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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朝余光扫到安格斯颀长的身形,仿佛见着了他薄薄的衣衫下那一身漂亮的肌肉,像是丛林里矫健的猎豹。
    他忽然兴奋起来,上次不是压人失败了么,都怪他关键时候又掉了个链子,这回估计能成了。谢朝美滋滋地一想,管他什么小镇,反正出门在外就得住酒店。不成,他观摩旁人经验的事必须提上日程了,就今天下午好了。
    虽然安格斯给他的初体验很不爽利,但他可以给安格斯一个难忘的初体验嘛……
    谢朝拥住安格斯的腰,指尖触到他蓬勃有力的肌肉,抬头在他下巴上吻了吻,美滋滋地等着去小镇玩儿。
    安格斯诧异地盯着他,难得谢朝这么主动,一般他主动的时候都喝了点小酒,放空了自己,估计都不清楚自己在干什么。
    谢朝不继续折腾自己这身皮了,哼着歌去冲冲一身的热汗。冲完之后,找个借口出门去买避孕套,还有润滑剂。
    淋蓬头哗啦啦地流水,浇在谢朝颀长的身躯上,他打着沐浴露泡泡想,呆会儿找个什么借口出门,不然安格斯肯定要跟着。公寓附近就有家便利店,来回大约一刻钟,趁着倒垃圾的功夫应该可以的。
    谢朝提着还没满的垃圾袋出了门,快步转到街口的便利店,避孕套大喇喇地摆在显眼的货架上,琳琅满目。
    他飞快地浏览了一遍,各种型号的,上面标着xx毫米。
    谢朝心里嘀咕:谁知道多少毫米,谁还会没事去量这个,无聊。
    还有厚度可供选择,普通款、薄款、超薄款。
    谢朝面无表情,大概超薄的比较好吧。
    香味也有很多种,草莓味、橙子味、菠萝味,居然还有巧克力味。
    谢朝:“……”长见识了。
    款式如此多样,谢朝站在货架前,久久无法抉择。收银员望了他两眼,低下头做自己的事去了。
    谢朝却被望得心虚,随便从货架上了拿了个中规中矩的盒子。型号他也不确定,总归大的能戴吧。他匆匆忙忙地结了账,丢了手上的垃圾袋,赶了回去。
    安格斯正洗完澡,头上盖了个大毛巾,显然正在擦湿头发。他栗色的头发散乱着,浴袍系得很松,露出胸膛处一大片肌肤,有种颓废的性感。
    “刚才怎么出去了?”
    谢朝心虚,但他也是个影帝,佯装坦荡,目光直视安格斯的眼睛:“倒垃圾去了。”看上去毫无破绽,而且安格斯也不可能无缘无故怀疑他。
    “外面冷么?”安格斯抬眼问,顺便把手上的毛巾丢给他,“头发还没干透,风吹着湿发容易头疼,先擦擦。”
    谢朝呐呐地“嗯”了一声,接过毛巾,像他刚才那样盖在头上也没擦。
    “过来,我帮你吹。”安格斯见状,翻出抽屉里的吹风机,理顺线路,把插头插上。
    谢朝挪到沙发上坐下,甩甩干了一小半的湿发。安格斯按住他的肩膀,低沉道:“别动。”开关打开,吹风机呼呼作响,温暖的大风拂在头发上,惬意极了。
    安格斯的手法也不错,轻轻地在头皮上按摩,感觉轻柔又舒服。
    谢朝闭着眼睛,手插在大衣口袋里,摸到了刚买的避孕套,心里突然泛起一阵愧疚,他这么做好像太不地道了,也许安格斯明天只是单纯地想两个人出游而已,毕竟他们两人在一起有一阵子了。
    他的头发短,干得很快,黑发蓬松起来,揉起来软乎乎的。吹风机的噪音停了,谢朝僵硬地说:“吹得我困了,先回去睡会儿。”
    安格斯随和地笑笑:“去吧,待会儿我叫你起来吃饭。别睡太久,不然晚上就睡不好了。”
    赶忙躲回房间,躺在床上暗暗唾弃自己,要是明天安格斯真想好好旅游,他绝对不捣乱。这个避孕套还是留着以后有机会再用,怎么说也不能破坏一次完美的出游。
    第90章
    凛冽的风从车窗缝里吹进来, 钻进谢朝脖子里, 他缩了缩, 赶紧把车窗关上了。在这里呆了一个多月了,就没见过多少好天气。
    他垂眼看看自己手腕处露出来的皮肤,原本带着健康的淡麦色, 现在全都白回来了, 晒太阳就是种奢侈。
    车程过长,不知道安格斯要开去哪里。谢朝靠在车窗边,朝公路两旁漫山遍野的绿草上望去, 很有文艺叛逆片子的感觉。如果不是天气太冷,谢朝就想把安格斯的敞篷开出来兜兜风。
    “去哪儿啊?”谢朝懒洋洋地问他,眼睛半阖着,散漫悠闲。
    安格斯跟着gps开, “快了,再等等。”
    黑车转过弯道, 谢朝远远地望见一栋纯白色的建筑, 尖端的十字架十分显眼,应该是教堂了,欧洲风情浓郁。他在国内倒是经常见到粉色的大教堂,没看过这么白的。
    路过教堂, 总算见着了人烟, 大约是到小镇里。镇上的入口处有座红棕色的雕塑,两只手牵在一起,摆了个动作。
    谢朝多扫了两眼, 这雕塑实在是显眼,颜色就非同寻常的亮丽。
    沿途还有些青铜雕像,姿态各异,全是一对式的,谢朝扫下来就没看见形影单只的。他撇撇嘴,这年头就连雕像也时兴成双入对了。他也没在意,大概是图个好彩头。
    安格斯安排好了旅馆,直接到了地方,先去泊车。
    谢朝早就饿了,跳下车,笑眯眯地和接待者搭话,顺便着问问这里有什么特色餐饮。
    侍者是个年纪不大的男孩儿,他爽朗地摇头:“我们镇上最出名的不是餐饮。”
    谢朝靠在柜台上,打量四周,“总不是这建筑吧。”英国的小镇太多,尽是这些低矮建筑,看多了也不稀奇。
    半大的男孩儿嘻嘻笑道:“先生,冒昧地问一句,您今年满十八了么?”
    谢朝眉头一挑,笑开了:“我看着这么年轻么?”他身上套了件简单的灰色连帽卫衣,穿着常见的休闲牛仔裤,最简单的一款,连破洞都没有。
    “我不止十八,我都二十八了。”他朝小伙子解释。
    侍者诧异地望向他:“那您看着也太年轻了。”
    谢朝抓抓头发,“可能今天穿得太嫩,像大学生。”他摸摸自己的脸,还有可能是这边没太阳,侍者看走眼了。
    安格斯泊完车过来,谢朝催他赶紧点菜。
    侍者拿着菜单要走,谢朝叫住人:“你刚还没说完呢,怎么突然问我的年纪了?”年龄问题在西方是隐私,不过这侍者年轻,也是随口一问。
    安格斯牵过谢朝的手:“声音太大了,服务生都吓着了。”他用中文说的,侍者听不懂。
    谢朝忙道歉:“不好意思,我就是好奇。”
    侍者笑笑:“到时候您就知道了,这位先生会告诉你的。”
    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两人是一对。提前说出来岂不是破坏人家的计划了,不过这位东方来的先生可没好好了解了解苏格兰,不然早就该明白了。
    谢朝饥肠辘辘,虽然这里的菜式一般般,但他还是吃了两份,喝了一大杯甜腻腻的饮品。
    茶余饭后,安格斯提议:“我们要不要在小镇里逛逛?”
    谢朝摸着肚子想,消消食也好。
    九月末的小镇上没什么人,春天里天气正好,人就来得多。不过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小镇仿佛是个偏安一隅的世外桃源。农庄多,绿植四处蔓延,在已然接近深秋的季节里还是郁郁葱葱。
    谢朝踩着慢吞吞的步子,走在安格斯前面。
    安格斯跨上前去牵他的手,镇上实在冷清,谢朝也就无所谓了。就算有人,也不一定能认出他,倒是有可能认出安格斯。
    走过一段小路,又见着了红棕色的亮眼雕塑,一男一女搂在一起,浑身都泛着红,设计师可能是想表现出他们的甜蜜,才把颜色搞得如此橙红。
    谢朝觉得自己欣赏不来,崽崽有可能会喜欢。
    奶白色的教堂又出现在眼前,谢朝眺望过去:“这里还没有我们上次去的那个小镇漂亮,似乎没什么意思。”
    安格斯解释:“上次那个就是风景小镇,这个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谢朝走到雕塑旁,摸了摸红棕色的雕塑衣角。抬手一看,不掉色,看来质量可靠。
    第91章
    “镇上太安静了, 苏格兰好多地方适合度假。”谢朝在雕塑面前转了一圈, 似乎没什么看头。
    安格斯顺好他被风吹起来的长围巾:“再往前走走。”
    风里带来百合的清香, 夹杂着微微的水汽,整个环境给人以湿润的感觉。
    谢朝轻轻嗅了嗅:“好像有百合花的味道,这个季节这里会开百合么?”他想了想, “百合的花期还挺长的, 九月末应该还有些在开吧。”
    “嗯。”安格斯轻轻应了声,“百合花期三四个月。”
    小镇实在是很小,一眼望去只有那么点面积, 谢朝穿过一道白色的拱门,越过一排排木质座椅。这里适合文艺小青年过来拍照旅游,谢朝倒是没太大感觉,只是随处看看。
    安格斯在小教堂面前顿下脚步:“如果继续走下去, 就可以到爱尔兰了。”
    百合花的淡香在空气中变得馥郁,好像是从教堂里飘出来的。谢朝深吸一口气, 抬眼望着头顶的十字架:“教堂可以参观么?”
    安格斯点头:“可以。”他率先迈着大长腿往里面走去, 神色不可捉摸。
    谢朝随口问:“会不会有牧师?”
    “如果有婚礼的话,牧师就会被请来,一般没人。”
    谢朝跨步进去,这个教堂也很小, 一眼就能扫完。里面果然摆着一束束百合花, 纯白色的花瓣卷曲俏丽,淡黄色的花蕊点缀在其中。
    “这是有什么活动么,怎么这么多的百合?”谢朝凑过去, 摸了摸花瓣边缘,“味道淡淡的,蛮好闻。”
    风从大门里吹来,拂起阵阵淡香。教堂不起眼,里头连座位都没几个,牧师黑色的圣台静悄悄地摆着左侧,银色的十字架散着淡淡的光辉。
    “谢朝。”安格斯喊他。
    谢朝侧身回头,过长的围巾一角扬起:“嗯?”安格斯难得唤他全名。
    安格斯紧张得手心冒汗,喉头干涩,低沉的声音顺着风飘来:“你是不是很喜欢吃我做的饭?”
    这话没头没脑的,他一说完就住嘴了,不知道自己怎么说出来这漫无边际的话,打了好几天的腹稿都忘得一干二净。他从来没有这么慌张过,明明准备得无比充分,却在谢朝眼神望过来的那一瞬间,仿佛丧失了言语的能力。
    “啊?”谢朝也是很糊涂。
    安格斯硬着头皮上阵,风衣下摆太长,他撩开衣摆,单膝跪地。
    谢朝吓了一跳,控制不住地往后退了一步:“怎么了?”
    安格斯往前挪了一大步,昂头看他:“你愿意吃一辈子我做的饭么?”他从风衣大口袋里掏出丝绒盒子,用力打开,质量过硬的盒子发出“嘎嘣”一声,铂金的钻戒在不亮的教堂里闪亮夺目。
    大提琴般的嗓音恰到好处:“如果你愿意,我就愿意给你做一辈子的饭。”
    突然求婚这种事,一般有两种结果。其一是两人互相有结婚的想法,这时候的求婚就是惊喜,两人一拍即合,结局自然很好;其二是被求婚的一方并没有这个意思,惊喜瞬间变成惊吓,还很尴尬。
    然而谢朝正处于两者之间,他挺想安定下来,可是却对不确定的未来抱有迷茫。他不是对安格斯不自信,他是对自己不自信。独身太久导致他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也许他并不能做一个好的伴侣,所以前阵子他打算婚前试爱,先同居一阵子再说。
    两人的生活节奏合拍,同居的感觉不赖,只是没想到安格斯这么着急……
    谢朝有些不知所措:“你先起来吧。”
    安格斯不动:“你先给我一个答复。”他往漂亮的钻戒往前推了推,钻石的切面凝聚了光线,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谢朝凝视着它,忽然觉得它像个小太阳,刺喇喇地暴露在眼皮底下,宣扬着自己不可忽视的存在感。
    他伸手摸上戒指圈,款式大方简单,中央散着些碎钻。戒身上还有别出心裁的镂空设计,线条流畅,曲线淡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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