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点头,自他成了新的地藏他身上的威压更是强了太多,就连释迦夜也感受到了,不自觉的会带上了恭敬。
“那么,接下来你该如何?”
释迦夜沉默了。
是啊,他该如何?
何去何从?
那些谋夺,野心,都像是失了眼色的梦,他死了一次,梦醒了,那么他还能做什么?
“那一战,殿王死去了太多,那么你愿意称为新的殿王吗?这是我曾欠你的。”
“呵,你同情我吗?”
“不,你有那个能力。”
他沉默了。
殿王吗?
他曾经那么渴望的位置,今日却是真的放在了面前,他的心情却无半分激动。
“我可以保留我的名字吗。”
白君深深的沉默了。
殿王的姓名是传承,代表着一代权利的象征,继承殿王之位也便是继承了那一个姓氏。
“如若不能,那么便算了。”他随意的说着。
良久,白君答道:“可以,从今往后,你便是……”
他摇了摇头,道:“我的姓氏……用阿夜吧。”
白君深深的看着他,缓缓点头,一招手,一本厚实的阴薄出现的半空中漂浮着,一掀开,只见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体,有些成黑色,有些成灰色,而灰色的字体则代表着消散在世间,转而言之便是魂飞魄散。
一直狼嚎出现在白君手中,他握着,顿了顿,缓缓写下。
一殿煞王——阿夜。
一阵金光缓缓的闪过,释迦夜闭上了眼,默默的感受着那慢慢生出的鬼力,而后睁开眼,从今往后,这世间再也无释迦夜,他是殿王,他是阿夜。
成了殿王,生活并无波澜,他整日的呆在地府内,那一场战斗导致的问题尚有太多,死去的殿王太多,令地府的杂事纷乱,处处需要打点,若是一不小心造成鬼门关破了,那可不是小事,他既然当了殿王,那么便要做到最好。
岁月匆匆,转而五年便已过去了。
阿夜看着自己住处庭院栽种着的桃花,开得绚烂,一张熟悉至极的脸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他缓缓的勾起了唇角,这五年,他这个殿王总算坐稳了位置,这五年,他与炎罗也有过几次会面,没有大动干戈,彼此甚至点头示意,这在千年前机会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原来,时间便真的能愈合所有的距离。
阿夜看着桃花,恍惚了眼,这五年他想到她的时间越来越少,也越来越平静,她现在很幸福,那么一切便好。
起风了……他,也该去阳间看看吧。
日新月异的时代总是有着许多的新鲜事,他慢慢的看着过去,时而惊叹于心,时而满目欣赏,那千年前双王朝的记忆似乎越来越遥远了,只在梦回轮转间才会恍然记起。
而在那一日,他不过是路过一处偏僻的房屋,却被一阵召唤给扯了进去,带看清楚后,却哭笑不得,原来竟是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在玩着时下流行的‘笔仙’游戏,而他恰恰被当成了鬼魂给拽了过去。
本想立刻离去,却神使鬼差的他留了下来,只因那一个侧脸,有些像她。
那是一个不过十六年华的少女,明明害怕着,恐惧着,却还要磕磕巴巴的问着问题。
她问:“笔仙笔仙,你告诉我,喜欢上一个人但他不喜欢我,是放开还是继续?”
他怔住了,而后伸出手附在了她的手上,带着,一笔一划的在那纸上写下了一个字——否。
女孩惊了一下,眼底浮现出了淡淡的水雾,道:“笔仙,你也觉得我应该放弃对吗?对啊,他幸福就好,我不应该打扰他的幸福……”
“他那么喜欢他的女孩,我不该去打扰他的对不对……”
“只要他幸福就好是不是……”
“可是,怎么那么难过,怎么那么痛……”
白得茫然的纸上落下了几滴水珠,慢慢的晕染开来,汇成一个个圆形,像是释然,也像是悲戚。
而他,就这么立在旁边看着她,看着这一个女孩像是无助的小兽落着泪水。
阿夜心中叹气,这不是她,总是侧面如何相像,却不是她。
魏梵从不会这么柔弱的哭泣,她会咬着牙,将所有的委屈都忍下。
她会靠着自己抗下一切的折磨和纷乱,而不会落下一滴泪。
所以,这不是她呵。
女孩又问:“笔仙笔仙,我只是一个孤儿,我什么都不会,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人爱我吗?”
奇异的,阿夜再次弯腰,附手而上,手缓缓的移动,一个‘有’字跳跃而出,女孩破涕为笑,这是她第一次觉得,原来……鬼也不可怕。
一阵暖流缓缓滑过。
她问:“笔仙笔仙,请问,我可以看见你吗?”
这一个问题问的小心翼翼,像是奢望着,渴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