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北敬就没遇见过张小僵这样的人，捏着鼻梁，实在是拿人没办法，总不能拉着揍一顿。
“幼稚鬼。”
床上笑哈哈的张小僵听了就差叉腰跟程北敬决一死战了，他才不幼稚。
方辉是来的及时，阻止了小祖宗掐架，用一包零食顺带违心的说张小僵要比程北敬有男人味，这才作罢。刚到片场，方辉就发现不对劲，“小祖宗，副导是不是在看你？”
“嗯。”张小僵刚被嘲幼稚，这会啃着红薯干，跟啃程北敬似得，咯吱咯吱响，“他说我不行，我就让他见识见识。”
方辉不知道说点什么，只能投以同情了。
接下来的拍摄进程很顺利，一直到七天后，副导挂着浓浓的黑眼圈前来道歉，一开始只是做噩梦，他也没当回事，可是这噩梦女鬼跟连续剧似得，每晚都不重样，一天比一天还可怕。
副导就知道不对劲了，脑袋瞬间想起上次跟导演推荐香港大师时，远处张小僵笑眯眯的脸，就知道自己招惹上事了。
买了张符纸，副导捂着钱包心疼不已，当晚做了七天的女鬼就没在出现了。
剧组一连七天女鬼都没有出现，张小僵摸着下巴，觉得不能这样下去了，实际上他只是不想每天早出晚归跟着剧组时间跑了，他又没戏，睡不好人都要瘦了。
这话要是方辉听见了，想说你整天坐在椅子上啃零食，看程北敬演戏时也特别欢乐，也没见掉了一斤肉，好像还圆了点？
当然就是听见了也不敢这么说。
这天晚上，程北敬刚洗完澡就见到一道鬼鬼祟祟的黑影子，身影很像张小僵，他正要开口，就看到影子哒哒哒的往出跑，速度还挺快。
两条小短腿能跑的这么快，就是张小僵了，还挺逗。
丝毫不知自己被贴上小短腿的张小僵终于到了没人的地方，月光很亮，他从包里掏了半天才找出一张黑色名片出来，名片在空中燃起，等燃尽，原地出现了一个人影，一身黑，清清秀秀的男人。
来人是他的好朋友，地府黑白叔叔的儿子，黑晶晶。
“小僵什么事情？底下很忙的。”
张小僵一听就知道叔叔又丢下摊子出去玩了，也不浪费时间，直接说：“晶晶帮我查个鬼，中元节前后的事情。”
“叫什么？什么时候死的？男的女的？”
三个问题，张小僵只能回答：“女的。”
一片沉默，张小僵也知道自己有点坑好友了，连忙说：“晶晶你先帮忙查查，是厉鬼，但是又有点不同，平时能隐去自己阴气。”
黑晶晶一听，思索了下，“有点意思，我知道了，先帮你查，可能慢了些。”
“好。”张小僵从口袋抓了把栗子塞到黑晶晶手里，笑眯眯的说：“这个好吃，改天回到市里请你撸串。”
黑晶晶也想出去玩，但想到成堆的业务就头疼，只能捧着栗子消失回去干活。
……
张小僵推门回到房间时，程北敬正坐在床上看书，听见动静抬头看了他一眼，张小僵感觉到程北敬视线在他身上下移了下，到了他腿上后收回目光到书上，却笑了下。
笑容很正常，没有冷冰冰，也没有嘲讽，但张小僵就是觉得不对劲。
这人在笑他。
“你笑什么？”
程北敬目光从书上移开，到了张小僵身上，勾着唇说：“看你挺帅的。”
本来要是听到不好听的，准备撸袖子的张小僵听闻眼睛都弯成了月牙，“算你有眼光。”这会忘了跟程北敬不对付了，走上前还将他宝贝的糖炒栗子拿了出来递给程北敬吃。
“刷过牙了。”程北敬淡淡的拒绝了，继续看书。
张小僵也没生气，咔咔的啃栗子。
今晚算是俩人在这里有史以来最和平的一晚了，张小僵一想到程北敬发现他的帅气就大度什么都不计较，而程北敬只要抬头看到张小僵两条腿，就想到消失在夜色中的两条小短腿，哒哒哒的。
跟个小鸭子一样。
第12章 剑侠剧组十二
十月中旬，黄山的戏份终于完了。张导重重的舒了口气，这多半个月拍摄异常顺利，心情不错的放主创人员三天假期，主要是横店那边场地临时出点问题，需要协商，正好大家在山里窝了一个多月，好好调节下。
一听放假，众人都很高兴，就连这段时间神色焦虑的柳飘也放松下来。
张小僵本来要回家的，他好久都没见小绯了，但是方辉说要回公司开会。
“小祖宗你别这么看我，这次拍完了给你放个大假，我保证不去烦你。”方辉就差指天发誓了。
得到一个月大假而且还没有方辉唠叨，张小僵决定先回北京，到了机场候机室时，他打算发会呆，就听到方辉客套不行的话：“程老师也在？这么巧，我们要回北京的……”
抬头一看候机室沙发上程北敬在，旁边是脚伤已经好的刘刀和助理，这会刘刀跟方辉应酬。
程北敬视线从手里的书上抬起，正好对上张小僵扫过来的目光，客气又疏离的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张小僵也懒得跟程北敬客套，这人本质上挺冷漠的人。
没想到腰上肉一疼，不用回头就知道方辉狗胆包天干的，就听方辉提醒：“祖宗你跟影帝打个招呼，不然被记者拍到了显得你没礼貌耍大牌。”
整个候机室就他们几个人，哪里有什么记者，张小僵烦方辉要死，不过面上还是应承说：“程老师好。”
“好。”程北敬语气淡然。
打完招呼实在没什么可说，张小僵坐在对面沙发压低了帽子开始发呆了。
俩人虽然说同住了半个月，不过拍戏很累，后期时间很赶，到了晚上洗漱后直接倒床就睡，俩人也没什么共同话题可聊，张小僵的符纸程北敬不感兴趣，程北敬每天临睡前看一小会书，张小僵也不怎么好奇。
方辉还想在说些什么，但他找不到话题，想了下还是别尬聊了，坐在旁边跟着小祖宗一起发呆。
等广播通知登机，候机室几人同时准备出发，方辉这才发现程北敬也要回北京，跟在张小僵身后小声说：“祖宗，影帝也回北京，一路上你跟人聊聊。”
“老方，你现在是胆子大皮痒了吧？”张小僵斜着眼冷冷的看着方辉。
方辉秒怂：“算了算了，你开心就好。”
一上飞机，张小僵就窝在座椅上开始睡觉，睡得昏天黑地，最后被方辉摇醒的，还一脸没睡醒。
“到了？”
“快到了，小祖宗你先擦擦你的脸，都是睡印，是不是还流口水了？”方辉仔细研究小祖宗嘴角是不是有可疑的水渍。
张小僵还没说话先听到程北敬笑声，气得对方辉说：“少血口喷人，回去就给你配眼镜。”
“是是是。”方辉也听到影帝笑声了，不过影帝不像是不给人留面子的人，怎么就老爱怼他家小祖宗呢！
因为临时行程，外面并没有粉丝接机，不过程北敬太有气势，他身高有一八五左右，穿着长款的经典风衣，戴着口罩眼镜，一张脸都遮完了，就这样出了闸口吸引了不少路人目光。
张小僵跟在后头小声念了声骚包。
“小祖宗你是不是羡慕，你看看影帝那大长腿，在时尚圈也混得特别好……”方辉感叹了半天没动静，回头一看小祖宗一双眼冷漠的盯着他，连忙安慰：“你现在才二十岁，身高还是有的长的，只要你不挑食多喝牛奶多运动……”
张小僵气得不想跟方辉说话，他是正常平均男性身高，而且他以后一定会长高高的。
因为程北敬的两条大长腿，张小僵对程北敬的不喜欢又加深了圈。出了机场口，北京又开始下起雨了，天气阴沉，感觉还有点雾气，方辉在打电话，过了会结束通话，说：“车在路上抛锚了。”
南方天气不错，温度回暖，而回到北京简直跟快入冬似得。
张小僵穿了件卫衣站在门口听到这消息，他倒是无所谓，对于温暖的天气，他更喜欢阴冷的冬天，“打车。”
方辉特别愧疚，这件事他没安排好，看到小祖宗单薄的身体站在门口吹冷风就难受，但现在只剩下打车了。俩人正说着，面前停了辆黑色商务车，车窗落下，是刘刀。
知道张小僵他们车没来，刘刀看了眼后面，这才说：“捎你们一路，先上来。”
后车门打开，程北敬坐在里侧，张小僵视线不由自主的就瞥到了程北敬的腿。
最后移开目光，十分违心的在心里说不过如此。
“去哪里？”刘刀在前面问：“我们不急，先送你们。”
方辉本来还想客气下，到了市里他们找车，就听小祖宗报了地址，于是闭口不言。反倒是刘刀听到地址诧异了下，这儿可是北京最贵的别墅区之一，现在那片可是有钱都没处买，二十几年前的楼盘了，住的都是富贵权势人家。
程北敬看了眼张小僵，张小僵飞机上没睡饱，这会还有点迷糊。
一个多小时后到了地儿，外面雨已经停了，张小僵不知不觉又睡着了，下车伸了个懒腰，跟程北敬道了谢。程北敬一看就知道这人的谢多么勉强，也没说什么，让刘刀开车回去。
方辉跟在屁股后还想说话，张小僵先发制人：“你敢多说一个字，就不要进去了。”
“小——”方辉跟被噎着的鸭子一样瞬间憋了回去。
家里保姆早已接到通知，张小僵换了身衣服就能开饭了，没吃两口抱着饭碗去客厅了，方辉知道这人习惯边吃饭边看电视的习惯。
“祖宗，你这样吃对胃不好。”
旁边保姆也这么认为，不过俩人说完又将饭菜移到茶几上去了。
张小僵切了几个台，还在吐槽：“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不是你爱我就是白血病，老方我告诉你，你敢给我接这种脑残霸道总裁戏，我就打断你的腿。”
方辉：“祖宗，我想都不敢想。”他也没敢说，艹霸道总裁人设他家小祖宗根本不适合。
谁见过一七二俩虎牙婴儿肥的霸道总裁，傻白甜富二代倒是挺适合。
【……半个月来，这已是本市第三起谋杀了，受害人都是已婚男性，死状凄惨，案发地点都在凌晨之后……】
电视中，新闻主持人一脸严肃播报完，最后表明重案大队会尽快将凶手抓捕归案，请广大市民尽量不要夜晚出行。
要换台的张小僵顿住了，新闻已经播报完了。半个月……这时间有些寸，他们在黄山后来拍戏的半个月，女鬼从来没出现鬼，时间正好吻合上。
方辉一听感叹：“什么人这么胆大，这可是首都啊！”
也许不是人。
张小僵从口袋摸出手机，直接打开微博，热搜第六就是北京连环谋杀，他点进去扫了圈，根据网友说从热搜第一已经下降热度，之前两起一直被压着，直到今天凌晨一点半，死者是个富二代，在酒吧厕所突然暴毙，底下评论也有人说他在当场，其实厕所格子间里还有女人，富二代跟女人正在啪啪啪突然厕所灯爆了，一声惨叫，女人浑身是血跑出来说死人了，有鬼。
当时人太多，新闻压不下来，先是在微博上爆了，还有网友拍摄的视频。
张小僵点开视频，结果失效了或者就是打了马赛克什么都看不出来，但从这个死法都能瞧出诡异。方辉在旁边也搜了，说：“小祖宗你说会不会是这女人杀了人，害怕就推卸。”
方辉的推论跟网友猜的差不多。
“她拿什么杀的？”张小僵挑眉冷冷说：“一条破烂的裙子杀的？”
照片中当晚跟富二代在一起的女人一身白色的连衣裙，被撕的破破烂烂的浑身血迹，都是沾的富二代的，身材消瘦，个头也不高，满脸惊恐，这样的女人会杀了那个中年富二代，张小僵是不信的。不过正如同方辉推测那样，照片中的女人已经在派出所，暂时定为嫌疑人。
又翻了前两起，都是中年男人婚内出轨，还有个是一所大专老师。
现在网上都在传，杀人凶手一定是个女人，嫉恶如仇替这些被出轨戴了绿帽的妻子报复她丈夫，也有可能她自身丈夫就是出轨。
“许峰有没有前妻？”张小僵看到评论得到了灵感，追问方辉。
方辉跟张小僵一样，他也是才进圈没多久，也不怎么了解，埋头查了半天才说：“没有，许峰妻子就一人，大学老师，口碑很好，很温和的一个人，据传俩人结婚二十多年，许峰中年火了之后也不离不弃，所以才说娱乐圈好男人……”
说到这儿就想到许峰和柳飘，方辉再看手机一水夸赞许峰的，不由有些同情许峰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