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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确定?”罗意凡严肃地问,视线和众人一起望向楼梯间的入口,似乎那里随时会出现些什么。
    边本颐仔细聆听了一会儿,犹犹豫豫地说:“我也不确定,刚才好像有,现在又听不见了。”
    “大叔,你不要吓我们……”何蜜娜吓得声音都在发抖。
    “是不是楼下费古醒了,或者是楼上卫宝贵他们发出的声音,总之,上下的灯都开着,而且我们这里有八个人,怕什么,不要自己吓自己了。”布和故作轻松地给众人壮胆。
    罗意凡接下布和的话头:“对,不会有什么事的,刚才我们也检查得很仔细了,楼下除了费古绝不会再有其他人了。我们赶紧上去看个究竟,如果卫先生夫妻没事那就最好。”
    然后他在大家重新挪动脚步之后对李宋未亦说:“小亦,这样吧,你把刚才在树林里对我说的事抓紧时间对大家说一下吧,或许能帮上忙也说不一定。”
    听罗意凡的口气,李宋未亦似乎知道一些十分重要的事,他的话一下子把众人的注意力集中到了李宋未亦的身上,恐怖的气氛似乎也缓和了不少。
    ————
    女人悠悠地睁开双眼,视线所及之处一片朦胧。好一会儿,她才从呆滞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脑海中瞬间弹出的恐怖画面让她猛地直起身体,翻坐在地面上。因惶恐而睁大的双眼胡乱地在黑暗中搜寻着……
    ‘滴答一一滴答一一滴答一一……’
    不知从哪里传来的水滴声一声一声地敲击着她脆弱的心脏。
    “他呢?他在哪里?……他逃跑了吗?丢下我不管了?……”女人慢慢地在木地板上移动,头脑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
    “不、不会的,他不会丢下我。那么……在哪里?”
    女人以为自己的另一半也像自己一样昏迷在这里的某一个地方,那可是她唯一的,可以依靠的人。
    渐渐地,女人开始像动物一样爬在地上急切的摸索寻找,并用颤抖的哭泣着的声音呼唤着同伴的名字。
    很久过去了,女人的手和膝盖已经被地板磨得发疼了……可是,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找不到……
    身体瘫软下去,大颗大颗地眼泪从女人的眼框里滑落,她的抽泣声越来越大,大脑发涨,思维混乱一一
    “啪嗒”
    “!?”
    什么…是什么……
    水一样的东西滴落在女人肩头,湿湿的、粘粘的。
    “是浴室吗?但是……”女人希望这是从浴室喷淋头里滴下来的水,她下意识地回避着某些不好的想法。
    她慢慢地撑起身体,想要站起来。
    突然,她的动作僵住了——“不……”女人感到了彻骨地寒意——在她弯着的背上,居然踩着一双脚,一双湿漉漉的脚。
    哦,不,应该说是在空中挂着一双脚,而女人想要直起的身体正好碰到了它们——
    无声地惨叫,黑暗中再一次传来人的躯体撞击地板所发出的沉重的声音,片刻之后,周围重新恢复了宁静。
    ————
    李宋未亦地诉说:
    “我躲进屋里之后立刻进了厨房,发现烤箱已经关了,我以为是自己记错了,想着要赶紧离开。正在这时,我听见客厅里有脚步声,我不知道是谁回来了,也不敢看。我很害怕他会突然进来,就躲在了冰箱的后面。我…我一直不敢出来,直到听不到脚步声了。我才壮着胆子跑出来,准备赶紧离开。”
    “然后呢?”走在她前面的元木槿问,听上去依然很有耐心。
    “门外突然有人回来了,当时我正跑到玄关处,吓坏了,慌乱之中躲进了玄关的小卫生间,那个卫生间的门锁不上,我从门缝里看到一个男人进了屋,他混身湿透了,还戴着帽子,一开始我认不出他是谁。”
    “他行动很快,一进屋就跑到窗边的壁炉台前不知道干了什么。因为门缝很小,我又不敢动,所以没有看清他干了什么。后来,他再次走过卫生间门前时我看见了他的侧脸,居然是……是房主人!”
    “什么?!泳心?”元木槿捂住了自己的嘴。
    “不可能!”蒋兴龙脱口而出,直盯着李宋未亦。
    李宋未亦似乎吓到了,没有继续往下说。
    “确实不可能,因为当时泳心还没有失踪,他和我们一起出去的,一直都在我们的身边。”罗意凡说。
    “我、我也不知道,但是他确实是房主人,我和他一起住了好几天,不会认错的。”李宋未亦小声为自己辩解。
    “因为房主人帮助过我,又对我很好,所以我想与其等一下被别人发现询问我,还不如直接和主人解释一下。于是我从玄关的卫生间出来,想和主人打招呼,可是他走得很快,一下子就进了客厅里侧的门,我跟着主人,看见他进了卧室。但是等我走进卧室,却发现主人并不在里面。”
    众人边听边走,在罗意凡的带领下进入了二楼最亮最白的房间——「白雪」,走在最后的布和顺带看了一下边上灰暗的小房间(这间也就是李宋未亦在罗雀屋工作的时间里用来换衣服的房间),发现里面除了床和桌椅之外什么也没有。但是,布和并没有抬头看一眼小房间顶部虚掩的窗户。
    此时,李宋未亦地诉说已经吸引了他们全部的注意力,所以大家决定暂时留在白色房间里听完她的诉说。
    罗意凡和蒋兴龙两个人有意无意地靠在了房门两侧,表情警惕。
    边本颐仍站在老婆身边,布和则靠近了阳台,把阳台上的落地窗帘全部拉开了。
    李宋未亦站在女人们中间,继续往下说:
    “当时我在房间里找了一圈没有看到半个人影,卧室的窗户虽然打开着,但窗外有防盗网,主人也不可能翻窗出去的,所以我非常奇怪,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看错了。
    “这时我听见窗外有喊声,于是就扒着窗户朝外看,看见你们都聚在桥边,乱哄哄的,好像是出了什么事。因为我的视力很差,所以我看不清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怕你们回过头来看到我,心里很慌张,不敢一直留在窗口。可就在我向后退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床头柜上的花瓶。当时我吓坏了,以为自己把花瓶弄翻了,赶紧伸手去扶,结果…那个花瓶只是歪了,居然没有倒下。”
    “那里的花瓶应该很重吧?”元木槿想起一楼卧室里的两个花瓶,是比房子里其它的花瓶要大许多。
    “不知道,不过有件事很奇怪。”李宋未亦停下想了想。
    “说快点。”边本颐催促。
    “我刚到这里时主人就关照过我,要特别当心一楼卧室里的两个花瓶。他说是因为那两个花瓶是古董,很值钱又很容易碎,所以一直插着塑胶花,让我千万小心不要碰到它们。因此我一直很小心,连擦桌子的时候都不敢碰到它们。”
    “但是,没想到它们居然那么结实,正在我惊魂未定的时候,卧室里传来了细小的摩擦声,好像是木头和木头互相摩擦的声音。我很害怕,躲在床角朝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可是什么也没有,只感觉声音好像是从地板下面发出来的。”
    “这让我异常地慌乱,怕继续留在这里还会出什么事,于是不顾一切地跑出了房子,躲进了屋后的小树林。”
    “再后来呢?”陆绘美问。
    “后来,过了很久,我看见你们都回了罗雀屋,我就偷偷向桥的方向跑,结果发现桥断了,我没有办法下山,只能躲在桥边哭。就在这时,我又看见了,那个戴帽子的屋主人,他…他居然从月季花丛里钻出来了,真的是从地下钻出来的,就像地鼠一样。”
    “我躲在石头后面不敢出声。看见屋主人从地下出来之后,直接跑到山谷和树林交接的边缘,然后一下子又不见了。因为太远,我看不清他到底是进了树林还是到山谷下面去了。”
    说完这些之后,李宋未亦的身体因为害怕微微发抖。
    罗意凡有点担心地看着她,说:“后来,她就一直躲在小树林里,直到我发现了她。”
    “我很奇怪,当时泳心一直是和大家一起行动的,他根本不可能离开。小亦说的那个屋主绝不可能是泳心,但他肯定和泳心长得非常像。不然小亦不会认错,到底是什么人,他是怎么来罗雀屋的呢?”罗意凡沉思着。
    “看来这里确实有心怀不轨的人,说不定炸桥的也是他,真正的梁泳心也是他掳走的。”蒋兴龙插嘴说,“不过,现在猜测什么也没有用,既然已经讲完了,就赶紧开始行动吧。”
    “好。”罗意凡应了一声。
    于是众人暂时放下疑惑,行动起来。
    「白雪」里很明亮,一目了然,没有卫宝贵和范芯儿的身影。八个人大致恢复之前的队形,走出房间。
    不过这次布和走在了罗意凡的旁边。
    过道底部的小房间刚才布和已经看过了,楼梯间不用看。
    而卫生间只要站在门口就可以把里面看得一清二楚,根本不用走进去。因此众人只是在路过的时候顺便看了一眼,确认卫宝贵夫妇不在里面,就直接进入了二楼的客厅。
    在前进途中,元木槿问丈夫:“你说,卫宝贵和范芯儿到底会在哪里?不会又像泳心一样不明不白地消失了吧。”
    “不知道,不过叫得那么惨,我觉得是凶多吉少。”边本颐回答。
    两人正说话的当口,打头的罗意凡和布和已到达「赤焰」门口,正准备开门。
    这个房间和它前面凹形的大衣帽间占据了二楼客厅的大部分空间,使原本与一楼一样大的地方现在看上去很小,几乎就像是隔在大小两个房间中的l形大走廊,与玄关颇有几分相似之处。
    客厅里同样也亮着灯,所以其他人一边等着进入「赤焰」一边环顾周围。
    “咔哒、咔哒…”
    罗意凡连续扭动着门把手。
    “不行,打不开啊?”
    “怎么回事?”布和也试了几下,确实打不开。
    “你们谁刚才把这个房间的门锁上了?”
    罗意凡回头看着其他人,可是没有一个人承认,都表示自己没有锁。
    这让女人们的情绪又不安起来,元木槿问:“不会房间里有什么人把门反锁了吧?”
    “是不是卫宝贵他们,敲门看看?”边本颐出主意。
    “那万一是绑架他们的人呢?!”何蜜娜矮矮胖胖的身体躲在人群中小声说。
    元木槿惊讶地回头看她:“绑架?”
    “我觉得有可能哦,”陆绘美接过她的话头,也压低了声音说:“梁泳心不是无缘无故地失踪了吗?谁知道是不是绑架呢?万一这屋里有其他人呢?”
    “嘘~你们都别说话”罗意凡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示意她们住口。
    他与布和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交换了一下眼神,压低声音对身后的人说:“里面好像有人的脚步声,不能确定是卫宝贵夫妻还是什么别的人。我们不如直接撞开门看个究竟,要是真的有犯人,大家一起上,逮住他。”
    “好。”边本颐一边表示赞同,一边示意女人们向安全的地方后退。
    女人们赶紧退到角落里,蒋兴龙不知从哪里搜来了一根木棍,拿在手里严阵以待,边本颐护在女人们前面。
    见大家都准备好了,罗意凡和布和同时向后倒退了几步,卯足了劲向房门猛地冲过去。
    ‘嘭——’的一声巨响,木制房门顶住了冲击,没有开。
    “再来。”
    ‘嘭——’
    ‘嘭——’
    ‘嘭——’‘咔嚓——呯呯——’
    撞到第四下的时候,木门终于支持不住,向内倒了下去,两个男人收不住脚,同门一起扑进了屋内。
    罗意凡毕竟是练舞的人,身手敏捷,人还没着地就一个漂亮的翻身站稳了脚跟,布和就差了一点,但他倒下去时还是用手撑住了门板,迅速站了起来。
    身后的人一齐拥到门口想看个究竟。
    ……!!
    “…出去……快点出去!!”
    屋内传来罗意凡颤抖地吼声,站在他稍后一点的布和突然回头,不顾一切地把女人们向外推,连边本颐也被他推出门外。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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