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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眉头都拧在一起,对着肖衍说话却深呼吸后尽量平静,肖衍看得好笑:“我只是看你突然跑了,担心而已。你要真生气,教训厉钧一下也无不可。”
    饕餮一愣,怒气奇异般地降了些,反而略略有些别扭起来,耳朵抖了抖:“我只是看那小子……”
    脚步倏然停下。
    肖衍警惕地四下看了看,没发现异常:“怎么了?”
    饕餮抬了抬一条前腿,往虚空处碰了碰,夜空中忽然微微亮了一下,一闪即逝,仿佛错觉。但他清楚地感觉到,一股细微的凉意往爪间冒了上来,某种阻力在将他往外推。
    前头有个结界。
    这微微一试探,院墙内就有了动静,三四个守卫跑过来看动静。饕餮和肖衍对视一眼,双双跳下墙头,沿着墙根反向跑了一段,又觑着人少的地方摸到了结界前。
    不远处传来几个守卫疑惑的嘀咕:“没见什么人啊……”
    “估计是耗子一类撞了一下又吓跑了吧。”
    “胡说八道,普通的耗子能让结界出现反应?这节骨眼上还是注意着些,万一被什么妖兽或神血能力者混进来就麻烦了,来来来,你们两个往那边,我俩往里头走走看看,一定给我瞪大眼睛敲仔细了!”
    饕餮方才使了一点妖力探探底,再结合方才这几句话,心里有了数。这结界是用来防有本事的人出入的,于寻常人和动物怕是无碍,否则,每天装上结界的各种大小生物总不可避免,守卫们来来回回跑,非累死不可。
    稳妥起见,他和肖衍同时运起近日常练的功法,结契的伴侣在修炼上同步时,颇有些双修的意思,效果能有大幅加成。
    两人的妖力愈发敛起,存在感几乎降为周遭的草木一般,这才小心地踏入一步。
    肖衍只感到空气中略略一凉,他们已到了另一边。这回,守卫没有任何动静。
    再往里守卫愈发森严,几乎隔几分钟便有人来往巡视,这阵仗,比夏公主那头可夸张多了。饕餮和肖衍耳力超人,身形又小,寻个空隙贴着花木丛前进,倒也不甚困难。
    眼见那正中的大房子已在不远处,前头密密麻麻地站了不少守卫,饕餮正想直接化形一路打进去,忽而耳朵一动,发现了一点问题。
    肖衍也注意到了某处不同寻常,跟他咬耳朵:“结界内处处都是守卫,怎么那一看就是厉钧常待的地方,后头一大片却是几乎无人的?”
    饕餮眼神一闪,来了兴致:“走,去看看。”
    直接开打容易,不露痕迹地靠近难,厉钧大本营高手不少,有些气息若有若无,暗暗地贴在某处,非要极仔细才能发现。
    饕餮本是抱着“大闹一场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心思,这会儿速战速决变成了探听消息,两人又额外花了些时间,越过了几重结界,躲开无数耳目,曲曲折折地摸进了正中的一方矮墙。
    一越过最后一重结界,原本在外头能听到的极细微的响动立刻放大了数倍,却是结界有着避免窃听的效果。若非肖衍二人耳力超凡,大约是完全不能得知内部深浅的。
    一阵急急的脚步声传来,只见一个胖胖的宫人打扮的女子有些踉跄地到了花园中,她似乎很不舒服,干呕了几声,本想在一处石凳上坐一坐,结果脚下一软,瘫软在了一株树下,无力地靠着树干。
    肖衍看她满面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明明难受到了极处,却还是频频向着前头的建筑处张望,不知是在等什么人来,还是提防什么人来。
    不由地跟着向一扇虚掩的后门望了一眼,再转回目光时却是吓了一跳。不过片刻间,那宫女竟是肉眼可见地胖了一圈。双方离得极近,肖衍能感觉到她身上某种能量在急剧膨胀,却又不大像神血之能,却也不是妖力。
    疑惑地问了饕餮,饕餮拧着眉,也有些打不定主意。不过他本就是来找茬的,眼见一个不正常的落了单,当即蠢蠢欲动,伸爪子比划怎么下手能让那胖女人束手就擒。
    肖衍见状,也知他憋了几日,早就快闷坏了,巴不得动动手活动活动筋骨,便也惯着他,晃了晃尾巴寻思如何助一臂之力。
    结果两人刚要动手时,又有两人走来,吱呀一声,后门开了。
    幽不复当日柔弱无比楚楚可怜的模样,微微抬着下巴,一脸高高在上地走了出来。身侧跟着一个高高瘦瘦的宫女,却并不进后园,只守在门边,侧着身子,一半冲着花园,一半冲着前头,显然是在望风。
    难受到近乎在地上打滚的宫女眼中亮光暴起,拼命想要直起身子,努力到一半又倒了下去,竟是直接在地上往幽那头蠕动了几下,呼吸急促,含糊地从口中发出一种难听的嘶嘶声:“药,药……”
    幽依然抬着下巴,只以眼角的余光微微往下一扫,嘴角挑起:“这会儿知道哭了?”
    宫女身形一直在涨,短短几分钟内已膨胀了近三分之一,成了一段浑圆饱满的肉段,露在外头的皮肤全部坼裂,眼泪鼻涕混着血流了满脸,她伸手要去抱幽的腿,却被后者退了两步避开了,只伏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姐,姐姐,我,不不不,夫人,奴婢错了,奴婢知错了……药……给我药……”
    幽的嘴角越挑越高,似乎对那宫女的痛苦状极兴奋一般,只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满地打滚,时不时地走开两步,避开她血淋淋的手。
    那宫女苦苦哀求,眼见对方依然没有丝毫手下留情的意思,忽而声音尖利了几分:“幽鴳,你也别太过分了,咱们三人一同进了这丈夫国,那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平日也算你手下的人,若是当众现了形,你说……啊——”
    她忽而一声凄厉惨叫,幽厌恶地皱了皱眉,回头看了那高个宫女一眼。那望风的宫女手持一个构造复杂的盒子,正中嵌着一枚圆滚滚的紫晶,正微微发着光。
    她冲幽摇摇头,示意无事,声音一点不会传出去。
    幽放下心,忽而又是一声冷笑,忽而抬腿重重一踹,将那宫女狠狠地踢了出去,砰地撞在了树上。那宫女本就难受至极,又遭重创,怒骂顿时再也难出口,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
    幽挑起一边眉毛,慢斯条理地蹭了蹭鞋尖上沾染的血迹,淡淡吐出两个字:“贱人。”
    这时只见那宫女喉头嘶嘶两声,身体又起了变化,两条腿渐渐变粗,拉长,瞬息之间就盘曲着延伸开老长,尖端细细,赫然是两条蛇尾。
    幽,或者说那似人似蛇的宫女口中的“幽鴳”似乎见怪不怪,抚掌大笑道:“肥遗啊肥遗,你也有今天。当日在灵山上,你仗着原型凶悍,被囚还不忘欺负我们这些弱小的,直到化了形不得不听那些臭巫师的命令,你还是仗着本事大,从来都对我们吆五喝六……怎么着?想不到吧?想不到有朝一日,你会因为化形后的长相不如我,而闹得生不如死吧?”
    她们体内被动了手脚,负责诱惑丈夫国人的同时,还得不断地助那些人搜集生气才能得到解药,否则不说维持这人形,本体都可能不断膨胀,爆炸而亡。
    这里不是深山老林,大批的动植物死亡必然会引起怀疑。又不能跑太远,赶不回来会被厉钧追问。三人只能悄悄在城外冲落单的人下手,原型易走漏风声,美女模样却便意很多。
    幽的模样比那胖宫女好看太多,又暗中作梗,终于等到了肥遗得不到药,无比虚弱的时候。
    这……这三人果然是妖兽?它们掩藏气息的法子也太好了吧?肖衍有些惊讶。要知道,就连原先的饕餮,也无法把气息收敛得这么好,近在咫尺,连对方半现形了依旧毫无所觉。
    饕餮也拧着眉,他关注的则是另一点:“肥遗,幽鴳,这都是原本不能化形的妖兽。”
    第101章 访客
    两人说话间, 那胖宫女已经完全没了人形。
    除了两条腿变成了两条蛇尾, 手也渐渐地缩了回去, 脑袋变扁变宽, 鼻子和嘴巴的部位却是突兀地前伸变尖, 皮开肉坼之下现出一层褐色的鳞片来, 微微闪着冷光。血盆大口一张,赫然是一颗巨大狰狞的三角状蛇头。脑袋上还有些个肉瘤般的隆起, 看起来格外瘆人。
    躯体在不断地抽长,原本的大号宫女服这会儿看起来就是一小截, 滑稽地挂在七寸处。又随着整个身体的膨胀不断紧绷, 嗤啦声响中,彻底四分五裂。这下,肖衍清晰地看到,那怪物的确是一个巨大的蛇头长着两条蛇身, 自颈部分开。
    这个世界奇怪的人和妖兽太多,他已经做不出惊讶的表情了。
    他在识海中问饕餮:“你认识这种妖兽?什么来头?”
    “肥遗,中阶妖兽, 爱喷火,常在北边成群出没, 味道腥,肉干巴巴的, 不好吃。”饕餮的介绍那叫一个言简意赅。重点抓得非常准——战斗力强弱, 味道好坏。
    “……”肖衍噎了一下, 面不改色地继续问, “中阶妖兽?那它们有什么办法可以化形吗?”
    “第一种,本身有奇遇,得到什么天材地宝,外加刻苦修炼,假以时日,或者能窥得门径,步入高阶。但这极其困难,高阶与中阶之间,那是天壤之别。”饕餮说,“第二种,就是揠苗助长。修为跟不上,用什么东西硬填出来,见效快,但好景不长……喏,比如这种。”
    只见那肥遗膨胀到水桶粗细,又开始猛缩。这一过程显然极其折磨,鳞片大片大片地脱落,露出模糊的血肉。它屡次凶狠地张嘴想要去咬幽鴳,却都疼得中途停下了,连滚动挣扎的力气都不够,在原地不停地发抖,最后只喷出了一丝小火苗,压根没能碰到幽鴳的一点衣角。
    幽鴳却因为它的凶悍举动极其愤怒,不停地踹它的脑袋和七寸,直到附近一整片地都被染红了。
    肖衍被迫看了好一会儿这血淋淋的暴力场景,又没听到更多有用的消息,正觉得有些没意思,想跟饕餮商量一下怎么拿下这三只妖兽,就见那望风的高瘦宫女冲这边压低声音道:“夫人,那厉钧回来了!”
    幽鴳抬起的脚停在一半,扫兴似地收了回来,整了整衣物:“烦死了。”
    “可不是么?跟个没断奶的幼崽似的,到哪儿都忙不迭地寻您……”高瘦宫女陪笑到一半,忽然醒悟这不过是一种骄矜的自夸,所谓的烦别人缠着,不过是炫耀一下的魅力,连忙又补上,“谁让夫人您美艳无双,完全让人放不下呢?这不,还得您来应付一下……”
    幽鴳脸上这才露出些许得色,似嗔似喜地白了高瘦宫女一眼:“就你话多,得了,我先去前头,你看着这家伙,留一口气就成。”
    “是!”高瘦宫女笑着应道。
    幽鴳又整了整鬓发,调整出一个当日肖衍见过的楚楚动人的笑来,袅娜无比地走了出去。
    高瘦宫女眼见她走远,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玉瓶,圆圆的瓶身,细细的瓶颈,稍宽一点的瓶口,打磨得相当精致。
    她把那块隔绝声音的紫晶放在门边,边拔瓶塞边往里走,却并不敢太靠近肥遗,而是停在了五六步开外,轻声轻气开了口:“不是我说,往日你做的的确有些过了。所有的妖兽都是被抓上的灵山,本该同仇敌忾,却总有那么些妖兽,为了多一点的吃食,多一点的空间,便肆意欺负其他妖兽。若不是吞了其他妖兽会被那些大巫们剥了皮,我恐怕早就被你吃下肚了吧?”
    肥遗略略一昂头,高瘦宫女吓得退后了一步:“我也没有趁机报复的意思,只是想让你反省一下。幽鴳也……算了,不管它怎么想的,我们三个一同进丈夫国,自己别掐得不可开交了。”
    她看看肥遗那冰冷的毫无反应的竖瞳,有些愁:“算了,我这就把药给你。”
    说着把身体往前凑了凑,手臂前伸,瓶子往下一倾。肥遗眼睛一亮,立刻拼命张大了嘴。
    一道细细的绿色的汁液流了出来,落到肥遗口中,那不断变化的身躯终于停了下来,血也渐渐制住了。
    “我待会儿把后门锁上,你今晚就在这儿藏一夜,明天把血迹和鳞片清理干净了再……怎么回事?!”高瘦宫女惊呼一声,发现瓶子断了流。
    明明有满满一瓶药才对,却是倒下一小股药汁后,就再也倒不出任何东西了。手上的分量明明没轻多少,她觉得奇怪,正拿回来想要检查一下,眼角的余光忽然瞥到两个身影。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这宫女可不像幽鴳,有一堆厉钧送的宝物傍身,根本不是饕餮和肖衍的对手,瞬间被化为人形的饕餮掐住了脖子,吓得面无人色,手中玉瓶怦然落地。
    肖衍眼疾手快一把接住,往瓶内看了看那被气流生生堵住的绿色液体,顺手夺过那宫女手中的瓶塞塞了回去。往自己兜里一揣,打算拿回去找老头儿研究研究。
    那肥遗见药被夺,虽然虚弱,依旧凶悍地昂起头,一面嘶嘶有声,一面冲着肖衍喷了一口火。它喝了点解药,整条蛇状况平复了许多,这一口火焰极冲,还没到眼前,就能感到灼人的热度。
    肖衍手微微一抬,一股风自手下形成,正要卷向那火焰,饕餮就一伸手拦在了他前头,不偏不倚,正迎上那口火。那又急又快的一道火焰,刚一触碰他掌心时,忽就一缩,缩成了一个小小的火团,乖顺无比的躺在了饕餮的掌心,似沾非沾。
    只是原本暖红色的火焰,到了饕餮手中后,小火球泛起了一点金色,微微还有白光,显得刺目了许多。肖衍微微看上一眼,就觉得有快正午时盯着太阳看的刺目感。
    饕餮正要把这火球反掷回去,忽而眼珠一转,来了灵感。
    他一翻手,掌心朝上,数个类似的火球就飘了起来,上上下下地悬着。肖衍眨眨眼,就看到他一扬手,把这些火球全向着院子前头的建筑部分远远扔了出去。
    小火球在遇到实物时整个爆裂开来,顿时亮起了冲天的火光,夹杂着东西被烧裂时或轻或重的噼嘙声,惊叫声混合着杂乱的脚步声想起,原本相当安静的夜晚一下子喧闹无比。有大喊着火的,有嚷嚷着运水的,有叫着保护殿下的,有搜寻贼人的……人头攒动,所有人一时都慌了神。
    也是机缘凑巧,平日里,这花园再怎么幽静,毕竟还是有人守着的,而且能在厉钧近处待着的,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哪怕察觉不到肖衍二人潜入,想要光明正大地搞破坏,却不那么容易。
    可今晚正遇上肥遗药效过期,幽鴳卯足了劲要报复一把,愣是凭着大殿下身边红人的身份,把人都调走了。本想着外头都是守卫,不过一墙之隔,怎么也不会有事,结果还真就被肖衍二人趁虚而入了。
    这些个火球来的突然,威力又奇大无比,直接出现在本该最安全的地方,所有人都懵了,连扭着尾巴想要逃跑的肥遗和被饕餮掐着脖子努力想要挣脱的高瘦宫女都惊呆了。
    嚯……还真是要搞就搞大的。
    肖衍听得有人飞快地赶往这头,当即一股风绳勒住肥遗的七寸,把它拖在了身后,又抢过门边的嵌着紫晶的盒子,跟着饕餮一道逃之夭夭了。
    肥遗的两条蛇身缩到了只有手臂粗细,半死不活地被肖衍拎着,本能地扭动脖子想要绞住他,被饕餮百忙之中盯了一眼,愣是吓得不敢动弹了。
    而肖衍则对着那宫女道:“你别用什么迷魂术了,你们那老大,叫什么幽鴳的施展出来都对我们没效果。眼光再这么迷离地飘来飘去,小心拎着你的这位翻脸——不是我危言耸听,你的眼珠子会没了的。”
    正偷偷搞些小动作的宫女一个哆嗦,一张脸惨白惨白。
    说话间,两人就看到了厉钧搂着幽连滚带爬地自一处跑出,衣冠不整,很有些狼狈。饕餮出手时没瞄准,火球倒没落到他们所在处,却把旁边一个偏殿点着了,火势直逼过来,把意乱情迷只打算好好乐呵乐呵以忘记外头那些糟心事的厉钧唬得够呛。
    属下一股脑儿地涌进来救人,差点没直接把光屁股的大殿下直接扛出去。
    肖衍远远看到几个高手或远或近地护着那一男一女,一路打过去比较麻烦,干脆大风一卷,把偏殿那边一股大火给卷了过来,直接冲着厉钧和幽鴳扑了过去。
    他这一下没留手,风助火势,一时间半边天都红了,不说整个王宫,整个内城估计都被惊动了。惊叫声一波接着一波,护在厉钧身边的人齐齐出手,冰水一类的能力同时释放,一时间猩红的火焰中又夹杂了大面积的冰水混合物,劈头盖脸地浇下来,平日里光鲜亮丽的王子、宠妃、高人全都被浇成了落汤鸡。
    却也有人大致锁定了他们的所在。四五条人影一闪,随即不见了踪影,显然是打着包抄的主意。
    饕餮正好还没来得及出手,颇觉不过瘾,把那宫女往肖衍这边一扔:“看着它。”
    话音未落,人已不在原地。下一秒,已与两道影子飞快地动起手来。有人想偷袭肖衍,肖衍身法快,用风绳扯着肥遗和那宫女,左闪右避,往人多嘈杂的地方穿梭了几次,顿时就把人甩开了。倒是又卷了几阵大风,让大火又旺了不少。
    饕餮久久不能变回原形,本就烦闷,这一动手酣畅淋漓,虽说人形不那么方便打架,这王宫又有不少抑制厉害妖兽的宝物在,但他也不求弄死多少人,干脆做起了拆迁大队的活儿,这里砸掉一堵墙,那里掀掉一个屋顶……恨不得把厉钧的地方整个夷为平地。
    厉钧被一群护卫簇拥在正中,心下稍安之后一看这情形,气得浑身发抖:“反了反了,拿下他们——一定要拿下他们,将他们千刀万剐!”
    话音未落,其中一个对阵的被饕餮一掌拍出,半空中划过一道弧,不知有意无意,正落在了厉钧面前。
    肖衍看不会武的宫人纷纷退下,披坚执锐的兵士从四面八方涌来,觉得火候差不多了,识海内一呼饕餮,两人默契无比,同时飞身而起,穿过一片狼藉,在偌大的王宫里绕起了圈子。
    不得不说,老头儿智给的功法,简直是妖兽的作弊利器。敛妖气,修外貌,完全是开挂的存在。两人只要速度快上一步,七弯八拐绕一绕,脱离了追兵的视线,几乎就不用担心再次被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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