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刚刚说到精子与卵子没结合之前女性身体会发生的变化……她就睡着了!
这么关键的时刻。
就差那么一丢丢就说到正题上了。
……算了,女娃读书累,来个大姨妈不容易。
天已经黑了。
陆迁把知烟抱到床上,卷了一床铺盖走到客厅里打了个地铺。
编故事真的费脑,陆迁躺下就秒睡了。
“烟儿喜欢这里的雪?”
“喜欢。”倾城绝色的女子蛾眉螓首,身披鹤纹大氅,玲珑有致的身子倚靠在战袍将军肩上,仰头望着他英俊的面庞,嫣然一笑:“来年还想与将军来此处。”
将军沉默着。
女子满怀期待地望着他,柔软着声音问:“将军会带我来么?”
来年……
战事告急,将士死伤无数,已被敌军连夺三座城池。
来年他是否还活着……
将军的脸棱角分明,鼻梁挺直,星眸凝视着怀里的女子:“会的。”像是说给他自己听。
他手心躺着一枚凤血石,鲜红的石头荧光涌动,鹅毛大雪落在石头上,层层诡异光芒若隐若现。
将军对凤血石许下承诺:“明年今日,我在此等你。”
凤血石被深情的话语注入,光芒渐收。
如果他战死沙场,就让它帮他兑现承诺……
画面突然切换到都市楼台。
才艺双全的当红女艺人被某暗杀组织头目盯上,小区对面,女星身上的凤血石光芒闪耀……
陆迁猛然惊醒。
——靠!怎么又是这个梦?
一睁眼,对上一双好奇的大眼睛。
【原来神算子也会做恶梦……】
【大帅的眼睛真好看……他真好看……】
陆迁不敢再解读下去。
夸他长得帅的人很多,男人、女人,他都能心平气和地接受,唯独小妞夸他,他的良心会痛!
看小妞的眼神和心理活动——
我日!
陆迁突然想到一个很可怕的可能性,“宝贝,你不会是喜欢上老子了吧?”
“我……”知烟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胀红了脸,支支吾吾地说:“不,嗯,我……”
“听我说。”陆迁扶着知烟的肩示意她冷静一点,其实是他自己激动了。
深呼吸。
倒数十个数。
“告诉我,你把我当你什么人?”
知烟被陆迁突如其来的正经吓到了,害怕说出心里话会被嫌弃,吐出一个“爷”字。
陆迁咧嘴笑了,“乖。”松开她,舒爽地伸了个懒腰。
知烟盯着自己的脚尖,半响后鼓起勇气,仰头望着神清气爽的英俊男子,“大帅算无遗策,是乡亲邻里称赞的高人,早已及冠,怎会没有中意的女子呢?”
这个问题陆迁也很想知道。
说实话倒追他的姑娘里也有很多好妹子,但是他就是对她们硬不起来。
他也很无奈啊!
陆迁一边做着伸展运动,“大概是上辈子欠了谁的。”
“大帅的意思是,这辈子生来就是为了还债,所以不会爱上别人,无论是谁,都不会爱上,是吗?”
陆迁很随意地点着头,“差不多这意思吧。”说完指指桌上的碗,“去把红糖水喝了,看把你白的。”
“……喔。”
“过几天就要考试了,不用紧张,考零分也没关系。”
知烟摇着头说:“不紧张。”比起身体流血不止这件事,其他的都不算事。
“不会有事的。”陆迁看出她在担心什么,摸摸鼻子:“你的血光之灾,爸爸有办法帮你化解!”
爸爸是何人……
知烟非常信任陆迁。
大帅说没事,她一定会没事的。
*
正义堂每两个月一次考试,一年六次考试都合格的学子,才会被列入来年晋级诚心堂的名单中,否则就要留级考察。
相当于回炉重造。
第一次考试,说不紧张是假的。
大帅已经喊爸爸帮她把血光之灾化解了,昨夜看到干净的寝裤,她开心不已。
同桌的谢意却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不是玩弹弓就是往她桌子底下扔东西。
谢意手里拽着一把金珠子,孜孜不倦地往知烟案几下扔,已经扔了好几天,乐此不疲这种无聊的游戏。
后排的同窗每天就钻到知烟案几下捡金珠子。
“程子栋,你丢不丢人啊?”谢意往知烟案几下踹了一脚。
案几下传来呼痛声。
程子栋捂着手钻出来,“谢意你不讲义气!”
谢意吊儿郎当地瞥了他一眼,继续扔金珠子,像是在往鱼塘里扔鱼饵。
“怎么说你也是吏部尚书的嫡子,几颗金珠子就把你眼馋成这样?”
程子栋撇撇嘴,“吏部尚书算什么,如今谁人不知兵部厉害,军中官员的任命还得经你爹之手提名,看谁不顺眼,不调兵不给粮草,任他有三头六臂也奈何不得。而且,谁不知道太后娘娘唤你爹一声舅舅,又对你疼爱有加。”
谢意看穿了他:“我说你怎么跟着我留级,你爹的意思吧。”
知烟复习着直讲先生让她划重点的题目,对周围发生的一切充耳未闻。
胳膊肘被人拐了一下,知烟顿了顿,发现是同桌谢意跟身后的程子栋讲话,不慎碰到了她,便不做理会。
脚下一堆金珠子滚来滚去,她也全然没有反应。
谢意来劲了,抽走她手里的记号笔,“你怎么不骂我?”
知烟望了望他,这张脸长得分明很是好看,却总是痞里痞气,让人不敢靠近。她收回视线,诚然回到:“你爹是兵部尚书。”
谢意盯着知烟乖巧精致的脸蛋看,吊儿郎当地抖着腿,“给你撑腰的是陆太傅,你会怕别人?”
他还在抖腿,她根本没法写字,知烟有点生气,提高了软绵绵的声音:“我不认识陆太傅。”
谢意明显不信。
见她低垂着眼用功,得寸进尺,干脆往她书本上扔金珠子。
知烟忍无可忍,一下子站了起来。
“——谢意!”
正义堂顿时鸦雀无声。
那个沉默寡言的小美人儿居然会发脾气?
谢意可是出了名的纨绔,连他老子都管不住,知烟虽然是陆太傅举荐又有圣旨特许前来,但她毕竟是个姑娘家,将来嫁了人也就不会出来抛头露面,不足为惧,陆太傅有可能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并不代表会为了个小女子得罪兵部尚书和宣太后啊。
谢意咧嘴,露出一口白牙,“干嘛,直呼小爷的名字,看上小爷了啊?”
知烟气鼓鼓地瞪着他,频临爆发。
还是算了。
她不能给大帅添麻烦。
学子们见知烟坐了回去,好戏就这么散场了,噫了一声,又各自复习聊起天来。
谢意嬉皮笑脸地趴在知烟的案几上,“我就喜欢你这般有才情的女子。”
知烟不理他。
她脾气一向很好,性格也软,能把她惹急的人真的可以说是修仙成功了。
“你再如此,我便告诉监丞大人!”知烟的怒骂恐吓指数很低。
谢意无所畏惧地耸着肩,“让监丞给我记上一过也好,反正本公子也不想读书。”屈指弹着知烟铺在案几上的袖角,嬉皮笑脸道:“我想从军,我爹不让我去,不如你去告诉监丞,就说我每天都欺负你,再去找陆太傅告一状,让他把我开除?”
知烟恍然明白了。
谢意之所以如此明目张胆不守纪律,修学两年都没有晋升诚心堂,是因为他想去从军不想读书,他是故意的。
知烟就算生气的时候,说话也是轻声软语,“那我就帮不了你了。”因为她根本就不认识陆太傅。
这阵子她学会了很多东西,包括当朝官职,知道陆太傅的权利有多大。
那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大人物,遥不可及,她怎么可能见得着。
作者有话要说: 米子:我代表观众朋友采访一下,请问陆太傅,你为什么要在知烟面前自称爸爸?
陆迁:每天换一种称呼的情趣你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