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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水冷笑着,这白庆丰也太没耐心了,屁股下面的凳子都没坐热乎,这边就露出了狐狸尾巴,既然如此他也应该启动自己的计划了。
    白水装作脸上犯难,犹疑不决道,“我们没有秘籍。”
    白庆丰并没有善罢甘休,指着堂屋里的卢鱼继续追问道,“现在镇上都传言一品斋的白家夫夫做菜好吃,你会做菜可以说是深得你外祖父的真传,但他呢?他一个乡野汉子居然会与你搭档一同做菜?”
    白水装作无话可说的颓败模样,认输般说道,“这书确实在我这,只是。”
    还未等白水说完话,坐在一旁的白庆丰便迫不及待地问道,“那本书如今在哪里?”
    白水隐忍脸上的笑意,故作为难地四下看了看,对白庆丰说道,“我怕家里不安全,所以把书藏在了镇上的一处小宅子里,我这几天忙着干活儿,不能陪你去,你就按照我说的时间去那个地方就行。”
    “好,你就说吧。”白庆丰如今笑得满脸褶子,却不知道白水给他准备了一份惊天大礼。
    第79章
    次日, 白庆丰果真按照白水所说的时间,去了镇上街角处的胡同里寻那个小宅子,这一次他为了避人耳目并没有让随从跟着。
    可他宅子还没进去, 就听见一个他无比熟悉的声音, 如今正和另外一个粗粝的男低音搅在一起,仿佛要刺穿他的耳膜。
    白庆丰曾经听福叔说过这件事, 但他想着白玉不能没了母亲,便未曾动过休了刘氏的心思, 没想到他一再忍让, 事到如今他居然还要活生生地去亲眼目睹这恶心的场景。
    白庆丰没有选择退缩, 他一步步朝院子里的小屋走去,透过木格窗子他看见,一直在自己身下娇艳欲滴的刘氏, 如今正和一个陌生男子颠鸾倒凤!
    白庆丰目睹了整个过程,他因生病而扭曲的脸再也表现不出任何悲伤,他看着事后两个人相拥的模样,悔恨地掉下一行清泪, 这样的女人还留着她做甚。
    “也不知道那老不死的去荆川把书夺回来了没有。”刘氏潮红的脸如今正贴在王瘸子那汗湿的胸口。
    王瘸子爱怜地抚摸刘氏光裸的背脊,语气带着一种迫不及待的感觉,“希望他能拿到, 这样我们就能拿着那本书去别处开食肆,远离那个老鬼,再也没人能阻拦到我们了。”
    王瘸子说完就要去吻刘氏的嘴唇,奈何被一脚将门踹开的白庆丰吓得差点儿魂飞魄散。
    白庆丰嘴巴止不住抽搐地看着素来对自己温情软款的二姨太刘氏, 如今正像一只受惊的母狗一样窝在那陌生男子的怀里。
    白庆丰气得对着刘氏破口大骂,“你个贱人还不起来,还和他贴着做什么?”
    “老,老爷,不是你想的那样。”刘氏慌忙间从床上跳下来,光着身子跪在地上,抓住白庆丰的衣袍,不停哭诉着,“老爷,你看看我,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你们两个光溜溜的还叫我怎么想?”白庆丰看着眼前的瘸子已经穿好了衣服,便对刘氏说道,“我对你还不好吗?难道你从一开始嫁给我就是为了钱?”
    刘氏一直用眼色让王瘸子快些离开,奈何被白庆丰识破意图,被白庆丰一脚踹在了地上,胸口处立马出现一个红色的鞋印子。
    王瘸子心疼刘氏,慌乱间没有选择逃跑而是义无反顾地将刘氏从地上扶起来,并用外袍罩住了刘氏光裸的身体。
    白庆丰一看更生气了,对面那两人柔情蜜意,倒显得自己就像是拆散他俩的恶人。
    悔不当初,早在以前刘氏在白府就嚣张跋扈,自己那时还千般纵容,觉得刘氏那是真性情,同时也默许了刘氏故意偷换用来给齐莺治病的草药,让自己的结发妻子齐莺病死在床榻之上。
    白庆丰如今那叫一个悔不当初,满脑子全是白水生母齐莺年轻时的音容笑貌,眼泪也是流得更甚。
    看着一向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刘氏如今正和一个陌生男子眉目传情,白庆丰才知道自己那时是如何的忘恩负义不知好歹,齐莺可以为了自己从边疆跑到这里,而刘氏呢?除了撒娇使坏她到底爱过自己吗?
    白庆丰见对面的两个人未曾说过一句话,便颤抖身体指着那对儿奸夫□□说道,“你你们这般正好相配,我现在就休了你,找官差来捉了你们一同浸猪笼!”
    王瘸子这一听便不淡定了,把刘氏扔到一边,就去抓正要离开的白庆丰,不顾刘氏制止,将白庆丰擒了回来,嘴上恐吓着,“老家伙,你不要脸了是吧!你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个绿王八?”
    白庆丰因之前生的那场病,身子骨大不如前,哪里能斗得过这满身怒气的王瘸子?白庆丰被王瘸子捏得嗷嗷直叫,嘴上却仍是硬气十足,“我就算让全镇的人知道我白庆丰是个绿王八,也不让你们这对奸夫□□从我这得到一分钱!”
    刘氏不由的心里一惊,合着白庆丰已经知道了自己和王瘸子的秘密,她本来还想着好好哄一哄那白庆丰不要休了自己,自己好继续以白家二夫人的名义哄骗白庆丰将房契和千味轩通通过到她的名下,奈何这个计划已经不能实施了,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做了。
    刘氏披着外袍,从地上站了起来,光着脚在地上走来走去,笑看白庆丰那张贴在地面上扭曲的脸,说起话来已不像往日那般柔情蜜意,“我以为我会让你愉快的老去,奈何你非要自讨苦吃。”
    白庆丰用唯一能看清东西的眼睛,看着刘氏那居高临下的傲慢眼神,心上是一剜一剜的痛,他怎么就糊涂到养了一只母狼做小妾。
    刘氏看白庆丰说不出话来,转而用脚踩着白庆丰的脸,抬头对王瘸子柔声说着,“下手吧,之后就把他扔进江里,反正镇上的人都知道白水与他素来不和,若是查也只会查到白水那里。”
    “那秘籍怎么办?”王瘸子仍在做食肆店老板的梦。
    刘氏听了不禁瞪了一眼王瘸子,“你个傻子,这老头子虽死了,但我们还有白玉啊,我儿还有几个月就能出来,到时候将家交给他,还能饿着你不成。”
    说着,王瘸子便从桌上拿来了一根粗麻绳,不顾白庆丰的求饶和示好,作势要勒死白庆丰。
    可怎料这绳子还没驾到白庆丰的脖子上,就从外面进来一批人,仔细一看居然是县衙的捕头还有一群看热闹的乡民。
    见了这浩浩荡荡的阵仗,刘氏和王瘸子就都蔫巴了,在众人的指点下被捕头抓进了县衙。
    这事过了几日之后,白水与卢鱼去了镇上,他们俩就听到镇上到处流传关于白家的消息,这白庆丰虽大难不死却不知为何原因全身瘫痪只能躺在床上,周身不能行动整日只能靠下人来照顾。
    至于刘氏和王瘸子被官府捉奸还意图杀人,被县令郑罗判押流放到罪人港终身□□。
    “我还以为你俩今天也不来呢,怎么样最近?”这一早萧澜就在门外站了很久,一是为了观察这最近一直缠绵不走的雨水,二是招揽食客,最近天气不好,很多人不愿意出门,这出门的少,到一品斋吃饭的也自然少。
    到了屋里白水将卢鱼身上的蓑衣脱下,才开始脱自己的,边忙边对一旁的萧澜说道,“还行,趁着前两天雨不大,给家里闲置的房间重新收拾了一番,顺便搭了个火炕。”
    萧澜一听火炕便来了兴致,“是客房吗?你家早就该把客房收拾收拾了,不然去你家都没地儿住。”
    “是我家白萝卜的房间,你一说客房倒是提醒我了,回头我再收拾个客房出来。”
    “你,你家白萝卜才多大,就要一个单独的房间啦?”
    “那不然呢?最近他每天都睡摇篮,再长大一些就更顽皮了,晚上更不消停。”
    萧澜始终没有懂白水嘴里说的不消停是什么意思,只有在一旁帮忙洗菜的卢鱼听着便红了耳根子。
    白水来的这一上午就有十几个食客上来吃饭,整个大街都被那冰冷的雨水冲刷的毫无人气。
    与冰冷的外界不同的则是一品斋里的热闹,做菜的厨子和小二在萧澜的带领下,开始玩赌骰子,众人玩得很尽兴,说说笑笑倒是显得不那么无趣。
    正当白水怂恿卢鱼也加入的时候,门外响起一阵车马声音,在众人眼巴巴的注视下,李明珠撑着油纸伞进了屋。
    李明珠不像之前穿得那般妖艳,一袭白色裙袍,黑发素挽,眉黛正浓却不是往日的朱唇桃面,手里的素色油纸伞,将整个人衬托的带着一种江南悲悯女子的伤感。
    李明珠仅是站在了门口并没有往里走的意图,在人群里寻了一圈儿,见到白水本人后才用眼神示意白水过来。
    白水这一看李明珠来了,便不假思索地带上卢鱼,对众人说道,“我们家的朋友要见我们俩,你们该怎么乐呵就怎么乐呵!”
    李明珠看白水把卢鱼也带了过来并没有表现的有多惊讶,脸色一如往常那般毫无波澜,在白水还未开口就抢先说道,“我就不进去坐了,我们要离开这里了,赶时间。”
    “怎么好端端地要离开?你们,你们是指?”白水完全不明白李明珠的来意,与一旁的卢鱼面面相觑。
    李明珠见状,抿了抿嘴唇复又低声说道,“你父亲如今病重但并不糊涂,自打白玉他娘被抓之后,便吩咐我把千味轩卖了,带着他去罪人港那里买一套房子等白玉出来再另做打算。”
    李明珠传达的消息过于劲爆,乃至白水说起话来都带着那种难以置信的语气,“他不打算找我娘的秘籍了?”
    李明珠不禁瞪了白水一眼,“你看那老爷子都那副模样了,要那秘籍有何用?你若是有就自己好好用,别与外人说去,另外这个是老爷子托我交给你的。”
    白水低头看到李明珠手里那一张微卷的银票,眉头微蹙地看向李明珠,“这是什么意思?”
    “你怎么这个时候犯起痴了,给你银子你都不要?”李明珠语气里尽带着恨铁不成钢,“如今这老爷子整天嘟囔着怎么对不起你娘和你,他告诉我这银票就当是对你娘和你的赎罪,以后他不会找你养老,只求你好好生活。”
    白水不知道这白庆丰怎么忽然之间良心发现?但他唯一知道的是,记忆不会因为银子和忏悔就可以被清零重置,原主的记忆就好像是一部影片,时刻提醒着自己不敢轻易说原谅,还有白母以前受过的苦又怎能随随便便一笔银子就能了事?
    况且白水对那笔银子并不感兴趣,索性便拒绝道,“这钱你就拿回去吧,告诉老头儿拿这钱好好养身子,反正我都已经被分家了,以后互不打扰就好了。”
    李明珠见自己劝不了白水,就将银票放回怀里,犹为不舍地看了眼卢鱼和白水,痛快说道,“这一次道别就不知道何时相见,愿你们安好,我打算白玉出来就与他和离,回家帮父亲经营书院,到时候你们可以让你们家的孩子来那上学。”
    卢鱼听了便对李明珠友好地点点头,“愿你以后也安好。”
    送走了李明珠之后,白水松了一口气,摸着自己脖子上挂的桃木剑项链,对卢鱼说道,“你的桃木剑坠子果真有用,你看邪气都自己跑了。”
    这桃木剑项链是昨天卢鱼送给白水的生日礼物,采用的是十年树龄的野生桃木,精雕细刻而成,按照卢鱼的话来讲,这木红色的桃木剑最为保平安,白水带上肯定长命百岁。
    第80章
    近日来, 雨水仍旧淅淅沥沥下个不停,每天起来听见的声音不再是鸡叫,而是那滴滴答答雨打屋檐的声音。
    一品斋最近的生意也有些低迷不振, 白水也没再急着研究新菜式, 而是在家陪着卢鱼。
    卢鱼除了在家哄着白萝卜,干的最多的就是与白水一同温书写字, 有时还会趁白萝卜睡着的时候,缠着白水在堂屋练功夫, 权当强身健体。
    白水见卢鱼悟性还行, 也便教了几成防身的功夫, 熟练了今天教的招式,白水就将汗巾递给卢鱼,顺便看了一眼窗外逐渐停下来对的雨, “今天就到这吧,我看也快到中午了,咱们出去找点吃的?”
    卢鱼一听立马点头同意附和道,“那我们就快去吧, 最近从镇上买回来的吃的都被咱们吃光了。”
    白水看着卢鱼那晶亮的眼眸,温柔一笑,“吃光了还会有, 总之不会饿到你的。”
    白萝卜还在睡觉,白水担心他们俩不在,孩子再出事情,索性将孩子抱到了邻居米氏家。
    米氏一家都特别喜欢白萝卜, 大概因为马驹一直未娶妻的缘故,对于小孩子都是过分的向往和宠溺。
    “白水,我们去哪里找吃的?”卢鱼不知道白水的去处,只能默默跟在身后。
    “就去咱们家的荷塘,我以前说过吧,夏天的荷塘会有很多好吃的食物。”
    夏日的荷塘,当属最美,白水二人走到荷塘边,看着风荷举举,随风吹来阵阵荷香,因绵雨初歇,荷叶荷花上尽是雨珠,一派美景自是看了之后心旷神怡。
    因为白水不善划桨和清理荷塘,荷塘便一直是由赵束帮忙打理,白水告诉赵束荷塘里的食物随便拿,听到白水这话赵束干起活来便更有了劲头。
    荷塘里到处可以看见田田的荷叶,荷叶圆挺颇有一种“接天莲叶无穷碧”的美感,水底隐约地能看见在水下摇曳生姿的水草,仔细看来有些露在外面和插在水底的荷叶杆上,会有星星点点的田螺附着上头,随手一捞便能捞到些许田螺。
    白水记得卢鱼那时吃田螺时忘我的表情,便把田螺归为家中必备美食。
    荷花此刻正浓,肆无忌惮地争相开放,花间叶下也不乏莲蓬出没,仔细看还会发现些许茨菰叶隐在其中。
    因池塘有些深,白水仅是嘱咐卢鱼在池塘边上捞田螺,这一次他不仅捞到了田螺,还收获了许多蚬子和其他小鱼。
    “也不知道彩凤怎么样了?”卢鱼看着收获满满的箩筐,在路上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好朋友赵束。
    赵束的媳妇彩凤因怀孕不能下地干活,这可把本是勤劳眼里净活儿的彩凤憋坏了,本着农村人的勤快,彩凤在赵束不在的时候偷偷去地里除草。
    彩凤弯了几下腰,这额头上就开始冒虚汗,肚子坠痛,喊了几声便倒在地里,还好有乡亲发现将彩凤送回了家。
    赵束本是在大河那撒网捕鱼,一听自家媳妇出了事,连鱼网都不要了直接跑回了家。
    这件事白水也是听邻居米氏说过,如今听卢鱼在旁边叨咕着,便也上了心,侧头对卢鱼说道,“咱们吃完晚饭的时候就去赵束家看看,如今这日头上来了,下午去怕你热。”
    到了家白水直接开始准备午饭,没有让卢鱼立刻去米氏家接白萝卜,最近白水与卢鱼生活过得还算闲适,这多亏了邻居米氏帮忙照顾孩子。
    白水这一次打算多做一些食物,待会儿和卢鱼一起去接白萝卜的时候当作谢礼让他们尝尝鲜。
    捞回来的蚬子放在盆中滴油吐脏,放入锅中煮上一段时间,蚬子那扇子般的壳便都张开了,加上葱姜盐以及酱油和糖,再用麻油拌上静置须臾便可食用。
    白水做完菜就看到卢鱼在一旁巴望着那一大盆的蚬子和田螺发呆,白水知道卢鱼素来爱吃东西,便上前拿出一个小碗给卢鱼盛了小半碗,“你若是想吃直接就去吃,就这么看着,它们也不会飞到你嘴里。”
    卢鱼伸出小手接过白水递过来的碗,翕动着挺翘的鼻子,带着委屈的口吻说道,“我这不是想着和你一起吃。”
    白水终于明白为什么卢鱼每一次馋得都快流口水都不去先吃的原因,心底一片柔软,上前揉着卢鱼的脸颊温声说道,“下次自己想吃就吃,我做这些东西的目的就是让你吃好。”
    卢鱼听了便安静地点点头,伸出手指拿着碗里的蚬子发了懵,这东西直接咬下去会不会割到舌头?试一试吧,不试怎么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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