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北敬感叹了句真是大牌,顾璋枝面色一喜,就看到程北敬顺手淡定扔了王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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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扔完王炸的程北敬又是四带二,一口气到底赢了。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顾璋枝哇哇大叫,他还有个炸弹没出,之后都是连子不过因为单了张牌所以才保险起见没先炸弹。
“再来!”张小僵不信邪。
程北敬无所谓的点头。
之后一连三把,程北敬赢了两把,顾璋枝一把,张小僵从头输到尾最后鼓着脸气哼哼道:“不玩了,我饿了要吃饭。”气死他了。
顾璋枝还在旁边追问:“师傅你欠我个愿望的。”紧跟着添了句,“愿赌服输。”
“知道了。”张小僵转眼看向程北敬,问:“你想要什么?”
顾璋枝在旁边喊师傅偏心,张小僵没理,顾璋枝这人好猜,就是想当他徒弟,反倒是程北敬这人看不透,谁知道会提出什么过分要求。
“现在还没想出来。”程北敬从沙发上起身,自然道:“等我什么时候想起来在问你要。”
张小僵不是很满意这个回答,正要继续追问,听到程北敬问他:“泡面吃吗?”
“吃。”
程北敬抬腿往厨房走,张小僵反应过来忘了要问的,反正愿赌服输他都会答应程北敬的,以后就以后,顾璋枝听见程北敬问话,屁颠屁颠跟在后面,“师娘我也要吃。”
月亮早在第一把就犯困回房间去了。
冰箱里有导演组采买食材,程北敬拿了一把小青菜交给顾璋枝:“洗干净。”他自己起锅烧水打蛋,旁边张小僵站着看,顾璋枝薅着青菜叶子嘀咕敬哥太偏心,师傅什么都不用干。
程北敬手艺普通,他常年在国外西餐还算擅长,中餐的话只是简单的下面条熬粥,但绝对比这俩人强许多。
漂亮的荷包蛋成形,方便面的味道出来,在深夜还挺让人流口水的,张小僵盯着锅,小声说:“好了吧?我喜欢吃面条硬一点的,鸡蛋软点好吃。”
程北敬侧头看了眼小孩快要流口水的样子,觉得现在的张小僵跟捉鬼时的截然相反,他手下捞面盛汤,碧绿的青菜,嫩嫩漂亮的荷包蛋,先给了张小僵,“小心烫。”
之后又给盛了一碗,顾璋枝在旁边眼巴巴的看着,程北敬淡淡道:“锅里有自己去盛。”
等顾璋枝端了面条出来,一看师傅碗里的荷包蛋真漂亮,他的全成了蛋花在碗里荡漾,师娘果然是偏心的胳肢窝了,不过管他娘的,有的吃就好了。
张小僵吃的喷香,意犹未尽还喝完了汤,再看程北敬就觉得这人还真不错。
人不错的程北敬吃完了面,对上张小僵目光,“吃饱了就去睡,璋枝洗碗。”
顾璋枝:“……”
客厅很快只剩下洗碗工顾璋枝了,面是师娘做的,他洗个碗也很理所应当的。哼着歌,顾璋枝抱着碗去了厨房,客厅的灯只剩一盏,幽幽散发着暖光,隐约黑暗的角落有一道影子,冰冷猩红的眼略带一丝温柔的盯着厨房门里的那个哼歌的背影。
顾璋枝洗完碗,出了客厅愣了下,“谁把灯关了?师傅还挺节约用电的。”
刚师傅走的时候客厅还是灯火通明的,顾璋枝耸了下肩膀,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往房间走去,顺手关了最后一盏灯。
漆黑的客厅猩红泛着雾气的眼紧紧的望着顾璋枝,直到人不见,像是一道影子一样消散不见。
当天晚上顾璋枝做了个梦,梦里是他小时候的样子,七八岁好像,舅舅带他来庄子玩,他那时候调皮捣蛋在湖边折腾蚂蚱,结果不小心掉进湖里,咕嘟咕嘟的他快淹死了,那种窒息感梦里特别真实,然后有一道红色的影子将他包裹着。
“钦野!你不要命了!”
是小舅舅的声音,他从来没听过小舅舅这么生气和害怕。
“希希,小枝……”
男人声音很低,话还没说完声音就像被风吹散了一样。
顾璋枝早上醒来摸了把汗,想到梦的内容还有点莫名其妙,最后梦里就是被舅舅扒了裤子暴打屁股,他哭的嗷嗷叫,整个山里都能听到回音那种,屁股红肿的厉害,半个月没下床。
“好像还说了不喜欢舅舅,舅舅好讨厌这种话。”他小时候真是皮的厉害,后来有天晚上舅舅摸着他偷偷哭,顾璋枝想到这里有点想小舅舅了。
顾璋枝从床上跳下来,披着睡袍开门出去,正巧跟张小僵对上。
“师傅早啊!”顾璋枝笑的一口白牙。
张小僵盯着顾璋枝的眼,问:“昨晚没发生什么?”
“什么?”顾璋枝一头雾水,“睡得挺好的,师傅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张小僵见顾璋枝神情不是作假,目光移开摇摇头说:“没什么。”一早醒来总觉得房间有点熟悉又陌生的气味。
“祖宗吃早饭了。”方辉问:“吃包子还是蒸饺?”
“饺子。”张小僵见没什么问题抬脚去了饭厅。
导演组几人在说才九月份这里就开始下雪了,月亮一脸愁容她没带羽绒服,女副导说:“一会要出去一趟,你穿多少号我帮你买。”
“太谢谢了。”月亮报了号,看向窗外说:“雪好像越来越大了。”
张小僵一口蒸饺,筷子又夹了只,抬眼看到对面程北敬正在沾料碟,不由停住往嘴巴塞得饺子,问:“沾着好吃吗?”
“你试试。”程北敬将料碟推到中间。
张小僵顺手就沾了一只塞到嘴里,美味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含糊道:“敲好吃。”
程北敬也不说再去弄一碟,俩人就沾着一碟料碗吃完了早餐,旁边导演组的人默默的围观,这俩人真的一点都不怕绯闻,光明正大的秀恩爱这样好吗?!
导演组去架摄像了,庄子实在太大,他们只能捡着闹鬼的区域弄,中午吃过饭,胡导跟张小僵嘱咐说:“这庄子是顾少提供的,后院不能动,晚上录制咱们只能在这片区域”,胡导手指着庄子的图纸说。
庄子是典型的北方建筑,讲究的对称端正,张小僵目光所及处只有一处比较特别,没有左右前后这么对称,就是那边湖后的山有个八宝楼。
“这里是干什么的?”张小僵指着八宝楼好奇问。
顾璋枝看了眼,“哦,好像是书房,不对小舅舅说佛楼,我也不知道,反正不能去。”他记忆有些岔子,小舅舅好像说过是书房,他隔了几年问好像又是佛楼。
总之后院就是不能进。
胡导呵呵笑,心想有钱人的世界不懂,书房盖的跟个图书馆一样,要说是佛楼就更夸张了。
“下午咱们先去拍摄区域转圈,到了五点咱们就开始拍摄。”
一出门雪已经落了满院子,张小僵抬头看向山的远处,旁边程北敬见状顺口问道:“是不是这里不对劲?”
“你也发现了?”张小僵说完才发现是程北敬,他想了下,问:“今天几号?”
程北敬说了日期,只见张小僵两条眉毛蹙了起来,“还有七天中元节。”
鬼节啊……
“先去看看。”张小僵定了主意,这个庄子看上去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至少目前没发现脏东西,可就是这样才处处透着一股不对劲的味道,还有早上房间里有一丝及其淡的味道。
顾璋枝穿着长款羽绒服,他像是很怕冷,搓着手说:“师傅我带你去看看,以前闹鬼的地方就在左边的竹雅轩那,还有柳苑。”
他们住在前院,按照顾璋枝说的竹雅轩在左边,柳苑在右边。张小僵跟在后面,先去的朱雅轩,弯弯曲曲的鹅卵石小路,两边栽种着竹子,可能长久没住人,这里的竹子疯长一样,刚一进去遮的光线都暗了。
随着风吹动,只听沙沙沙的声音,竹子上的雪往下飘,有个场务摸着脖子啊了一声,见众人回头看他,说:“雪进脖子了。”他缩了下脖子,总觉得这雪冷飕飕的沿着他脊椎骨往里渗透一样,浑身的热气都没了。
走了十来分钟,终于到了朱雅轩,茂密疯狂的竹子里隐约能看到两层红色八角房檐,红色的漆还很鲜艳,在雪天绿色竹子中很显眼。
顾璋枝介绍:“以前是用来当客房用的。”不过小舅舅很少请人来。
身后的月亮突然叫了声:“有人!”指着二楼,“就是那里——咦,不见了。”
“没人啊!可能是竹子晃动的影子。”胡导心里胆颤面上打着哈哈,这地方这他娘的邪气,不由看向张小僵,热乎问道:“小僵这里没什么吧?”
张小僵眯着眼看向竹林,弯着眼笑笑道:“没事。”
胡导松了一大口气,月亮面上惊疑,她明明真的看到人影一晃而过的,不可能会看错的。
之后去了柳苑,入眼的先是一棵特别大的柳树,树干成年男子合抱未必能抱住,树枝垂落,养的很好,导演组啧啧出奇,夸赞这树有百年了,真是难得等等。
张小僵抬眼望着茂盛黑乎乎的树梢,柳树属阴,这么大一棵能滋养了不少东西成精。
几人大约转了圈,顾璋枝一路还在说小时候听到的灵异故事,“……就是晚上有鬼影,还听到哭声,后院湖水好像有人掉进去,虽然后来救上来了,不过都说底下有水鬼,小舅舅后来就封了后院不让去了。”他没说就因为听下人说才好奇去湖水边玩最后掉进去了。
鬼什么的他没发现,想到这顾璋枝突然想起昨晚的那个梦。
小舅舅气急败坏的喊着什么野?
“之后零零总总的都是些小事情,没出人命。”顾璋枝回忆着,“外祖父还请高人过来看过,后来就不知道了,反正最后小舅舅封了庄子不太过来了。”
张小僵心想原来那个嫌弃他年纪小的老头就是顾璋枝的外祖父。
天色阴沉,地上的积雪寸尺厚,胡导带着手套哈着气儿,说:“流程咱们也过了,剩下的你们发挥,有什么事情照旧按遥控器我们回来接你们的……”
张小僵抬头看向后面雾沉沉的八宝楼,心想到了晚上,导演组的人还是别出来的好。
才五点已经天黑了,还好雪已经停了,庄内的路灯都打开了,即便这样整个园子还是像笼罩上了一层黑纱,灰蒙蒙的看不真切。
张小僵懒得废话说台词,直接吩咐:“一会不要走散,紧跟着我。”
“好,我跟着你。”程北敬一本正经说。
张小僵卡了下壳,总有种被程北敬遛着玩的错觉,他哼了下,吓唬道:“要是走散了出事不要怪我。”
程北敬笑着点头,张小僵没有吓唬到人的快感,反倒觉得自己被当成了小孩,气得鼓着脸,心里想一会要是程北敬被鬼缠身了,他一定要过一会再去救。
顾璋枝眼里都是兴奋,跟小孩子要探险一样,问道:“师傅咱们先去哪里?”
“就这儿吧。”张小僵随手指着柳苑,他们就站在柳树下,乱跑什么。
顾璋枝有些失望,张小僵发现这人比他还要幼稚时就有点开心,像个长辈一样拍着顾璋枝肩膀,“小枝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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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北敬的视线在顾璋枝肩膀上——那只白白嫩嫩的手。
顾璋枝冷的打了个哆嗦,“师傅我先进去了。”说完逃一样冲进了房间,心想师娘这醋味太大了。
三人先后跟着往进走,月亮走在最后总觉得背后阴风阵阵,她回头看了眼,身后什么都没有,大柳树被风吹的柳枝来回摆动,她摇摇头是她想多了。
“好冷。”顾璋枝四处去找空调遥控。
程北敬目光扫了圈,问正在开空调的顾璋枝,“这里有人来打扫过?”
“没有,好久都没人过来了,这次拍摄我也只是让打扫下前院的。”顾璋枝站在空调口,感受着暖风,庄子太大要是都打扫太麻烦了,他们又不住。
张小僵看了眼程北敬,这人观察力还真是好。
目光所及处干干净净一点灰尘都没有,根本不像顾璋枝口中说的长久没人来。
月亮坐在沙发上才发现,顿时浑身发僵,“是干净的。”她手掌摸到软软的沙发,一丝尘土都没有。
“什么?”顾璋枝回头发现三人目光不对劲,尤其是月亮脸都发白了,他这才发现了问题,顿时心里有些发毛,嘴上却说:“也不一定是那种东西,有可能是我小舅舅过来住的。”
月亮微微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