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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一个月的相处,宋晋跟清欢之间相谈甚欢,颇为投机,宋晋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非常信任她,而且还很奇怪的不想让她太辛苦,做他的谋士,必然不会□□全。所以私心里,他一直没有开口,未尝也不是想保全她的意思。
    “是啊。”清欢将喝完的药碗收起。“王爷猜猜看我的答案是什么?”
    她已经起身走了,宋晋却紧张起来:“什、什么?”
    清欢走到门边,微微一笑:“我答应了,日后,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
    宋晋在桌子前坐了好一会儿,才一拳捶到桌子上,露出笑容来。
    “嘶……”
    桌子到底还是太硬了。
    清欢自打答应留下来,府里人对他的称呼就从小公子变成了孟先生,她面色不改的一一都应了,叫声先生怎么了,她就是看起来小,这副模样用习惯了,骨子里比这些人的岁数加一起都大,别说是先生,就是祖宗都受得起。
    随着宋晋身体的好转,他们也开始在想办法解决西疆如今的境况。周老已经查证过,西疆军足足有二十万,可西疆仍然年年受胡人骚扰,西城大街上若是出现了胡人,周朝百姓会吓的立即跪下,头也不敢抬的等他们走过,然后才敢起身。
    是什么让胡人敢如此嚣张?这二十万军队又是做什么吃的?
    清欢不建议宋晋臣服新帝,一旦臣服再起事,那便是谋反,可那位子本来是应该属于他的,倒不如富贵险中求,奋力一搏,夺得这二十万西疆军,以此为准,从周朝边域向内包抄,逐渐侵蚀。
    ☆、第1000章 第九十九碗汤 大梦(三)
    第九十九碗汤大梦(三)
    西疆如此贫瘠, 除却地理原因之外,西疆节度使与西疆太府沆瀣一气, 甚至与胡人暗中往来,才是西疆可怕的最根本原因。他们待在这里,天高皇帝远, 没人管得着他们,自然只想着敛财,太府冯如原乃是西疆最大的官, 掌管西疆十六州, 而西疆负责守卫的二十万大军则在节度使张文正的带领下,剥削百姓横行霸道, 其所作所为和胡人比起来也好不到哪里去。
    想拿下西疆就不能耽搁, 新帝现在还在肃清异己,对宋晋来说这就是天大的好机会,不给新帝喘气的时间直接将西疆军纳入麾下——新帝定然不会想到,他一个中了剧毒必死之人, 竟然还能有这样的造化,不仅躲过了这一劫, 还要杀他个措手不及。
    西疆地处西北, 常年风沙, 气候干燥,人丁稀少,其中女子尤然。本就少的女子因为这样的地理环境,又因为需要养家, 西疆女子不缠足也不学女诫,早早的就下地做活,是以手脚粗糙皮肤略显很黄,实在是很难有什么美感。
    长得漂亮的不是被胡人抢走,就是被西疆军掳走,总之,家中有貌美女郎的,都不敢让她们抛头露面,哪怕是早早的嫁了人,也比被抢去来得强。
    因为男女比例问题,西疆男风盛行,当然,这在大周而言是摆不上台面的,所以甚少会拿到明面来说,可这西疆节度使张文正,还偏偏就喜欢文弱漂亮的少年,皮肤黑黄一点没关系,有总比没有强嘛,更何况他有的是钱,有的是粮食,养上个把月,照样能剥光了吃的骨头渣都不剩。
    他在西疆待了二十几年,和冯如原就是这西疆的土皇帝,先帝在世时尚且管不着,这新帝登基,就更难管着他了。不过张文正虽然暴虐残酷,却颇有几分见识,新帝登基,他自然不会愚蠢到和新帝作对,只是一时也在观望,还不确定自己究竟要不要对新帝表忠心。话又说回来,张文正迟迟犹豫的原因就是,他年少还未曾参军时,曾与新帝有过龃龉,如今新帝登基,京城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曾得罪过新帝的都被一一处置了,包括多年以前的仇敌。
    那么和新帝结了大怨的他能有什么好下场?想当年,新帝还是个不受重视的普通皇子,张文正可是仗着自己的姑母是皇贵妃,将新帝揍得鼻青脸肿,还当着新帝的面调戏了他的侧妃。
    ……简直就是闷声作大死,谁能想到那个最没用的皇子,竟然韬光养晦这么多年,一朝逼宫登基为帝呢?
    左思右想,犹豫了许久的张文正,在接到新帝的密诏后终于下定了决心。
    新帝在密诏上告诉他,倘若他能献上西疆王的项上人头,他便既往不咎,并且会任命他成为新的西疆王,到时候西疆这块地方,还是他的地盘,他仍旧能够横行霸道,当自己的土皇帝。
    张文正自然就心动了,他将密诏收起来,给西疆王送去了请帖,帖子上说得知西疆王大病初愈,特请西疆王前来军营一叙。
    知道人大病初愈,不去登门拜访反倒叫人自动送上门,似乎生怕人家不知道他什么心思一样。
    张文正已经派人查探过,西疆王从京城被流放至此,身边所带之人不过数百,如何能跟西疆二十万大军相提并论?他只消动动手指,就能将此人碾死。
    什么皇长孙,不过是条丧家之犬,不值一提。
    让张文正意外的是,他下的请帖,这西疆王竟然还真来了,甚至还在身边带了个美貌的少年!
    这少年身姿优美容色夺目,恰好因为年纪,处于雌雄莫辨的时候,腰肢被那腰带细细一缠,简直叫人眼睛都看直了。这可不是几顿好饭就能养出来的尤物,张文正的节度使府养了不少美少年,整个西疆的美人可以说都在他府上,可那些人,跟西疆王身边这少年比起来,那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当时张文正的眼睛就直了!
    不愧是曾经最受宠的皇长孙啊,就连身边的侍从都是这样的国色。
    张文正只喜欢美人,女子不论年纪,可男子必须要是半大不小的少年,还未成人的那种,西疆王自然也生的俊美无俦,只可惜怎么看都是纯爷们,男人味太重,他是不喜欢的,不好这一口。
    今儿个先弄死这倒霉催的西疆王之后,小美人不就是他的了么,到时候想如何,还不是让他随心所欲!
    宋晋来的时候穿梭于军营之间,大致上也明白为何张文正手握二十万大军,却仍然要讨好胡人才能继续当他的土皇帝。这个蠢货根本就没有军事才能,只会逞凶斗狠,可每次打仗都是一败涂地,为了争面子,他便砍杀西疆百姓,拿他们的头颅充作胡人,再派人前去京城报喜。
    宋晋这一个多月虽然躺在床上,他的手下却没有,按照他的命令一一进行了探查,可以说,西疆的整体情况,如今宋晋已经了如指掌。
    有勇无谋的匹夫罢了,再加上好色成性,简直浑身都是弱点。就这样,竟然还想着拿自己的脑袋给新帝邀功。宋晋觉得张文正还是不够聪明,但凡有点脑子,也该知道新帝是什么样的人,只怕张文正前脚派人送去他的人头,下一秒就会被新帝弄死。
    “来人,还不给王爷奉茶!”
    张文哲状似恼怒,呵斥身边小兵。小兵连忙告饶,过来倒茶,茶水滚烫,张文正伸伸手:“王爷请。”
    宋晋拿起茶杯,正要喝,却被清欢微笑着挡住了:“张将军,这恐怕不大好吧?我家王爷喝热茶,却让张将军喝温的,着实是难看,不如这样。”她从宋晋手上取走茶杯,和张文正那杯做了下交换。
    宋晋勾起嘴角:“张将军的阅历比本王不知丰富了多少,这杯茶,张将军受得。”
    真是简单粗暴的猪脑子,二话不说直接在茶里下毒,一句废话都没有啊。到底是在西疆生活了这么多年,干什么都爽快,不像是在京城,一句话都得绕十七八个弯。
    张文正干笑:“使不得使不得,王爷虽说岁数比我小,可身份尊贵,哪里是我能比拟的,这杯茶我不能喝。”
    对着一个“身份尊贵”的王爷还自称“我”,宋晋实在是看不出此人心中究竟有多少对自己的“敬意”。只怕是敬意没有,杀意倒是不少。
    他微微一笑,将那茶杯拂到地上,“既是如此,那你我二人就都别喝了。”
    茶杯坠落在地面,发出刺耳的碎裂声,残渣四处崩飞。张文正心头一紧:“来人!”
    “怎么,张将军这是要跟本王撕破脸不成?”宋晋淡淡地看向突然冒出将他和清欢二人围的严严实实的士兵,嘴角笑意渐渐敛起,张文正心里一咯噔,不知为何,竟有些恐惧不安。他悄悄地后退到了外围,保证了自己的安全,方色厉内荏道:“宋晋!你这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当今圣上宽宏大度,可我却看不惯!今日非叫你血溅当场!”
    清欢闻言,顿时莞尔,这笑容着实是美极了,叫张文正眼珠子发直。事实上不止是他,就是其他士兵,在这西疆待久了,本就少见女人,如今突然看见一貌美少年笑得如此动人,都有些承受不住。
    张文正道:“小美人,你随我来,跟在宋晋身边,今儿个你怕是要香消玉殒了。可若是跟着我,保管你日后吃香的喝辣的,过的尽是好日子!”
    听到他这样跟清欢说话,宋晋本平淡的眼神顿时多了一抹冷意,他说:“你再说一遍。”
    张文正本想硬杠,可不知为何,瞧见对方那双黑眸后,竟瞬间说不出话来,还觉得腿肚子有些打哆嗦。那双眼睛……真是邪门了,仿佛什么都没有,又仿佛是一片黑暗,他只看了一眼就像是要被吞没。
    “张将军,与其你在这儿威胁我家王爷,倒不如攥攥你的拳头,看还能不能动。”
    什么意思……张文正下意识地要握拳,却突然察觉到一股钻心的疼,整个人瞬间跪在了地上。这疼在他舒展开掌心后就消失不见了,可他却看到有一个小小的红点从他掌心迅速往上游走,清晰可见,而后消失在了衣服里。
    “这、这是什么?!你对我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呀。”清欢嫣然一笑。“西疆虽然土地沙化严重,种不出什么好东西,可是却有许多奇奇怪怪的虫子。我刚来的时候,还看见有的百姓为了充饥,捉了虫子烤着吃。我这人也没什么别的本事,手无缚鸡之力,又没考取什么功名,最擅长的就是养虫子了。”
    她打了个响指,声音并不大,可张文正身体里的那个小红点却像是打了鸡血似的瞬间兴奋起来,在他皮肤下面四处乱窜,每窜一下都是锥心的疼,张文正哪里吃过这苦头,疼的在地上打滚哀嚎,其他士兵从未见过这种事情,纷纷吓得避开,顿时让出一个巨大的空地来。
    ☆、第1001章 第九十九碗汤 大梦(四)
    第九十九碗汤大梦(四)
    张文正在地上四处翻滚, 滚出一地的尘土,清欢抬手扇了扇, 问道:“张将军现在还要杀王爷么?”
    “不、不敢了!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啊!哎哟哟疼死了,哎哟哟疼死了!”
    他叫的十分惨烈,清欢吹了声急促的口哨, 那种疼痛便瞬间消失了。张文正疼的在地上抽抽,好一会儿才爬起来,这回再也不敢拿色迷迷的眼神瞧清欢了, 说话的语气都带着讨好。
    他对待胡人也是这般态度, 否则为何这么多年胡人一直没有真正的占领西疆?因为他们知道,有张文正在, 西疆就是他们的补给地, 可若是大周撤下张文正换了个人来,那就不能保证了,倒不如让张文正一直待着,至少这样他们能拿捏得住。而且现在在西疆, 胡人才是高贵人等,可以随心所欲的为所欲为。
    怂的真快。
    清欢微笑道:“张将军不必害怕, 只要你听话, 小虫子也是很乖的, 不会对你怎么样。”
    “那、那公子能把它给我拿出来不?”张文正吓得腿肚子都哆嗦。他当然不怕虫子,可那不代表他不怕自己身体里的虫子!尤其是那个红点还在好奇的左冲一下右撞一下,他就觉得后背发凉,整个人都麻木了, 也不知道这虫子有什么毒。
    “很抱歉。”清欢遗憾地看他一眼。“恐怕不能。”
    “为、为什么啊?!你们想要什么,我给你们就是了!帮我把虫子弄出来啊!”
    “我们想要的,不需要你给,自己就能拿到,只不过觉得你还有能用的地方,所以暂时没要你的命而已。”
    这话说的就很清晰了,张文正虽然不会打仗也没什么脑子,但生死关头,倒也秒懂清欢的意思,连忙跪下对着宋晋磕头:“属下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求王爷宽宏大量,饶了属下吧!属下再也不敢了!”
    “张将军怎么如此说话呢。”宋晋虚扶了一把,受了张文正的跪拜,他坐在椅子上,神色淡淡。“日后本王少不得用你的地方,你只消按照本王的命令去做,自然不会有事,起来吧。”
    “是、是!”张文正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小命捏在人家手里,这下再也不敢嚣张了,乖乖地站在一边,低着头等待差遣,一个字儿都不敢说。
    “既然张将军都归顺了王爷,这些士兵……是不是也该撤出去了啊?”清欢问。“毕竟小生没见过什么世面,这真刀真箭的拿到手上多吓人啊。”
    你虫子都不怕!还会怕这个!张文正心里有一万句反驳的话,可他一句都不敢说,赶紧让士兵们退下。
    他喜欢享乐,自然也最怕死,如今自己的小命捏在人家手上,别说是让他干点活了,就是让他去吃|屎他也愿意,只要不死,只要活着!
    张文正前倨后恭,态度变化太大,宋晋他们走的时候他谦卑地送到了军营外面,然后迎面就对上了笑眯眯的一个白胡子老头跟一个冷着脸的铠甲青年。
    “张将军日常辛苦,这两位是本王的内臣,日后便让他们留在军营协助张将军处理事务,免得劳累到将军。”
    人家西疆王都这么给他面子的说了,张文正能怎么样?他只能苦哈哈的谢恩,还得满面笑容表示欢迎,并且为了自己的小命,在日后他得全力听话——西疆王这是要将他的兵权给架空啊,这一老一少看起来都不是好招惹的,张文正后悔死了,自己好端端过着日子,跟西疆王井水不犯河水,结果为了个新帝,竟然把自个儿给搭进去了!
    他就是没脑子,假使他没有对宋晋出手,宋晋为了这二十万的兵力也不会放过他。张文正若真能成功杀死宋晋,新帝事后也肯定要跟他算账,罪名都是张文正自己送来的——谋害前皇长孙,如今的西疆王,你说这个罪责够不够诛他九族?
    也只有张文正自己,看到了一时的安逸,看不到安逸背后隐藏的危险。
    有周老在,假以时日,这二十万大军绝不会只是数量上的强大。若是要回去京城,此事尚且要徐徐图之,不能操之过急。回府的马车上,宋晋同清欢闲聊:“张文正听话了,冯如原不知道还坐不坐得住。”
    那二人沆瀣一气,一个爱色一个贪财,真真是臭味相投,狼狈为奸,不顾百姓死活,待到日后,他定然是要同他们算账的。
    清欢给自己倒了杯茶:“坐肯定是坐不住,睡估计也睡不着。张文正听话了,冯如原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跟王爷投诚,要么立刻派人通知朝廷,我已经让范老派人守住出城通道,冯如原一旦派出信使,立刻就会被拦下。他收不到朝廷的回信,也得不到指示,自然会知道一切都在王爷的掌控之中,为了活命,他会主动送上门的。”
    像是张文正冯如原之流,可没什么忠君爱国坚贞不屈的思想,他们为了财色能跟胡人往来,这往大了说,可就是通敌卖国的证据。所以指望他们坚守是不可能的,冯如原很快就会前来投诚。
    宋晋递给她一块糕点,在这西疆,有糕点吃,那可真算得上奢侈了。平日里哪怕是宋晋,每餐也不过两菜一汤,并且从不浪费。西疆的贫穷落后超出了他的想象,也成为了回去京城的最大难关。
    兵权可以夺,势力可以抢,但西疆如此状况,很难成为他的根据地,也很难供给军需,甚至还有可能拖后腿。
    清欢支着下巴:“这件事现在考虑还太早了,王爷还是等冯如原上门后再说吧。”
    正如清欢所说,冯如原听说张文正的事儿后,犹豫了数日,还是写了一封密信,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不过这信刚出城就被范老的人拦了下来。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信使回来的冯如原又接连写了数封密信,可一概石沉大海,无事发生,他这才明白,这位西疆王怕不是如新帝密诏中说的那样好对付,甚至于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对付掌控之中。
    他左思右想,还是不知道究竟要效忠于谁。效忠于新帝,他可能没法活着走出西疆,可效忠西疆王——和心机深沉的新帝比起来,西疆王还是个双十年华的青年,他真的能夺回皇位吗?到时候万一失败,等待自己的也还是个死啊!
    说西疆王一辈子都要留在西疆踏踏实实的当这个闲散王爷,冯如原是万万不会相信的,那怎么可能呢,皇位是多大的诱惑,没有人能拒绝,更何况本来应该属于西疆王的东西却被夺走,西疆王能不恨吗?可他年纪轻,阅历尚浅,如何能是新帝的对手?只看新帝能潜伏这么多年闷声不吭,然后在一众夺位的皇子中一鸣惊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逼宫登基,其人之深沉可见一斑,和新帝作对,那不是找死吗?
    可如果跟西疆王作对,他现在就要死了。
    万般为难之下,冯如原这个圆滑的老狐狸,还是决定先去拜见一下西疆王,然后再做决定。
    他当年可是殿前三甲,被先帝看重,点入吏部为官,只可惜天生爱财,因为卖官鬻爵,被先帝贬到贫穷荒芜的西疆来吃苦头。可先帝怕是没想到,冯如原这个人爱财爱到了骨子里,别说是西疆,就是把他杀了,让他成了鬼,他死后也得花言巧语去骗其他鬼的烧纸钱。
    就是爱钱啊,没有办法,所以这西疆一待就是快二十年,在这儿过惯了,天高皇帝远的没人管,不用担心哪天醉了酒说了胡话,第二天就传到皇帝耳朵里,自己的脑袋就没了。
    这日子冯如原过的舒服着呢,吃不上饭的是百姓又不是他,他过的可好了。
    但眼下,因为西疆王的到来,冯大人的美好生活终于被打乱了,他开始苦恼开始迷惘开始彷徨了。说真的,他早没了年轻时的意气风发,更没了雄心壮志,他只想要钱,要很多很多的钱,然后过自己的舒服日子,最好西疆这里,从此被朝廷忘个干干净净。
    横竖每年给胡人一些布匹粮草好马,他们就不会来打仗,不会打仗,他这个西疆太府的位子就坐的安稳。
    冯如原此人,在没见到他之前,宋晋就已经得知他爱财的消息,本以为冯如原会是个满身市侩的人,可等到冯如原主动上门求见,他召见了冯如原,才发现此人身上哪有什么市侩,非但没有,还书卷气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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