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她怎么了?肚子痛?”
“不是,”郑意眠摇头,“她昨晚失眠了,只要一没睡好,她就很没有精神。”
沈熄一眼看去,林盏趴在桌上,只露出那颗圆圆的脑袋。
好像每次见她时,她都生意盎然的,还没有这么颓丧的时候,他一下竟有些失神。
她看起来好像很不舒服。
“那我下午再来给她。”
留下这句话,沈熄匆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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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郑意眠回来的声音,林盏勉勉强强地伸出手:“哨子呢?”
说不定一摸沈熄给的哨子,她就满血复活了。
……虽然不大可能。
郑意眠耸肩:“他说,他下午再来给你。”
林盏脑子里那根筋没拧过来:“啥?”
郑意眠:“也许他是想亲自交给你呢。”
“不可能的,”林盏说,“他不是那么热情的人。”
“他是不是想当面嘲笑我的黑眼圈?”
郑意眠:“……”
“他那么闲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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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午,林盏强打精神听课,一到下课才一头栽倒在桌上补觉。
但很难睡得安稳。
迷迷糊糊间,她听到,郑意眠被张泽叫了出去。
好像才闭了眼,郑意眠就又回了。
林盏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趴在桌上,眼睛紧闭着,却毫无困意。
“张泽这么快放你回来了?”
“困就好好睡。”
是沈熄的声音。
林盏以为自己真的睡昏了,赶快揉揉眼睛,睁开。
是沈熄那张脸,仰视的角度看也赏心悦目。
“你怎么来了?”林盏想坐起来,却被他重新按回去。
“黑眼圈这么重,好好睡觉。”
看吧!果然是来笑她黑眼圈的!
林盏枕在手臂上,道:“我也想睡啊,很困,但是睡不着。”
沈熄也许是嫌这么说话太累,坐在郑意眠位置上。
“你别动不动睁眼,把眼睛闭上。”
林盏闭眼了,与此同时,内心有点小躁动。
“闭眼了,你想干什么啊?”
沈熄:“……”
尝试着睡了一会儿,林盏还是忍不住开口:“我眼睛真的睁不开,可就是睡不着。”
沈熄看她眼睛闭得好好的,像是跟她较劲儿:“怎么可能睡不着。”
林盏撇嘴:“因为想得太多了啊。”
沈熄:“那不要想。”
林盏:“做不到,一闭眼就在脑子里晃啊晃的。”
既然如此,他决定跟她探究到底。
他倒是要看看,她这么会讲,到底能怎么把自己的失眠说出朵花来。
“脑子里怎么会有那么多东西?”
“就是要想啊,”林盏被他说得也有点委屈了,“我又不愿意,可我有什么办法。”
看着她皱起来的脸,沈熄放轻声音,尽量柔和道:“为什么会想?”
林盏:“压力大啊。”
沈熄的声音一轻起来,好像棉絮包围住她,她感觉整个人正在往里塌陷。
“为什么压力大?”
林盏的声音开始拖拉起来了:“……你是查户口的啊……”
“嗯,”沈熄说,“你今年多大?”
“十七……”
“学的什么专业?”
“美术……”
“早上几点到校?”
“七点……”
不行了,林盏感觉到有东西把自己往上拽,拽到云层里漂浮不定。
学校的景观、嘈杂的人声、每天枯燥的生活、画室和教室……
这些柔和的情绪取代了她的焦灼,也让她成功睡着。
沈熄手上还拿着一本杂志,是作文素材的文摘,本来想着如果她还是睡不着,他就给她念点故事。
但现在……不需要了。
她闭着眼,已经安稳地睡着,随着呼吸,身体一起一伏。
那颗泪痣也像进入睡眠,憩息在她的眼下。
他把杂志放在她桌上。
又看了她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 熄哥:【哄老婆睡觉】初次达成。
不是虐文,治愈系的,别担心。
画展那件事,盏盏为什么披马甲不用真名,让家人误以为自己没选上,这个后面也会说的。
其实我发现蛮多人都会重大考试前失眠的,算是普遍现象吧。
☆、晚安
林盏在放学的时候醒了。
被下课铃声和大家的欢呼吵醒。
林盏茫然地直起身,问郑意眠:“第一节课下了?”
郑意眠:“第三节课下了,放学了。”
林盏:“……”
“我睡了一下午?”林盏惊叹,“没人叫我啊?老师没骂我吗?”
郑意眠:“看到了,可能是你平时上课挺认真的,老师看你身体不舒服,就没叫。”
郑意眠:“你怎么睡着的啊?我一来就看你已经睡熟了……”
林盏:“跟沈熄说话,说着说着就困了……我就知道他是来笑我黑眼圈的!”
郑意眠:“我觉得……”
林盏一扫,看到一边的作文素材。
林盏:“这谁放我这里的?看起来好傻……”
郑意眠看着她:“沈熄放的。”
林盏低下头,拿起杂志的手本来都作势要扔出去,换了个方向,直接塞进了书包里。
“好久没有读过这么有智慧的读物了呢,我每天睡前都要看。”
说罢,还装模作样地拍了拍上面的灰。
郑意眠:“……”
两个人走出教室,林盏才想起重点:“可是口哨他还没有还我吧?”
“嗯,”郑意眠问她,“可是你要那个口哨也没用啊,那么纠结干嘛。”
“你懂什么,”林盏低声道,“我是在找跟他接近的机会啊。”
走了两步,郑意眠这才问出一个困扰她很久的问题:“盏盏。”
“嗯?”
“你为什么那么喜欢沈熄啊?真的是一见钟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