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云晏本就心情烦躁,走着走着,忽然迎面就碰上了莫婕妤。本也不是什么事,莫婕妤上前请安,见了面退下便是,可这莫婕妤也是个作的,故意在祁云晏面前装作扭伤了脚,想往祁云晏身上靠,想来个投怀送抱。
祁云晏哪里会猜不出莫婕妤的心思,虽说她长得也的确是花容月貌的,可祁云晏压根对她没兴趣,在莫婕妤倒向他的时候,祁云晏毫不犹豫地往旁边走了几步,那莫婕妤直接就摔在了地上。
御花园里的路都是石子铺成的小路,莫婕妤又是正脸朝下,那摔的,也的确是疼,脸正对着石子,赵全在一旁瞧着都觉得疼,何况莫婕妤也是个娇滴滴的姑娘,当即受不住,哭了出来。
这不哭还好,这一哭,祁云晏更加烦恼了,直接数落莫婕妤冲撞了圣驾。
莫婕妤也没想到,自己来了个巧遇,没想到是这个结果,这会也不想着争宠了,一个劲地跪在祁云晏面前求着饶命,当时陆漓经过,瞧见的便是这番模样,一个梨花带雨的后妃,和一个冷着脸的帝王。
陆漓只是路过,走得快,也就没有看到后面宫人拿了板子过来,对着莫婕妤打了二十下。行刑的人是祁云晏身边的人,可是一点留情都没有,“啪啪啪”地二十下打下来,那莫婕妤的嘴也已经肿成了一片。
祁云晏可不放在心上,早就已经摆驾回了承安殿,而莫婕妤被打了之后,也带着自己的宫女灰溜溜地回了她的尧芝阁。
“莫婕妤现在如何了?”沈青陵问。
“已经请了太医去了尧芝阁,没什么大事,不过莫婕妤回去了之后,一直哭个不停。”溯雪很快就回了话,沈青陵听了,勾唇笑了笑,说:“随她去吧。”
虽说是因为她的那一番话,才让莫婕妤去了御花园,可沈青陵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若不是她自己想着要去投怀送抱,还假装扭伤脚,祁云晏也不会这么惩治她,她自己的苦,是她自己自找的,沈青陵可不会为她的傻来自责。
路上说了莫婕妤的事,之后又行了一阵,便就到了乾宁宫。
陆漓先是恭恭敬敬地给太后行了一个大礼,礼数这方面倒是没出什么错,沈青陵已经走到了太后的身旁,就挨着太后坐着,太后细细地打量了一下跪在下首的陆漓。
按陆漓这个年岁,大抵已经嫁人生子,而如今,陆漓还是孤身一人,但是看她,虽说已过了三十,但保养得当瞧着也就二十来岁的模样,看来,这自个一个人的日子过得也不错,还有那浑身的气质,倒有些儒雅的味道,也不愧是做夫子的人。
太后心下点了点头,开口道:“抬起头来。”
陆漓哪敢不应,心里腹诽着,原来电视剧里演的还是有那么些真的,这些人怎么就爱让她们抬头呢?陆漓一边腹诽着,一边抬眸,与太后对视了一眼,复又很快低头。
太后在宫中沉浮多年,看人的本事也很毒辣,陆漓的一双眸子里,很清爽,倒是有一丝不同于她这个年岁的单纯,看来是个好的,也不怪她能做陆漓这么多年的夫子。
“快起来吧,看座。”太后笑着说,
陆漓忙谢了恩,起身。她穿越过来已经二十多年,从一开始的茫然,到后来渐渐接受,并且在外面混得风生水起,但是这进宫还是头一遭。心里也不免有些紧张。
太后沉浮宫中多年,手中也染上过不少人的性命,自然也不是什么大善人,不过对于沈青陵身边的人,太后倒是给了一份友善,毕竟陆漓也不牵扯到自己的利益,太后也自然乐得给沈青陵一个面子。
“听说陆姑娘是住在镇国公府?”太后笑着问。
陆漓已经在一旁坐下,离得不远,不过也保持了恰当的距离,听起太后问话,陆漓很快就笑道:“是,民女如今正居住在镇国公府上,在府上为几位小姐授学。”
太后闻言,含笑地点了点头,显然对陆漓的回话态度都十分满意,想到镇国公府,太后也就笑着提起了常安县主:“哀家和常安县主也是多年好友,这些日子,她倒是许久未来了,身子可都还好?”
“县主一切安好,倒是都记挂着太后娘娘,只是……”陆漓忽然一笑,一改前面稳重的模样,倒是带了些俏皮,道:“县主说太后娘娘抢了她自个的好闺女,这会可不想来宫里。”
陆漓这只是个玩笑话,气氛正好,开个适宜的玩笑倒也无伤大雅,太后闻言,也是笑了起来:“就她小心眼,哀家这不是把她的女儿也当自个女儿疼着吗?”陆漓和沈青陵跟在一旁,也都配合着笑了几声。
大抵是因为陆漓突然的玩笑话,太后瞧着陆漓是越发顺眼,是个知进退的,之后,太后又问了些陆漓一些才学上的问题,陆漓都是对答如流,太后也是自小习琴棋书画,算不得多少精通,但是也能分辨得出好坏,陆漓此人,的确是个有才华,沈青陵先前的话也的确没有虚夸,以陆漓的才华,若是男儿身,新科状元非她莫属。
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是在一个已经坐上了太后的眼里,这都是些屁话,女人怎么了?女人照样也能做出本事来,是而,太后对陆漓也越发喜爱了。
太后虽说年岁并不大,但是以前一直在宫里勾心斗角的,身子多多少少也有些损坏,和沈青陵陆漓说了一个多时辰的话,也觉得乏了。
陆漓是个会说话的,先前还有些拘束,之后渐渐放了开来,有声有色地说着她以前游历江湖时遇上的趣事,那眉飞色舞的模样,倒是让太后和沈青陵都生出了一丝羡慕。虽说她一介白身,但是这最尊贵的两个女人,却都无比羡慕陆漓的洒脱。
“说了好些话,哀家也乏了,你们也许久未见了,怕是有好些话要说,回去吧。”太后笑着说,陆漓和沈青陵闻言,当即起了身,告退。
等两人离开之后,听云嬷嬷才上前,扶着太后往寝殿里去。
“这个陆漓,倒是个好的,有见识,心思也不坏,性子也是个好的,青陵进宫,虽说是无限荣宠,但到底是委屈了她,哀家瞧着这个陆漓也不错,晚些你送块令牌过去,让陆漓日后多进宫来陪陪青陵。”太后开口说着,随后似乎想起了什么,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哀家记得,青陵小时候,也是活泼得很,如今这个样子,过于沉稳了,总少了些生气,让她多和陆漓走走,也能保持她的一份纯心。”
“太后对皇后娘娘有心了。”听云嬷嬷笑着说,太后也笑了笑,没说话。毕竟是自个闺中密友的女儿,而且她嫁进宫来,也是她们对沈青陵存着一丝利用,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太后也乐得补偿沈青陵。
沈青陵与陆漓回到了凤朝宫,一进殿,沈青陵便将宫人屏退了,只留了溯雪溯乐还有金萝三个人在内伺候着。
陆漓早就已经憋了许久,这会见沈青陵已经屏退了人,虽说留了个眼生的,不过想着约莫着也已经归顺沈青陵,这么一想,陆漓也就放松起来。
还不等沈青陵说话,整个人已经飞奔着跑到一旁的贵妃榻上,直接躺了上去,调整了好一会姿势,觉得自个舒服了,这才停了下来。
沈青陵摇了摇头,走到了一旁的罗汉床边,笑着道:“真该让太后瞧瞧你这般模样,如此无状,哪里是个沉稳有礼数的人。”
溯雪溯乐瞧着直乐,倒是金萝,没有见过陆漓,但是也知道这位就是名闻天下的才女陆漓,金萝一直觉得才女嘛,那自然是端庄的,就像她们皇后娘娘似得,可是这会瞧见了陆漓的无状,一时之间也有些反应不过来,她哪里知道她们家端庄的皇后娘娘,曾经还爬过树。
陆漓从贵妃榻上坐了起来,弯着眉眼冲着沈青陵笑道:“我倒觉得这位太后娘娘倒像是个和善的老人家。”
沈青陵闻言,嗤笑了一声,也不反驳她,陆漓却不在意,反正自己被自家小徒弟已经鄙视了很多次,她早就已经习惯了。
陆漓忽然想起了什么,直接小跑到沈青陵跟前,凑了过去,说道:“我方才路过御花园的时候,看到皇上了。别说,你这皇上夫君长得还蛮俊的,对,还有一个后妃,我也不认识人,不过你也得小心着些,你虽然是皇后,可要是哪个人使劲地往皇上跟前凑,你失宠了可就不好玩了。”
沈青陵微微抽搐了一下嘴角,对于陆漓路过御花园,沈青陵倒是不知晓,不过也并不惊讶,只是皇上夫君这是个什么鬼称呼,还有,她不是说祁云晏和祁云川是小攻小受吗?她难道不是嫁进来第一天就失宠了吗?
沈青陵并不想搭理这个蠢师傅。
沈青陵不理她,陆漓也不觉得有什么,在罗汉床的另一旁坐下,凑近沈青陵,问:“皇上和你在那,嗯,你懂得,那上面,和谐吗?”
陆漓的话一出,气氛一瞬间就僵硬了起来,三个宫女都默默地低下了头,敢把话这么直接明了地问出来,也就只有陆漓这头一个了。
沈青陵的脸色蓦地一顿,望向陆漓,忽然勾起了一抹微笑:“怎么?师傅是想嫁人了?”
陆漓愣:“这跟我嫁不嫁人有什么关系?”
沈青陵勾唇笑着:“若不是思情了,怎么问起这些事?”沈青陵的笑容中已经是满含警告,陆漓自然是看懂了,默默地吞了口口水。
为了自己的小命,她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只是没多久,陆漓又觉得有些好奇,实在是活了那么多年了,和一个男人床单都没滚过来,看了那么多的春宫图,多多少少也是好奇地,于是,陆漓又凑了上去,问:“那皇上的那个,大吗?”
沈青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