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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忆起小朋友两三岁的尴尬期, 那真是闹出了不少笑话,“那是我们的新邻居, 还不怎么了解我们,他们家女主人还以为我虐待小孩儿,没给他吃饱。”
    安格斯跟着谢朝后头笑起来, 沉闷的笑声从胸腔里发出,鼓噪着耳膜。
    “后来我两去超市,崽崽他认出来狗粮的包装,硬是塞进了购物车。我没办法,就给他买了。”谢朝的酒窝露了出来,“还别说,那狗粮还挺好吃的,和小饼干一样。”
    谢朝叹口气:“哎,这不会是小时候留下来的坏习惯吧,专和小猫小狗抢零嘴吃。”
    安格斯湖蓝色的眼睛里泛起涟漪:“真可爱。”
    谢朝撑着下巴:“对啊,小时候可爱死了,比现在好玩多了,怪不得人家说生个孩子玩玩。”
    安格斯侧身拉过谢朝的手,手心干燥温暖:“你知道么,刚才见崽崽突然吐了,我都有些手足无措。”
    “正常嘛,他刚生下来我都不敢抱他,就怕抱掉了。”谢朝弯起眼角,水亮的黑眼睛里星光点点,“应该让你带带他小时候,天天半夜突然嚎啕大哭,真是闹死人了。”
    安格斯攥紧他的手,摩挲着手掌上肉最多的虎口:“好,以后我来带。”他懊恼地垂下眼睑,“我之前只觉得小孩儿可爱又有趣,还没想过带孩子这么不容易。”
    “辛苦你了。”安格斯凝视谢朝,深邃的眼里镌刻了他的倒影,与剔透湛蓝的瞳仁融为一体。
    谢朝悄悄红了耳尖,只觉得安格斯的眼睛仿佛一汪碧蓝的湖泊。他淡淡地“嗯”了声,忽又觉得这貌似便宜安格斯,一口气就能得到这么大一个便宜儿子,还没出几分力气。
    虽然他也没出太多力气,程黎安和谢爸谢妈才是付出最多的,不过他也是看着崽崽从小长大的,该操心的也全都操心了。
    谢朝一琢磨,崽崽才七岁,以后操心的估计更多,什么青春期成长的烦恼啊,什么早恋,想想就头疼。
    “嗳,安格斯,我和你说,我建议你多看看育儿书籍,万一崽崽到了青春期突然叛逆,离家出走怎么办?”谢朝苦着脸,“我看新闻,那些叛逆中学生特别能搞事儿。”
    安格斯喉头一紧,觉得很有道理:“我没经验,好像真的是这样。”他望着谢朝,“我们是不是应该提前准备?”
    谢朝白他一眼:“你以为我有经验啊?我也没有,万一真有那种时候,你给我想办法。”
    安格斯陷入了难题,养孩子比演戏难多了。他思忖片刻:“好,我回去要好好看看青少年心理学。”
    谢朝满意了:“成,我看心理学那些书全是原文,英文你比较在行。”
    “抱歉,让你一个人独自带孩子这么久,我完全没有尽到为人丈夫、为人父亲的责任。”安格斯执起谢朝的手,吻了吻修长的指尖。
    谢朝微微蜷了蜷手指头,戳了下安格斯浅色的下唇,嘟囔道:“你是谁丈夫啊,想得到挺美。”
    “那就作为妻子好不好?”安格斯才不介意这些名头,说话来附和附和谢朝。
    安格斯的嘴唇柔软,戳起来肉呼呼的,还带着些温度,不像他平时没表情的脸。谢朝又戳了下他的嘴角,“这还差不多。”
    “有点痒。”安格斯轻笑一声,尾音像蜡烛上摇曳的烛火,抖出好几分。
    “痒么?”谢朝又使劲戳了两下,戳他嘴角下笑得陷下去的那块,指尖的触感细腻,“嘻,皮肤真不错。”
    安格斯忍无可忍,叼住了谢朝作乱的手指头,口腔里的温度本来就比较高,滚烫的舌头裹住谢朝的指尖,舔了舔,尖尖的前磨牙轻轻咬了口指节。
    谢朝“嘶”了一口,脖子上的皮肤通红一片。
    安格斯忙松开嘴:“疼么?”
    其实不疼,谢朝赶紧缩回手指,不准备再戳他了,安格斯的报复心理太强了,“疼,要咬肿了。”
    “我看看。”安格斯捉住他往口袋里塞的手,指尖上一圈牙印,看得他还想再咬一口。
    谢朝见他迟迟没说话,瞪着眼睛问:“怎么着,还想咬人啊?”
    安格斯喉头滚动,居然“嗯”了一声。
    谢朝脸色一沉,抽回手:“你以为啃鸡爪呢,还再咬一口。”
    安格斯挪开目光,转移话题:“我们出来得够久了,回去看看崽崽怎么样了。”
    护士小姐替崽崽调好了滴水速度,考虑到小孩子血管比较细,故意调得很慢。谢朝望吊瓶一眼,还有大半瓶在那儿,崽崽已经闭着眼睡着了。
    他盯着崽崽的睡眼看了会儿,打起了哈切,也想睡觉了,睡意仿佛会传染一样。
    安格斯坐在床沿,低声说:“你要不要睡会儿,等结束了叫你。”吊瓶滴得很慢,估计还要一个小时才能好。
    谢朝没理他,兀自撑了会儿。他坐在暖气口,暖风直往他这边吹,吹得他昏昏欲睡。没过多久,眼皮子就耷拉起来了,趴着崽崽床边睡着了。
    安格斯笑笑,把进屋后就脱了的大衣盖在他身上。谢朝睡着了,看着和崽崽一样无害,他侧头亲了口他软软的脸颊。又抬头看了看乖巧的崽崽,弯着唇角同样亲了一口。
    两个宝宝都好乖。安格斯感觉心里仿佛充盈了大把的蜂蜜,酿在心肝里,甜得腻牙,连带着空气里都带着一丝丝甜味儿。
    护士小姐中途来了,有礼貌地站在门外敲门。手还没扣到门上,就被安格斯瞧见了,他放下手中的报纸,食指压在唇上,笑着示意她别出声。
    护士小姐倏地红了脸,蹑手蹑脚地走进来,看了眼吊瓶,还有一小半,又瞟见这一大一小都在睡觉,立马明白过来安格斯的意思。她暗暗叹口气,默默抱怨,怎么细心帅气又体贴的男人都有主了,算了算了,就算没主,性向也不和。
    安格斯压低声音说:“过会儿我拔针就可以了。”拔针简单容易,他完全可以。
    护士小姐有点不放心,摇了摇头。
    安格斯笑笑:“没问题的,我以前还给自己拔过。”最多的时候是给小白鼠拔针头,也算半个老手。
    护士小姐犹豫了下,还是走了。一家三口的气氛太浓了,她再呆着,简直破坏环境。
    安格斯继续看报纸,报纸是床头柜上的,估计是医院摆着留人打发时间的,正好方便了他。
    一瓶水吊完,已经下午四点多了,夕阳的霞光隐约上来了。安格斯稳稳地替崽崽拔了针头,安静地坐着等两人醒觉。
    崽崽反倒是先醒过来的,转着脑袋看趴着的谢朝,然后无声地笑起来,模样乖巧可爱,惹得安格斯揉搓了他的头发一顿。
    崽崽嫌弃地撇开目光,不开心地瞪他。只是正在病中,眼神都没平时有力,像只纸老虎。
    安格斯弯起嘴角,心道,真是可爱极了。
    谢朝睡了一觉,精神大好,悠悠醒来,就见室内其他两个都盯着他看。他活动了下被自己脑袋压麻的手臂,疑惑地问:“怎么了?”
    崽崽嘻嘻一笑:“爸爸,你流口水了。”
    谢朝被唬住了,尴尬地伸手去擦口水,结果什么也没碰到,立马反应过来崽崽诓他。他抬头瞅着两人,两人都在笑。
    小的笑得肆无忌惮,大的就很委婉了,笑不露齿,只是眼角眉梢全是取笑的意味。大的那个见他看过来,还很机智地拿报纸遮住了唇角,简直欲盖弥彰。
    谢朝睁圆了眼睛,这两个真的越看越像,尤其是笑起来的眼睛,都大而明亮。不过现在笑得只想让他打人。
    “谢子珩,你居然开始骗我了!”他捏着崽崽的脸颊,拧了把脸上的肥肉。
    崽崽躲开,笑着说:“这也能被骗。”
    谢朝拿他没办法,他还在生病,只能虚张声势:“下次饶不了你。”
    不过他转头望向安格斯:“你笑什么?”
    安格斯一本正经:“习惯性地保持微笑。”
    谢朝无语:“……”可拉倒,你个棺材脸,还习惯性微笑,“算了,回家吧,你这一身脏衣服也得换下来。”
    安格斯总不能一直套着还有崽崽呕吐物的衣服过一整天,还是早点回去洗洗睡吧。
    “崽崽明天还要继续吊水么?”谢朝把崽崽从床上抱下来,“可真重。”
    崽崽现在已经不太疼了,搂着谢朝的脖子,“那是因为你力气小。”
    安格斯拎着药袋子:“医生说状况还行,吃点药,最近饮食清淡就行。”
    出了医院大门,安格斯拉开车门,整理下后座,勉强能坐坐:“先这样吧,回去我把车送去洗。”
    崽崽眨着眼睛:“抱歉,我也没想到。”
    安格斯揉揉他的脑袋,他这回没躲:“不怪你,是我没有照顾好你。”
    崽崽抬头,湛蓝的眼睛透亮:“那你打算一直照顾我么?”
    安格斯望着这双眼睛,感觉重重的责任压在肩头,他郑重地承诺:“是,只要崽崽需要叔叔照顾。”
    崽崽轻声说:“嗯。”说完便害羞似的搂紧谢朝的脖子。
    谢朝颠了颠他的屁股,叹口气,真敏感的小孩儿。
    第83章
    床头晕黄的灯散着柔和的光芒, 谢朝从浴室探出个头来, 蹑手蹑脚地走过来,拍了下安格斯的腰:“崽崽睡着了?”
    “吃完药刚睡。”安格斯无声地笑笑。
    谢朝蹭到床旁边:“我们要睡了。”言外之意就是你可以走了。
    安格斯坐到他身边,小声地说:“嗯,一起睡。”
    谢朝睁着双黑漆漆的眼睛, 很不客气:“这里房间这么多,干嘛不去客房?”
    “我帮你照顾崽崽。”安格斯理所当然地说,“万一他晚上肚子又不舒服,也比较方便。”
    “哦。”谢朝想想也有道理,之前在伦敦住在安格斯自己的公寓,里头只有一间卧室。现在这里虽然多, 但安格斯还得继续留在这儿, 好像都习惯了。不过他觉得安格斯这么个新手,估计照顾孩子还不如他在行。
    本来他还没什么反应来着,额,只是刚刚说话时,瞥到崽崽那张脸, 突然生出了种背着偷情的感觉,连说话声音都很小。也许是灯光太暧昧了, 才让他产生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也许当着孩子的面,太不好意思了……
    谢朝掩唇咳嗽了一声, 瞄到安格斯低领居家服敞开的胸肌,在微亮的灯光下闪着莹润的光泽。
    安格斯卷起被子,余光见谢朝没动, “怎么了?”
    “你往旁边挪挪,别碍着我。”谢朝把他往旁边推,自己独占一块大地盘。
    安格斯拉谢朝过来:“床这么大,够睡。”
    崽崽翻了个身,圆滚滚的身子滚到床侧,半边脸埋在蓬松的被窝里,彻底打掉了谢朝想睡在他另一边的想法,另一边根本没位置了。
    安格斯拍拍身侧的床单,搁好枕头:“快睡吧。”
    谢朝越过他,爬到崽崽身边,钻进被子里。他今天这身深蓝色的睡衣带着领子,缎子的质地,有点老式。他刚躺下来就觉得这领子扎得人不舒服,别扭地动了动。
    安格斯熄了床头灯,还没闭上眼睛,又撑起半边身子,问:“怎么了?”
    “唔,领口好像有线头,不舒服。”谢朝伸手拽领子。
    安格斯贴近他身体,沉声道:“我看看。”
    呼吸吐在谢朝耳侧,激得谢朝后颈的毫毛竖了起来。
    安格斯的手在他脖子和胸口处摸索,谢朝登时僵了身体。他摸来摸去,刚开始也没什么别的想法,但也没摸到什么线头,“是不是料子扎人,我没看到什么线头。”
    谢朝拍开他的手,“没摸到就算了。”他重新躺了下来,领口却总是犯痒,不知道这破睡衣出了什么问题。
    “还是不舒服?”安格斯探头问,又把床头小灯旋开。
    卧室里盈满了淡淡的光,打在谢朝光洁的额角上,睡衣的领口已经被他扯开了,胸前的扣子也解开了大半,脖颈到胸膛的弧度尤其显眼,皮肤白皙得如同打磨好的珍珠。
    谢朝被这扎人的衣领烦得头大,还有些燥热。他干脆坐起来,把上衣脱了,摊在被子上好好检查下哪里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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