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羊甚至有些感激茅威的出现,她连忙道谢,然后接过他手上温暖的杯子。
陆扬非看着自己刚才递给她的备受冷遇的网红冰奶茶,十分怅惘,“你生病了?”
他没意识到因为自己的问题而收起了原本懒懒舒展在课桌外的长腿的薛烬。
“可能有点感冒,”她轻轻的说:“奶茶你拿走吧,给我也浪费了。”
况且,薛烬的钱买的东西,骆羊自认无福消受的。
“哎真是浪费了,早知道买给静静……”
“快滚,”薛烬突然不耐烦的对陆扬非道:“午自习都是你一个人比比的声音。”
陆扬非:“烬哥你怎么这么对我……”
话是这么说,陆扬非却没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惹到了薛烬,他的屁股挨着板凳的那一刻,才恍然大悟,暗自腹诽,特么一定是羡慕自己跟静静的感情!
哎,都是没有性生活的人,男人何必为难男人。
……
茅威作为生活委员,把关心同学视为己任。
见骆羊精神恹恹的,他说:“你不吃东西真的可以吗?”
“吃不下,我觉得肚子里很撑。”
“要不要扶你去医务室看看啊?”茅威斜过身体,想要伸手试一试她的提问。
“茅威,作业本掉地上了。”声音从后面传来,提醒着他。
“哦哦,谢谢班长!”茅威低头一看,土黄的练习簿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好几本在地上。
骆羊自己抬手按了按额头,确实有些烫。
茅威收拾好东西摆放整齐后,就已经忘了刚才自己的动作,转而问她:“刚才我来之前,你跟班长他们说什么呢?”
骆羊承认自己心里是有那么一点好奇的,她告诉茅威:“有个叫许玲珑的女生来班上,找班长的。”
“许玲珑来了?”茅威有一点小激动:“她怎么不趁我在的时候来,你知道她是许玲珑?”
“恩,”她老实的点头:“她告诉我的。”
“分班以前,许玲珑坐在我后面,其实她是平江的红人,校花,学霸,也就比烬神差点,”茅威滔滔不绝,讲到这个,压低音量:“许玲珑跟薛烬谈过的,分班以前似乎是分了。但是像他们这种,分分合合也很难讲。”
骆羊一点不意外薛烬会早恋。
虽然他似乎永远都是很冷静的模样,但他骨子里似乎有一种叛逆。
而且,他完全有资本早恋啊。
只是,许玲珑解开了她以前的一个难题——薛烬会喜欢哪种女孩。
骆羊没能撑到放学。
下午物理课的时候她几乎要睡着,笔也握不住了。
她勉强等到物理课下课去了李素的办公室,提出想提前请假回家。
李素对骆羊的印象不错,小姑娘是从崇文考过来的,平时上课认真,不讲小话,文文静静的,一看样子确实是病的难受,李素就批准了。
“好好回去休息,”李素柔和的说:“不放心的话笔记明天问班长抄,他不就坐在你后面吗?”
“谢谢老师。”
骆羊收拾书包离开的时候,薛烬正好去团支部拿材料,回来以后才发现自己面前的桌子空了。
他眉头蹙起:“茅威,骆羊人呢。”
“班长,你不知道啊?”茅威解释:“骆羊发烧上不了课,请假回家了。”
“刚开学就这么多事。”
“她确实不舒服,午饭都没吃呢。”
高冷的班长没有接话。
……
骆羊从学校离开,短袖走在太阳底下仍然觉得冷。
她推着自行车骑了一段路,想想还是没给杨晓清打电话。
妈妈现在在一家老字号的特产店里上班,上班时间是不允许看手机的,而且骆羊怕她担心,因为她实在是个有些胆小的妈妈。
骆羊想起家里没有退烧和感冒药了,于是沿途观察,骑行了约五分钟后经过了一家药店。
她走进去,柜台上的阿姨正在低头算账,骆羊问:“您好,我想问下有没有感冒药和退烧药。”
阿姨抬头看她,“感冒,咳嗽吗?有没有痰,感冒多久了?”
“不咳嗽,今天才开始的,好像有点发烧了。”骆羊一五一十的回答。
药房阿姨拿出两包银翘片和白加黑,“白天吃白片晚上吃黑片,别吃错了,上课会睡着。”
骆羊拿出钱包付钱。
她站的离门口近,有人推门进来,冷不丁带进一阵热风,骆羊打了个激灵。
“我去,逃课还能遇到同校的,”一把略显傲娇的嗓音响起:“真是流年不利。”
药店里原本就挺安静的,他这么说话显得很突出。
这里除了骆羊以外也没有其他学生了,她疑惑的侧过脸。
男生很高,大约跟薛烬差不多,短袖被他掳到了双肩上,小麦色肌肤隐隐发光,头发上有风骚的发带,显眼的小霸王。
骆羊却不认识他。
大概是她痴傻的眼神太直接,对方有些受不了自己居然没有被记住。
出声提醒她:“才几天啊,你什么记性!就上次在操场上,你给下跪那个。”
什么下跪!
骆羊想起来了,那个莫名其妙的黑老大。
骆羊:“再见。”
裴续:“……”
裴续从后头拉住了她的书包:“逃课就逃课,看到我这么害怕做什么?”他没让她继续跑,然后对药店阿姨说:“给我来两盒妈富隆。”
空气静止了,大概是见他们两人认识,而骆羊的身上还穿着短袖的校服,阿姨有些欲言又止。
裴续看她不去拿药,催促道:“快点啊阿姨。”
裴续看上去人高马大不太好惹,青春期少年容易叛逆,阿姨心里默默飘过这些关键字,最后还是去里面点的那个药柜拿了他要的东西,然后说:“二十三块五。”
裴续接过东西,大喇喇的拿在手里,一边去掏自己的口袋。
而骆羊忽然开始挣扎:“你快松开,我要走了!”
“急什么啊!”裴续懒洋洋的道:“一起走呗,上回你怎么说我的来着,是不是该道个歉……卧槽!”
出来的时候只顾着躲避班主任的视线,结果忘记带钱包。
裴续顿了一秒,问她:“身上有钱吗?”
她摇头,这特么刚上来就要抄霸?
“老子会还你的!”他终于放开她,然后把口袋都翻出来给她看:“忘记带钱了,借我药钱,大不了把手机抵在你这里。”
他亮了亮手中的爱疯。
“不用了,”骆羊觉得有碍观瞻,拿出了一张毛爷爷:“借你。”
两人走出了药店。
“我是二班的,叫裴续,你呢?”
“雷锋。”
裴续被噎,“你要是不愿意告诉我也行,你知道吗,平江就没我不能找出来的人,我会去广播室叫你的,如果你……”
“九班骆羊。”她迅速的回:“我能走了吗?钱你还不还都行,我要回家了。”
裴续拿着药盒回味她的名字,骆羊决定要恶心他一把。
“裴续。”
“昂?”
“你知道妈富隆是什么药吗?”
他哪里知道,只不过是大史那小子委托他买一下的,“消炎的吧。”
傻大个,骆羊神情复杂的告诉他:“是避孕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裴续:“……”
操,回过神来,那小妞已经骑上自行车飞远了。
骆羊回家吃了药,睡了一觉,第二天便恢复的七七八八。
临近月考,她不敢落下太多课,只求在月考中不要垫底,那样她对妈妈也好有个交代。
但越是努力,她越是体会到智商碾压是个什么东西。
后座的薛烬似乎很少认真听课,好几次骆羊下课铃刚响起,后座的本子往前传的时候,她都看到他桌上的耳机线。
是怎么做到上课听歌还不被老师发现,然后每次提问被叫到仍可以回答的让老师频频点头的?
这种技能真是令人梦寐以求啊。
薛烬拉开椅子,大概是想出去透透气。
而骆羊则乖乖待在位子上,向茅威请教问题。
两人在讨论一个被动态的时候,第一排的人回头叫她名字:“骆羊,有人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