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的时候家里贫寒,经常和族弟公孙越一起出去捉老鼠烤着吃,美滋滋,从小到大从没有因为这个得病。
刘备之前也不知道老鼠居然有这么大的杀伤力,可天书中对老鼠的描写极其恐怖,远超其他害虫,说它能携带大量的细菌病毒,危害人间,
他虽然不知道细菌和病毒是什么,但天人都对它如此恐惧,这些肉体凡胎自然更是万万抵挡不了,自然要全力扑灭才是。
可惜母亲叮嘱,万万不能把天书的事情说出去,刘备也只能跟公孙瓒说这是自己总结的医道云云,
公孙瓒见刘备说的郑重,也不由得信了几分,
反正这老鼠破坏庄稼作物,消灭总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他沉吟一阵,道:“既然如此,我便去搜集些猫来助汝,
若是真有成效,我就上奏郡守,在全郡推广此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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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飞又喝了一碗药,休息许久,他已经渐渐有了几分生气,
刘备见他病情好转,和公孙瓒一起跟吴氏告辞,吴氏千恩万谢,说他日一定登门拜访。
刘备步行回家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
他匆匆回到家中,又看了几眼《赤脚医生手册》,这才恋恋不舍的放回木匣,合衣睡去。
他连续熬了两夜,真是十分疲惫,一直睡到正午才热的不甘愿地从榻上下来,揉揉眼睛,觉得自己好像复活了。
他走出卧房,只见母亲李进已经在织布机前忙碌,他面露惭色,赶紧过去跟母亲行礼,
李进温婉地一笑,道:“孩儿睡得可好,可曾饥饿?”
刘备在张飞家吃了一碗粟米粥,现在早就消化完,只得不好意思地点点头,道:
“母亲稍些,孩儿去做些饭食来。”
可李进却一把拉住他,坚定地摇了摇头,道:
“不许,吾儿是做大事之人,当远庖厨,否则让人看了,岂不笑话?”
“可……”
“你且坐便是。”
刘备的父亲早逝,刘备母子二人的生活一直非常清贫艰苦,
李进勤俭持家,织席贩履外织布种田也不耽搁,这才拉扯刘备长大,
少年时刘备经常和母亲一起操持家务,可这次回归,母亲一切大包大揽,全然不让他碰什么家务,这让他略感几分不适。
他看得出,母亲似乎对他期许颇高。
李进很快便烙好了一张胡饼,卷了酱瓜、烤肥肉、生杂菜,釜中还有热粥在翻腾,香气四溢,
她把卷饼递给刘备,突然神色一暗,叹息道:
“汝父在时,最爱吃这卷饼,我也因此做的熟练,也不知道多年不做,这味道可曾变了。”
刘备对父亲的印象已经十分模糊,从小到大,他很少听母亲提及父亲,
几次好奇询问,母亲也是顾左右言他,他还以为父母的感情淡薄,
这次李进说起时,竟眼泪摩挲,刘备忍不住询问道:
“母亲,父亲是如何人?”
李进轻轻擦干眼角的泪花,道:
“汝父乃顶天立地之人,连天人都……都……
哎,算了,且不说伤心事。”
她面色突然一正,道:“用了饭食,要好好读书,多访名仕,积累些名望。”
刘备挺直腰杆,肃穆道:“孩儿定不负母亲所托。”
话是这么说,刘备心里还是嘀咕,
母亲突然对自己的那股自信是从哪里来的,她真就相信自己能做出一番大事,光耀门楣,甚至振兴大汉?
“对了,母亲,您可听过黄帝力学第三定律?”
李进手上的筷子当啷一声掉在地上,面色微变,道:“你是从哪听来的!”
刘备见母亲惊慌中还带着一丝愤怒,赶紧道:
“我给吴氏孙儿医病时,偶遇太平道大医张宝,他口中喃喃自语,念得如此符咒,难道还有什么玄机?”
李进显然极其震惊,她缓缓站起身来,在屋中来回踱步,刘备也赶紧站起来跟随,见她额上豆大的汗珠不管滚滚而下,不禁有些紧张,
良久,李进缓缓叹了口气,道:
“无妨事,你有天书在手,当不惧此妖人。
从今以后,再遇妖道时需格外小心,万万不可着了他的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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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瓒的效率很高,很快就叫人弄了十几只猫送到村中,
刘备叫公孙瓒出面通知全村,此猫能控制时疫,万不可侵害捕捉,
且猫肉酸臭难吃,若是谁敢伤害这些猫,县令定要论罪处置,举报者也重重有赏。
全村众人见公孙瓒和刘备居然义正言辞地在村里撒野猫,都是强忍着才没有笑出来,
他们心道这些肉食者真是蠢不可耐,原以为几只猫就能消弭时疫不成?
不止如此,刘备排众而出,开始兜售自己的喝热水理论。
“时疫乃是一种为不可见之邪灵所致,或附在虚空中,或沉浸在水土里,
因此,我等缺少灭此邪障之药,只得将水煮开饮用,饭前便后、劳作起卧后也要仔细以清水洗手,方可杀灭邪障。”
刘备自己也不知道细菌和病毒是什么东西,但根据天书上的意思,干脆把这些东西翻译成了更加浅显易懂的邪障,
可这仍是惊世骇俗,尽管有公孙瓒站台,众人还是不敢相信。
但形势比人强,这个年代朝廷的约束力大不如前,公孙瓒这样的靠北境方向的县令都拥有极大的权力,随便捏死几个非士族子弟跟捏死蚂蚁一样轻松,
所以尽管大家心里不信,但却没人敢公开顶撞,纷纷口称谨遵县令教诲,让公孙瓒的脸上很有面子。
公孙瓒亲手将十几只饥肠辘辘的猫放到村中,这些猫各个如闪电般飞驰而出,不久之后就传出了老鼠阵阵惊慌的叫声,
他轻轻捋了捋胡须,道:
“玄德,此地我便交给你了。
若能控制时疫,便是大功一件,到时候我定记得你的好处,到时候我在郡守面前也会多多提及你的名号。”
两人依依惜别时,公孙瓒手下的小吏快步跑到公孙瓒身边,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公孙瓒眉头微皱,低声道:
“玄德,你和一个叫牵招的小子认识?”
刘备点头道:“自小认识……”
他察觉到公孙瓒面色不虞,随即道:
“阿招活泼好动,但为人至诚,
当年吾家贫,织席贩履为生,阿招每每跟在我身后帮我搬运些东西,随我走街串巷,与我共同饮食,虽寒暑不避……
他年纪尚幼,若是有什么得罪之处,还望伯圭兄海涵。”
公孙瓒摆摆手,道:
“倒不是得罪我,只是我手下的儿郎发现他居然被张角收为亲传弟子,现在已离开涿郡,去寻张角了。”
这倒超出刘备的设想,
他回家第一天遇上牵招,那个小家伙急急忙忙离开,似有要事,
这几日因为给张飞治病而劳心,倒是没有询问牵招的情况,谁知道他居然已经离开了涿郡,
他隐隐感觉有些不妙,这些装神弄鬼的家伙,千万别把小牵招给带入魔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