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你有条牛仔裙?”他问。
余声轻轻的‘嗯’了一下:“你想我穿那个?”
她这会儿缩在薄被里,也不知怎么的想起租屋里他碰她时候低声的笑。现在好像能感觉到那头他已经笑开了,余声将脸埋进被子里。
“穿漂亮点。”他说。
等他话音落完余声挂掉电话立刻从床上弹跳起来,她从柜子里翻了好一会儿搭配差不多便在镜子跟前挨个看。行李箱的东西也不是很多,十来分钟就装好了。
没一会儿他电话又过来了。
余声拉着箱子关上宿舍门,一面往外走一面和他讲电话。刚到楼门口就看见他站在外头的树下,戴着黑色帽子一手插在裤兜。
听到轮子滚动的声音,梁叙抬头。
她穿着白色短袖长至膝盖的牛仔裙,头发从脑后散开,脸颊跟藕似的又嫩又白。北京的阳光从东南边落在她的脚边,白皮绿底的帆布鞋衬得这姑娘格外俏皮。
“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她问。
梁叙从兜里掏出手上前接过她的箱子,另一只手拉过她下台阶。
“路上不怎么堵。”他说,“想去哪儿玩?”
余声‘唉?’了一下:“我们俩?”
“你说呢。”梁叙笑了,“要不让你打扮这么漂亮。”
余声将脸别向一边:“我不打扮也漂亮。”
这个时间路上来往的学生都挺多,他们走在最边上倒也能带来回头率。有女生扎堆经过看过来,在那里注视余声目视前方心跳却止不住加快。
“大小姐。”梁叙揶揄,“有这么夸自个的吗?”
余声抬头轻轻的翻了他一眼,梁叙嘴角的笑更厉害了,将她的手紧紧攥在掌心里。她的皮肤太嫩轻轻一蹭就是一条红痕,手指细长柔弱无骨摸起来手感太好。
他们先回了趟租屋放行李。
他那天推了所有事儿专门带她出去玩,周末的北京人流量太多余声不愿意坐车。两个人沿着大街小巷四处转悠,她简直太活泼小孩的玩意儿都喜欢,一手拿着棉花糖一手拿着糖葫芦在前头走。
“慢点儿。”梁叙跟在后头。
余声才不管那么多,一个劲儿的走着瞧。转到一条商业街的时候,她本来想绕道却被他拉了进去。
“这里都是衣服没什么好玩的。”她说。
“嗯。”梁叙朝两边看了下,“给你买件裙子。”
余声认真的看了他一会儿确认这人并没有开玩笑,然后拽了拽他的衣摆食指伸向自己的牛仔短裙。浅蓝色的裙子将她白花花的细腿裹了起来,梁叙自上而下扫了一眼。
她说:“我有。”
“知道你有。”梁叙不动声色的移开目光,直接带她走进前头一家店铺,“我买的有吗?”
余声愣了下,莞尔一笑。
后来他看中了一件白色吊带裙,就是价钱有点好看。余声嘴上说着不喜欢却仍拗不过他,到头还是买了下来,完事儿她也不想再转了。
太阳在落山,两个人原路返回。
公交车停在红砖胡同的街口天都快暗了,他们在路边摊上吃了晚饭才回去。马路边有爱睡觉的流浪猫,胡同口有老人还在摸着黑要把那盘棋下完。这世界很大很美,有山高水长岁月洪荒。
第60章
刚到租屋余声就跑去看花开了没。
角落里一帆风顺的叶子有点儿蔫了,她从阳台的水池里接了碗水蹲在地上慢慢浇了下去。其其趴在一旁仰头看, 梁叙去洗手间撒了泡尿出来。房子里的灯盛着暖黄的光, 他眼里只容得下这跟前的一猫一花一姑娘。
“这两天我不在你都没好好养她是吧。”她浇完水抬头, “你看这片儿都黄了。”
梁叙懒懒的倚着墙壁, 笑着不说话。
她的领口有些大,这会儿蹲着松松垮垮的罩着胸脯。梁叙靶了把头发舔了舔干涩的下唇, 喉结轻轻动了下将目光落去花身上。
“把心揣肚子里。”他说, “好养着呢。”
余声不以为然的‘嘁’了一下又低头摆弄她的花, 其其趴在她脚边闭上了眼。她抱着猫玩了好一会儿才拖拖拉拉去洗澡,花洒很大流淌在身上和脚下。
洗完澡出来屋子里没人。
余声裹着浴巾正在镜子面前吹头发,发丝蓬松的搭在颈间露出精致的锁骨。梁叙那会儿在门外抽完一支烟才进来, 关上门就看见她背对着歪着头站那儿。
两只细白的胳膊使唤着吹风机。
浴巾下的小腿又细又长白玉似的,裸露在外的后背小巧玲珑。两个人的视线在镜子里交汇,他的目光漆黑沉重有着强烈的欲望。
他自后一手揽上她的腰。
另一只手握上她的胳膊将吹风机一关放去洗手台, 下巴搭在她的肩头深深呼吸了一下。余声僵硬着背看向镜子里低着头的人, 虽说彼此都熟透但这样还是头一回。
“你还没洗澡呢。”她轻道。
梁叙沉沉的‘嗯’了下:“我身上有味儿?”
他说这话的时候薄唇已经贴上她的脖子,握着腰的那只手慢慢上移到她的胸脯一侧。余声实在招架不住他这样慢动作的撩拨, 所有的话都咽去了肚子身体软在了他的怀里。
浴巾要掉未掉让他红了眼睛。
梁叙一手撑在余声的后背将她抵上墙壁, 然后俯身亲上她微微张开喘息的嘴。刚沐浴出来的身体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他的手随后覆上她的乳房。等她彻底瘫软他才将她抱起来回到床上, 又一场情动开始了。
壁灯一关, 屋子便黑了。
那个夜晚梁叙有些玩过了,变了两个花样折腾她到三更。厚重的窗帘隔着第二天清晨的太阳好像还跟天黑着一样,余声睡得很沉侧躺在床上动也不动。
他枕着手臂垂眸看她的脸。
裤兜里手机一直在震, 梁叙套上白色背心穿上牛仔裤一边系皮带一边出了房门接电话。外头大亮东边太阳都升到老高,忽如其来的光线有些刺目。
梁叙抬手捏了捏眉眼。
“还睡着呢?”陈皮戏谑了一句。
他站在二楼栏杆处,收入眼底的全是一溜儿北京胡同的红砖平房。宽阔的视野和清晨的凉风让梁叙很快醒神,他摸兜点了根烟抽起来。
收了火机,才问:“有事儿?”
“我和周显商量了今晚弄个活动。”他们是在老谭朋友那儿驻唱,薪水给的一点儿不赖时间还自由,“咱刚来这儿得先搞点噱头是不是。”
梁叙沉默了会儿:“知道了。”
挂了电话他把那根烟抽完才进了屋,余声换了个姿势趴在床上脑袋搁在双臂环起的圈里。她抬眼静静地看着他,梁叙将手机往桌上一丢随即坐到了床边。
“起不起?”他偏头问。
余声闷闷的摇头‘嗯’了一下,她实在一点劲儿都没了。梁叙嘴角噙着笑看她,将被子给她往上拉了点儿,目光隐约瞧见她那对胸脯挤压着床的样子。
他硬生生克制住,别开了眼。
“想吃什么我出去买。”他说着往背心外穿了件灰色衬衫,“外边那家南瓜粥不错。”
余声懒得动嘴皮子,又‘嗯’了一下。梁叙忍不住闷声笑了,然后去了卫生间一分钟刷牙洗脸便出了门。屋子里其其从阳台上跳到床头去抓她的头发,余声闻着床边他的味儿慢慢笑起来。
二十分钟后梁叙拎着早饭回来了。
余声已经洗漱好又赖回床上,手机里放着轻音乐。梁叙将小桌板搁床尾,摆好稀粥和馒头青菜。余声盘着腿一点一点喝着粥,阳光从拉开的窗帘里溜进来。
“想什么呢。”梁叙用筷子敲了一下她的碗,“一句也不吭。”
余声伸了个懒腰又耷拉下肩膀:“我没睡够。”
这话里的意思脚趾头想一下就明白,梁叙咬着馒头嚼了几下笑开了。其其朝着他俩瞄了几声,梁叙扔过去一点馒头花。
“你笑什么?”她反应很慢。
余声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粉色短袖,锁骨清晰的摩擦着大领布料。梁叙看了一眼给她碗里夹了点土豆,然后自己喝了几大口粥。
“好好吃饭。”他又笑了,“吃完再睡。”
余声:“那你呢?”
他和她提了两句酒吧的事儿,余声才不想一个人待屋里。于是两个人吃完饭一起过去了,那边有空房子她在那儿睡。
下午那会儿酒吧里没什么人。
陈皮和周显在简单的布置看台,李谓和陈天阳也在。梁叙找了一间空房子带她去休息,然后去外头帮忙去捯饬搬架子鼓。后来弄得差不多几个人在沙发上打牌,陈天阳坐在一边看。
周显的牌技不是很好。
第一拨打下来输的很惨,李谓下手毫不留情。后来又玩了几把这两人似乎杠上了,一个不闻不问输了就输了,另一个把自己气的够呛还得忍着。
陈天阳去拿了几瓶酒过来给他们。
“你别打这么凶。”女生轻轻碰了下李谓的胳膊,“也输几下。”
李谓一笑:“没问题。”
这三人之间暗潮涌动梁叙是真担心出什么事儿,幸好到最后也只是简单的玩几把。几个人喝了点酒抽着烟说着话,酒快完了周显又默默给他们一个个续上。
陈天阳坐在一边时而笑几声。
酒吧里的表演大概五六点左右才开始,梁叙和他们说了一会儿进里头看了眼余声又出来了。这姑娘睡得太踏实了,他在边上坐了半天都没醒。
他坐去架子鼓上敲着玩。
沙发上那四个人里陈皮话说的又快还能提点气氛,陈天阳总是会配合的笑一笑。吧里断断续续有男男女女进来了,梁叙咬着烟敲着鼓一下又一下。
台下忽然多出一些不合时宜的动静。
梁叙一面敲着鼓一面抬眼看下去,来了几个边走边踢板凳不算熟的熟人。李谓他们已经站了起来,目光对视之间那个曾经说着‘来日方长’的薛岬仍勾着笑。
“你们来干什么?”李谓声音很冷。
那堆人一笑异口同声:“玩啰。”
薛岬望了一眼周显‘啧啧’两声,然后看向边上的陈天阳不怀好意的挑了下眉。这几个月他们做什么薛岬心里多少都有数,本来不往眼里放没想到这几个人还能玩的风生水起。
“混的不错。”薛岬四处看了下,“这地儿比青龙那儿强多了。”
各自都憋足了一股气要干架,陈皮紧紧扯着李谓的胳膊轻摇头。酒吧里的气流都变得紧张了,梁叙停下打鼓从台上下来绕到陈天阳身后。
“去找余声。”他低声道,“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