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兄弟这么多年,别说眼神,就是哼一声都知道对方是个什么尿性。
“木小姐。”沈孟旭站起来伸手拦了一下木崊。
木崊转身站定,脸上带着笑,回头望着他,在等他进一步开口。
沈孟旭看看巧笑嫣兮的木崊,再回头看看一脸淡然的陈白岐,心里暗骂了句大尾巴狼。
赏给在一旁幸灾乐祸的越泽一个白眼,瞬间就想好了措辞,“刚才听了木小姐的表演,心情都觉得愉悦很多。为了对今天整场演出的演员们表示感谢,越泽打算今晚犒劳一下大家,请您在后台通知一声。”
木崊虽然觉得将自己特意喊到包厢来就是为了这个事情,有些小题大做。可也懒得再生事端,点点头,就离开了。
木崊走后,越泽一拳落到沈孟旭的胸口,“什么叫我犒劳他们,你丫扯上我·干嘛?”
沈孟旭揉了下被越泽打到的地方,吸了口凉气,这人下手就没个轻重。呲牙咧嘴地看向陈白岐,“人也给你留住了,满意了?”
陈白岐睨他一眼,没吭声,下巴一抬,倨傲里透着满满的傲娇。
越泽一见他这样的表情,就哼了一声,“你丫也别嘚瑟,是你自己看中的妞儿,今晚犒劳的钱你出。”
陈白岐低着头,轻轻吹了吹茶水,薄唇一勾,轻笑出声。
“羊毛出在羊身上,应该的。”
越泽:“……”。
沈孟旭:“……”。
他这闷·骚的性格,他俩看着怎么那么想揍他呢。
*****
晚上,元盛酒店。
木崊和她的搭档师兄来的比较晚,刚在普通包间落座,就被服务生喊住了。
“是木崊小姐吗?”
木崊点点头。
“沈孟旭先生邀请你去天字包厢。”
木崊听了,脸上没什么变化,像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反倒是一旁的叶知秋眉头拧了起来。
“你要过去吗?”
木崊“嗯”了一声,“胳膊总是拧不过大腿的。”
“我陪你。”叶知秋一只手搭在木崊的椅背上,眼睛望向她,眸子里透着担忧。
叶知秋是木崊的学长,她从一毕业就和他在一起搭档了,现在已经一年多了。
他对她的心思,她不是不知道,可他从来没有明说过,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装傻,偶尔暗示性的拒绝。
他是老好人,偏偏她自己知道,她不适合老好人。
木崊摇摇头,“没事的,这些我能应付。”
叶知秋却是相当坚持,“你酒量又不好,万一被灌酒怎么办,我陪着你,最起码还能看着点。”
最终拗不过他,再加上一旁有服务生的催促,木崊没再辩驳,和叶知秋一起过去了。
这边沈孟旭还在不服气的嘟囔,“明明是你想喊木崊过来,偏偏要用我的名义。你这人,就不能别乱给小爷扣帽子。”
越泽在旁摇着头叹气,“我怎么感觉陈白岐越活越回去了,还让咱们哥俩在这陪着泡妞。”
陈白岐正想说什么,包厢门开了,看到木崊后面的叶知秋时,眸色加深,脸色也黑了。
手上稍稍一用力,筷子正夹着的花生碎了。
去他妈的夫妻档。
沈孟旭一看他的脸色,悄悄笑了,活该,憋死你丫的,让你闷·骚。虽然这样想着,还是笑着招呼木崊坐。
他已经问过越泽了,这木崊和叶知秋虽然是搭档,可并不是一对。
不然,也不能帮着自家兄弟干那强抢民女的勾当啊。
都落座之后,越泽先是说了两句场面话,就举起了杯子。
叶知秋看了眼木崊的杯子,满满的一杯,伸手就要帮她喝。
包厢里都没有想过要难为女性,就都没有阻止。可正当叶知秋要碰到木崊的杯子时,陈白岐出声了。
“慢着。”
众人的目光都望向他。
陈白岐视线移到木崊的脸上,定定地看着她,“不喝喝看?”
木崊还没说什么,叶知秋有些急了,“陈先生,木崊她酒量不行,还是由我代她吧。”
陈白岐听完他的话,眉头拧了起来。
木崊看了看他眸子里的坦然,笑了下,没顾叶知秋的阻拦,举杯一饮而尽。
舌尖刚尝到杯子里的味道时,清冽的甜沁人心脾,木崊眸子顿时亮晶晶,笑着看向陈白岐。
没曾想他的视线压根没有转移,这一望,就撞进了他含笑的目光里。
木崊咧着唇笑了一下,近乎纯真的笑冲走了妆容的媚。
她舔了舔唇,“是雪碧。”不透明的杯子,即使有细小的气泡,没仔细看,刚才也没认出来。
沈孟旭松了一口气,脸上搭着笑,“难怪陈主持没有拦着,原来早备一手。”心里却是腹诽,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吩咐下去的,撩妹还真有两把刷子。
叶知秋的手收了回去,听了木崊的答案,低着头神情晦涩不明。
有越泽和沈孟旭的插科打诨,这顿饭吃得还没有那么煎熬。
木崊十分喜欢桌上的一道素菜,秋葵厚蛋烧。只是看起来越泽也很喜欢这道菜,所以她也没怎么夹。
也就只等到才转到她面前的时候,才吃上那么一筷子。
等到这个菜再次转到她面前的时候,木崊夹了一个。
还没转走,就又夹了一个。
过了两分钟了,还没转走,木崊嘟了下嘴,看来老天都知道她喜欢这道菜了。
又过了两分钟,越泽气急败坏的声音响了起来。
“服务员,你来看看,这桌子是不是坏了,小爷我怎么就转不动。”
服务员往里走了走,扫了一眼,客套地笑笑,看向陈白岐,“陈先生,您的手压到玻璃了,烦请抬下胳膊。”
沈孟旭:“……”你丫要不要这么明显?
越泽:“……”陈白岐我·操·你大爷。
木崊抬头去看陈白岐,见他低着头,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只唇角噙了丝笑意。
对面的男色过于美好,惹得她也勾了勾唇角。
这一幕落到叶知秋的眼里,就不是那么好滋味了。可能被刺·激住了,又加上之前喝了两杯酒,壮大了胆子,他就冲着陈白岐举了杯子。
“陈先生,这杯酒我敬你。”
陈白岐也举起了自己手边的酒杯,点点头,一饮而尽。
沈孟旭想阻止他都没能阻止得住,压低声音,“你不是要保护嗓子,不能喝酒的吗?”
陈白岐在这杯酒前,也一直喝的水。
感受到木崊的目光投了过来,他摆了摆手,“少喝点没事的。”
就这样,像是形成了无形磁场一般,叶知秋和他形成了南北极。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杯杯见底,旁边人拦都拦不住。
一直到叶知秋的眼神变得浑浊,直至想吐,跑着去了卫生间,“战事”才告了一段落。
男人间的战争,可能就只是这么简单纯粹,来的猝不及防,结束倒是轰轰烈烈。
木崊望向陈白岐,他也正在看她,目光还是十分的清明。
“陈先生好酒量。”
陈白岐听她这样和他说话有些恍惚,憋了一晚上的视线开始不受控制。
从她的眉毛、眼睛、红唇,流连到锁骨,再往下是微微露出的乳.沟。浑·圆随着呼吸一下一下动着,勾着他的魂儿。再往下,是被桌子挡住的细腰,说不尽的旖旎。
他眯了眯眼,伸手将自己椅背上的外套递给服务员,让服务员递给她。
“空调温度低。”嗓音清清冷冷,低哑诱人。
木崊不置可否,披上了。
外套遮住了她的风光,陈白岐的心跳才恢复正常。
他今天一天有多么异样,他自己再清楚不过了。
为了保护嗓子,烟一天最多一根,今天已经破例了;
酒从成人起就没有沾过,今天也破例了。
都是因为对面的她。
“叶知秋是你的……”陈白岐开了头,就问不下去。
木崊却是知道他的意思,摇了摇头,红唇一张,“学长和搭档。”
陈白岐淡淡喝了口水,重新望向她,“夫妻档?”
木崊似笑非笑,将皮球踢了回去,“你看着像吗?”
陈白岐呵了一声,唇角一弯,同样不置可否。
等到叶知秋回来的时候,这顿饭就结束了。
沈孟旭嚷着要让陈白岐去送木崊,叶知秋拽着木崊的胳膊不让她走。
木崊没有法子,只得让班子里其他相熟的一起去送叶知秋回家。
木崊临上车的时候,回头望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