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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把你的书拿过来。”他昂一昂下巴,冷言道。
    她表示不解,“可是我还没教他做完题目呢。”
    谢闻冷笑,笑声好似从地狱传出,“教什么?先把你的脑子好好洗一洗再说。”
    邓芮茗看了眼铁尺,连滚带爬地去拿教材。
    某人不愧是变态中的变态,不仅对自己的宝贝毫不爱惜,连对活人都恨不得榨干精力。
    “给你十分钟,把新课改倡导的学生观一字不落背出来。”文化人翻了翻教材,下达命令。
    学渣试图反抗,“这道题很长的,我上次看了半个钟头都没记住。”
    谢闻挥挥尺,一脸淡定,“那你猜屁|股被抽半小时,会不会开花?”
    邓芮茗身形一抖,脱口而出:“变态啊你!”
    他一咧嘴,露出白牙,“对,我就是心理变态。现在开始计时,爱背不背随你。”
    前者麻溜地打开书。
    教育家谢闻没有就此松懈,瞥了眼懊悔瞎吹的大朋友,转头找上了偷偷开小差的小朋友。
    一番威胁后,办公室里响起一阵悦耳动听的读书声。
    骡子需要鞭笞,懒人需要训斥。在变态的监视之下,邓芮茗总算把这道拖垮她两次考试的题目给牢记在脑海里。
    十分钟后,她愤愤地把书交到谢闻手上,并按照后者要求手贴裤缝站得笔直背诵答案。
    “学生的身心发展是有规律的,教师应当根据学生的身心发展特点开展教育……学生是独特的人……独特也意味着差异,教师要……教师要……”她抓耳挠腮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谢闻懒洋洋地照本提醒:“要尊重学生的差异。”
    “哦对,尊重学生的差异,因材施教。嗯,后面是,学生是具有独立意义的人……”
    这道题目特别冗长,她背得磕磕绊绊。数次停顿,在谢闻的提醒下才背得差不多。
    经过同意后,她终于不用再站着,一下瘫倒在沙发上,欲哭无泪,“瞧瞧你那得瑟样!来来来,教鞭给你,你去教书算了。”
    “等你一次通过考试,就该感谢我。”他把书丢还给她,“别躺了,爬起来继续背。”
    她哀叹着坐起身子。
    这时,办公室门被打开,进来了个寸头的家伙。他瞅瞅谢闻,再瞅瞅噘嘴的邓芮茗,眨眼问:“哎,我准备去吃中饭了,要给你们带点什么吗?”
    谢闻没接话,看向邓芮茗。后者也没开口,把目光投向一旁咽口水的谢皇上。
    “可以吃肯德基吗?”小家伙弱弱举手。
    他无奈笑笑,对同事说:“那你帮我们带个全家桶好了,再随便买点小食。”
    寸头男干脆答应,吹着口哨离开。
    他走后,邓芮茗立马坐到他面前八卦起来:“这人谁啊?这里剩下的最后一个人吗?”
    谢闻好气又好笑,“你就必须要把话说得那么辛酸吗?”
    她讪笑。
    仅剩的另一个人回答:“他叫张陈义,从一开始就是他在这里帮忙,也是你说的唯一没有走的人。”
    “诶——那他还挺讲义气的。”
    他嗯了一下,伸手用笔盖戳戳她的脑门,“好了,看你的书去吧。”
    待同事带回一大袋肯德基时,邓芮茗已经背完几道题目在旁边休息。谢皇上则很倒霉地因为背串古诗,正在被她批评。
    谢闻没有插手,和她人手一块吮指原味鸡,淡定地看兔崽子一边复习古诗,一边对全家桶咽口水。
    然后,当小家伙终于背诵正确,她拿湿巾纸帮忙擦手,他则拿出外甥喜欢的鸡翅候在一旁预备递上去。
    外面百无聊赖的寸头男恰好看见这幕,少男的八卦心瞬间燃起。他吸着可乐露出了慈父般的笑容,默默点开一首《吉祥三宝》播放起来。
    “你上次是不是说现在都把他接到你那儿去?”邓芮茗嚼着薯条,含糊不清地问。
    谢闻将番茄酱挤在饮料盖上,摆到她面前,“是啊,晚上做完作业再把他送回爸妈家。周末的话,有空就跟我住。”
    “他在家乖吗?会不会也多管闲事?”她想起兔崽子常因劝架而被揍的事情。
    前者擦净手,揉着外甥的脑袋,“我已经跟他说过了,在学校里别总去瞎掺和。有什么事等老师来解决。”
    邓芮茗点点头,也凑上前,“如果高泽天那个胖子又揍你,你千万别傻乎乎地忍着。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我来教训他。”
    谢皇上用力点头,期盼道:“那我能在班里说你帮我补课吗?”
    “说了干嘛?搞特殊啊?觉得自己有人撑腰是不是?”她立马神色一转,瞪眼道,“不能说的,知道吗。你要是说了,我就不来了。”
    谢闻好言附和:“听见没,千万别多嘴。不可以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记住了?”
    小朋友半懂不懂地哦了一声。
    “哦对了,下周三我要陪爸妈去看亲戚。”他又看向邓芮茗,“所以放学以后你能不能帮忙先照看力力?我晚上会来接。”
    “能——”后者本想拒绝,却见谢皇上满脸天真得不谙世事,心累地拖长了声音,“您说什么都好——”
    真是了不得,帮他教孩子不够,又得帮他带孩子。当然现在的她更不知道,以后自己还得帮他生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今天学前班活动忙了一天,回来玩手机玩着玩着就忘记更新了
    有朋友提到女主脾气太爆,昨天那章确实描写有点过了,先给各位说声对不起,写的时候没注意细节,很抱歉
    但实际上茗茗是个玻璃心emmmm还是脑补帝尤其在感情方面
    第14章 第十四章(捉虫|一更)
    周三这天,邓芮茗提前告知父母今晚不回家吃饭,成功被母亲批了一顿。
    “你最近怎么回事,一天到晚往外跑。哪来时间看书?”母亲对她野在外边的行为非常不满。
    她胡诌:“这不是快学期结束了嘛,年级组聚餐呗。”
    比起看书,她还不如帮人看孩子。
    可偏偏这孩子总让人不省心。
    今天是期末前最后一次选小队长,班里的孩子都踊跃竞选。别看小队长只有一道杠,但好歹是个官,特别是管纪律收作业时的威风劲,是多数孩子都艳羡的。
    谢皇上也不例外,可惜他就没选上过几次。这次也是,明知希望渺茫,仍主动报名。
    并且很不幸,又落选了。
    “好,唱票结束。”邓芮茗拍手示意孩子们安静,“这次当上小队长的是——程欣、张宸铭、顾思佳……和高泽天。”
    念到胖子名字的时候,她的音调一下降了下去。她个人对于胖子当选,心中百般个不乐意。
    尤其当看见谢皇上这孩子听见高泽天的名字,瞬间黯下去的眼神。
    她清清嗓子,“好了,就这样。小队长把一道杠别在袖子上,请各位以身作则,维护班级纪律。”
    下课铃响,高泽天率先冲上讲台拿走一道杠,骄傲得像只斗鸡。邓芮茗懒得看,轻轻拍了拍失落的谢皇上的小脑袋,出了教室。
    办公室里,老师们正在讨论明天教研活动的事情。她作为青年教师,总是首要人选。
    “小邓啊,明天下午你就去杨高中心校听课,放学班我们会帮你看着的。”张老师把听课券放在她桌上。
    她笑眯眯地一口答应,“没问题,我晓得了。”接着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好烦。
    她把听课券放进包里,不再听同事们八卦,抓紧时间批阅默写本。
    然而一节课才过去,刚批了三组的本子,就又听见走廊里迅速逼近的奔跑声,以及震耳欲聋的“邓老师不好啦”。
    同事们暂停了聊天,把目光投向绝望地丢下红笔的邓芮茗。
    “又怎么啦?”后者打开办公室大门。
    学生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刚才美术课,高泽天把颜料都泼眯眯眼裤子上了!”
    一旦这俩人的名字摆在一块,总没好事。邓芮茗头疼不已,连忙问:“那他有揍谢皇上吗?”
    “没有。可是眯眯眼的裤子全脏了,哭得好厉害。”
    听说兔崽子没被揍,她暗自松了口气,并让学生把他俩叫来。
    不一会儿,高泽天和谢皇上一前一后来了。前者干了坏事,却抬头挺胸地踏进办公室,而后者哭哭啼啼像个小姑娘跟在后头。
    邓芮茗把谢皇上拉到身边,仔细查看他那湿漉漉又五彩斑斓的校裤,再看看他哭肿的双眼,心里像被火烧般烦躁。
    她面孔紧绷,问理直气壮的胖子:“你为什么要把颜料泼在他身上?”
    胖子轻蔑地看了眼比自己矮一个头的谢皇上,“因为他挡我道。”
    邓芮茗瞥向谢皇上,后者抽噎着说起原委:“美术老师说一个个排队去洗东西……可是他非要插队在我前面,我就叫他去后面……然后他就把颜料都倒我身上了。”
    “是你自己走得太慢了!”高泽天反驳,“你那么慢,后面都来不及洗,信息课会迟到的。”
    “迟到什么?啊?”她一掌拍在桌上,大声呵斥,“做错事情还想上信息课。我今天偏不让你上,给我好好反省!现在就向谢皇上道歉!”
    胖子被她这一掌惊得抖了抖,可还是倔强地不肯开口。
    谢皇上哭得更凶了。
    高泽天脾气越犟,邓芮茗就越气恼。她扯了扯他的红领巾,迫使他面向谢皇上,“说对不起!快点!”
    “凭什么……他就知道哭,像他那个没出息的娘娘腔爸爸一样。”他无论如何都拉不下脸对眯眯眼道歉,没忍住轻声抱怨。
    这句话一出,谢皇上彻底嚎啕大哭起来,她也勃然大怒。
    孩子的哭声最撕心裂肺,听得她又脑胀又心疼。上次黄益达来学校找儿子,怕是被同学们看见过。显然,他娘娘腔的举止被眼尖的孩子们记在心里。
    谢皇上向来和黄益达不亲,甚至还很排斥。被同学这样笑话他跟父亲一样,对他来说着实很是受伤。
    邓芮茗知晓个中详情,此时她的愤怒被完全激起。为免打扰其他老师,她揪住高泽天的后领,用力朝外拖拽。胖子人胖力大,下意识反抗,她费了好大劲才将他拉到走廊。
    高泽天首次被这样对待,脸上害怕尽显,但还是逞强不愿道歉。
    她推推他的肩膀,使他有些踉跄,怒斥道:“你这个小孩怎么回事,每次都做错事,每次都不肯承认。男孩子的骨气呢?你妈妈宠你,不代表别人也要宠你!既然你没家教,那在学校就由我好好教你怎么做人。”
    胖子的心悬空起来,未敢作声。
    她冷笑着伸手去解他别在袖子上的一道杠,“就你这样还当什么小队长,带领同学造反是不是?下个学期开始,你也别竞选了,我不会让你当的!”
    高泽天这才有所动作,闪躲着试图阻止,却仍旧被老师摘下刚戴上没多久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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