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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兴说,“封队长有能耐,不需要。”
    高燃往后一靠,“明天不跟你去早青山了,你自己去。”
    高兴掀了掀眼皮,“过河拆桥是吧,行,日子还长着呢,咱俩走着瞧。”
    高燃把人拉回来,给他一张笑脸,特亲切的说,“弟弟,哥刚才是开玩笑的,早青山那是一定要去的,明早就出发。”
    高兴鄙夷,“你完了。”
    是完了,早就完了,自从确认了对那个人的感情,高燃就知道自己完了。
    这一带的小区禁止放烟花炮竹,但零点一到,还是能听见噼里啪啦的炮竹声跟烟花绽放的声响。
    高燃没睡,开着灯看小说,旁边的人突然坐起来,他吓一跳,“怎么了?”
    封北一脸惊慌,“给你爸妈准备的压岁钱我忘了给。”
    高燃抽抽嘴,“我还以为什么事呢,睡吧,我给了,包括高兴的那份儿,一个都没漏掉,也没给错。”
    封北喘了口气,满头大汗,“你爸妈收了?”
    “不肯要,”高燃翻开一页,“我偷偷塞他们的枕头底下了,明早铺被子的时候能看到。”
    封北躺回去,抬臂搭在高燃的腰上,“我是觉得压岁钱给的少了,一人才两百。”
    “意思意思就行,主要是那份心。”高燃跳过一大段裹脚布似的法宝描写,“再说了,你要是真的给他们包个大几千到上万,会让他们觉得是在卖儿子,后果怎么样,你自己想想。”
    封北听的后背渗出冷汗。
    高燃在男人的嘴角亲了亲,“我算计过,两百刚好,这里头的学问大着呢,我也不懂,今后一起学习。”
    封北退开,“嘴里都是酒气,我去刷牙。”
    高燃抖着肩膀说,“刷什么牙,我又不嫌你。”
    “我嫌我自己。”
    封北刷完牙回来抱着高燃亲,满嘴都是清凉的薄荷味儿。
    高燃舔了下嘴唇,脸埋在男人的脖颈里面蹭蹭,“你少吃点羊肉,上火。”
    封北粗粗的喘息,“不吃不行,我上网搜了,丈母娘喜欢大口吃肉大口吃饭的女婿,不喜欢磨磨唧唧,扭扭捏捏,喜欢做弯的。”
    高燃拍一下他的肩膀,“封北同志,辛苦了。”
    封北一手枕在脑后,一手捞着自家媳妇儿,“争取明年把房子买下来,搞一搞装修,过年把老两口接过来。”
    高燃把小说丢柜子上,拽拽被子躺好,“梦想很好,一起加油。”
    封北无意间瞥到了什么,“等等。”
    高燃往被子里缩,“新的一年已经开始了,睡吧。”
    封北二话不说,直接把被窝里的人往外拎。
    高燃挥开他的手,身子直往里赖,打着哈欠说,“不要闹了,明早要去早青山,赶紧睡……”
    话没说完,身上的被子就没了。
    封北撩开青年额角的发丝,盯着那处淤青,“怎么弄的?”
    高燃把头发拨拨,“走路没留神,撞门框上了。”
    封北问,“哪个门?”
    高燃说,“问那么多干嘛,就一点淤青,没什么大不了的,过两天就能好。”
    封北眯了眯眼,“不说实话是吧,我自己问你爸妈。”
    高燃呵呵两声,“神气啊你,问去吧,你要是不去,你就是孙子。”
    封北瞪过去,高燃也瞪着他。
    不到两分钟,高燃认输,他揉揉干涩的眼睛,撇撇嘴说,“晚会后半段,我妈找我谈了。”
    封北的面色一变,下意识捏紧高燃的手腕,“谈的什么?”
    高燃说,“我组织一下语言。”
    封北等一秒都是煎熬,挨过五年的孤独,得偿所愿,他的岁数大了,又记起上辈子的遗憾跟恐惧绝望,现在的他禁不起折腾,也受不住痛苦,“组织好了没?”
    高燃把一条腿架在他的身上,眉眼懒洋洋的,“我妈说只要我答应一件事,就同意我跟你在一起。”
    封北绷着脸问,“什么事?”
    高燃说,“我自己选一个女孩子结婚,生个孩子给他们照顾,财力人力上面都不需要我管,也就是说,我只需要提供一颗|精||子,在那以后我可以继续跟你来往,这样做,既能传宗接代,堵住亲戚朋友的嘴巴,还能维持我们的关系,一举三得。”
    封北的面部肌||肉抽了一下。
    “我妈说完,自个都抬不起头。”高燃笑着摇头,“我跟她说了,除了你,我不要别人,娶谁都很缺德,那种伤天害理的事儿,我不可能做。”
    他目光灼热的看着男人,“我还说了,我跟你之间不能有别人,也永远不会有,我把路给堵死了。”
    “堵死了好。”封北低哑声说,“那你额角的淤青是怎么回事?”
    高燃摸鼻子,“我一激动,就撞上去了。”
    “……”
    封北不时摸摸他肌||肉精实的肚子,叹口气。
    高燃头皮发麻,“小北哥,能别叹了不?我渗得慌。”
    “想什么呢,”封北低声说,“燃燃,要不,我们做个试管婴儿?”
    高燃把被子一拉,蒙住头,“睡觉!”
    封北连人带被抱住,“我说真的,只要你别跟我分道扬镳,老死不相往来,更别像那次执行任务一样把我丢到安全区域,自己一个人跑出去吸引|枪||火,其他的,我都可以……”
    高燃把男人拽进被子里,捧着他的脸亲了上去。
    隔壁的房间里,老两口都没睡。
    刘秀翻来覆去。
    高建军半边身子在外头,他一把扯过被子,“你要是不睡,就出去。”
    “出去干什么?让小辈笑话?”刘秀把被子扯回来,“吃饭那会儿,小燃倒个水毛毛躁躁的,还跟以前一样,看得出来,封北没拿上级的身份来管束他。”
    高建军不语。
    刘秀的胳膊肘撞撞他,“压岁钱在枕头底下,收了,就等于又往后退了一步,可明早再还回去,小燃心里肯定不好受,横竖都不是。”
    高建军说,“我没看见。”
    刘秀把枕头底下的红包拿出来甩他身上,“现在看见了?”
    高建军的眼角抽搐。
    “小区里谁家抱个孩子从我身边经过,我都会忍不住看两眼。”刘秀擦擦眼睛,“家里有个孩子,多热闹啊,你说是吧。”
    她的神色担忧,“这人不结婚不成家没有子女,日子能过好吗?将来老了,连个在床前端茶送水的都没有。”
    高建军没好气的说,“给他打电话,让他回来的是你,唠唠叨叨个没完的也是你。”
    “就一个儿子,你说我能怎么办?真的不管不问?你做得到,我反正做不到!”刘秀没了跟他理论的心思,“算了,不说了,睡吧。”
    高建军叹息,“你就是操心的命,享不了福。”
    大年初一,刘秀早早起来准备早饭,一大锅炖鸡,还煮了几十个茶鸡蛋,见人都起来了,她就麻利的下面条。
    房子里有人气,才叫家。
    吃过早饭,高燃让高兴去给他爸妈做思想工作。
    高兴有负重托,“大妈让我们去,你也别去找她了,她说上午要打麻将,三缺一。”
    高燃说,“那我爸呢?”
    “下棋。”高兴说,“大伯那个身体,哪儿爬得了山啊。”
    高燃忐忑的敲门进去,灰头土脸的出来。
    高兴手|插||着兜,“被骂了吧,你现在的眼力劲不是一般的差,你敢把封北带回来,就是在家里按了颗炸||弹。”
    高燃抹把脸,“瞧你幸灾乐祸的样子,出息了。”
    高兴哼着曲儿回房。
    初一上午去早青山祈福的人很多,年年都是一个样,今年的天气很不错,风温柔,太阳也很温柔。
    封北的体格最好,其次是高燃,高兴垫底,平时缺少锻炼,有点儿时间不是在家打游戏,就是跟狐朋狗友消遣,爬个山气喘吁吁,都没老大爷利索。
    高燃催促,“快点。”
    高兴撑着腿喘气,额头的汗水往下滴落,酷拽的说,“我不喜欢山顶,半山腰的风景最美,你们上去吧。”
    几个小姑娘窃窃私语,眼睛都往高兴身上看。
    高兴瞬间起了层鸡皮疙瘩,他提一口气,火速跑着上台阶,远离冒着粉色泡泡的现场。
    高燃说笑,“至于吗你,小妹妹挺可爱的,又不是老虎。”
    封北慢悠悠来一句,“挺可爱的吗?”
    高燃立马正色,“不可爱,一点都不可爱。”
    高兴落后两步,冷冷的说,“被我哥这么爱着,开心吧。”
    封北勾唇,“是啊。”
    高兴停在原地,“你得意的太早了,我大伯大妈还没有接受你。”
    封北没回头,“我会努力得到他们的原谅,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三年,只要你哥不放弃我。”
    高兴一怔,他蹙蹙眉心,闷声上台阶。
    后半程高兴一点都不高兴,一张过于精致的脸因为运动变得通红,但是周身散发着“谁过来我就弄死谁”的阴冷气息。
    高燃几步一回头,手里就差一根鞭子。
    到了山顶,封北只是气息微喘,高燃出了不少汗,高兴跟死狗一样,想坐地上又嫌脏,他臭着脸放冷气,好像全天下的人都欠了他八百万。
    高燃从背包里拿出相机拍照,感叹道,“还是山顶的风景美,高兴,笑一个。”
    高兴摘了棒球帽,抓抓汗湿的头发,再将帽子扣在头上,他用手挡相机,“别拍我,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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