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的气氛都变了,柳氏也听到了父女俩的话,脸上带着一丝不可思议,忙从椅子上起身走过去。
礼薄上萧栈两个字,十分的清晰。
柳氏张了张嘴,“宁远城还有没有叫萧栈的?”
然而却无人回应她,屋子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奇怪起来,因为他们都知道,除了那人便没有其他人了。
可是......萧栈怎么会来送礼?而且还送这么重的礼!
三人面面相觑。
楚妱看了父母一眼,两人皆是脸色沉重,心中也不由跟着烦恼起来。
萧栈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难道有什么阴谋?
想着对方如今的地位,肯定有蹊跷,楚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爹,娘,这......”
楚慕安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他也猜不出萧栈送来贺礼的意思。
当初被楚家那样对待,萧栈心中必然有芥蒂,大哥私下对他说过,对方没有丝毫要同忠勇侯府交好的意思。
可是如今这又是怎么回事?
楚慕安心中有些不安,见妻子女儿也一脸担心,想了想说道:“没事,兴许是镇西侯钱多。”
柳氏:“......”
楚妱:“......”
一点也不好笑。
萧栈送礼之事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因为关系尴尬,又不可能去问对方,只得暂时将此事抛开。
好在接下来几天并未发生什么事情,三房的人也松了一口气。
天气越来越热,四月一过,便迎来了仲夏时节。
五月初五是端阳节,也是女儿节,出嫁的女儿归宁之日。
府中的下人一早便像往年一样在侯府大门前挂上了艾叶,柳氏也让下人取了一些挂在三房出入的角门上。
已经出嫁的楚妗和楚娇一前一后回了府中,府中的人难得聚得这么齐。
不过楚妱觉得和往日没有什么不同,因为几姐妹关系并不亲近,加上之前侧妃的事情,她和大堂姐的关系已经冷到了极点。
倒是和二堂姐楚娇说了几句话,结果对方说着说着竟然又扯到了萧栈的身上。
楚妱心中有些奇怪,然而想要套她的话,楚娇却又避开了话题。
奇怪。
楚妱心中留了一个心眼。
晚间的时候,用兰草汤沐浴之后,端阳节便算过完了。
楚妱早已经有了睡意,睡到床上之后却又变得有些清醒了,她看着床帐上挂着的五彩缕有些愣神。
想着想着,不知为何想到了萧栈。
想到对方对她冷言冷语,想到对方在哥哥成亲的时候送来了贺礼。
他到底是想怎么样?其中到底有什么阴谋?难道是想让他们放松警惕,然而给他们致命一击吗?
下一刻,她突然又想到了之前萧栈出现在了她的梦中,那梦境还......
刚一冒出这样的想法,楚妱便掐了自己的脸一把,连忙让自己不要往下想。
她在床上滚了滚,睡意又生,忙出声叫青团将灯灭了。
青团应了一声马上,因为时间还早,她正在绣手帕,过了一会儿,结了尾,结果抬头一看,自家姑娘已经睡着了。
“姑娘近日觉变多了,难道是夏日到了?”青团摇了摇头,先是将一盏烛台上的蜡烛点亮,随后又将屋内的莲花烛台上的蜡烛全部吹灭。
屋内霎时只剩一道细微的光,青团端着烛台去了外屋,屋内彻底暗了下来。
而不久前还说话的楚妱早已陷入了梦乡。
一夜无梦。
而另一座宅子内的萧栈却是辗转难眠。
作者有话要说: qaq...宝宝们觉得晋江抽吗?
☆、015
景明帝赐了一座府邸,不过萧栈并未住进去。
为了回宁远城复命,之前一路疾行,算算时间,母亲和妹妹还有几天才能到都城。
偌大的镇西侯府只有他一个主人,难免太过可怜。
至于当初的将军府,早已在萧家人离开宁远便不复存在。
屋内还点着灯,一室明亮,床上一直闭着眼睛的萧栈睁开眼,眼底清明。
睡不着。
即便酝酿许久,还是没有一丝睡意,萧栈索性直接起身了。
他捏了捏鼻梁,靠着楠木床架沉思。
他忍不住想楚妱是不是讨厌他。
两次会面,对方皆是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即便是自己说了那些话,对方仍旧毫不在意,根本连回击都吝啬。
萧栈嘴里啧了一声,更加确定之前的梦有多荒唐。
脑中闪过那人的模样,他眼中闪过一丝讽刺,下定决心让自己不要再去关注她。
这个想法刚一落下,只觉得浑身上下轻松了许多。
萧栈起身走向书桌,取了一本兵书,看到深夜终于生出几丝睡意。
然而就是这一夜,梦境竟然发生了变化,这是之前没有的。
......
“姑娘,你醒了?”青团早已经起了床,因为听见了屋内的动静,掀开珠帘进了屋。
楚妱已经坐到了床榻边,面上没有什么表情,。
见她这样,青团心头一突,这一大早好像没人惹自家姑娘生气吧?
她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
楚妱回过神来,看了青团一眼。
也不知为何,她一旦没什么表情时,看上去便让人觉得有些难以接近。
青团的感受更加明显,因为往日里自家姑娘并没有什么架子,所以一旦这样,她就觉得有些瘆人。
楚妱自然不知道自己的贴身丫鬟在想什么,这么一打岔,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一些。
之所以这般,是因为她又做梦了!
当然,这次的梦和之前大不相同,这次的梦什么都没发生,她只记得这次和梦中的人睡在了同一张床上,似乎还说了一些话,可惜她忘记了!
楚妱有些恼,明明已经有好几日未曾做梦了,没有想到昨晚又梦见了!
虽然梦境变了,梦中的人却没变,即便她仍旧看不清对方的脸。
到底是何方精怪啊!
要不是怕被人当作妖物以及那梦实在让人难以启齿,楚妱恨不得让人给自己驱驱邪!
青团见她一直坐着没动,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姑娘,你要不要沐浴?”
楚妱心一噎,因为之前她老是晨间沐浴,怕是连青团都记在心里了。
想到之前的事情,她的脸颊微微泛红,满是复杂地应了一声好。
夜间并未出汗,所以这次沐浴很快,大概只用了一刻钟便结束了。换好衣裳之后,她开始用朝食。
转眼小嫂子便到楚家有好几日了,楚妱也同她熟悉了许多,她有些担心对方还不习惯,想着去陪陪她。
然而一封请帖却打乱了她的计划。
写请帖的人正是她唯一的闺中密友舒明月,邀她去府上聚一聚。
楚妱想了想,断交的期限早已过去,而她也有些想见奶娃娃了,于是临时改了计划。
小嫂子如今已经嫁来楚家,想见随时都能见。
简单收拾了一下,楚妱便带着丫鬟嬷嬷出了府,往舒明月夫家的方向赶去。
两家本来离得不算远,可是却得绕过集市,因此也花了两刻钟,路过集市的时候经过一家银饰铺子,楚妱忍不住又给奶娃娃买了一对银手镯,接下来又过了两条街便到了户部尚书府。
舒明月的丈夫乃是户部尚书的嫡长子。
到了尚书府,很快便有人进府通报,等了没一会儿,便有人领楚妱进府了。
尚书府精致雅致,府上乃是书香世家,处处透着一丝文气。
想到自己那不靠谱的手帕交,楚妱不知为何有些同情那尚书府的大公子。
过了游廊,又过了一个小花园,很快便见到了舒明月。
舒明月知道楚妱来了之后,哪里待得住,下人一走便到了这里专门等候着,见到楚妱,脸上顿时笑成了一朵花。
“还以为你还生气呢,是不是太想我了?”
舒明月生着一张圆脸,本来就十分的讨喜,这么笑着,更加让人不忍冷脸相对。
然而楚妱却是和对方打了十多年的交道了,见她这样,脸上没有丝毫变化,只淡淡地说道:“我只是想看看睿儿。”
睿儿乃是舒明月儿子的乳名,如今已是五月,睿儿已经两个多月了。
舒明月见她绷着一张脸,连眼神似乎也懒得给自己一个,当即撇了撇嘴,有些幽怨道:“乖妱妱,你还生气呢?别生气了,我下次真的不敢了。”
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再说了,你之前说了再断交一个月,如今时间早就过了,你不能对我这么冷淡!”舒明月说话还不够,索性一双手攀住楚妱的手摇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