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两人只说是让他们两个先回京了,一边派人给朕送信儿,让朕配合着告诉年羹尧和李卫一声证实他们兄弟是被叫回来的。那两个混账小子一去就是两个月,音信皆无,一直到一个月之前,还真让他们把事儿给办成了,罗卜藏丹津的主要将领差点儿叫他哥俩给全锅端了,混是混了点,好在还不傻,知道行事之前派人给弘昕送信儿安排接应。
三天时间,绕了上千里地才跑回年羹尧的大营。弘时下了马就倒下了,养了半个月才好。罗卜藏丹津部大乱,年羹尧趁机出兵,歼敌五千多人。对方很快就抗不住了,半个月前派人投降。哎……朕这心,那两个月就没有一天踏实过,还得摁着弘昕,让他稳住了。你说说,那两个不省心的,万一要出点儿什么事儿,可怎么是好……”四爷说完忍不住摇头叹息,有欣慰也有后怕在回头。
“啊……”婧瑜听得心都快不会跳了,你说这两个熊孩子,怎么就这么熊呢?这是多大的事儿啊,居然带着十多个人就去了,还有弘昕,不定怎么上火呢!婧瑜光是听着四爷说,就后怕得不行,紧紧的抓着四爷的手,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别怕,别怕,没事了。这不都回来了嘛!还立下了大功。朕当时收到弘昕的信就怕你这样,才不敢告诉你。”四爷安慰婧瑜,自个儿想想,也是后怕。为人父母,碰上了不省心的熊孩子的无力感,两口子这回是体会了十成十。
第34章 四福晋吉祥(修改版)
西北战场胜利的消息很快的传遍了整个京城,三阿哥与六阿哥不畏艰险深入敌后斩杀敌酋的英勇事迹也渐渐的被人所知,称颂声铺天盖地的涌进宫里,婧瑜过了后怕的劲儿,越想越生气,正运着气等着他们回来好胖揍一顿。
齐妃娘娘自打得了信儿,整个人都快飘了起来。一改往日低调得跟个透明人儿一样的状态,每日妃嫔们到坤宁宫请安的时候,那腰杆儿直儿的,仿佛贵妃甚至皇贵妃的位子已经是她的囊中物,开始跟年贵妃别起了苗头了,话里话外的讽刺年贵妃没有孩子,全仗着家里撑腰才封了贵妃,三句话不离三阿哥,意思很明显,年贵妃靠的是哥哥,她却有儿子可以依靠。更是有几次,当着众位妃嫔的面儿,暗示婧瑜,弘时明明比弘昕还大一岁,却一直不受重视。后妃们也挺有意思,一个个儿的,谁也不反驳她,就那么看着她张狂。
欲让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婧瑜觉得齐妃是有些魔幛了,也是,当年在雍王府里,她也曾独宠多年,风光过多年,突然被禁足后,几次试图翻身都以失败告终,终究是隐去了锋芒,憋屈的活了这么多年。这一朝儿子争气,她又看到了翻身的希望,可不是要欢喜得压不住脾气了嘛!婧瑜越发可怜起弘时,本来前途一片大好,摊上这么个娘,坑儿子简直一坑一个准儿。
年贵妃可比齐妃聪明多了,从来不与齐妃正面抗衡,只要齐妃一提起弘时,她必向婧瑜赞美弘昕一番,时不时的还要关怀的向熹妃问一问弘昼的情况,有时还会故意的跟裕嫔打听打听弘时的喜好什么的,说是等着弘时回来好赏他,这是明晃晃的打脸了,那意思,您齐妃娘娘一天儿当娘儿的责任没尽过,如今又有什么脸面拿儿子炫耀。
年妃是协理后宫的贵妃,问一下皇子起居也算正常。她这是想把战火引到婧瑜与熹妃和裕嫔身上呢!裕嫔多低调的人啊,跟本连理都不带理她们的,她在宫里有婧瑜的关照,又是弘时的养母,占着一宫主位,日子过得清闲自在的,从来不参与任何的争斗。熹妃的心眼儿比谁都不少,当然也不肯被年贵妃当枪使,何况弘昼的年纪也还小,谈争斗还早得很。
婧瑜更不可能参与别人的斗争,她身为皇后,地位超然,又有两个嫡子傍身,目前来看,孩子也都没有长歪,弘昕不用说了,那是康熙老爷子亲自按着接班人的标准培养出来地,只要他自己不作死,江山就不会有别人的事儿,弘暄熊是熊了点儿,胜在勇武啊,以后做个十三爷那样的辅政亲王肯定没有问题。所以,婧瑜的地位稳得不能再稳了,宫斗什么的,她完全没在关心的。
三个阿哥回来之后到坤宁宫给婧瑜请安的时候,婧瑜连见都不带见的,哥仨就在坤宁宫的院子里跪下了,一跪就跪了三个时辰,婧瑜都没松口让他们进殿门。后来连四爷都惊动了,亲自到坤宁宫给他们求情,婧瑜才让他们进了屋。
一看到弘昕瘦得皮包骨的样子,婧瑜的眼泪噼里啪啦的就往下掉,拿起早就准备好的戒尺就往弘昕与弘暄的身上打,边打边哭,“你说你们两个,啊,你们作那些危险的事情之前,怎么就不想想父母?你说你们要有个万一,让你们皇阿玛和我怎么办?啊?你们皇阿玛他没黑没白的操心着全天下的事情,还要跟你们着急上火,你们看看他都瘦成什么样了?你们也不想想,要是你们回不来,还让不让我活了,啊?辛辛苦苦把你们生下来,养大成人,有什么用?你们就是这么回报父母的,啊?”
“额娘,都是儿子不好,我是哥哥,是我没有照顾好两个弟弟,让皇阿玛和额娘担心了,额娘只管打儿子出气,只要额娘别气坏了身子就好。”弘时一边儿护着两个弟弟,一边儿劝婧瑜。婧瑜看他那个样子,终究不忍心再打,扔了戒尺,只坐下不停的流眼泪。
“皇额娘,儿臣错了,不该那么冲动,让皇阿玛与皇额娘还有四弟担心,以后再不这样了,请皇阿玛、皇额娘责罚。”弘时跪在地上也哭,向婧瑜磕头请罪。弘暄在边儿上也老实了,低着头不出声,也在摸眼泪。
“朕在乾清宫赏了你们,那是因为你们有功,是国事。现在,你们皇额娘打你们,骂你们,那是你们有错,是家事。打你们,就是要告诉你们,做事要三思而后行,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些个道理,师父们也都跟你讲过。你们的身份不同,做什么事情,都要考虑到后果,上战场是军人的事情,你们有好计策完全可以交给别人去执行,国家每年花那么多银子养着他们干什么呢?要你们两个没打过仗的孩子上战场?这次就算你们功过相抵了,朕不责罚你们,但是下不为例,再有下一次,朕绝不姑息!”四爷教训完了儿子,又转过头跟婧瑜说情,“皇后,你看他们刚回来,一个个的身子都亏得厉害,能不能先给他们记着,等养好了身子再罚?”
皇上都给他们求情了,婧瑜还能说什么,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才叫起来,看着一个个疲惫的样子又心疼得不行,刚要起身去给他们熬汤补身子,李氏就闯了进来。
真的是闯了进来,太监的通报声还没完,她人就进来了,直接扑向弘时,眼睛粘在弘时身上看了又看,转头看着婧瑜,愤恨的说着,“皇后娘娘不想看到臣妾的儿子为朝庭立功,直接处置臣妾就是了,何必跟个孩子过不去,弘时比不得四阿哥、六阿哥通武,身子单薄,皇后娘娘也是知道的,他哪里受得住这样的打?娘娘这是想打死他给四阿哥让路不成?”一副恨不得吃了婧瑜的样子。这家伙,都说到让路上了?好像弘时真能挡了弘昕的路似的!
婧瑜看到四爷的脸立刻就撂下了,就不再说话,平静的看着她作。
弘昀没等四爷发作,立刻起身跪下,看着齐妃,特别痛心的说道:“额娘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为国尽忠本就是皇子应尽的责任,哪里有什么功劳可言?四弟是什么人,儿子凭什么挡四弟的路?额娘这么说,是要陷儿子于忘恩负义的境地吗?儿子当初决定去青海的时候,就做好了为国捐驱的准备,儿子没练过武,没办法骑马长途奔袭,杀了敌酋之后,儿子就没想过活着回来,是六弟弘暄拼着性命也要把儿子带出来,因为儿子骑马跑得慢,多少次险死还生,差点儿让追兵追上,要不是四弟带着人接应出去两百多里,说不定弘暄都要被儿子连累死。儿子一出生就离了额娘,因为什么,额娘心里不清楚吗?真以为事情没人提过,儿子自己就不会想办法弄明白吗?儿子长这么大,皇额娘从来没为难过儿子,还把她一手创下的生意交到儿子手上,弟弟们也从来没拿嫡子的身份压过儿子,这次去青海,四弟和四弟,更是儿子的救命恩人,额娘说这些话,是要逼儿子去死吗?”说完已泣不成声。
哎……
第35章 四福晋吉祥(修改版)
弘时的一席话说得四爷跟婧瑜心里都挺难受的,四爷吩咐人把齐妃送回她的宫里去,并下旨禁了她的足。
弘时这孩子挺不容易的,有那么个娘,一天亲娘的温暖没享受到,做儿子的责任却一点都不能少了,被身份低微的侍妾养大,又要努力维系与婧瑜的关系。
,婧瑜什么都没说,起身去准备吃食,回来的时候,看弘时已经回阿哥所了,叫人把饭给他送去。一家四口,吃了顿难得的团圆饭。
四爷自那日之后,再没有进过后宫,一直到出了孝期,驳了选秀的折子。给弘昕指了钮祜禄氏的嫡女,给弘时指了位蒙古郡王的女儿。弘时与婧瑜以及她的孩子终究无法再如从前一般亲近自然,总有些尴尬的疏离,也再不肯参与政事,把身上的差事推了个干净,只一门心思的想着做买卖,挣了钱自己也不留着,都上交了内务府。
四爷难得清闲,召朗世宁为他画西服画像,婧瑜听说后,赶过去凑热闹,叫人给她也做了一套西洋仕女的裙装,等衣服做好了,又磨着四爷陪着她画了两人的西服画像。
四爷非常喜欢西洋的器物,宫里西洋的小物件多得数不清,也很乐意招见西洋的文人进宫聊天,了解西洋的风土人情,婧瑜很纳闷,他能这么天放的接受西洋的事物,为什么却要闭关锁国呢?臣民们无数次的给他上折子说情,才稍稍放松了一点点海禁,却还是只许外国人进来,不许国人走出去,这什么毛病啊?
婧瑜想改变四爷的这种落后思想,思前想后,觉得还是只能从商业上入手。其实这么许多年里,婧瑜也不是一点成效都没有,以前四爷是多鄙视商贾的一个人啊,整天心心念念的就是种地种地种地,总觉得商业简直一无是处,做生意的多一个人,种地的就少一个人,粮食就要少收一份,税收就会少一份,国家就得穷一分。后来婧瑜开点心铺子,办烟草行,开始他是跟本不在意,哪个王公大臣府里都有铺子交给门人经营,只要条件许可,哪户人家嫁女人不得陪嫁几处嫁妆铺子。
点心铺子本来也是婧瑜拿私房钱开的,四爷只当她是管理自己的嫁妆,管理她的私房钱。根本没想到,一个卖罐头的点心铺子,能赚那么多钱,比王府里公账上的铺子挣得多多了。所以四爷很果断的就把府里的财政大权交给婧瑜管理了。那之后,因为十三爷禁足期间,府里收入锐减,但是只靠着十三福晋在点心铺子里的三成份子,府里还是保持了相当高的生活水准,对于商业可以改变一个家庭的生活质量这件事,四爷已经基本认可了。要不然,弘时那小子那么热爱与民争利的事业,四爷不打劈了他,还能对他那么放任自流?
所以,当初九爷找上门,婧瑜提议与九爷合伙做烟草生意的时候,四爷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开始烟草行只做精品,挣的钱是不少,税也交得多,但是却谈不上与民争利,四爷除了看到户部报上的税收数字挺乐呵之外,并没有意识到商业的强大之处。
一直到弘时接手了烟草行,开始生产低档卷烟之后,烟田扩大了很多倍,在云南与东北占了几十万亩的农田,虽然大部分是开荒地,但是也有一小部分是原来的农田。四爷很严厉的把九爷十六爷和弘时叫到御前批评过。
十六爷是小了四爷很多的弟弟,自小又与四爷亲近,长大了也很受四爷重用,不是那么害怕四爷,等到四爷训斥完了,就笑嘻嘻没脸没皮的跟四爷说,烟草行的事情,都是征求过主子娘娘的意见的,皇后嫂子认为试一试也没什么,看看税收增加了多少,粮食减产了多少再说呗,不行来年再改回去呗!
四爷就没脾气了,他从来在外人面前都把婧瑜捧得高高的,自从当年被笑话宠妾灭妻,他就开始有意改变自己的形象,虽然当时他自己跟婧瑜说不在意名声,其实他还是挺在意的!若不是这些年,年贵妃在王府与宫中都是恩宠不断,他都要弄个从一而终的名头了。他的兄弟们显然很了解他的脾气,十六爷把婧瑜拿出来挡枪,四爷果然不再说什么,同意试试。
一试之下,结果让四爷非常非常意外,几乎改变了他的世界观。云南和东北两地的税收当年就超过了江南的盐税,占了全国税银的一半,而两地的粮食产量不但没有降低,反而还增产了三分之一。
四爷以为地方上虚报数字,特别派了图里琛带着人到两处勘察,结果是数据属实,四爷是认真的性子,出了这么个让他意外的事情,肯定要弄个清楚明白不可,几经调查,终于明白了。粮食之所以没有减产,一是因为原本每户人家的耕地就用不了那许多人,成年的壮劳力一个人完全可以干得完,而一般的人家,按两个老人带三个儿子算,老老少少加起来,少说也有四个壮老力,如果再加上女人孩子,都是十几个能干活的人。
有了烟场子之后,家里闲置的劳动力就可能到烟田和烟场子里做工挣钱,挣来更多的钱之后,就可以改善农具,买更多产的种子,再买更多的地开荒,形成了良性循环以后,农民手里的余钱多起来之后,甚至可以雇佣外地的闲散劳动力种更多的地,就可以收更多的粮食。
四爷研究了好多天,之后再没阻止过烟草行的扩张。对商业也不像以前那么排斥了。婧瑜觉得,说服四爷开放贸易还是有希望的。
婧瑜打发人请了九爷十六爷还有弘时到坤宁宫议事。八爷如今很老实,大约是想开了,乖乖的做他的总理事务大臣,私下里的小动作四爷不爱搭理他,他也不敢有啥大动作,顶多就是消极怠工,总爱在家里琢磨着跟八福晋生个孩子出来,不爱上班而已。八爷都不蹦达了,九爷更是一心只想着挣钱了。
要说当今天下的第一有钱,那绝对非九爷莫数,他可比四爷有钱多了。别看每年交国库那么多税,架不住人家分子多啊,婧瑜的分子都交给内务府了,九爷的可没交。所以,甚本上,内务府所谓的打理烟草行,实际就是打理婧瑜的那一部分,人九爷净等着收钱。
不过九爷向来是聪明人,知道他在四爷眼里快成了养肥的年猪,再不正觉一点儿,早晚得让四爷宰了吃肉,所以他也不说上交内务府啥的,人家赞助四爷修园子,圆明园这些年就没断了扩建,四爷一分钱都没花,全是九爷赞助的,拿人家手短,所以四爷从来不拿九爷有钱说事儿,呵呵……
十六爷这几年跟着九爷和弘时混得也快钻到钱眼儿里去了,他本来就好玩儿,不爱参与政事,跟这两位在一起,也算是遇到了知音,爷三个在内务府是如鱼得水了。
第36章 四福晋吉祥(修改版)
“娘娘叫臣弟们过来,可是有什么吩咐?”九爷知道婧瑜从来不参与政事,叫他们来,肯定是关于做买卖的事儿,九爷长这么大,在做生意上从来没服过谁,就对婧瑜那真是言听计从,佩服得不能再佩服。婧瑜交代他的事儿,向来比四爷交代的事儿都上心。
“前儿内务府的海望来坤宁宫送云南进上来的翡翠,本宫顺便问了问烟草行的买卖,听说内务府里的存银几经过千万了,这两天本宫老想着,那银子总这么搁着也不是个事儿,这不叫几位过来问问,是不是想个什么法子,让这些银子转起来,争更多的银子?”婧瑜正想着用什么办法改变四爷闭关锁国的政策,正好发现内务府富得流油,正好开展新的生意。
“娘娘有所不知,这两年,臣等也折腾着张罗了一些买卖,可都不过是小打小闹,虽说也有些进项,跟烟草却是没法比,可不就是银子越积越多了嘛!”九爷提起这个事儿,也挺着急,他是懂行的人,当然知道银子干放着不行,可是花钱赶不上挣钱快,他是死活再想不出更挣钱的买卖。
“娘娘是不是有什么点子指点咱们呢?您可快发发慈悲吧,本来库里银子多得花不完是天大的好事儿,可是现在下面儿那些个不省事儿的,从户部要不出银子,就都惦记上了内务府,皇上这个当家人也是心大,一点儿不知道心疼银子,这可是您跟皇上的私库,您再不想想办法,银子都叫皇上送出去了,到时候阿哥公主们大婚可都没银子使了,咱们可怎么跟您二位交代啊!”十六阿哥向来在婧瑜面前不拿自己当大人,他比弘晖就大两岁,说是长嫂如母也不过份。
“弘时有没有什么想法?”婧瑜可不听九爷跟十六爷装可怜的诉苦,看到弘时若有所思的样子,问道。
“皇额娘,儿臣这几年管着烟草行的买卖,发现一个问题。以前烟草行是每年年底对账消账,各地的银子也是年底统一运回京里,后来银子的存量太大,改为每季对账消账,每季往京里运一次银子,有时候南边一次运银的船就要好几艘,还有旱路上车马运的就更是不知凡几,光是运费加上人吃马嚼,每年就是好大一笔支出。如果换成银票,就能省下这笔开支,可是各地的钱铺不能通存通兑,银票都只能在当地使用,咱们总不能存下各种不一的银票,万一钱铺倒闭了,咱的银子也就损失了。所以儿臣想,如果有一家全国通兑的银铺,不光对咱们的生意有利,全国的商人们都跟着受惠,这样,光是收取通兑的手续费,一年应该也能有不少收入。”弘昀的天赋确实非常高,也有魄力,九爷门下就有钱铺,他就没想到办个全国通兑的钱铺。
“三阿哥的想法不错。只是要办全国通兑的钱铺,这人力物力先不说,利润怕是不大吧!费用收多了,那些个商人肯定不会来存钱,收少了咱们又合不上。咱这一千万两银子投进去,一年收回来的费用,也就十万八万的,加上咱们自家省下的费用,一年顶多二三十万两,那这投入是不是就不太值当?”九爷对弘时的提议不太认同。
婧瑜却非常认可弘时的想法,银行几乎是后世最赚钱的生意,而且在一个国家的金融系统中也是必不可少,婧瑜这次本来只想着让内务府做一做国际贸易的远洋生意,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收获,如果把银行系统建立起来,那商业的发展将是飞跃式的。
“本宫觉得弘时的想法很好,九爷说的也没错。你们看能不能这样,咱们用各地烟草行的利润直接在当地成立钱铺,这样就省下了再往各地运送银子的费用。这样很快就可以组成全国通兑的钱铺。九爷说费用少的问题,咱们可不可以这样解决?不收取通况的费用,如果来钱铺存钱,咱们还给利息。然后咱们再把吸收来的存款借给别人。比如,一两存银咱们一年给五分利钱,借出去的一两银子咱们每天收十分利。这样每两银子就有了五分的利润。当然这个数字只是我打个比方,具体多少需要仔细研究。咱们内务府的招牌还是有用的,相信百姓们还是会认可皇家的信誉的,试想一下,如果有朝一日,天下的百姓把家里的存银都放在咱们的银铺里,甚至官员的俸禄都用咱们银铺里的银票发放,那么一年将会有多少利润?”婧瑜给九爷他们描述了一下银行的光明前景,她还没说最圈钱的部分,那就是印钞,等到银行真正的成立,总有一天,纸币会顺其自然的出现,那时候才是金融体系真正建立起来的时候。
三个都是一点就透的聪明人,婧瑜的话也并不难理解,几息之间,就都想明白了婧瑜的意思,一个个眼睛发光的盯着婧瑜,恨不能立刻把银行建起来。
“你们先别急着去建钱铺啊,今儿个叫你们来,本宫是有另一件事情要问问你们的意见。”婧瑜看三人急着走,一时哭笑不得,她原本的目的还一个字都没说呢,好吧。
“啊,对了,娘娘你找臣弟们过来,是有什么吩咐?”九爷才想起来,婧瑜确实啥都没说呢,话题被弘时给带跑偏了。
“是这样,前阵子皇上让朗士宁画西洋画,本宫也跟着凑热闹画了一幅。当时跟朗士宁闲聊的时候,他说不光咱们喜欢西洋的东西,西洋人对咱们的茶叶丝绸也是趋之若鹜。他们的商人,把他们的洋物件儿运到大清来,卖给咱们换银子,再用这些银子买了茶叶丝绸瓷器回去卖,往来一趟,就能挣上一辈子花不完的钱。本宫这些天越想心里越不得劲儿,总不能银子全让他们外国人挣了去,咱们光是花钱买他们的吧!这不把几位叫过来问问,咱们内务府能不能也组织一些船队,直接把咱们的货物卖给西洋人,再在当地买他们的东西,皇上喜欢西洋的物件儿,这不是正好嘛!咱们派人过去,也给帮皇上淘换些真正的好东西回来。”婧瑜肯定不能说让四爷开海贸什么的,那就是干政了,只拿四爷喜欢洋玩意儿说事儿,这投其所好又能挣钱的事儿,不过分吧?
“这个……皇上向来反对百姓出海贸易。不过……现在海禁也没有以前那么严格了,如今咱们又不缺银子,按理说出去给皇上淘挑点儿玩意儿,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不知道皇上那里……”九爷门下洋货铺子也有,当然知道洋货挣钱,但是四爷的闭关政策让他很有些顾忌。
第37章 四福晋吉祥(修改版)
“行,那这个事儿先放一放,等本宫问一问皇上的意思再说。你们先忙钱铺的事情吧!”婧瑜并不着急,主要就是要他们一个态度,既然他们不反对,那下一步就是说服四爷了。
婧瑜特意准备了丰盛的晚餐,饭后又殷勤的亲自泡茶,四爷拿眼睛打量婧瑜,“说吧,什么事儿?皇后亲手泡的茶,可不容易喝到!”这是报怨婧瑜不常给他泡茶吗?
“呵呵,看您说的,臣妾随时都非常乐意给皇上泡茶啊!这不是皇上太忙了总是没时间来后宫嘛!”婧瑜可不背那个锅,明明是您老人家自己不来坤宁宫的,总不能让她天天送饭还送茶吧!再说了,这可是用空间溪水泡的茶,哪能天天给您喝啊……
“皇后这是嫌朕好些天不来坤宁宫了吧?”四爷上下打量了婧瑜一眼,上手把婧瑜拉到腿上坐下,搂着婧瑜的腰,就开始不老实。“真没事儿?”那意思要是婧瑜再不说事,他可要办别的事儿了。
“呃……确实有个事儿,下晌儿跟九爷十六爷还有弘时聊了下内务府的存银问题,臣妾越想越觉得应该跟皇上请示一下!”婧瑜搂着四爷的脖子,四爷好些天没来了,她也挺想他的。
“买卖上的事就不用问朕了,一切由你作主。朕可没有你会做买卖。”四爷很信任婧瑜的生意头脑,同时对自己毫无商业天赋的事实也认识深刻。
“我觉得这个事儿,不光是买卖上的事儿。下午我们谈起内务务存银的问题,一致认为银子总这么放在仓库里不行,必须得流通起来。弘时提议办钱铺,臣妾非常认可,又补充了一些意见,决定要么不办,要办就把钱铺办成全国通存通兑。臣妾不懂朝庭上的事儿,但是九爷他们走了之后,臣妾想来想去,觉得这个事情要是办成了,可能真不只是买卖上的事儿。别的臣妾也没想到,只从烟草行对各地民生民情的了解程度来看,银铺跟百姓生活更是息息相关,别的不说,光是体察民情这条儿,别的行当还真比不了。”婧瑜不能说多了,四爷疑心重,别再让他以为她干政就不好了。
“嗯,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朕想一想。”四爷听婧瑜这么一说,真的开想考虑银铺的问题了,“如果银铺的作用真有这么大,那就不能再放在内务府手里了。这么着吧,你帮着老九他们几个先把银铺子立起来,先看看成效,其它的以后再说。”四爷还有没有别的想法,婧瑜不知道,他说什么,她就听什么呗!四爷以为事儿就谈完了,手又开始不老实。
“皇上,臣妾还没说完呢!还有事儿呢……”婧瑜在是否应该打断皇帝的兴致还是讲正事之间衡量了几秒,决定还是先讲正事,然后好好补偿一下已经有点炸毛的想吃肉的某位大爷。
“前些日子朗士宁不是给皇上与臣妾画了一幅像嘛,今儿内务府给送过来了,还一并送来了几样西洋玩意儿,皇上也喜欢西洋器物,臣妾就想着能不能给皇上挑几样儿精致的,可是挑来挑去就那几样。臣妾听朗士宁说,来大清做买卖的那些个洋人在他们的国家都不是什么有身份的人物,好些个还是海盗出身。他们卖给咱们的东西,也就占个新奇,真正的好东西,那些人根本弄不到。就那些只算是过得去的东西,却让那些洋人们赚得盆满钵益,说是只要带着一船货物来咱们大清做一回生意,走时再带回去一船丝绸瓷器茶叶什么的,一来一回不过三两年的时间,就能赚下一辈子花不完的金币。臣妾听着就生气!再对比着他们能运回去的那些东西的品质想一想,就能想到卖给咱们的肯定也不是什么顶好的东西,皇上是天下的主子,怎么能让他们这么糊弄。”婧瑜越说越气愤,真是不知道清朝的各位皇帝们都是怎么想的,就这么看着人家挣自己的钱?这得多不会过日子啊?
四爷看婧瑜气愤的样子就笑,“朕看皇后生气的不是朕没用上最好的西洋物件儿,是生气让人挣了银子吧!”
“总不能银子都让他们挣了去吧!臣妾想着让内务府也组织个船队,专门去西洋给皇上淘换好东西。顺便也挣点儿他们的钱!”婧瑜边说边瞄着四爷的神色。
“绝对不行!”四爷立刻就拒绝了婧瑜的提议,看婧瑜小心翼翼的眼神,又觉得自己的语气重了些,解释道:“皇后你不懂政事,这船队出海的事儿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这里面关系着朝庭的大政,百姓们在外面待得时间长了,会生出异心的!朕宁可让洋人把钱挣去,也不能动摇了民心。”
“好吧,是臣妾考虑不周了!”婧瑜不可能跟四爷争执开海到底有利没利,跟一个山沟里出身,身上的土味才抖落干净没几天的封建王朝的帝王讲什么是世界眼光,确实有些扯了。何况是四爷这么一个谁都信不着,非要所有事情都自己做,活活把自己累死的极度自负的人。婧瑜决定以后还是常常找弘昕聊聊天,多跟他讲讲海洋贸易的好处吧!
好在,四爷同意了银行的事情,也不算一点成果都没有。婧瑜热烈的回报了四爷的需索…………………………
美人计只成功了一半,四爷很享受皇后的热情,婧瑜对于又能够开始一样新的尝试也还算满意。之后,弘时全权负责银铺的筹建工作。
弘昕近来突然闲下来了,不再总是往外面跑,已经在京里待了半年多了。每回来给婧瑜请安,在坤宁宫待的时间也都不短,婧瑜听他媳妇儿说,每天一下朝,他就待在府里,也不出门,府门紧闭,就关在府里头看书。这可不平常,康熙老爷子当初时常让弘昕在外游历体察民情的事,婧瑜可是知道的,后来,四爷也是一样的原则,时常派弘昕出去办差。很多时候还是隐藏了身份出去的,就为了让他能看到最真实的情况。这突然就不出去,一定是有事儿啊!可是四爷身体好好的,近来还跟婧瑜夸了弘昕好几回,说他可堪大任呢!
第38章 四福晋吉祥(修改版)
“弘昕,额娘向来最放心的就是你,是不是有什么事额娘疏乎了?”弘昕再次进宫的时候,婧瑜就问他。跟自己的儿子,没什么不能说的!
“没什么事儿,额娘不用担心。就是近来朝庭上有些事儿,儿子不好参与,正好趁这个机会多看几本书,挺好的!皇阿玛也认可的。”弘昕乐呵呵的,一点都没担心的样子。他已二十多岁了,这些年皇阿哥做下来,很少能看到他情绪这么外漏的时候了,这也就是在婧瑜跟前了。别人眼里的四阿哥,永远都是温润如玉,沉稳可信的模样。
弘昕的性子不像四爷,到是有点儿当年八爷的影子,却又有很大的不同。他不用攒名声,他一直都是天之骄子,只是他把那份傲气藏了起来,比四爷更加的平易近人,也不像八爷那样对人有求必应,那样“贤”。他也不像他的兄弟们那样个性鲜明,他不像弘时一心只想着挣钱,绝不参与政事,跟裕嫔学的低调得恨不能成为透明人好明哲保身,也没有弘暄的一身侠气,武人脾气,更不是弘昼那样自信心十足,可惜资质一般。弘昕的姿态柔软又手段凌厉,能纳谏又一言九鼎。他一直稳稳的站在四爷的身边,从来不曾抢了半点四爷的风头,却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忽略他的存在。
“没事儿就好,额娘就怕你跟你皇阿玛有争执,儿子,嫡皇子不好当。额娘知道你不容易,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你只记着,你皇阿玛是心疼你的。”弘昕足够的优秀,难道前太子胤礽就不优秀了吗?帝王的心思,谁又能都猜透呢!
“儿子谨记额娘的教诲。”弘昕眼框都有点红了。十来岁就开始被天下瞩目,谁又能真的体会他的不容易呢!
弘昕到底也没有跟婧瑜说他在躲着什么事儿。不过既然是朝庭的事儿,婧瑜就不再管了,十三福晋进宫的时候跟婧瑜透漏了一点儿,说是跟年羹尧有些关系,那婧瑜就更加不闻不问了。
年羹尧的脾气早早晚晚是要把自己作死的,明明没有那么大的功劳,却要仗着皇上的宠信作天作地,没有哪个皇帝能容忍骄奢到不知天高地厚忘了身份的臣子。
年贵妃病了,病得很重,不知道是因为感伤没能生下来的孩子,还是担心自己的哥哥,很快的起不了床了。
四爷已经举起的刀因为年贵妃的病又放下了。他对年贵妃还是有感情的。
年贵妃没能熬到皇上原谅她的哥哥,终是去了。四爷追封了她皇贵妃的份位之后,很快以雷霆手段处置了他的哥哥,却并没有为难她的娘家。只是没了贵妃与大将军的年家,终究是要落没了……
婧瑜其实对年氏没有多少意见,嫁给四爷又不是她能说了算的,就算没有她,还会有别人。婧瑜也很想四爷能像他看过的那许多小说里一样只有她一个人,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婧瑜也怕四爷真的是那样的人。她怕自己没办法进行以后的任务。现实告诉她,她实在想多了,一个心怀着天下的帝王是不可能与任何一个女人厮守的。顺治想念董鄂氏想着命都没了,董鄂妃在宫里的时候,不还是一个接着一个的生孩子?所以婧瑜对年氏向来维持着正室对侧室该有的态度,不多不少,不会苛待她,也不会圣母的救她或是她的孩子。
银铺的筹建进行得很快,弘时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又顶着皇子与内务府的名头,哪里还有办不成的差事。四爷御笔亲赐了汇通天下银行的名字,大清的第一家真正意义上的银行就这么成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