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是老奴脑子里灌了浆糊,污蔑了您,小少爷说您受过的苦,老奴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可还是恳请您……千万不要怨太后……她只是、只是太寂寞了。”
“……”风暖儿心里叹了无数口气,她实在是不知道一个人寂寞,能做出谋害自己儿子皇位的事情来,只能说她真的没办法理解皇太后吧。
“没什么怨不怨的,我从未怨过她,你说的我也没放在心上,就起来吧,你这么一直跪着,我怕是会折寿。”
徐娘哭哭啼啼的站起来,风暖儿看着她肿胀的眼睛,心里直叹一口气。
“皇上也没怎么的太后,只是囚禁了而已,你要是担心,我可以跟皇上说一声,让你去看看她。”
徐娘抹着眼泪一愣,看着风暖儿,突然眼中闪现光芒。
“姑娘,你说的是真的吗……可、可是皇上不准怎么办。”
见徐娘对自己说话态度改观了,风暖儿心情莫名畅快了起来,转身微微一昂头:“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皇上因该会答应。”
徐娘感激的点点头,刚想跪下来突然又想起风暖儿说的折寿不折寿的话,只好行了谢礼。
“姑娘,以前老奴对你成见颇深,现在才知道是自己眼拙不识贵人!老奴真是该……”
“言重了。”风暖儿连忙打住了徐娘接下来的话,解释道:“我不是善良的人,所以你以前看的没错。”
风暖儿这话说的徐娘对她更加赞赏了几分。
“姑娘也不是坏人。”
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 花落他家
赶在新年以前,魏星原那儿总算是下了赐婚的消息。
本就是有婚约在身,这赐婚看起来多此一举,但也给他们二人的亲事上牢牢地加上了一道锁,在旁人看来,同情顾倾温的多了。
翻身奴隶把歌声,明明已经得到了皇上的重用,大把的好前程,多少有权有势的官员想把自家千金嫁过去,来提拔提拔这个前途光明的顾家小子,结果他偏要求着皇上给自己跟一个孤女旨婚,许这孤女的还是个正室,真真断自己前程。
之后便是皇上亲赏彩礼,上百件往风暖儿还有顾倾温的新府里送。
赐婚的旨意下达的第三天,彩礼送来的当日,长秧也坐着缶自寒的商车回来了,身边跟着梨花大戏院的骨儿,还有一个不熟悉的男子搀扶着生莲进了府。
风暖儿看着生莲挺着的大肚子,直接愣了。
“暖儿姐姐。”生莲的小脸上露着笑意,看着风暖儿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风暖儿的脑子死机了好长时间,走上前,轻轻的用手附在她的肚子上,看了一眼生莲身旁搀扶着她的男子。
“是……他的?”
生莲感觉有些害羞的点了点头,然后用手盖住了风暖儿的手:“谢谢你帮我脱了奴籍,告别了梨花大戏院我本想上京,但中途落难,是孙公子收留了我,他待我极好……”
风暖儿感受手掌心的温度,没由来的心口微微一抽痛。
她想到了徒令琅:“徒小将军知道不知道这件事?”
“……”生莲沉默了一会,放开了风暖儿的手,微微点了点头。
风暖儿有些惊讶的张了张嘴,想问清到底怎么回事,但看着这一群人都站在自家的府门口,实在是不好意思,便把一肚子的话给咽了下去。
“先进来吧,你挺着肚子站久了不好。”
“你就只看到孙夫人的肚子,却看不到我吗?”缶自寒穿着一身白衣,走上前有些不甘落寞的道,风暖儿白了他一眼。
“咱们都什么关系了,还需要招呼?赶紧进来,中午给你们做好吃的。”
长秧笑嘻嘻的跟在自家师娘身后往府苑里走。
“师娘,以后,咱们就住在这里?”
风暖儿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皱着眉转眼去看搀扶着生莲的俊秀男子。
他一身对襟芋紫袄子,生莲穿着一样的花色,两人站在一起的确很般配,生莲这张小脸也圆润不少,那孙公子看起来是个可靠的样子。
只不过徒令琅那……他当初可是求着风暖儿让风暖儿去吴家解了生莲的奴籍,如今是把绣好的嫁衣成他人之美了。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徒令琅那听风就是雨的性子,竟然没有闹起来,还是他闹了,风暖儿没见着?
生莲看着风暖儿走神的样子,便给了孙公子一个眼色,到了大厅以后,生莲轻手抓住了风暖儿的手。
“暖儿姐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嗯。”借十步都行。
风暖儿带着生莲直接到了自己平日里睡午觉的书阁里,让她坐在软塌上,自己去倒了两杯茶水,拿了过去。
“生莲,给。”
生莲坐在软塌上,看着窗外的景色,笑着接过:“姐姐,嫁给自己喜欢的人真好。”
她的眼神中充满着幸福的神色,风暖儿仔细的端详的她一会,终于问出口:“徒令琅既然知道你跟孙公子成亲了的事,怎会没闹?”
生莲喝茶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双手握着杯盏放置膝上一声苦笑:“姐姐还真是了解小将军,他闹是闹了,在我大婚之日,折了自己的剑,说是不会放过我相公,可相公并没有惧怕,依旧娶了我。”
风暖儿喝了一口茶……是凉的,默不作声的伸手将生莲手中的茶拿回来,站起来走到门口,见在外守着的丫鬟,唤了一嗓子。
“图秀,茶水凉了换壶热的过来。”
那小丫鬟甚少被吆喝着去干事,见风暖儿总算是开口用她了,二话不说的就笑着去倒热水。
“……”风暖儿关上门,进来坐着,看着生莲,无奈笑了一下。
“那,令琅最后去找了事没?”
生莲摇了摇头:“小将军刀子嘴豆腐心,是我伤了他,又非无情,他那样子,我多少还是心疼,虽怨过他来毁我婚事,但现在想来,是我负了他……”
风暖始终是站在徒令琅那一边的,毕竟跟徒令琅在一起的时间长了,还有些护犊子的情节,又喝了一口凉茶。
“是你负了令琅没错,你可知你脱了奴籍,是令琅拉下脸来拜托我去吴家讨解的?不过现在也不重要了,你已经嫁人了。”
风暖儿的口气不是很友善,生莲知道,此次来坦诚,定会引起风暖儿的不满,不过她也没打算狡辩,安安静静的听着风暖儿说。
“令琅是个挑剔的孩子,他府上就一个通房,别的一个不要,单单跟你搭了情,你负了他真是你的损失。”
“是我的损失。”生莲笑容带着些无奈,却顺着风暖儿说。
风暖儿见生莲这个模样,猛然发觉自己的幼稚,纳闷的闭上了嘴:“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比较护犊子。”
“喂!暖儿!谁是你犊子!”
“砰——”的一声大门被踹开,徒令琅拎着热水茶壶一脸不满意的走了起来,将茶壶让桌子上一放,见生莲的脸,连忙躲开视线找起风暖儿事来了。
“你好好的不去绣绣自己的嫁衣,在这瞎说个啥,犊子之类的再瞎说,小爷抽死你。”
风暖儿见他这个样子,嘴一痒也回了过去。
“这不口误么,你看着这个凶样,敢说自己不像那犊子?哈哈哈哈~~”
“你你你!我不打你,我找顾小二来治治你!”
“去吧去吧!”
徒令琅说着转身就要往外走,这个架势明显是要逃的。
“小将军……”生莲摸着肚子站起来,非常小声的叫了一下,便满脸涨红:“生莲此次前来就是为了向小将军道歉。”
徒令琅抓着门框的力气突然变大,却没有说一句话。
生莲低着头,扶着肚子就跪了起来,快速的弯腰磕头。
“砰——”的一声,重重嗑在地上,风暖儿听着心里一紧,刚要蹲下去扶起生莲,徒令琅的动作更快,一脸惊慌失措的伸手将她提了起来。
明明坏了个宝宝,生莲轻的没什么重量。
徒令琅皱眉,放开自己的手:“你怎么那么轻,那姓孙的没给你补身子?”
生莲微微一笑:“相公对我很好,小将军这是……不生我的气了?”
风暖儿退了两步,去倒热茶喝,不想打扰他们但是想偷听的站在一边看热闹。
“跟你一个女人生什么气?”徒令琅一声嗤笑,虽然看着生莲,眼中还是有些痛意,但显然他早就自己想通了。
“小将军……是生莲辜负了你,对不起。”
“……”听着生莲道歉,徒令琅退了一步轻咳一声:“无缘就无缘吧,我不会计较了,小爷我想要女人,要多少有多少,你也不必道歉。”说着,徒令琅看了风暖儿一眼:“我走了。”
生莲听着徒令琅如此深明大义的话,连忙低下了头,风暖儿看着徒令琅离开,去关上了门,转身倒杯茶的功夫,一回头,生莲便哭成了泪人。
“姐姐,呜呜呜。”
她哭的风暖儿不知所措,只好拿着茶杯任由她抱抱着自己哭。
她哭成这样,那对徒令琅便不会没有感情……
“是我负了他。”
风暖儿将热茶自己喝了,拿着空杯子轻手拍着生莲的后背,无奈的叹了口气。
“令琅这么说,就一定不会怪你了。”他是真的喜欢生莲,想让她过好日子,所以才这般深明大义吧?
——
徒令琅早就走了,到了晚间,风暖儿亲自下厨做了一堆适合孕妇吃的东西,乌鸡汤什么的,味道鲜美,又是外面吃不到的美味,给长秧他们好一顿补。
吃完了以后,那孙公子单独拦住了准备将盘子放回厨房的风暖儿,行了一个大礼。
“这是做什么?”风暖儿抱着盘子皱眉问道。
那孙公子眼神清正对着风暖儿微微一笑:“这一礼,是谢谢风姑娘为吾妻脱了奴籍,另外还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
“孙某随吾妻前来此处,主要是为了拜访徒小将军,吾妻的心中一直觉得对不住小将军,孙某见她心中不利索,便想带着她来京求见,哪知被徒小将军拦在门外,这才不得己来了您这。”
风暖儿笑了笑:“你要去见徒令琅?就不怕他把你给剥了?”
孙公子一愣,摇了摇头:“既然徒小将军成人之美,定已经不放在心上,孙某其实很欣赏小将军。”
风暖儿摇了摇头:“去徒府怕是没有必要了,你可以回去问问你自己的夫人还去不去,若是你们还想去,我不介意去带个话。”
孙公子脸上一喜,连忙又行了一个谢礼:“风姑娘真是好人,那便有劳了。”
风暖儿抱着盘子点点头,绕过孙公子就往厨房去。
实在是心里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