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班的谭寅因服药过度现在在医院抢救!”
车上很多人不解:“怎么回事?谭寅生什么病了吗?”
知道消息的人脸色古怪,很有廉耻心地不想多说,“想知道直接上网搜一下就是了,现在这个事闹的很大。”
大家纷纷拿出手机搜索起来,越看表情越精彩,一副被雷劈了的样子。
虞珂也没想到前天才从别人口中听到的名字,今天就上头条了,还是因为服药纵欲过度被送到医院抢救这种丑闻。
也不知道这种药,作为学生是怎么来的,还有今天两堂考试看来谭寅是缺考了。
这回学校要倒大霉了,住宿是学校安排的,在高考这种关键时刻出这种事,首当其冲的,上头绝对不会放过校长,而且镇七中这几年内都会抬不起头,可怜同校高二的学弟学妹们,明年来的时候,肯定还有人会记得今年的“光鲜事迹”。
不过作为同届毕业的他们才是最可怜的,很有可能被标榜上作风有问题的帽子。
难怪校长和老师都一副黑云压城的脸色。
到了学校后,班主任他们都不在,只是令班长转达,所有人二十三号来学校填志愿。
大家散开去宿舍收拾东西,准备把宿舍里剩下的铺盖拿走,离开住了三年的母校。
即使身边有同学出了事,但此刻大家心中依旧涌出不舍。
虞珂和徐闻甄两人东西比较多,叫了黑车送她们回徐家村。
回去的途中,黑车司机饶有兴致地问他们是不是认识谭寅,徐闻甄皱眉,虞珂面色如常地回道:“不认识,跟我们没关系的人你问什么?”
司机被顶回去后还不放弃:“我可是听说你们学校那位学生....”
虞珂冷声打断道:“车里没音乐吗?没有我们就休息一下,师傅你好好开车。”
司机这回是真的不说话了,总不能让他跟一个女生吵架吧?他是做生意的不是混社会的。
徐闻甄侧躺在虞珂肩膀上,然后在两人看得到的地方竖起大拇指。
村门口下车付钱后,司机扔下两人行李就走了,徐闻甄看着地上两大包东西,想去叫家人,这里面还有她高中三年的书,很重的。
结果就看到虞珂提起地上两大包东西往她家方向去,而她自己一包行李还丢在地上。
“走吧,我的东西不用管。”虞老太家的别墅就在旁边,等下送完手头上徐闻甄的东西,回来就可以拿回去了。
徐闻甄不置信地看着虞珂瘦弱的身体,虽然她知道虞珂最近身体恢复得很好,但此时看着提着上百斤重的东西还走得虎虎生风的少女,震得她三观都要碎了。
“小珂,你.....小心点,别闪着你那小胳膊了!”
直到虞珂离开,徐闻甄都在想不久前那个病恹恹的少女是如何变成现今的大力士的,似乎这两个月虞珂身体变化很大,面色红润如桃,眼睛水灵传神,稀疏枯黄的头发变得乌黑密集起来,最重要的是,本来比她矮一截的人,现在好像跟她差不多高了!
诶,少女你等下,告诉我你这两个月吃了什么牌子的士力架!
虞珂回到家后,好几天都没有往外面跑,她把这段时间为了学习而耽误的修炼捡了起来,每天早上、晚上还增加了一套体术和腿法。
体术主要是锻炼身体的柔韧性和敏捷性,是分上下两部的,上部先练体,是要绑上沙袋锻炼轻盈又不失柔软的身姿,下部主攻速,每个动作在规定的时间内要做上百个。
而腿法,虞珂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就有锻炼,腿法主要是舒展筋骨,踢的时候能听到骨骼在身体里噼里啪啦地响,威力不算大,但是胜在发育期内练能促进骨骼生长,也就是说能长高。
虞珂目前有1米61,两个月的时间她长高了6厘米,不可谓不吓人,可是这个身高依旧是个矮个子,只能坚持练此腿法,希望在发育期结束前能再长高些。
锻炼了几天,身体也轻盈了许多,虞珂一边训练,一边等待着高考分数下来然后去学校填报志愿,却没想到在家待的第七天,她接到了胡丽如的电话。
电话里胡丽如语气哽咽,像失去方向的罗盘,说话语无伦次:“小虞,你有办法的对不对.....帮我.....我儿子....自杀了......”
“你这么厉害,你来帮帮我好吗...”
“我儿子就要没了....”
电话里胡丽如最后崩溃大哭,虞珂皱着眉听着,她很理智地说:“胡姐,我不清楚你说的是什么情况,我愿意帮你,但是我能力有限不能给你任何保证。”
胡丽如理解,“你来我就感谢你,真的很感谢你....”
显然她内心深处也没有抱很大希望。
虞珂按照胡丽如发过来的信息,找到市中心医院的时候,医院里正爆发着激烈的争吵。
“医院必须给我一个说法,我花钱请你们医院的护工照顾我孙子,结果我孙子一转眼就跳楼了,你们医院的护工这么不负责,当初介绍给我们不是害人吗?”一个黑白着头发的老奶奶情绪失控地坐在地上大吼。
周围的医生怕老太太激动之下出什么事,也不敢走,闹哄哄地解释着。
护工只是医院代为介绍的,一般情况都不会出什么事,除非病人不配合,而这家人的孩子自从入院后就很安静,直到今天趁护工去热水房那一会,竟然就跳楼了!这种事情发生了,医院也倒霉摊上事了。
“老奶奶你先起来啊,你孙子这不是还在抢救吗,你等他出来后再说好吗?”医生也无奈了。
老太太顿时又哭了:“都下病危通知书好一个多小时了......”还能好好地出来吗?
第12章
虞珂在离手术室最近的椅子上找到胡丽如,胡丽如脸色木然,没有一点生气,与当初虞珂见到的那个明艳自信的女人完全不一样。
“小虞,你来了。”胡丽如身边的许露率先发现虞珂,连忙起身拉着虞珂坐下。
胡丽如看着虞珂,突然眼睛量了亮,她急忙道:“小虞,对于摔伤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虞珂看着她期盼的双眼,叹口气:“胡姐,我不是神仙,轻伤还能治治,但是危及生命.....”她束手无策。
现在的她是没有办法治疗重到致命的伤,也许以后她可以,但是现在的她不可能。
胡丽如眼中的神采黯淡下去,她还记得她儿子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脑袋上流的血染红了她的视野,那伤那么重,重得她喘不过气。
她以为虞珂能治好她眼皮的伤,就有可能救她儿子,果然是她太天真了。
终于,手术室门口的灯熄了,里面依次走出护士医生。
胡丽如坐着不敢动,她惊恐地看着主刀大夫,眼神里的恐惧都能将她吞没。
虞珂不是第一次见到生死离别了,但还是会因为这种场景而揪心,她摸着右手臂,紧紧地没有放下来,仿佛这样就能找到安全感。
“对不起,手术没有成功,病人谭寅去世时间2017年6月16日,下午3点20。家属节哀顺变。”
医生的话敲碎了所有人的希望。
老太太当场受不了晕倒过去,许露不敢相信地痛哭出声“小寅~”
现场很多人都红了眼睛,医生难受地鞠了一躬便离开了。
“啊~”一声悲鸣自医院响起,那种声音是母亲失去孩子最无助的嘶吼,仿佛老天夺走她仅有的希望。胡丽如的内心充满了绝望,此时没有人会理解她心里到底有多痛。
悲痛中的胡丽如猛地奔向手术室。
虞珂没有去,她去了也没用,她救不了人,更无法给予安慰。
心中难受地坐在椅子上,这是她在这个世界第一次感受到生死离别,也是她上辈子最不愿见到的事。
亲眼见到自己爷爷为了家族死去的时候,她是无比地痛恨自己无能,如果她能撑起虞家,爷爷可能就不会死。
这种自责会在她每一次见到死亡,无限放大。
一声轻轻的叹息似在耳边响起。
似乎是幻觉,但那熟悉的气息除了他就不可能是别人!
虞珂睁大眼睛,眼中的泪大颗大颗滴落,她轻声地询问:“是你吗?”
“祁。”
手臂温凉的感觉再次传来,虞珂撸起袖子,发现原本光滑的肌肤上,如同前世般浮现出神秘的图腾!
是祁!祁也跟着她一起回来了!
原来那天晚上徐家村黑衣人入侵时,真的是他在示警,不是她的幻觉。
虞珂抱着发凉的手臂无声地流着泪。
感谢你还陪着我,从始至终,都没抛下我,无论生还是死。
虞珂无比庆幸,在陌生的世界,有他一直陪着她。
没有多久,手臂的温度便恢复正常,只是手臂凭空出现的纹身,再也没消失。
一根随风飞扬的圣羽蜷缩着,他拥有丝绸般柔顺的毛发,如同活物。
只是上辈子虞珂手上的纹身远比现在招眼,那时的圣羽招展至极,充满了古朴神秘的魅力,四周甚至引百鸟纷至围观。
当时的圣羽已经可以看出是祁的身影,而现在,模糊得不能分辨它是什么。
虞珂看着图腾,心中渐渐有了一个猜想。
——
胡丽如的儿子名叫谭寅,长相俊朗,是镇上七中高三八班的学生,今年毕业。
当时轰动h市的服药纵欲事件并没有将影响扩大到全国,h市教育局不管怎样都会帮着捂着,但是这位少年自杀后,媒体一拥而至。
高三毕业生因高考期间服禁药缺席高考,又因不堪舆论压力自杀。
这个话题很吸引人,于是成了全国闻名的“谭寅自杀案”。
作为案件的另一主角,镇七中高三八班的苗曼,在录完口供后,便举家搬迁,在公安局的备案是,女生因承受不住心理压力有抑郁倾向,家长为女儿考虑换个环境。
镇七中出名了。
虞珂有些担心胡丽如会承受不住,但是她也没办法提供帮助,只能发信息给许露,了解胡丽如的状况。
“小寅没的当晚,那个小姑娘来过谭家,不过被谭家赶走了,哎,小小年纪怎么就....”许露十分不能理解这群年轻人的做法。
在许露的告知中,谭寅的葬礼在三天后,原本这边的风俗都是停棺七日,但谭寅是属于自杀的,为了让他早日入土为安,谭家决定三天后就火葬。
葬礼当天,虞珂也去了,而徐闻甄听闻此事,唏嘘中也跟着一起。
“高一刚进学校不久,那天中午我在食堂里打饭,看到一个干净帅气的男生,当时还脸红心跳了好久,那时我觉得自己情窦初开了,后来听说他叫谭寅,经常在校外打架,我就强迫自己撤了,我不喜欢有暴力倾向的男孩子。”
“唉,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去参加他的葬礼,老天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吗?”
虞珂静静的听着徐闻甄的青涩往事,直到徐闻甄心情沉重地再也说不下去了。
两人沉默中来到殡仪馆。
出乎意料地,七中的学生来的特别多,除了八班了,九班的几乎都来了,加上别班的同学,整个殡仪馆都容不下,许多同学穿着低调深沉的衣服在殡仪馆外面等候。
虞珂和徐闻甄都有些诧异,她们以为谭寅带来的影响,会让很多人不能接受他,没想到他出殡的这天,还有这么多人来送行。
虞珂、徐闻甄两人一起进去吊唁了之后,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