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的老人进了里屋密谈了会,再出来时,就直接拍板订下了两人的婚事,考虑到廖青梅还在上学,顾家“大度”地表示可以等到廖青梅毕业。
“奶,这事要不要再商量一下。”廖青梅可不敢糊里糊涂就把自己给定出去。
千万别小看乡下口头约定的诺言,在乡下定了亲的男女几乎等同于已婚夫妻,酒席一办证都不需要,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婚姻。
她和顾铭朗定婚的消息一传出去,在乡亲们眼里她就是顾家的媳妇儿,至于她嫁不嫁,当然不是外人能左右的,但是她不嫁的话,就算她以后不生活在老家,听不到流言蜚语,但廖奶奶呢?廖二叔一家呢?还有廖家的族亲呢?
至于嫁?这个可能廖青梅压根就没有想过。
“你们小两口自个商量去!”廖奶奶大手一挥,不管了。
乡下习俗,相看时男女对方有一段时间独处,方便大家了解对方,堂屋就这么留给了他们两人。
临出门,顾小姑不放心,扫了眼廖青梅,“老三啊,你有话快说啊。”
二叔小婶很有眼色地提前走了,看这情况肯定是要留顾家人在家吃晚饭的,得赶紧回去准备。
屋里,廖青梅和顾铭朗二人大眼瞪小眼,最后还是顾铭朗先败下阵了,笑了。
“重新认识一下,顾铭朗,你的未婚夫。”
真不要脸!廖青梅的脸色马上就变了,“不用了,什么未婚夫,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呢!你别瞎说。”
“没关系,这一撇很快就写上了,还是说青梅你对我有不满意的地方?”顾铭朗一副要深谈的样子,往廖青梅身边的椅子走去。
青梅也是他能叫的!廖青梅脸都黑了,“同志!你注意你的措词。”
“同志?”顾铭朗脚步一顿,突然转身看向廖青梅,吓得廖青梅的凳子往后一仰,差点摔倒。
顾铭朗速度极快地拉住老太师椅两边的扶手,一只腿伸出抵着椅子的后腿不让它滑倒,而廖青梅则保持着半仰的姿式悬在半空中。
“你放我下来!”
“我叫顾铭朗,你可以叫我铭朗,或者三哥。”
廖青梅咬死了唇,不肯应。
双手微微一松,廖青梅便往后倒去,双手下意识地把住顾铭朗的手臂,立马吓得轻声惊呼起来,好在顾铭朗及时用力,把人又拉了回来,“嗯?”
“……”廖青梅别过头去。
顾铭朗笑,在火车上时他就发现,廖青梅有个不好的习惯,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就直接扭头,眼珠转得飞快,心里不知道在腹诽着什么。
“好吧!”顾铭朗故作无奈地松手,就在廖青梅以为自己要摔倒在地,吓得闭上眼睛的时候,椅子被摆正了。
“睁开眼晴,没事了!”
廖青梅睁开眼,怒瞪着恶作剧得逞的顾铭朗,“神经病,放开我!”
顾铭朗挑眉,示意廖青梅往旁边看。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廖青梅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紧紧揪着他的手臂,仿佛触了电似的收回了手,猛地推着椅子往后退开,站了起来,恼羞成怒地往外走。
“廖青梅,不要急着否决我,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我确实不太喜欢家里给我定下这门小娃娃亲,但是……”顾铭朗双手插袋站直了身体,看向廖青梅的背影,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
走到门口的廖青梅一怔,停住脚步没有回头。
“我现在很高兴,因为那个人是你!”
第十章 爱人?好羞耻!
但是我一点都不高兴!
廖青梅头也不回了出了堂屋,想想第一次见面什么情景,人怀里还搂着个姑娘呢,这时候,不是关系亲密到了一定的程度,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勾肩搭背?
所以对于他的话,廖青梅半个字也不信,什么一见钟情,都是骗人的。
就算真有,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去了厨房被小婶赶了出来,无处可去的廖青梅直接回了房间,一进屋柜上那瓶用了小半的药油明晃晃地格外刺眼,廖青梅心里不爽快,直到把它塞进柜子里才算眼不见为净。
娃娃亲的对象怎么能是顾铭朗呢?廖青梅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在屋里呆了没两分钟,二叔就过来了,中午顾家人要留下吃饭,家里没酒了,她得去买酒,同行的还有一个顾铭朗。
顾铭朗正在院里劈柴火,就她进屋这断断的一会,院角就堆了一小堆劈好的柴,码得整整齐齐的,小婶看顾铭朗的目光都快要冒绿光了,见廖青梅出来,打趣地冲她使眼色。
“长得精神,眼里还有活。”小婶撞撞廖青梅的肩膀,“青梅啊,这么好的对象,你可得抓紧了,人家可还是当官的呢!”
廖青梅,“小婶,是连长。”
“连长不就是官嘛,行了,我懂,你赶紧去。”小婶冲她暖昧地笑,示意廖青梅赶紧过去。
廖青梅,“……”
顾铭朗就穿一件铁灰色薄毛衣,大衣搭在了砖头垒的篱笆上,线衣旧得发硬,紧紧地绷在身上,看上去不是特别舒服的样子,不过这男人的身材真是好,肩特别宽阔,动作间隐约还能看清肌肉鼓动的痕迹,再往下……
再往下,廖青梅挪开了目光。
一斧头劈下去,柴就齐整地分成均匀的两半,廖二叔要去接他手里的活,直接被他给拒绝了,“叔,没事,让青梅等等,我马上就劈好了。”
谁乐意等你!廖青梅腹诽。
看着顾铭朗飞快地把柴劈好码齐,廖青梅嘴角抿了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