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冷世欢再说什么的嘉言,却是听到了她提起自己的爹,撇着小嘴便开始哭了起来,边哭还便喊着:
“爹,嘉言饿,嘉言要爹。”
扬州之时,秦岳最宠这个儿子的谁凶他一句都不成,难为的没有将性子养歪了。可便是如此,到底也是娇气了些,对吃食便挑得很。
嘉言哭的很是可怜,冷世欢也束手无策,只能轻轻拍着他的背哄着:“嘉言乖,不哭,爹很快便来带我们走。”
第103章 重逢。
</script>
如是过了好些日子,也不见冷世欢主动要求见自己,与自己提供些有利的线索,便渐渐做不住了。故而在将冷世欢母子召了来,目光在嘉言清瘦的面庞上扫视一圈后,又定格在抱着嘉言那双满是冻疮的手:
“真是可怜,你便不为你自己想,也该为你的孩子想想罢?瞧瞧他的脸蛋,哪里还有来时的圆润。你若再执意如此,怕就不是清瘦一些那么简单的了。再给你两天,好好考虑清楚,别做叫自己后悔的事。”
冷世欢将嘉言往怀中搂紧了些,一个眼神都不曾看向明未钦,一脸无谓道:“我说过,我不曾进过他书房,也不知道你们要的线索。便是你再给我二十日,我也还是这个答案。”
明未钦见她如此,手中端着的茶杯猛的便搁在桌上,随后扳动了下手上的扳指:
“你以为你不说,我便找不出来哪个小子是皇长子么?说来这都要感谢你小儿子,若不是他成日挑食的厉害,皇长子又何须千难万险的藏下自己的糕点,不去偷偷的喂他吃糕点又怎么会被我发现?
你猜猜看,接下来等着你们母子三人的是什么?”
楚之被押着进来之时,也不见他慌乱,仍旧是学了几分秦岳的淡然,待人松开他后,他也就不掩饰了,大大方方的叫了声娘,而后伸手抱嘉言:
“来哥哥看看,我们嘉言可是又不听话,惹了娘不开心。”
瞧着他若无其事的样子,冷世欢心一点点往下沉。这么久都不见秦岳寻到法子来救,应是很棘手的,否则他不会将自己和孩子扔在这儿这么久。只是不知,还能不能有重逢的那一日。
正出神着,听得明未钦一声大哥,接着便见一个威武的男子进来,面上还有些络腮胡:
“妹夫又在同你这老乡叙什么旧,父王交代的事情迟迟办不好,这次若在出了什么差池,我也保不了你。
父王吩咐了,现下战事连连失利,搞得边关人心惶惶。把她们母子三个关一个笼子里,带出去□□示众,在去相邻的城里走上几圈。除了能安抚安抚子民,消息传出去了,也是他秦骛的奇耻大辱。你那个洗衣裳的法子,怎么算得上是折磨。”
如此,冷世欢三人便强行被塞进一个大的囚笼,脚链倒是取了,可这笼子是铁造的,若想跑,那可谓是痴人说梦。
□□开始前,那个被明未钦成为大哥的人于人前发言:
“我们之所以迟迟拿不下齐周那富饶之地,便是因为这个女人的丈夫。不能得到那些东西,大家便过不好冬,今日,给大家一个出气的机会。有鸡蛋的砸鸡蛋,有菜叶的砸菜叶,想辱骂便尽情辱骂,让秦骛知道我们也不是好惹的,你们说好不好?”
闻言,那些百姓个个都欢呼雀跃起来,看冷世欢的目光似是在看杀父仇人般,全然忘了自己国家才是侵略者,又有何资格怨秦岳捍卫国土。
当那些东西砸过来之时,楚之搂着嘉言,冷世欢搂着楚之,三人抱成一团,吵吵闹闹的大街上,嘉言的哭声并不突出。可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却是哭的冷世欢耳朵都快聋了一般,这时间的声音除却嘉言的哭声,她再听不见旁的。
一出□□下来了浑身臭哄哄的便不说了,嘉言嗓子已是哭哑了,应是被吓的不轻。楚之与冷世欢身上好些处淤青,在得以出笼子被送回之前住的屋子之时,忙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洗了个干净。
替嘉言洗澡之时,仔细检查了好几遍,确信没有什么伤痕后,冷世欢方放下心来。本欲问守门的人要点药来替楚之擦,却被楚之拦下了:
“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没事的。这个时候,我们消停些才能为相父营救我们少填麻烦。”
听他说起秦岳营救之时,那般自然,冷世欢心却是苦不堪言,都那么久了,当真还会来么?想着,便问出了声:
“你相父,他还会来么?”
不怪冷世欢担心,这是敌人的疆土,自己又是人质,倘若秦岳真的来了,无疑是天罗地网在等着的。他,当真就肯豁出命来么?
相对于冷世欢的踌躇不决,楚之便果断的多,眼中的坚毅半点不减:“会的,相父一定会来。别人也许不会,可是他是相父,他一定会。”
母子两守着睡得不大安稳的嘉言,不在说话,只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屋里一时静的可怕。
接下来的□□,倒是不曾再遇到被砸东西的事儿了。说来,大抵是因着嘉言惊吓过度发了一场热,十分凶险,也吓到了他们罢。毕竟,嘉言若是没有,对付秦岳的筹码便少了,指不定还得承受秦岳的怒火。是以,便不允老百姓砸东西,只允许咒骂。
如是过了好几月,又到了春日万物复苏的季节,母子三人皆瘦的不成人形。冷世欢搂着嘉言一下下拍着他的背,轻声道:
“快一年了,你爹快来了。待你爹来了,我们就回家,而后一家子人再不分开了。嘉言乖,吃点儿罢。”
其实对于即将见到秦岳,冷世欢是有些忐忑的,快一年不见,他是否有了新人?是否会怪自己蠢,害得嘉言和楚之吃了那么多了苦头,还给他添了那么多的麻烦事。
便是想的再多,也是无济于事的,眼下又打了起来,明日,便要被押去个不知名的地儿了。听说,是让秦岳孤身一人来,否则便对她和嘉言不客气。
睡前,冷世欢叫着楚之道:“楚之,你相父他,若真的一人孤身前来,我们是不是便都得死在这儿了?其实,娘很是想和你们一起逃出去,私信里还是不希望他来的。”
楚之睡在小榻上,明日便要启程,今晚睡在这儿也是田露珍搞的鬼,不知她发哪门子慈悲,说让她们母子生前好好话别:
“娘,相父会救出我们的,一定会。”
第二日的风吹的脸颊有些疼,冷世欢搂着嘉言的手有些有些发抖,三岁的嘉言搂着她的脖子,奶声奶气的叫娘:“爹在哪里?”
因着楚之告诉他,今日能见着秦岳,他便记下了,此时到了目的地,便转动着一双滴溜额大眼睛,搜寻自己爹的身影。
其实说他能记清秦岳的样子,冷世欢是不大信的,他之所以能记着秦岳,便是楚之成日在他耳边念叨,他有一个多疼爱他的爹。
冷世欢尚来不及回答,一个长身玉立的身影便由远及近,那无双的容颜也越来越清晰。眼神,仍旧是那般平平淡淡的,便是孤身一人,也丝毫不见他露怯。
当即,泪便模糊了冷世欢呃呃呃双眼,摸着嘉言的脑袋不曾说话,只对着不急不缓随着人过来的秦岳微笑。笑时,泪也不断滑落,她的秦岳,终归是来了。
时隔一年再见,秦岳心底早已紧张的不行,却是故作淡然。冷世欢比以往瘦了好些,好不容易养出的那一点肉,又全没了。嘉言也是瘦弱不堪,便是楚之,都清减了。
“本相来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放了我的妻儿。”
第一句话,是同大辽的大王子说的。饶是秦岳很想仔细看看自己的女人和孩子究竟如何,却也不得不先应付眼前这人。一个不小心便是万劫不复,他马虎不得。
那大王子仰着整张络腮胡的脸,哈哈大笑了几声之后,方指着秦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