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令仪:“……喂。”
这声音,久违了。
站在走道里,尽是冷风在吹,书令仪想起自己应该多带件外套出来。
陈犹匪挂了她电话让她一时惊讶,不过也许是拿她当陌生电话掐掉了。
等她再拨过去时,男生自己打过来了,她叫了对方一声,陈犹匪却没有说话。
书令仪打了个喷嚏,“陈犹匪,你在吗?”
好半天,男生才冷淡的嗯了一声。
书令仪察觉到他态度的变化,张了张嘴想和他解释,话到嘴边又咽下,她问道:“这么晚你怎么还不睡?明天不是还有课吗,不休息,对身体不好。”
陈犹匪:“这个时候你才关心我么?”
他话里透着斗气般的漠然。
书令仪小心解释道:“不是的……陈犹匪,我手机被老师收走了。”
收手机是一时的决定,将近两周的紧急评测训练时间,没有人敢轻易疏忽。
走廊上突然传来小小的呜咽声,是楼梯间的女生在哭,似乎是在哭诉每天练舞的苦。
书令仪抱紧了自己,任冷风侵略自己,轻叹一声,“对不起,没有及时告诉你。”
餐桌动了动,一瓶啤酒掉在地上。
烧烤摊的老板被惊动,抬眼看去,只剩最后一桌的年轻客人丢下了同伴,往马路边上走去。
陈犹匪直接坐下,选了个安静的地方,这里听的见他和电话那头的女生交流的声音。
饮酒后,低沉略微沙哑的声音说:“我没睡,也不在家。”
路边的灯上围绕了一群蛾子。
“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他眼里有着血丝,话音富有温度,视线穿过对街的建筑物,仿佛能看见她的身影就在面前。
陈犹匪:“下次不管怎么样,都找办法打电话说一声好吗?”
他知道女生乖巧,要做一些投机取巧的事情是不太可能的,除非逼到极点。
书令仪软软的答应,她揉了揉鼻头,“那你现在还在外面吗?”
陈犹匪听见她的鼻音,眉头微蹙,“嗯。你呢。”
书令仪环顾四周一圈,“我在宿舍走道上,和你说完电话就去睡觉了,你也早点回家吧。”
她轻轻跺了跺脚,穿着拖鞋有些冷。
陈犹匪喝了酒浑身发热,大马金刀的坐着,仰起头看向黑夜的天空,一手握着手机,“乖宝,辛苦吗?”
书令仪微微一顿。
那头陈犹匪好似醉意上头了。
“天上有颗星星,长的和你好像啊。”
楼梯间女生的哭声越来越大,崩溃的语无伦次好几次,终于让人听清楚她在哭什么了,“太累了,我快撑不住了,你怎么不来找我,你知道为了打一个电话有多难吗?”
书令仪忽然感觉眼睛一热,忍着眼泪掉下来的冲动,吸了吸鼻子,“不辛苦。”
陈犹匪:“……你哭了?”
书令仪捂住嘴,“才没有。”
凌晨的夜许久过后才有一辆车疾驰飞过。
陈犹匪对着手机啵啵两下。
书令仪:“……”
低沉温柔的声音说:“别哭,你一哭我的心就会疼了。”
书令仪眨巴眨巴眼,鼻子红红的,咬着唇缓缓扯出一个笑。
楼梯间的女生终于说完电话了,她和书令仪同时回寝室。
两人碰面时,女生眼睛红红的,哭过的痕迹很明显,朝她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我声音太大了。”指不定这层楼的人都听见了。
书令仪比她好一些,就是眼角有点红,鼻子一下一下的吸气,像是感冒的前兆。
“还好的。”她安慰。
女生和她说了声晚安,各自回去了。
躺在床上那一刻,书令仪沾上枕头睡意便排山倒海的来了,一直到第二天她昏昏沉沉的被田梦叫醒。
“天哪,你怎么发烧了!”
书令仪捂着头要起身,田梦把她拦下,“算了算了,你别起床了,我去帮你请假。”
“等下……”她一说话就喉咙疼。
田梦把她按回床上,“你还想干吗呀,你嗓子都烧成这样了。”
书令仪全身软绵绵的没力气,不用她使力气就倒下了。
她听见田梦出去的声音,再然后她又迷迷糊糊睡着了,只有想让自己清醒的那一点意识在挣扎。
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有人来了。
对方握住她晃动的手轻哄着她,书令仪晕乎乎的抓住那只手,觉得温暖又熟悉。
☆、第28章
陈犹匪酒醒以后用手机在软件上买了票, 学校那里有贺天一帮他带请假条。
冲动的男生不过背着书包这就来了,出发大厅里不少人投以注目, 他穿着红白色的校裤,黑色体恤外面是自己的外套,气场强大,冷漠耀眼。
懒懒的蹬脚计算着时间, 他没有和谁说去做什么。
戴上的耳机阻拦了一切想要和他搭讪的可能。
在查到目的地后,他和叫来的车主沟通去到那里。
路上给女生打电话接的却是别人。
低沉好听的声音瞬间变了一个调,无所顾忌的男生微皱着眉头, “为什么会病了。”
听出不悦的田梦心下一跳,她刚给书令仪请假回来。
“这怎么知道呢,可能抵抗力差,吹了太多冷风了。”
陈犹匪:“……”
书令仪头脑发胀的睁开眼,眼前的男生正在低头给她别着发卡。
“你醒了, 先别说话, 看看嗓子痛不痛。”
陈犹匪把挡住她眼睛的头发用发卡别在耳后,顺手拿过一旁的水杯喂给她喝。
书令仪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 清了清喉咙, 除了不太舒服,已经不怎么疼了。不过一开口还是被她自己的声音吓到了。
陈犹匪见她发懵,“不像你说话声对不对?”
书令仪点头, 尝试着开口,自己听听。“好奇怪……有点像男孩子。”
陈犹匪想捏捏她的鼻子,最后还是摸了下她的脸, 不在意的道:“那也很可爱。”
书令仪看着陈犹匪,“你怎么过来了啊……”
医院里护士给她查看药水,针头被拔掉,棉签按压在手背上。
陈犹匪抬头看了眼吊针,护士往不怎么见血色的手背贴了块胶布。
“太久没见你,快想死了。”
护士冷不丁看过去,男生一脸淡然说着腻死人的情话的样子,黑黑的眼珠子扫过来又落回到女生身上,钟情至深,令人脸红。
书令仪看见护士憋着气,通红着脸出去,赧然和坏笑一下的陈犹匪对上目光。
“你怎么什么话都说啊。”她脚动了动,有点要踹他的羞怯意思。
陈犹匪大手摸进被子里,抓住她的脚捂住,“别动,脚都凉的。”他掌心温度很好,低垂着眉眼认真的给她捂脚。
书令仪的血液一下暖和起来,陈犹匪轻柔缓慢的顺着脚踝而上,神情严肃的问:“比之前还要细了,瘦了多少?”
他摸着那纤细的腿,侃侃两根手指能圈住。
书令仪动了下,对上他漆黑的眸光,“痒啊。”
陈犹匪:“嗯?”
书令仪没被他吓住,带着鼻音说:“八斤呀。”见他表情不是很好,解释道:“我不是瘦的最多的,控制不了体重就不好跳舞了。”
她本身是吃什么都不胖的体质,但摄入的糖分量过多还是影响了体重。
陈犹匪捂暖了她的脚,在被子里放好拍了拍,“以后要把你养成大胖子,胖的连家门都出不去。”
他起身到她身旁去,捏着她的脸,看她一脸吃惊不禁笑了。
书令仪缩进被子里,脾气很软,想象一下自己也笑出声,说道:“那你也吃吧,不能我一个人胖。以后你叫陈胖胖。”
陈犹匪俯身凑近她,脸贴脸,不怀好意的问:“那你呢,书胖胖?”
书令仪笑红了脸,气色看起来好多了,她往前蹭了下男生的鼻子又退回去。
“我不胖,你也不胖。”
陈犹匪眼一眨不眨的看着笑靥如花的她,少年灼热浓烈的情感似火山一般点亮在眼瞳中。
书令仪知道陈犹匪来邻市是突然的事情。
原本打算过来看她就走,没想到碰上她生病了,于是在外面酒店开了间房。
书令仪在医院吊完水,退烧之后被陈犹匪打包到酒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