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心暖乐得自在,倒是苏凌风抱着女儿舍不得松手,临行前还看了好几眼,看女儿靠坐在景泽怀里朝他挥手道别,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去医院的途中,苏凌风还真就只是专心的开车,好半天不说一句话,言心暖疑惑偏头看他,原来是心事重重。
“想什么呢你?”她问。
苏凌风答,“想咱们女儿,我总觉得景泽那小子居心不良,同样是哥哥,锦睿却时常被挤到一旁,咱们女儿就黏着景泽那臭小子。”
言心暖无语扶额,这个男人要不要这么幼稚,一个六岁的孩子竟然成了他的假想敌。
“景泽才六岁,就算居心不良,那也等十年以后吧,再说了,景泽是大哥,锦睿才三岁,景泽抱得动小姿,锦睿不行,小姿依赖景泽很正常好吧,况且小姿从生下来就和景泽在一起玩,这叫兄妹情深,是你的思想不单纯。”
某些人大概是‘推己及人’了,自己就这么过来的,所以看着所有接近他宝贝女儿的男孩子都有不良企图。
现在在苏先生眼里,估计只要接近女儿的是雄性,都没安好心。
这就是为人父的焦虑。
“真替未来女婿担忧,如果想娶你女儿,是不是要经历生死考验才行啊……”言心暖感慨,笑容满是戏谑。
某人心心念想要一个女儿,如今如愿了,往后的日子怕是不乏乐趣了。
苏凌风反以为荣,傲娇地哼了哼,“我们的女儿,就算她一辈子不嫁,我也养得起。”
不可理喻的男人!
言心暖斜眼笑,“那我爸当初对你似乎太仁慈了,简直你才是他亲儿子,而我就像是捡来的一样,什么事都随你意愿。”
言衡可是个大度量的岳父,真把苏凌风当亲儿子看待,甚至是把言氏都给了他,女儿的事也是乐见其成,苏凌风也没让言衡失望。
在苏凌风心里,言家才是他的家,他的亲人也只有言家的人,最重要的是他最爱的人就在身边,她是言家的千金,曾经是他捧在手心的公主,现在是他的皇后,因为他们有了小公主,已经为人父母。
为人父之后,他才懂得自己的岳父大人有多么的了不起。
反正他是舍不得,至少目前是做不到的,谁敢和他抢女儿,他就敢弄死谁!
所以他现在看景泽那小子很不爽。
“那也得等二十年之后不是,我们女儿又不愁嫁,万一景泽这小子长歪了呢……”苏先生已经预想了未来二十年可能发生的事,心里很不舒坦。
言心暖无言以对。
男人脑补起来比女人还不着边际,二十多年后的事谁又知道呢,而且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景泽才六岁,现在还是一个小哥哥。
又不是月老,如何能算到女儿二十多年后的姻缘。
“我看你就是没事做闲得慌,长此以往,会成为一个臆想症患者的。”
现在的言心暖不会对苏凌风口下留情。
苏凌风反而很享受这种被她挤怼的时光,她闹,她笑,只要不是她冷漠以待,只要她在身边就好。
所念、所求不过一个她而已,也只有她。
为了她,他努力活着,为她而活。
“阿暖,如果我治不好了,有一天你会不会嫌弃我?”他极为认真地问。
言心暖瞥了他一眼,而后目视前方,淡淡道,“如果你真成了神经病,我当然会嫌弃你,不仅我嫌弃你,三年五载之后你女儿也会嫌弃你。”
她是如此的诚实。
苏先生捂住心口,表示很受伤,“阿暖,你果然不爱我了么……可是我爱你呀,就算成了神经病,我也爱你和女儿。”
“……”
这种时候表白,合适么?
言心暖愣了愣,想起来这是第一次听他这么肉麻的表白。
他爱她。
空气忽然安静,气氛变得不一样了。有种甜甜的味道在心底滋生。
“阿暖。”
“嗯?”
“我还欠你一场全天下女人都羡慕的婚礼。”
“……”
这人是有多么自恋,全天下女人都羡慕她么?他的自信是她给的吧。
言心暖侧头,微微一笑,“不好意思啊苏先生,我们言家的女儿只招上门女婿哦。”
“那我入赘。”他不假思索就应声。
言心暖不可置否笑了笑,没再说什么,目光注视前方,微微上扬的嘴角显示着她此刻心情不错。
两人来到医院,言心暖并没有联系林宇扬,苏凌风轻车熟路带着去了小祺的病房。
病房里只有许芳陪着病床上被病魔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少年,本该是十三岁的少年,身形却还和十岁的男孩一样。
两年不见,许芳再没有两年前的精气神,仿佛一下子老了很多,面容憔悴,眼带疲惫。
见他们进来,床上的少年苍白的脸上浮现出笑意,精神看上去还不错,言心暖脑中浮现的却是一个悲伤的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