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当时我和黎浩在泰晤士河看日落。照相的时候,有个小男孩撞了我一下,我没站稳,他就伸手扶了我一下,帮我们拍照的那个外国老先生正好把我们这张拍到了。”
事实证明,和任何记性好外加心眼小的男人翻旧账都是一个极其不明智的决定。
“哎呀,做人应该朝前看的。好吧,我不追究你当年把我拉黑的事情了。”
周泽衍脸上平静无波,但眼神还是看得温宁心里发虚。
她干笑两声,急忙转移话题,“我明天下午在b市有个活动,凌晨两点多钟估计就要坐飞机走了。我们应该抓紧最后的时间,不要计较已经过去了好久的事啦。对了,你定了几点钟的机票啊?”
周泽衍道:“和你的时间一样。”
温宁奇怪地问:“我没听说你有什么活动啊?你拍完戏不趁机多休息几天,这么着急地赶回去做什么啊?”
周泽衍没说话。
灵光一闪,温宁突然福至心灵。她笑得眉眼弯弯,和他开玩笑地说,“你该不会是舍不得我,所以……不辞辛劳地坐凌晨的航班,也要和我一起回去吧?”
其实她也就这么顺嘴一提,但也没真这么想过。毕竟他拍这部戏也够累的,好不容易杀青,总该好好休息的。
就为了飞机上一起待几个小时,就深夜不睡觉赶航班实在是太遭罪了。她觉得他是一个理智的人,不会做出这么幼稚的事来。
谁知,周泽衍好笑地看着她,反问道:“不然呢?”
第33章
温宁虽然心中很感动他愿意和自己一起大半夜坐飞机回去, 但又觉得实在没有这个必要。
现在通讯技术这么的发达, 两人随时都能够视频通话,早一天和晚一天回b市回差别其实没多大。
到底她还是心疼他的,宁可让他在这里的酒店多休息一两天,也不想让他大晚上的往机场赶,奔波劳累。
然而,周泽衍的固执似乎超乎了她的想象。任她说了好久, 他都坚持要和她坐同一班航班。
两人从自助餐厅说到酒店房间里,温宁张了张嘴, “我觉得你别……”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 周泽衍就直接俯下身,捧着她的脸, 吻上了她的唇,将她没有说完的话彻底堵住。
亲了十多分钟,温宁被他吻得七荤八素, 一张小脸绯红似云霞, 刚想好的理由现在已经忘的一干二净。
“周泽衍, 你、你这是违规操作, 你现在是妄图用美色来迷惑我!”
周泽衍轻哂, 看着她,认真地问:“那我把你迷住了吗?”
“当然没有。”温宁立即否认, 义正言辞地说, “我是一个有原则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为美色所动!”
“是么?”周泽衍轻笑一声, 眸色渐深,“既然这样,不如我们再试一次?”
“不用了,不用了。”温宁脸上一片潮·红,忙不停地摆着手。
刚才亲的时候,他们挨得非常近,所以她可以清楚地感觉,他身上某一处的反应,要是再来一次,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赶得上航班了。
闹到最后,两人还是坐同一班航空走的。
上了飞机,温宁拿出一张大毯子,铺开,盖在自己和周泽衍的身上。
虽然头等舱的隐私性较好,但为了以防万一,两人脸上的口罩都没有摘。
昏暗光线,温宁忍不住扑哧一笑,突发奇想,小声地问:“你说我们这样偷偷摸摸的,不敢被别人发现,像不像是在偷·情?”
“瞎说什么呢。”低声斥责的话,但语气却充满了宠溺。
他把她搂在自己的怀里,“飞机马上要起飞了,你快睡一会儿,不是下午还有活动要参加的吗?”
“嗯,那我先睡了,你也早点休息。”温宁靠在他的怀里。
隔着衣服,她都能感觉出他坚实的腹肌。虽然没有软绵绵的枕头枕着舒服,但靠着还挺有安全感的。
下了飞机,周泽衍没去公司,直接开车去了林家。
他母亲在他十二岁的时候和林江华再婚,他也因此住进了林家,一直到读大学,他都是住在这里。
虽然他和林江华的感情并不亲厚,但扪心自问,在他母亲在世的那几年,林江华无论是对他,还是他母亲都未曾有任何苛待。
林江华是大学数学系的一位教授。今天星期六,他没课在家。
听见门铃声,他马上去开了门。见到来人,他神色微讶,“泽衍,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林叔叔好。”周泽衍叫他一声,客气地说,“有些事情,我想找您说清楚。”
“好,快进来吧。你现在名气大,被人认出来就麻烦了。”林江华忙把他迎了进去。
眼前的人神色坚毅,举手投足间透露出成熟男人的气韵。
是真的长大了啊。
林江华在心中感叹一句,他当初还认为他想当明星进娱乐圈是一个对自己人生很不负责任的决定,没想到最后他真的混出了不小的名堂。现在他带的学生中,还有不少是他的粉丝,对他也是迷恋得不行。
林江华泡了两杯茶,把其中一杯递给周泽衍,“你大老远跑过来,有什么事,先喝口茶吧再说吧。”
周泽衍接过,道了一声谢,喝了一口,便将茶杯放在一边,“林叔叔,我今天过来,是想和您谈谈您女儿的事。您知道她十天以前去剧组找过我吗?”
“这件事我知道,当天她回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睛肿了,嗓子也哭哑了。”
林江华闻言,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一张慈父脸上尽显忧愁,“我当时拦着她不让她去,还把她的身份证藏了起来,谁知道这孩子趁我去上课,把家里翻了个天翻地覆,她找到自己的身份证后,没和我说一声就走了。”
“那天她来剧组找到我,对我说了很多,也表达了对我的感情。”
周泽衍停顿了一下,见林江华并不惊讶,就把话继续说了下去,“林叔叔,我觉得她目前的思想可能过于偏激了,我想您最好能请心理医生为她疏导一下。”
“思想偏激,还要看心理医生,你是在说倩怡是神经病吗?”林江华有些生气,不悦地皱了皱眉。
“泽衍,虽然你和倩怡没有血缘关系,但她也叫了你十几年的哥哥啊。你怎么能够这样子说你的妹妹?”
“可她现在对我的感情已经不是简单的兄妹之情了。在我已经明确拒绝过她之后,她仍然觉得我是喜欢她的,林叔叔,您难道不觉得她现在已经固执到偏执的地步了吗?”
周泽衍目光清冷,不徐不疾地说道:“四年前,她自己伪造了一个录音,不仅擅自用我的手机回复别人的消息,还拿着伪造的录音找到我喜欢的那个女孩。林叔叔,您觉得这是心态正常的成年人会做出的事情吗?”
“那、那……”林江华拧了拧眉,叹息着说道:“是因为她当时年纪小,一时冲动才会做出这种事,你知道的,这孩子本质是不坏的。”
他整天在课堂传道授业,教书育人,心里何尝不知道自己女儿的行为不对,可毕竟是放在掌心宠了二十多年的孩子,就算有什么事,他下意识地都会想替她开脱。
“倩怡的妈妈去世的早,我对她再好,也无法弥补她缺失的那部分母爱,所以她的性格一直比较内向。”
“后来你来到这个家里,你每天早上骑自行车载她去上学,帮她辅导功课,我能感受出她是真的喜欢你,那段时间她的笑容明显比原来多了许多。”
“泽衍,只要你……”林江华欲言又止, “只要你对倩怡有那么一点意思,我绝对支持你们在一起。”
周泽衍拒绝:“这个是不可能的。”
林江华马上说,“倩怡她爱你爱到骨子里了,你肯定不知道,她以前为了你哭过闹过无数次,绝过食,也割过腕。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她这样,我这个做父亲的看着是真难受。”
他表情沧桑又疲惫,展露出了一个父亲无能为力时的心态,语气甚至带上了些许的祈求。
“我知道,你现在是大明星,凡事要以事业为重,不方便公布恋情,这个没关系的。你们可以秘密交往,以后甚至可以隐婚,不告诉任何人,这对你没有任何损失,娱乐圈里不是好多明星都是这样做的吗?我相信倩怡以后绝对会是一个好妻子,好母亲。”
周泽衍注视着他,面色稍显出不悦,声线偏冷,“这和我是不是明星没有关系。我对她从来没有过男女之情。而且,我现在已经有了很喜欢的人。”
提到这个,他眼中难得地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柔情。
说完,他将一张银行卡放到桌上,起身就要离开。
林江华仍不肯放弃,苦口婆心地劝道:“泽衍,我当初对你们母子怎么样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做人要有良心,你难道忍心看到倩怡为了你寻死觅活终日郁郁寡欢?”
林江华知道自己的做法不道德,但为了他唯一的女儿,他什么都顾不得了,倩怡每哭一次,就像是拿着刀在他心上割一道口子。
“抱歉,林叔叔,感情的事是无法勉强的。”话说得客气,但态度却是强势,不容置喘的。
周泽衍望着他,继续说道:“这卡里面有五百万,您可以陪她去医院看心理医生疏导她的情绪,也可以带着她去国外散心。以后你们要是经济上有什么困难,我仍会出手帮助。”
他面沉如水,眸子里泛着寒冽的冷意,“但是,我希望您能管好自己的女儿,我不想她以后再找我的女朋友,说那些没有意义的话。”
温宁在电视台录节目,从下午三点一直录到晚上十点。
前面四个小时,她都在彩排,然后看主持人一会儿会问的问题。很多问题答案已经提前给了出来,她只需要把它们记下来,回答的时候不要太跑偏就行。
彩排中途,她和另外几个明星匆忙吃了点东西压压饿,八点钟就开始正式地录播。
这个综艺前面安排的是主演和导演的访谈,都坐着,累倒也不是很累。
但到了后半部分,台上的明星就要一起组队做游戏,不仅需要又蹦又跳又跑,还要参加智力抢答的活动,到最后输了的那一组必须接受惩罚。
这个综艺录完,温宁可以说是筋疲力尽,累得虚脱了。
一坐上保姆车,她就戴上眼罩和耳塞,闭上眼打盹。等快到家时,她才取下眼罩,睁开眼。
露露把包递给她,“给,宁宁姐。时间不早了,我送你上楼吧。”
“不用,你要司机送你回去休息吧。我现在正好给周泽衍打个电话。”
温宁接过包,直接走下车,和露露挥手说了声再见,就掏出手机拨出了他的号码。
电话很快被他接通。
“你现在节目应该已经录完了,到家了吗?”他问。
“嗯,我现在已经到小区楼下了。”温宁从包中翻出门禁卡。
对着机器刷了一下,“叮——”的一声,大门打开,她走了进去。
“我跟你说,今晚做游戏,我和我的那个搭档太没有默契了,一共玩了五次,我们输了四次,到最后我们不得不接受惩罚,吃对方组做的黑暗料理。”
温宁等到电梯下来,一边按下自己楼层的按钮,一边对他委屈地抱怨,“那个酸奶和芥末混合在一起,味道简直了,我吃了之后眼泪一秒就流了下来,当时我的眼妆花惨了,样子肯定也丑死了。”
“还有那个摄像大哥,不知道是不是和我过不去,一直对着我这个方向拍。完了,节目播出以后,我的丑照一定全网飞。”
电话那端传来一声极为短促的轻笑。
温宁被他气到了,“周泽衍你这个人太过分了啊,我都这么难过了,你居然还嘲笑我。我告诉你,你到时候不许看这个节目,我们组在里面的表现可以说是最丢脸的了。”
得到他几次的保证,温宁才肯放过他。
电梯这时候正好到了,她走到家门口,伸手按着密码,“我已经到家门口,就不和你说了,我先……”
话还没说完,不知从哪里冒出了一个陌生的男人。
男人几步冲到她面前,将她的电话掐断。他死命地搂住她,声音痴狂,状似疯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