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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答应了吗?”
    他说没有,“但这不妨碍我有我的追求。”
    星河并不买他的账,“亲亲就算了,我是给您当陪练呢。这世上除了发小,也没谁这么豁得出去。我拿您当发小,您倒好,想睡我?”
    他笑了笑,“其实我想了不只一回两回了,我好歹是个正常的男人。”
    “那我给您准备的青柑您还不要?司寝司帐您不要,连茵陈那么可爱的姑娘您也不要,您非得祸害我?”她拽紧了裤腰带,“我不答应,您撒手。”
    结果太子倒真撒手了,可他解开了自己的衣襟,把她的手塞进了自己怀里。
    星河傻眼了,这算什么?出卖色相吗?反正不摸白不摸,她又上下薅了两把。太子问她:“怎么样?”
    “挺好。您这程子还拉二胡吗?”
    她以为他新鲜过就撂下了吗?这是一项长期的磨练,他常在午膳过后拉上半个时辰,那会儿她不在宫里,自然不知道他的努力。他掬住了她,重新吻上去,她是个不错的搭档,聪明,一点就透,两个人是棋逢敌手,较量起来也有殊死的快感。然而太子很快悟出一个道理来,作为男人,想更进一步,就得采取主动,否则这样的拉锯战,她能和你玩儿上一年。
    他翻身上去,把她压在身下,脑子里是庞大的执念,今天非得煮上一煮才完。猛地一击,心也颤了,要不是有裤子当着,兴许就要血溅五步。
    星河被他那一击,彻底弄傻了。等回过神来才惊呼:“你这个不要脸的!”
    箭在弦上,还要脸的是棒槌。他发出轻轻的闷哼,“就一回行吗,就今天一回。”
    这样野蛮的求爱,是星河从来没有想过的。其实并不是不愿意,她只是想得多,他今天非要留宿,到底是存着怎样的算计。如果说机会,东宫里太多太多的机会,何必非要在宿家?也许他是故意的,让她下不来台,让宿家无地自容。
    如果一个男人要在这种事上动脑筋,那未免太不堪了。太子当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复杂,但她不信,也没法子。各自都有各自的执着,练家子在床上也是浑身的蛮劲儿。星河不服输,拼了命似的和他角力,太子觉得自己喝酒喝不过她,布库未必也会输给她。于是使出手段擒拿,可又不敢太用力,怕弄疼了她。
    你来我往,都不让步,杀得热情似火。在星河精疲力尽快要放弃抵抗的时候,太子一沉身,轰地一声,天塌地陷,整个世界都懵了。星河甚至有种错觉,他们弄穿了地面,可能掉到地心里去了。
    晕头转向从帐子里爬出来,发现小杏儿的铺板叫他们折腾断了。星河捂住了脸,“这下可好,我明天彻底没法见人了。”
    第50章 黄花负酒
    太子的脸色也有些尴尬, 他假模假式说:“哎呀, 这可怎么办!要不明儿我赔你们家一块铺板吧,让善银上内造处找去,挑最好的扛过来, 你看成吗?”
    星河瞧了他一眼, “我求您别搀和了,您看成吗?您赔我们家, 叫他们知道您上值夜的床上来, 压塌了铺板,您的脸面还顾不顾了?”
    太子说:“我的脸面不重要,男人嘛, 谁还不知道谁呀。”
    可他们心领神会,对她来说却是羞死人的事儿。宫里天天见, 回来还馋嘴猫儿似的,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叫那些嫂子们怎么看她?叫星海怎么看她?
    她欲哭无泪,“我是遇着灾星了么, 这大晚上的……”丧气地看着坍塌的被褥铺盖, 觉得天都矮下来了。
    太子垂袖问:“你嘴里的灾星,该不是指我吧?”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满脸“你说呢”。太子讪讪笑了下, “塌了也好, 我原就说让你睡床的, 谁叫你不听话。”
    星河气恼地瞪了他一眼, 弯腰拾起她的衣裳推门而出,上厢房里过夜去了。
    坏事传千里,第二天弄断了床板的事儿就传遍了宿家。星河进前院的时候,她爹妈一脸欲言又止。太子爷还没来,宿太太朝外看了眼,问闺女:“别是不好意思了,不敢出来见人吧!”
    星河迟迟啊了声,“谁不好意思了?”
    宿太太抛了个暧昧的眼色,“啧……昨儿夜里,不是说你院子动静大嘛。世人打小儿都是这么过来的,爷们儿家不必忌讳那些个。”
    星河装傻充愣,“您是说压断了铺板的事儿?也不知怎么的,想是那块板年代太久远了,以前不是小杏儿用的吗,到现在都十好几年了……我一坐上去,它自个儿就断了。”
    宿太太说:“又胡扯,那板子是新打的,再来两个你也压不断它。”
    星河一赖到底,“那我可不知道,反正就是塌了。原本要给主子上夜的,后来没辙,只好搬到厢房凑合了一夜。”
    女儿闺房里的事儿,怎么能轻易瞒过当妈的呢,宿太太说:“你房里床大着呢,还睡不下是怎么……”话没说完,被宿大学士一个眼神吓退了。
    “老娘们儿,整天净琢磨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宿大学士斥责,一甩袖子往西边书房里去了。
    星河冲她母亲安抚一笑,忙跟了过去。进了书房她父亲让她把门掩上,回身问她:“敏郡王在外筹粮的事儿,你听说了吗?”
    星河说是,“我听太子提起了,据说十来天才筹了三万石粮食,杯水车薪,根本不够应付南北战事。太子说自己瞧在兄弟一场的份上,给他出了个主意,我当时就有些怀疑,只是不大好过问。现在怎么样?外埠传消息回来了?”
    宿寓今冷哼:“你道他出的什么主意?让敏郡王以朝廷的名义抓富户壮丁,那些不愿儿子上战场的,只好拿粮来赎人。办法好是好,筹得也快,可这样和苛政有什么区别?这主儿是聪明人,只叫人传口信儿,不落半点把柄在别人手上。到时候皇上怪罪,他一推四五六,黑锅还由敏郡王一个人背。”
    他耍心眼子不是一回两回了,干出再恶毒的事儿,她都不觉得惊讶,她只是纳罕,“敏郡王真的照着他的意思办了?”
    宿寓今说:“有什么法子,钱粮确实难筹,那些富户独善其身,谁也不愿意割肉。军中揭不开锅,都巴巴儿等着朝廷拨款。朝廷呢,国库空虚,压根儿无款可拨 ,怎么料理?现如今难关是应付过去了,只怕他回京后皇上要问罪。我昨儿借着桂佛海说税的当口,顺带便先给他打了个前阵,但愿皇上心里明白筹粮艰难,念着他点儿好。这两年连税赋都难征收,别说让百姓出血本儿了。”
    所以走向全在太子掌握中,万一他授意地方官员参敏郡王一本,那皇子办了糊涂差的美名,可就传遍大胤疆土了。
    星河只是叹息:“敏郡王要有太子一半的城府,也不至于叫人牵着鼻子走……”
    宿寓今一哂,“当初瞧上的不也正是这点吗,难以挟制,将来又是一个简郡王。他这样的倒也好,中庸些儿,不露锋芒,暂时没人注意到他。只要皇上龙体康健,不愁等不到太子和简郡王两败俱伤,到时候不争也是个赢。况且宫里局势诡谲,惠后参与进来,对咱们来说也算机缘。”
    她点了点头,“等年过完了,想辙让那位骑都尉会个亲。只要他们姐弟说上话,就能正式引荐咱们了。”
    这儿话音才落,听见外头有人通报,说太子爷打后院过来了。星河忙出了书房上二门迎接,结果他见着宿太太说的头一句话,就是要赔宿家铺板。
    他揽责揽得欲盖弥彰,“是我,全是我,我不留神,把床给弄断了。”
    宿太太的视线调转过来,眨巴着眼瞧星河。看看,谎都不会撒,穿帮了吧!
    星河脑子里白茫茫一片,有种要背过气去的感觉。昨晚上不是让他别裹乱吗,他今天到底还是又坑了她一把。反正她也破罐子破摔了,点着头说是,“咱们俩合起伙儿来,把铺板弄塌了。”
    这个“弄”字实在是世上最妙的字眼,太子一本正经附和,“没错儿,就是这样。”
    宿太太和宿大学士干笑着,连连摆手说没事儿,“一块板子值什么,本来就是丫头睡的,断了当劈柴就是了。大年初一听了个响儿,是好兆头来着。”
    这下太子心里可舒坦了,心说是响,还响得惊天地泣鬼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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