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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的意思很简单, 就是告诉邵景弘,你若是稍微上道些, 以后邵家的家业都是你邵景弘的,如此盛世风光的邵家, 你倘若是放弃了,简直可笑至极。
    可惜邵景弘志不在此。
    “这些年我都习惯一个人了,还是不劳您费心了。”这话说的是划清了界限,白雪怡又何尝听不出其中的缘由,凤眼一挑恨意初露却又是转瞬即逝的,既然邵景弘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她何必跟他客套。
    再者这些年她进邵家又何尝将眼前这混小子放在眼里过?
    白雪怡冷哼一声:“邵景弘,你能够有今时今日的地位身份全都因为你爸,要是你爸真的倒台了,对你又有何种好处?你真能安于平凡?亦或者悲伤个政治犯儿子的名头?”
    说实话,要是一般人早就能分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了,可惜白雪怡碰到的是邵景弘这个冥顽不灵的人。
    邵景弘脸色依旧是不为所动,伸手端起了咖啡喝了一口,比起白雪怡这只山鸡的附庸风雅,邵景弘一举一动可比她不知道高雅到那去了。
    还能依稀从邵景弘身上看到当年盛名在外的徐婉柔的风姿,让白雪怡顿时回想到了她做小三那段日子的卑微不堪,而白雪怡原本就是个性子极为高傲的人,那里会容忍眼里进得了沙子,倘若不是忌讳着邵志伟重视血脉这一点,她早就将邵景弘除之后快了。
    “就算是你想要帮那个小贱人,也要想想这个小贱人是踩着你的身上来害你爸的,对你也是别有用心而已,你能忘怀吗?”白雪怡说得不紧不慢,话却刚好说在了点子上了。
    深邃的眼底划过一丝复杂之色,棱唇微抿,细微的变化早就收入白雪怡的眼底,她勾起红唇;“景弘,我们才是一家人,更是拴在一条船上蚂蚱,休戚与共,你何必为一个费尽心机勾引的女人,而去伤害你的亲生父亲?”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将利害关系全都倒了出来。
    倘若邵家真的倒了,就是树倒猕猴散,所有人都来看笑话,甚至是踩一脚。而从奢到简的生活。又是几个人能习惯的?
    只可惜白雪怡枉费了心机。
    他身上不仅有邵志伟的血脉,也有徐家的血脉。
    “我跟你们可不是一家人。”他的唇很冷,吐露出来的话更是冷到了极致。眼刀一扫全都落在了白雪怡的身上,周身的气压忍不住让白雪怡犯怵。
    他缓慢的朝着白雪怡靠近,眼底的冷意猛地到了极致,微眯着眼极度地危险的看着白雪怡:“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无论如何都是你们罪有应得。”
    这话一出,白雪怡猛地缩紧了瞳孔,一脸的不可置信,即便是有所听闻邵景弘会探查到当年的一些事情,但也根本没有预想到他会了解的如此清楚,或者说他是在诈她?
    整理好思路后,白雪怡抿起一抹笑意:“景弘,你是连你亲生父亲都不肯去相信,而非要去相信一个妖言惑众的贱女人吗?”
    贱女人三个字出现在耳底,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难堪,皱紧的眉头已经能表现出他此时的不爽,一丝嘲讽的笑意跃然在沉冷的脸色上浮现,盯紧强装镇定的白雪怡一字一句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当年的真相吗?手段了得啊...”他口气极为的揶揄,像是一根根深冷的针刺痛着心脏的末梢。
    白雪怡的脸色一白,邵景弘漫不经心的继续说道:“十五年前医院的事情,什么错误用药,你以为我会相信是医疗事故吗?当初那个涉事的护士我记得是姓张吧。”
    在安静的包厢里,所有的空气都凝结成了一片,白雪怡只觉得所有的一切度暴露在邵景弘的面前,嫉妒的难堪被她高傲的自尊心折磨到有些扭曲,可偏偏好胜心不允许她有任何的悔意,而且她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万全之策,无论如何邵景弘都走不出这间咖啡厅。
    白雪怡咧开一抹冷笑:“呵,都是她活该,当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事情就简单过去了,可惜你那个死鬼母亲偏偏要追根问底,我又不是没有给过她活得机会,是她非要往死路上走。”
    白雪怡说得一脸怨念,眼中鸩着毒,似乎很是得意邵景弘在听到这样真相后的扭曲,他的眉梢微微上扬,心中怒火压抑着,棱唇微微有些颤抖:“你这是谋杀!”
    “谋杀?”白雪怡轻蔑一笑,满不在意道:“景弘啊,其实不管我当时做不做出哪一步,你母亲也活不过几天了,我不过是早点帮她结束痛苦而已。”说到这里,白雪怡嘴角的笑意越发的疯狂:“谋杀的你妈的可不是我,是你。”
    这句话说出来之后,邵景弘脸色猛地震惊,下意识的颤抖,见着邵景弘失魂落魄的模样,白雪怡极端讽刺的一笑:“你母亲徐婉柔是为了保住你求着我要去死的,不仅如此你的外公也或多或少都有你的缘由,你克死你的母亲,外公还不够,非得要克死你的亲生父亲吗?”话说到这里,白雪怡已然接近疯狂了:“都是你,都是你这个扫把星害得。”
    此时的邵景弘脸色苍白,十指紧紧按在膝盖之上,生怕自己的一个冲动,就会抡起一拳头打死眼前这个危言耸听的女人:
    见着邵景弘越是克制如此,白雪怡越是不乐意,想方设法的想要看到眼前这个高高在上的世家子弟整个人崩溃下来,口气越发地重:“你就是个蠢货,还能被那种女人勾引,然后来祸害一直疼你爱你的父亲,邵景弘你可真是可笑。”
    勃然大怒,他的眼底全是怒火:“够了!”白雪怡可以清楚看到邵景弘眼底的杀意与疯狂,这种极致的怒意让她下意识一哆嗦,似乎见到了当年在上京城里风声鹤唳的徐金阳,就是那样高高在上将她踩在脚底下。
    当年她能够赢,那么现在也不会输。
    “怎么?戳到你的痛点了?我既然今天能把话给你说开就做好准备,对了邵泽瑞的□□找到了,你被邵家彻底抛弃了....”说到这里,白雪怡极尽疯狂,殷红的唇色宛如血色,无声无色的沁入她的眼底,接着就是一股冷冽之感。
    而此时的邵景弘显得有些颓然的垂下了头,许久之后才冷冷一笑道:“是吗?”然后将手里的录音笔按了暂停,眼底的怒意已经消散了大半,变为了冷漠,似乎根本就不把这一切看在眼底,高高在上的。
    恍如第一次,白雪怡看到年仅十四岁的少年邵景弘一般。根本就不把她放在眼底,高高在上,冷漠如斯。
    还没等白雪怡反应过来,邵景弘的棱唇一嗫:“进来吧。”这话在空荡的包间里,尤为清晰,目不转睛之下,包厢的门突然被打开,沈淮带着一行公务人员走了进来,身后的工作人员立马将白雪怡扣住。
    突然的变化惊得白雪怡大呼大叫:“你们做什么!你们是什么人!”瞪大的眼睛震惊的看着眼前瞬间翻转的一幕。
    邵景弘并没有搭理白雪怡,而是将刚才录好音的录音笔递给了沈淮道:“这里面的录音,应该可以指征白雪怡了,麻烦你了沈部长。”
    沈淮接过录音笔,给了工作人员一个眼神然后就将大呼大叫惊慌失措的白雪怡带出了咖啡厅,此时包间里就剩下了两人。
    沈淮看着眼前冷漠内敛的男人,刚才在外面他也将所有的谈话内容全都听在耳底,没有见到他任何的反应,唯一的话也显得那般的深沉,如此的坚定内敛,大义灭亲的男人,确实值得让人钦佩。
    而且,云晚欠他的,也许一辈子也还不清,想到这里沈淮不禁有些落寞,却没有忘记正事,诚挚地朝着邵景弘鞠了一躬道:“谢谢。”
    邵景弘摇了摇头道:“不,该说谢谢的人是我。”说完这句后,又缄默了一会儿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有任何需要我出庭作证的,我一定会来。”
    沈淮一听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感动,咽了咽喉咙道:“好。”
    第131章
    沈淮接到邵景弘的电话,其实也在意料之外, 但是能够诚心实意的来做出这个决定也是让他大为震惊的, 他也能从点滴间看得出邵景弘对于云晚的深情, 可是他俩之间隔着的是一条永远都无法去跨越的沟壑。
    “那行,我就先离开了,你多保重。”沈淮道。
    邵景弘点了点头, 目送着沈淮离开。
    不过事情确实没有沈淮想到那么简单, 将白雪怡的带回审讯的消息不胫而走,甚至还在押送的途中。
    穆巍丛首先接到了上面的消息,惶恐之余立马给沈淮打了个电话,周遭的气氛极为的凝重,穆巍丛都能察觉到甚至说有人也在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暗道,坏了。
    “喂, 丛哥。”沈淮坐在副驾驶座上, 表情严肃不减。
    穆巍丛早就趁着别人不注意的功夫, 悄悄地溜出了检察院的办公室,换好了衣服开车朝纪委办公大楼里赶去,口气里全都是焦急的情绪:“沈淮, 不好了,你估计也要接受调查了。”如果这是不是摊在了沈淮身上, 穆巍丛也不会失去了往日里的淡定。
    沈淮一听,眼中凸显了一股沉冷之情, 下意识的捏住了邵景弘递给他的录音笔,压低了声线:“怎么回事?”
    穆巍丛迅速将车打燃, 挂上了蓝牙耳机,一脚油门踩下去,然后又道:“事情很复杂,可能牵扯的不仅仅只有邵志伟,甚至....”
    听到这里,沈淮睁大了双眼又迅速稳了稳神:“那云晚放出来了吗?”穆巍丛真想翻个白眼给沈淮,这会子自己都摊上大事了,还去关心那个根本就不在乎他的女人。
    “放出来了,今天上午贺老的孙子给接出来的。”穆巍丛说得也是实话,毕竟曲云晚在检察院的审讯室都呆了一周多了,贺知行又那里能按耐住,直接上门将人带走。
    当然前提是检察院这方面也迫于各界的压力,而且也没有完整的证据能够去检举曲云晚的错误,再者邵志伟又被喊去喝茶了,施加的威压也不够。
    检察院这方,只能听凭贺知行的话。
    穆巍丛的这些话总算是让沈淮的心思安定了下来,淡淡回应了句:“我知道了,丛哥能够帮个忙吗?”
    *
    离着纪委办公楼就差一条街的地方,押送白雪怡的那辆车停了下来,沈淮迅速地从车上走了下来沿着一条小巷走了进去又拐了几个弯,总算是看见了熟悉的车牌号,然后上了穆巍丛的车。
    此时气氛压抑到极致,沈淮的脸色却是异常的平静,这种火烧眉毛的事,还能不急不慌的,穆巍丛想估摸着也就沈淮能干得出来了。
    沈淮的眼珠子转动了一圈,迅速将穆巍丛车里的车导仪关掉,然后又迅速从包里将录音笔和之前曲云晚交给他的u盘一并塞进了穆巍丛的兜里,穆巍丛见此皱了皱眉问了句:“这是?”
    “我知道情况很紧急,我之前没有任何的逮捕令就将邵志伟请去了喝茶,这一点越权多半也会接受上级政府的批评,我认罪,但..”沈淮说到这里,眼底的坚定越发的浓烈然后对上了穆巍丛的丹凤眼,一字一句道:“这段日子,我一直都在调查邵志伟的罪行,有很多都能够证据都足矣让他绳之以法。”
    “沈淮,你...”穆巍丛叹了一口气,对于沈淮的话,即便他不说求字,他也能够洞悉自己的这个师弟的想法。
    “我知道你可能觉得我是为了一个女人,然后如此蠢笨的以身犯险。”沈淮的语气有些凉薄,听得穆巍丛心底有些复杂。
    他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目光中掺杂着些许的甜蜜:“我一点也不怪云晚,如果我遇到她遭遇过得事,也许会更为极端,而至始至终谁又能预料到认未来的一切,既然我有能力去帮她,哪有何乐而不为呢?”说到最后,穆巍丛可以清晰的看见沈淮心底澄净与安详。
    穆巍丛摇了摇头,不知怎的倒也有些明白沈淮此时的心境:“说吧,需要我怎么办你。”
    穆巍丛的话让他心里悬着大石头总算落了下来,沈淮压低了声线:“其实我早就线索,事情并没有如此的简单,而我今天所作所为只怕也触动了某些人的触角。”
    凤眼里闪过一丝异样,沉声道:“怎么说?”
    沈淮的视线有四处扫了一圈,然后靠近了穆巍丛,附上了他耳旁:“幕后还有人...”
    穆巍丛不禁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具体的,我还来不及调查,我刚才给你的资料里也有些线索,就麻烦丛哥了。”话说得既然儿子,不过穆巍丛早就心领神会了,对于沈淮恳求,他确实无法拒绝,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会帮你的。”
    “那就麻烦丛哥了。”沈淮说完这最后一句话,深深的看了穆巍丛一眼,然后推开了车门,拐出了巷子,朝着押送的车走了去。
    穆巍丛也没有犹豫发动了车,两辆黑色的轿车就这样迎面开过,在错过的一瞬间,穆巍丛的视线不经意的滑到了沈淮沉冷的脸色上,生怕遗留任何的隐忧,迅速移开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
    回到公寓的曲云晚,脸色很是苍白,而身旁坐着便是贺知行,已经沉默了一整天了,她不肯说话,他也不敢去问她。
    这几日的被关起来的时光,她想了很多....
    特别是在得知,沈淮一举将邵志伟带回了纪委,为她将所有事件发酵的可能全都压制下去后,她不禁为沈淮感到一丝担忧。
    这种直觉感,让她这一天都显得有些魂不守舍,特别是刚才接到了穆巍丛的电话,隐隐约约觉得就会发生些什么。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终于响起了敲门声。
    总算是将魂不守舍的曲云晚唤回了现实世界,贺知行也注意可动静,逐步前去开门,却没曾想曲云晚先于他一步,迅速将门打开。
    门开得一瞬间,穆巍丛的脸色并不好看,特别是见到她的一瞬间,更为的复杂。这个时间段根本没有机会去想任何的儿女私情,亦或者是对于穆巍丛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几乎是脱口而出:“丛哥,沈淮哥他?”
    穆巍丛的脸色嘴角讥诮的笑意微微一扬:“正如你所想的一样。”曲云晚一听花容失色,眼珠子飘忽嘴里全是不可置信:“怎么会呢?”像是在问穆巍丛,又像是在质问自己。
    穆巍丛看着曲云晚这副模样,更是嘲讽到极致:“这不是你所愿的吗?”目光从曲云晚的身上,移到了不远处一脸担忧之色的贺知行身上。
    沈淮还在为她遭受一些非人的待遇,而如今还有个俊美的接盘侠继续为她保驾护航,穆巍丛心底的怒气猛地就圈了起来,这股怒意甚至让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害怕。
    而站在不远处的贺知行似乎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微妙,立马走上前来问了句:“你是穆巍丛,穆检察官吧。”说完之后就准备伸手以示问好,只可惜穆巍丛心高气傲根本就不愿搭理曲云晚的女干夫。
    “我来这儿,只是完成沈淮交代的事。”即便是再不屑于此,但穆巍丛是个信守承诺的人。
    曲云晚一听赶忙道:“丛哥,进来说吧。”原本穆巍丛只准备拒绝的,凤眼一挑,也明白事情的重要性,迈开步子越过了贺知行然后坐到了沙发上。
    冷冰冰的根本不给她跟贺知行面子,对于如此态度的穆巍丛,曲云晚也不敢有任何的抱怨之情,勾起一抹僵硬的笑意,止住了贺知行眼底的怒气,然后朝着贺知行道:“贺知行,你先回去吧,我的事暂时不希望你继续插手。”
    贺知行一听,脸色一变猛地问了句:“云晚。”试图留下来,可惜她坚定的摇了摇头,然后又道:“求你了。”眼底的哀求之意更甚,贺知行根本无法拒绝,只能点了点头道:“那你有事,给我打电话。”说完之后,视线移到了穆巍丛身上,恨恨地看了一眼后,才转身走离开。
    此时公寓里,就剩下了曲云晚跟穆巍丛两人。
    她安安静静的为穆巍丛倒了一杯茶,脸色的情绪早就戛然而止,然后走到了穆巍丛身旁,片刻的沉闷之后,穆巍丛开了口:“我以前还真是小瞧你了,你可是个厉害的角色。”
    曲云晚并没有因为穆巍丛话,而方寸大乱,有条不紊的将茶水为穆巍丛掺满,一个示意之后,再对上了穆巍丛细条的丹凤眼:“我也没说过我简单。”
    “巧言令色!”穆巍丛一听,怒声道。
    “丛哥,既然沈淮哥让你来帮我,何苦又借机来挖苦我呢?”她不恍惚忙说出这话,似滴水不漏一般的,恍如刚才有贺知行在场的她,就是个假人而已。
    第132章
    这话的话听在穆巍丛的心尖,顿时觉得眼前的这女人, 似乎是故意而为之, 甚至沈淮进去也是在她的筹谋之列, 那种这个想法瞬间被扩大,而就在这一瞬间曲云晚早就将穆巍丛眼底的异色收入了眼底,迅速做出了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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