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皇后娘娘真厉害,一下子给你把弟弟、妹妹都生齐了。”浠姐儿在家便是最小的孩子了,她很羡慕原本和自己一样的长乐一下子就多了弟弟、妹妹,很是艳羡地对长乐说道。
浠姐儿家里也是男多女少,上头两个哥哥自幼跟着家里的长辈习武,虽然也疼浠姐儿这个妹妹,却也不耐烦带着妹妹玩那些个过家家之类的幼稚游戏。家里的姐姐和浠姐儿岁数差得也多,陆陆续续地也出嫁了。再被点为了长乐的伴读之后,俨然已经和长乐成了好朋友。如今长乐也有了弟弟、妹妹,浠姐儿也看到了那两个可爱的小宝宝,对长乐十分羡慕。
“嘿嘿,我母后当然厉害了。我弟弟、妹妹也可好玩了!”长乐说罢,拍拍自己的小胸脯说道。“以后下学之后,我带着你去看我的弟弟、妹妹!”
“好!”
筵席快要接进尾声的时候,萧嵘命人请出了刚刚出了月子的沈宁。
才出了月子的沈宁面颊红润饱满,容貌更显温柔明艳。她被人搀扶着进来,萧嵘走下了座位迎上前去。
萧嵘英俊,沈宁美丽,这一对璧人成婚多年却依旧是恩爱的模样。萧嵘将沈宁扶到了自己的位子边上坐下,拿过了春俏手中的毯子俯身仔细地替沈宁盖在膝上。
萧嵘随即宣布,册封刚刚满月的小皇子为太子。
有朝臣觉得不妥,毕竟小皇子才将将满月而已,尚且不知道日后的心性如何,可是他刚想开口。
晋王和齐王已经率先起身举起了酒杯,恭贺太子册封。
旋即在宗室之中颇具威严的安泰大长公主也由着长女理国公夫人扶着起身,举杯恭贺。
那个朝臣只好讪讪地住了嘴,旋即群臣一同起立恭贺。
龙凤胎现今已经快半岁了,长得愈发好了。
龙凤胎也好带得紧,白日里沈宁坐在未央宫的正殿上,旁边放着一张小床,两个孩子睡在上头不哭不闹。沈宁闹着玩具逗他们,就咯咯笑个不停。沈宁要理事时顾不上他们,他们就乖乖睡着吮手指头或者手里抓着张帕子,也能玩得自得其乐。
“娘娘,德妃娘娘过来了。”有一个宫女进来跟春俏说了句话,春俏又小声附在沈宁耳边说了。
“行了,你们先都下去吧。”沈宁吩咐跟前的人先都退下去,再吩咐春俏去请德妃进来。
春俏出去请了德妃进来,德妃爱俏,常年穿衣、打扮都喜欢艳丽的颜色,任是随时随地都打扮得妍丽多姿。偏偏今日过来,她穿着一个碧色长裙、不施粉黛,头上也只用了一根式样简单的玉簪。
“德妃,今日怎么作此打扮?”沈宁见德妃一反常态的装扮,好奇问道。
“皇后娘娘,嫔妾有事要求娘娘成全。”德妃二话不说,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还请皇后娘娘屏退左右,听嫔妾一言。”
“好,春俏你带着人且先退下吧,带着人站得远些守着,我和德妃有事要说。”沈宁应下,让春俏带着手下的宫女和内侍全部退了下去,春俏走在最后将殿门关上了。
“快起身说话吧,当心跪伤了膝盖。”见人都退出去了,沈宁起身欲上前搀扶起德妃。
“不,皇后娘娘,请就让嫔妾这么跪着吧。”德妃见状却立刻拜倒了下去,婉拒了沈宁的搀扶。“只望皇后听了嫔妾所求之事,不要怪罪嫔妾。”
沈宁见她坚持,只好返身坐了回去。
“罢了,你既不愿意起身,就长话短说吧。”沈宁是个顾念着德妃杨穗云的好的,这几年里也有不少夫人们带着自家适龄的女孩儿进宫求见,矜持些的话里话外说的都是要送女儿进宫伺候沈宁为沈宁分忧。那些不矜持的家世和永宁侯府差不了多少的,恨不得直接说了沈宁怕是不能生了,要送女儿进宫为皇上繁衍子嗣的。
沈宁顾及着皇后的尊荣,不方便直接回应她们,每每便是得了消息的杨穗云打扮得花枝招展地来,她说起话来刁钻、厉害得很,丝毫不给她们留脸面。那些夫人们被她挤兑得面红耳赤,小姐们也被说得体无完肤。那些夫人们被挤兑得没办法了,只好看向沈宁。坐在上位的沈宁端得一副笑模样,一看便是不想插手的样子。
“嫔妾想请皇后娘娘放臣妾出宫。”杨穗云直起腰身来,俏脸一片雪白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还请娘娘恩准。”
说罢,杨穗云又再次拜了下来。
“出宫?”沈宁讶异说道。“杨家已倒,你孤身一人出宫怎么过活?”
杨穗云看沈宁并没有拒绝自己的要求,反而担心自己出宫后如何生活,就知道沈宁对这桩事是无甚异议的。
“皇后娘娘,您多年来待嫔妾宽和,赏赐下金银、首饰不计其数,首饰有内宫标示嫔妾不会带出宫去,若是娘娘允许嫔妾将多年来攒下来的私房银子带出宫去,嫔妾必会远离京城寻个小地方安心过活。”杨穗云鼓起勇气说道。
“你的私房尽可以全数带走,首饰之类的我可以换成不带内宫标示的,你带出去也急用。”沈宁叹息一声。“只是你孤身一个美貌女子,有无氏族、家人倚靠,我只怕你一个人在宫外谋生会太过辛苦。”
“谢谢娘娘为我担忧。”杨穗云微笑。“嫔妾不怕辛苦。”
“你怎么会突然有这个想法的?”沈宁还是起身,走到杨穗云跟前将她扶了起来。“宫中不好吗?”
“宫中很好,衣食无忧,娘娘和陛下都从来不曾苛待于我。”杨穗云这才顺从地起身,沈宁让她坐在自己身侧的位置上。“可是宫中的天地太小了,娘娘也知道嫔妾爱读游记,对大好河山早就心怀向往。原先杨家未倒,我提请出宫总会留下蛛丝马迹,倒会给娘娘和陛下添麻烦。如今杨家倒了,树倒猢狲散,嫔妾就想着该是我离宫的时候了,还请娘娘成全。”
“好,既然你坚持,这事儿我便替皇上应下了。”沈宁见她坚定,对着她在宫中虚耗了多年青春也是心怀愧疚。“是我和皇上误了你的青春岁月,本来也不该继续拘着你在公立继续虚耗岁月了。”
“娘娘,当年不是您和皇上让我入宫,只怕我的生父不知道会把我送给什么样龌蹉的人家去供人磋磨。现在看看我杨家姐妹们,除了我以外竟没有一个人得以善终。嫔妾入宫享锦衣玉食,过安稳日子,还得感谢娘娘和陛下的大恩。”
“好吧,今日起你回宫便生场重病吧,五日后我派朱清去为你看诊,三个月后你就会因病离世。”
“多谢娘娘。”
三个月后的一日,朱砂带着自己的儿子进宫看望沈宁。
朱砂的儿子得名驰哥儿,生得健壮,脾气好得很。和小太子和小公主放在一处,也乖巧得紧。
“瞧瞧你这双下巴。”沈宁看着产后有些发福的朱砂,故意调侃朱砂。“我是真的可以放心了,看来你在朱家过得不错。”
“回娘娘的话,我公婆宽和、妯娌也好相处。至于夫君,待我也甚好。”朱砂脸颊微微泛红,原来只是清秀的脸庞竟也透出了几分别样的美丽。“若无娘娘成全,朱砂根本过不上如今这么好的日子。”
“说什么傻话,这本就是你命里该有的。”沈宁拍拍她的手,起身将一副赤金璎珞圈戴在了驰哥儿的脖子上。
“娘娘,那太贵重了。”朱砂在沈宁侍奉多年,早不是那个在永宁侯府的可怜小丫环了,一应气度已经培养了出来,她马上就看出了那副赤金璎珞圈的价值几何。“驰哥儿人小,哪里能收娘娘这么大的礼。”
“东西我是送给驰哥儿的,他喜欢就成了,我可不许你替驰哥儿推了我的礼物啊。”沈宁俯身逗弄驰哥儿,驰哥儿摸到了璎珞圈稀奇得不行,正摸着开心得很呢。
“娘娘,娘娘。”春俏急匆匆地从外头跑了进来。“德妃娘娘方才殁了。”
宫中人都知道,德妃三个月前不知道从哪染上了什么重病,一病不起。太医院的太医去了一拨又一拨,皆说无治。德妃躺在床上,只是靠着汤药熬日子了。
沈宁闻言直起腰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