有这么憎恶过一个人。
于是眼中厉色四起,心中竟然泛起了一股子杀意,如果现在把她杀了的话……
宋思琪也感觉到了他眼中那一股子渗人之意,下意识的就往后退,结果脚上的高跟鞋由于后跟过细,而她站着的木桥中间有缝隙,一下子将那根卡在了缝隙里,一个不禁就往后仰,下意识的想抓住洪彦。
洪彦却立马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扭头就走。
结果她便扑通一声掉进了水里。
洪彦的生日已经属于秋末了,这会河水很凉了,可是这一股子凉意,却依旧没有冻醒她,而是渗透进她的眼眶里,让他看着洪彦离去的方向愈发的寒冷。
这个她从小到大都视若神明的男人,她曾经以嫁给他为梦想,起初连在他的身边都觉着很高兴。
可是人性是贪婪的,在所有的人都觉得他们以后会在一起的时候,她也不禁会这么觉得,于是她开始不满足只是在他身边了。
当她要求的更多的时候,而对方的不理不睬,不闻不问,让她愈发的难捱,于是那个被镶刻在戒指上的女人,便成了痛恶之源。
于是她紧攥着拳头在心中道:我倒要看看,是我能赢,还是她能赢。
……
洪彦回到自己的房间,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觉得自己这两年实在是够给这个女人脸了,原本他也几次三番说明过自己的心思,可是他低估了一个自信到了极顶的女人,当一个女人死缠烂打的时候就不是一句话就能摆脱的。
看看手上那个取下戒指后的一层白圈,他闭上了干涩的眼睛,作为唯一的倚赖,空的他心里发慌。
这时候,手机响起,他拿起来一看竟然是孙天策,不由的瞥向那白圈,心里堵的难过至极,最终接听了电话。
“宝贝,生日快乐啊,我给你买了礼物,你收到了吗?”
洪彦道:“没呢,可能是慢了点吧,应该快到了吧?”
对面道:“那估计就这两天吧,猜猜我给你买了什么。”
洪彦一点也不想知道他买了什么,这就道:“狗策,我戒指丢了,我很难过,你赔一个给我吧。”
对面立马道:“丢了就丢了吧,不难过,我回去就给你买一盒子戒指。”
他听他这么无所谓,这就道:“那么重要的东西,你难道不在乎吗?你不在乎戒指就代表着不在乎我们的关系。”
对面顿了一会儿,道:“那是我买给你的第一个戒指,那么有纪念性的东西,我的确有点难过……”
话没说完,洪彦又道:“所以你也承认戒指比较重要是吧?”
孙天策听出了不对劲,立马又道:“不过一个戒指而已,哪里有你重要,我重点是拐骗你本人的呀!”
“可是那个戒指真的对我来说很重要……”
孙天策疯了:“妈哎,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是不是舅舅的心比海底针还细啊?”
洪彦听他这么一说,感觉自己有点无理取闹,心情顿时好一点了,透过窗户看外面一群人匆匆忙忙将宋思琪给扶回去,这便道:“狗策,我快撑不住了。”
孙天策回:“我懂,我懂,我舍不得你,所以我尽量早点回去,最多六个月,黄家让做什么你都答应,别让自己难过,先拖着,当然你不可以那个女人结婚,跟不可以和她睡觉,晚上窗户和门关关好知道吗?长的那么会勾引人,我怀疑你当年就是有意把窗户和门都不关的。”
洪彦都快气笑了,这便回道:“你自己yin贼一个,我特么防不胜防,现在还怪我了?想死吗?”
孙天策很是严肃道:“所以啊,就让你关关好,免得又有和我一样的人怎么办?”
洪彦无语,自己都贬低自己的人,他实在无话可说,不过想起他刚刚说的最多六个月救回来,这让他不禁问:“你这样的身份,美国那边答应你回来了?”
孙天策道:“我已经和孟菲斯他们想到一个好办法了,放心吧,万无一失,再者我要告诉你的就是这几个月不要给我打电话,我要和孟菲斯出国几趟,不大方便联系。”
洪彦听了这话没来得及做出怀疑,就听见外面的敲门声,这就匆匆说了两句挂了电话。
本来以为又是因为刚刚的事情来教训他的,结果是黄启明来喊他吃饭的。
洪彦原本在小一辈里面和黄启明的关系最好,但是现在,黄启明也是一个和他父亲一样思想的人,认为男人年轻的时候可以玩,但是最后都是要回归所谓的正轨的,也帮着劝他,所以他再也不会和他多说什么了,哪怕刚刚那一群人去河边捞人后准备怎么‘处置’他都懒得问。
这就是所谓的一家人。
可是这样的一家人还不是令他感到无望的,真正令他无望的是,一刻钟之后,当他被安排坐在宋思琪父亲的旁边,而她的父亲用相当严谨的口气和他道:“洪彦啊,你和思琪也谈了两年多了,你俩这么谈得来,是时候把关系定一定了吧?”
洪彦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宋思琪,这个女人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一脸待求婚的羞涩之意,最恐怖的莫过于刚刚把她从河里捞出来的一批人,也跟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微笑着等着他的表态。
于是一股子凉意从他的脚下一直渗透进他的心里,不禁道:“宋叔叔,你从哪里看出我们谈得来了?”
宋峰道:“这还不好意思了,我们都是从你们那个年纪过来的,光是你俩的眼神都看得出来。”
这时候,黄明港开口道:“差不多就定个婚吧,要不要我们帮你看日子?”
洪彦盯着他的眼睛,看不出一丝动容,这便在心中冷笑一声,看来今天是必须的了,随即道:“我自己事情,我得亲力亲为,我要看一个最好的日子。”
宋思琪的祖父陈老爷子哈哈大笑一声,随即道:“又不是结婚,不一定这么讲究,不过要的好的一并看了吧。”
一桌子人,除了洪彦和洪娟,都笑了,只有洪娟知道他什么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