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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祈眼神动了了动。
    曲建瓴半蹲下身体,催促道:“赶紧上来。”
    谢祈看着他的背影,变回猫跳了上去。
    曲建瓴背着曲清水,谢祈就坐在他肩膀上,原本还强撑着坐直了身体,坐了没有两分钟,身体就软软的趴了下来,整个靠在了曲建瓴身上。
    曲建瓴察觉到他的动作,没有回头,背着一人一猫去找快艇。
    岛屿四分五裂,岛上一片狼藉,好在快艇还没被冲走。
    曲建瓴把曲清水抱上去,肩膀上蹲着谢祈,发动快艇开了出去。
    一路疾驰回去,岛上的人都被暂时遣散,曲建瓴把人背回宅子里,先给谢祈的伤口上了伤药,这才查看曲清水的情况。
    曲清水的脸色惨白,呼吸微弱。他被曲镜之反将一军,吸去了大半血液,要不是谢祈动作够快,再拖一会儿他就要被活活吸干了。
    曲建瓴给他喂了药暂时稳定住伤势势,然后联系曲建木安排医生过来。
    ——
    岛上一场大战刚刚结束,外面却已经闹翻了天。
    申市近海忽然翻起滔天巨浪,海边水位骤升,巨大的水龙卷在海面之上旋转,酝酿着恐怖的气息。
    申市气象局当即发了紧急通知让海边的居民立刻撤离,同时启动了红色防洪预警。
    新闻记者闻风而至,咆哮的巨浪跟空中的水龙卷被同步到电视上,看到消息的人都疯了,纷纷猜测着这次忽然登录的台风到底有多少级。
    电视里,水龙卷倒卷而起,在空中盘旋转动,视觉效果几乎比拟科幻电影中的特效镜头,曲宴宁却看的心都揪了起来。
    阴沉沉的雾气之中看不到岛屿,但是曲宴宁知道,这场台风起源是什么。
    海面上的风浪一直没有平静下来,防汛的警察有条不紊的做着准备,前线记者同步直播着现场情况,曲宴宁守在电视前,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海上的风暴整整持续了三个小时,风浪不止,却不知道什么原因,水龙卷并没有往陆地移动,而是一直停留在原处盘旋。
    直到三个小时过后,海上的风浪像是放了气的气球,忽然就委顿下来。
    黑沉沉的天空放晴,海面恢复平静,就连恐怖的水龙卷也都消失无踪。
    紧张等待了几个小时的警察们面面相觑,纷纷松了一口气。
    “停了!”曲宴宁猛地站起来,扑到桌边拿起手机,给谢祈拨了电话。
    手机响了一会儿才被接起来,电话里传来谢祈的喵喵声。
    曲宴宁一颗悬起来的心总算落回了肚子里,“你们都没事吧?”
    谢祈喵喵的安慰他,“曲清水不太好,我跟伯父都没事。”
    曲建瓴看看满身血污,还软着嗓子对着手机那头喵喵叫的谢祈,摇摇头,把找出来的葡萄糖给曲清水挂上。
    曲建木带着医生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谢祈怕曲宴宁担心,强撑着跟他说话,电话那边的曲宴宁今天话却格外的少,没说上两句就说要挂电话了。
    谢祈不满的咕噜两声,尾巴费劲的拍了拍沙发垫子。
    曲宴宁挂断电话,回屋收拾东西。“我要回去,谢祈受伤了。”
    虽然谢祈已经在极力掩饰,但是曲宴宁还是听出了他的勉强,他担心的不行,拎着行李就准备回程。
    谢严拉住他,“一起走,你这么赶回去也费时间。”
    谢严拿出手机打了两个电话,没过一会儿,屋子上方就传来直升飞机的轰鸣声。
    直升机是跟国安处临时借调的,副驾驶座上的是见过一面的李琳琳,她挥了挥手,大声喊道:“快上来。”
    几人坐上飞机,直升机轰鸣着往岛上飞去。
    他们出发的时候,曲建木也才刚到岛上,医生看了曲清水的情况,神情凝重,快速的给他换上了血袋输血。
    另一名医生对着满身血污的谢祈干瞪眼。
    谢祈变不回人形,身上的皮毛又都被血液粘成一团一团的,身上的伤口糊着毛毛,根本没办法清理伤口。
    他拿出剪刀,“这样没办法包扎伤口,得先把毛剃了。”
    谢祈听见他的话,不满的低吼一声,冲他龇了龇牙。
    医生带着手套,步步逼近。
    谢祈弓起身体,嘴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这怎么办?”一医生见他始终一脸凶相,为难的后退一步。
    谢祈瞥他一眼,脚步踉跄着上前,把急救箱里的止血药叼出来,自己躲到另一边去上药。
    ……
    曲宴宁心急如焚,一个劲儿的催驾驶员快点开。
    驾驶员无奈道:“再开快,我们就要机毁人亡了。”
    魏凤晴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冷静一点。
    曲宴宁满脸担忧,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我担心他。”
    明明受了伤,还要强撑着隐瞒他,以谢祈的性格,这样的情况绝对不会是小伤。
    曲宴宁焦急的看着窗外,等待着直升机落地。
    曲宴宁感觉似乎过了半辈子那么长的时间,飞机才在焦灼的等待中落地,刚刚停稳,他就直接打开门跳了下去,直奔大宅。
    谢祈胡乱的给自己上了药,有点心烦意燥,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
    这么狼狈的样子肯定不能让小宁看见……谢祈蜷了蜷身体。头疼的看着脏兮兮的皮毛,琢磨着是不是先去把自己洗干净。
    还没等他想好对策,一声熟悉的叫声吓得他差点蹦起来。
    “谢祈!”
    曲宴宁扑过去,看到满身血污还一个劲儿的往沙发里面钻的谢祈,小心翼翼的又叫了他一声,“谢祈?”
    谢祈的动作一顿,不情不愿的转过头来,故作轻松的喵了一声,“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不是让你在那边多玩一阵。”
    “谢祈……”曲宴宁眼眶都红了,伸出手想碰他又不敢,只能用手指碰了碰他的爪子。
    然而爪子也是血糊糊的,曲宴宁摸了一手湿濡的血渍,再看看他身上胡乱的药粉,慌张道:“怎么都没有包扎?伤口还有流血吗?”
    谢祈身体一僵,心虚的缩了缩,想把脸埋进手臂里又被血腥味熏到,一脸嫌弃的转开了脸。
    旁边的医生虽然搞不懂好好个人对着只猫这么真情实感的说话,但还是尽职尽责上前道:“您的猫不太配合我的工作。”
    谢祈龇牙,冲他威胁的吼了一声。
    医生继续道:“他的伤口太严重,得把毛都剃了,才能把伤口清理干净。”
    “剪刀给我,”曲宴宁吸了吸鼻子,声音有点沙哑,却透着不容置疑。
    谢祈不满的喵了一声,拍拍爪子,对上曲宴宁红彤彤的兔子眼时,又心虚的移开视线,老实的不动了。
    曲宴宁接过医生给他的剪刀,又去拿了两条新浴巾,接了一盆温水过来,将干净浴巾垫在沙发上,曲宴宁小心翼翼的抱起谢祈,将他放在了上面。
    谢祈先前趴着的地方已经被染红,曲宴宁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不敢再看。
    谢祈咕噜咕噜的表示自己不用剃毛,这点小伤很快就好了。
    曲宴宁瞪了他一眼,凶巴巴道:“你别说话。”
    谢祈耳朵一抿,不情不愿的闭上了嘴巴。
    曲宴宁拿着剪刀,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始修剪被血块粘连在一起的毛毛。
    毛毛脏兮兮的混杂着没化开的药粉还有凝固的血块,曲宴宁怕弄疼他,下手的动作极尽轻柔。
    剪掉一些,就得把剪刀洗一遍消毒,再继续剪。花了一个多小时,换了三四盆水,才把谢祈身上的毛毛剃干净。
    谢祈瘫着身体,一脸的生无可恋。
    曲宴宁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小心的用泡了消毒水的棉布给他擦身体。
    毛毛被剃光,就剩下粉色的皮肤露外面,上面横亘着大大小小的伤痕,严重的皮肉外翻,露出里面还带着血渍的嫩肉。
    曲宴宁心头发颤,努力的控制着自己不手抖,才能继续给他擦拭身体。
    用消毒水将伤口擦拭干净,又涂上了药,曲宴宁用绷带把谢祈严严实实的缠好,才终于出了一口气。
    谢祈满脸的不高兴,全身上下只剩眼睛嘴巴还有一根躲过一劫的尾巴露在外面。
    谢祈在他鼻子上亲了亲,温柔的把他抱起来,“还痛不痛?”
    谢祈要面子的喵喵说一点也不痛。
    但其实全身都用消毒水擦了,又涂了药,猫早就痛的不行,要不是曲宴宁在,谢祈估计能在地上疯狂滚上几滚。
    曲宴宁看看他身后蔫答答的尾巴,没有戳破他的小心思,而是抱着他温柔的晃了晃,“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谢祈眼神严肃,想说不饿肚子却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曲宴宁又亲亲他,“等我去煮点粥。”
    谢祈低沉的呼噜两声,没有再逞强。
    曲宴宁做了鸡丝粥,里面加了枸杞红枣,谢祈跟曲清水两个人,都得好好补补才行。
    曲清水输血后,情况也稳定下来,曲宴宁听医生说只是失血过多后,才放下心,专心的照顾谢祈。
    谢祈被剃了毛,又被包成了粽子,正浑身不得劲儿,谁看他一眼他都要炸毛,眼睛竖起来,冲人家低吼。
    谢严头疼的看着他,“既然没事了,就说说正事,曲镜之呢?”
    谢祈甩了甩尾巴,瞥了曲宴宁一眼,无精打采的说跑了。
    谢祈把前因后果讲给他听,所谓的将曲镜之逼出身体,再弄赤金火将他的魂体消灭,目前看来并不可行。
    按照曲镜之故意让曲建瓴刺他一刀,挣脱身体束缚的举动来看,更像是一场别有用心的预谋。
    “不过赤金火对他也并非没用。”谢祈喵道:“他被我烧掉了小半魂体,这会估计也不好过。”
    谢严道:“国安处传来消息,说几个市的阵法都忽然消失了,估计曲镜之受伤不轻,最好能趁着他受伤的这段时间,将人找出来,不然始终是个隐患。”
    谢祈拍拍尾巴,“先让国安处去找,他现在没有身体,又受了伤,身上的阴气藏不住。”
    谢严点点头,说他会安排,“你好好养伤。”谢严的眼神不经意的在谢祈身上逡巡了一圈,嘴角隐蔽的翘了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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