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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慕抬眸,脸色却和目光一样冰冷。
    她一言不语的模样,很快又激怒了人。
    “说话!”他捏着她的下巴,盛慕疼的闷哼,可就是倔强。
    许是两个人的性子都如此,所以,有时候越强硬,越是两败俱伤。
    感情里,如果一方不懂得退步,那么就不可能看到海阔天空。
    盛慕和他死拧着,却不知此刻的他们正站在医院后花园里,虽然来往不是很多人,但总归还是有人的。
    再有康健室就在这边,田平芳正巧陪着盛师曲来这做复健。
    不过是转了个弯,盛师曲便瞧见了这边的人,田平芳顺着他目光望过来,也是看清了盛慕。
    这情况突然,盛师曲一下没反应过来,拉着妻子的手,一阵哆嗦,“那是小慕吧?”
    田平芳似乎已经弄清了情况,怕丈夫情绪激动,正要说他看错了,可盛师曲早就拄着拐杖走过去。
    “小慕!”盛师曲一声高呵。
    盛慕恍然,当看清人时,她脸色也是一阵煞白。
    “爸爸……”她呢喃出声。陆新泽松开她,转过了身,便瞧见一脸怒意凛然的人。
    “小慕,你怎么又和这个畜生在一块?”盛师曲开口就是暴怒,拿着拐杖指向陆新泽,“是不是他!是不是他又威胁你了!”
    “……”
    情况来的太突然,盛慕根本就没有准备好谎言,她愣怔几秒,盛师曲已经一把拉过她,眉头紧锁,“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爸爸,你先别生气……”
    “你叫我不生气?你叫我什么不生气!你知不知道,你的一生,你的名誉,在三年前,全被这个畜生给毁了!你现在居然还和他纠缠在一块!”
    “盛慕,你这脑子到底怎么想的,为什么和他在一起!”
    “……”
    盛师曲一句句的质问,让盛慕根本不知所措,不管她左右怎么说,都会刺激到父亲。
    而且,他们动静太大,引来些许人围观,盛慕感到丢人,可父亲的脾气在怒点上,她如果不说些什么,根本无可奈何。
    “老盛,你可别把自己给气坏了,有什么事,好好说,说不定你误会了什么。”田平芳拉住人,又低声劝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想让小慕又想三年前那样被人围观么?”
    盛师曲控制住情绪,可每每一想到陆新泽,他就恨之入骨,大概没有一个父亲会对强迫自己女儿的男人有好态度的,更何况,现在还是在这种亲眼看见的情况下。
    “是我逼迫她和我在一起的,你别骂她,有什么脾气冲我来。”陆新泽上前,沉着声音说道。
    他不想看盛慕一副受委屈的模样,是他做的,就是他做的,不用她来背锅。
    可谁也不曾想,他的这话,令盛师曲怒意更甚,抡着拐杖就冲他过来,“你个畜生!”
    “我打死你个畜生!”
    盛师曲虽腿脚不便,可在这多日复健的情况下,没了拐杖也能走个几步,况且陆新泽离他离的本来就比较近。
    所以,他一拐杖下来,正好能打中陆新泽的胳膊。
    诧异的,是陆新泽也没躲。
    按照他的身手,不可能会躲不过。
    盛慕知道父亲怒在极点,是发狠了打的,虽然她不想对陆新泽有同情心,但这么打下去,到底难堪。况且,这闹剧越来越大了,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
    盛慕一点也不想这样,她上前抱住人,“爸爸!……别打了,爸爸!”
    她几乎带着哭腔,而眼前的陆新泽却不动半分。
    “你快走吧!别在这了!求你了!”她冲他说道,陆新泽直接上前,拉过她的手,“盛慕,三年前,我没有故意强迫你。我知道你父亲对我有怨恨,但,我不是强女干犯。”
    他何尝与她不是一样,也是个受害者。
    怪就怪当初那杯该死的酒!
    如果盛慕不曾喝下他递给她的那杯酒,不曾因为酒精发作而纠缠他,他们之间又怎么会有现在这样的孽缘!
    可盛慕此刻根本就不想与他讨论三年前的事,她只想快点结束这场闹剧。
    而盛师曲见女儿被陆新泽拉扯着,情绪又再一次上来,举着拐杖就要将两人分开。
    可不知,他这一棍没打中两人,却是被远处冲过来的曾雅静所制止。
    曾雅静抱住盛师曲的拐杖就喊道,“不许你打我家小冶!”
    “哼!坏人!你是坏人!”
    “你儿子欺负我女儿,你还有理了!”盛师曲早在三年前就认识曾雅静的,这会儿气到不行,也没反应过来曾雅静的不寻常。
    他一扯手中的拐杖,曾雅静随之倒地。
    男人的力气本来就重,更何况还是情绪爆发中的人。
    曾雅静又是受不了一点疼痛的,被甩地上的时候,立马哇哇大叫,“呜呜呜……你欺负人……呜呜呜……好疼好疼……呜呜呜,小冶,我好疼……”
    “你有什么气冲我来,我妈没做错什么!”陆新泽快速地过去扶起曾雅静,有些怒意也压抑在心头。
    盛师曲同样不相让,“你妈没教你好你,你欺负我女儿,我还不能替你妈教你了!”
    “不许你这样说我妈!”陆新泽出声打断,俊眉几乎拧在一块,“你再说一句我妈的不是,我不会客气!”
    无论盛师曲怎么打他骂他,他都可以接受,但唯独任何人都不可以对他母亲不敬。
    “老盛,别再闹了。”田平芳也过来求丈夫别再闹。
    盛师曲见周围来了一圈人,再见女儿盛慕那一脸的难堪,手中的拐杖硬是拄在地上,同时也不忘低咒,“畜生!”
    陆新泽不是没听到那句难听的话,可现在对他来说,更重要的,还是安抚好母亲的情绪,他拉过曾雅静身子,就要离去。
    可曾雅静的心依然在盛慕身上,“……呜呜呜,不,我要小冶!我不走,我要小冶!……我就是要小冶嘛……呜呜呜……”
    曾雅静扯着盛慕的衣裙,盛师曲直接上前拉过盛慕,“少碰我女儿!”
    “……”
    曾雅静几乎是被陆新泽扛着上车的,而盛慕也被盛师曲拉到了人少的角落。
    看着父亲如此情绪如此激动,盛慕根本就不知该解释些什么话。
    无论怎么样,她都不可能将她和陆新泽的交易告诉父亲的。
    而盛师曲已然在逼问她,“你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你和那个畜生,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出狱了?为什么你们又有牵连?你们什么时候扯在一起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盛师曲一连几个为什么,盛慕根本就没有答案。
    她心慌意乱地看向田平芳。
    接受到她求救的眼神,田平芳瞬间领悟过来。
    盛慕和陆新泽的牵扯,会不会是因为自己儿子盛倾?
    田平芳是个聪慧之人,左右一想,便猜到到了其中的关联。
    “老盛,你先别这么生气,小慕从小就是个有主张的人,她的事,她自己有数。”田平芳本意转移话题,可她的话,却让盛师曲情绪又激动了些,“有数?她都和那种人在一起了,还叫有数?”
    “你想想她的大好前程,如果不是因为那个畜生,又怎么会沦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
    盛师曲每一句话,都在提着过去,盛慕听着无一不感到难堪。
    过去是她这辈子最黑暗的一面,她不愿再回想从前,也不愿再提起。
    忽然地,她变的烦躁,“爸爸,你别说了。我现在脑子很乱,等我想清楚了,我会来和你解释。”
    “我需要静一下。爸爸,你也冷静一下吧。”
    盛慕说完,转身就离去,盛师曲还从未见过她如此一面,拿着拐杖吆喝她,“你去哪儿!”
    “盛慕,你给我回来!”
    盛师曲激动,一旁站着的田平芳安抚道,“随她去吧,女孩子都是好面子的,老盛,你今天不该这样。”
    田平芳的话,不无道理,虽然这事,他也没有真的怪盛慕,毕竟这事他的女儿,当看到她和陆新泽又牵连在一起,他能不心急么?
    这一心急,就没顾上女儿的感受,想来今天她被那么多人围观,这情况就和三年前一模一样。
    三年前的那事之后,盛慕有过一段抑郁症史。
    盛师曲如此一回想,不禁又开始担忧。
    “也别想太多,小慕已经病好了。以后有什么事,我们和她好好说,别太过逼她。”田平芳叹着气安慰。同时心里又想到还在看守所的盛倾,想来盛慕会和陆家那少爷纠缠,盛倾一定是其中因素。
    这事本来就很复杂了,如今又牵扯盛倾,真不知道什么是个头。
    *
    这厢的盛慕,在离开医院后,也没直接回别墅,一个人游荡在街头,漫无目的。
    陆新泽也没有派人跟着她,这会儿,她倒是有短暂的自由。只是她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也不知道哪里才是归宿。
    她在外头晃了许久,当终于想到去处的时候,还是和许蜜合租的那处套房。
    只是许蜜最近又去了剧组拍戏,她一个人待在套房里,怪冷清。但除了这里,她实在想不到哪里可以落脚了。
    盛慕就这么浑浑噩噩地在这过了一天。
    原以为陆新泽不来找她,她可以继续这么混下去,可不想在隔天,她忽然接到了小妈田平芳的电话。
    田平芳在电话里说的匆忙,又乱,接着她便听到了救护车的声音。
    她一个心惊,没再犹豫,拿过背包,就往医院里赶。
    “小妈!”盛慕喊得都快破了嗓子,“爸爸怎么样?”
    “在里面抢救,具体情况,医生也没出来说明。”
    “好好地,怎么会突然这样?”盛慕还以为是昨天的事刺激的,田平芳却握着她的手,告诉她,“你爸爸接了个电话后,脸色就开始苍白……”
    “他问了我你弟弟的事,我不敢告诉他,但是他知道了,那通电话,……是那通电话告诉他的……”
    “谁打的!”
    “我不知道,显示的是个陌生号码。”田平芳愁苦到哽咽,也不知道是哪个孽障这般缺德。明知她丈夫受不了刺激,可偏偏要这般!
    盛慕拿过田平芳手里的手机,一阵翻找,最终锁定那个陌生号码,她往回打,但对方显示的,却是空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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