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人,这心里面肯定就会有欲望的,只是因为环境和自身的问题,这欲望就被深藏在心底了。
这赚到了多少的钱,姚掌珠在收钱的时候,心里是有数的。
总共卖出去将近四十碗凉粉,收到两块钱差不多。
因为白糖是自己亲妈给的,凉粉果子呢,又是野物,也不用自己出钱买,这就算是无本的买卖了,卖出去的钱都是自己的。
不过,见陈建军这么火急火燎的追问,姚掌珠没有实话实说,也没有告诉他,总共收到了多少钱,只微微抬起下巴,示意陈建军看周边来来往往的村民,道:“我们还在外面呢,这财不露白,直接把布袋子里的钱给倒出来数,你也不怕被人给盯上,给惦记上了?而且,如果看我们卖这个东西这么的赚钱,那些脑子好使的,还不得学我们的样子,也卖这个?只有我们一家卖,那这凉粉就值钱,可好多人都卖了,不仅有了竞争的对象,并且这卖出去的凉粉,在价格上面,肯定得要往下降降了。”
这话也对,陈建军只得按捺住心中的火急火燎,没有再急切地想要知道,他们到底赚到了多少钱。
只不过,他的眼睛一直紧盯着挂在姚掌珠身上的布袋子,显得有点灼热。
不知道是担心这装钱的布袋子会被偷,还是想把布袋子直接挂自己身上……这个,也就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了。
☆、第35章
姚掌珠斜眼瞄了下陈建军紧盯着她身上布袋子时候,那灼灼的火热眼神。
心里想着,这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还是有些道理的。
在这个陈家,看起来只有许桂花最极品,心性也最毒辣,而身为许桂花的丈夫陈建军呢,在大家的眼里,好似是个被许桂花狠狠压迫的可怜人,各种的受许桂花的辖制和欺负,没有任何的话语权,脊梁骨都因此挺不起来,但真的是这样子吗?
姚掌珠暗暗摇头。
恐怕不是。
从他现在的眼神里可以看出来,如果上面没有许桂花的压制,陈建军也未必看起来牲畜无害。
因为陈建军真的懦弱无能的话,心里头即使有欲望,也不会太明显的表现出来。
可他现在呢,火急火燎的样子,就好似那急欲从牢笼里冲出来的猛兽,张牙舞爪的,危险性十足。
这对姚掌珠来说,是好事,也不是好事。
陈建军能够立足起来,姚掌珠可以利用他压制许桂花。
可立得太狠了,陈建军就很有可能是第二个许桂花了。
而男人跟女人之间,除了身体上的构造有着很大的差异,在机能上也是。
不管再怎么孱弱的男人,在同等年龄上,男人的力气还是大于女人的。
她可以在对付许桂花的时候,使用暴力,用暴力制服许桂花,可陈建军的话,就不能够用同等办法了。
男女力量悬殊,陈建军又是处在壮年,硬碰硬,危险性太大。
想到这里,姚掌珠不由微微垂下眼睑,仔细思考她接下来的人生之路。
做完了今天的生意,她不可能再跟陈建军合作了。
时间长久了,因为钱的分配问题上,迟早会爆出激烈的矛盾来。
她也不想在这个地方继续待着了。
原本不想离开,是对自己原来家庭的眷恋,对原来父母的依恋,也不想贸然然地改变小姨原有的生活轨迹,可人算不如天算,现在的状况已经不允许她继续在这个家里待下去,而在任何事情面前,小命是摆在首位的,既然事情的走向已经发生了变化,姚掌珠自然不会固执地不肯随着事情的变化而变化。
这不懂得变通的,往往下场也不会太如人心意。
人活在这个世上。
除了为吃喝拉撒奔波,最主要的是让自己和自己的家人活得更好,吃喝拉撒比别人优渥点。
心里有了这个决定,姚掌珠就仔细踅摸着出路了。
她把特意留出来的凉粉从板车的角落里给端出来,又对小福说道:“拿上几口干净的碗,跟我到戏台子上面去。”
小福知道,姚掌珠这是要给她走门路,想办法把她弄进戏班子里面去了。
手脚麻利的,就把洗得锃亮的粗碗拿出来,捧在怀里。
陈天赐也要跟着。
姚掌珠从装钱的布袋子里拿出了五分钱来,递给了陈天赐,“你刚才的表现很好,这个是给你的奖励,拿着这钱,去跟小朋友们玩耍去吧。”抬手指了指不远处,一堆小孩子挤在一起的角落。
陈天赐到底是个孩子,贪玩的孩子。
见姚掌珠主动给他钱,相比在许桂花时候给他钱的各种趾高气昂,陈天赐表现得还算是个正常又普通的小朋友,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笑,眼睛明亮得都能够闪瞎人的眼睛,笑呵呵地就把钱从姚掌珠的手里给接了下来。
在接钱的时候,动作分外的小心,深怕把这五分钱给弄到地上去了。
拿到手里之后,又格外珍惜的放在自己的裤兜子里。
跑去找小朋友好耍的时候,担心裤兜里的这五分钱会掉了,小手就一直捂着口袋,别别扭扭地走着路,看起来特别的滑稽又好笑。
但陈天赐现在的表现,才是一个真正天真无邪的小孩,才该有的反应。
之前满嘴脏话、秽话,毫无礼貌又脾气粗暴的,压根不是小孩子,简直是个小恶魔。
所以说,这小孩子原本都是张纯洁的白纸。
一开始,他们是什么都不懂,什么也不知道,需要大人们慢慢地引导,满满地教导。
至于白纸最后会成什么样子,是乱七八糟,没有任何章法的胡乱涂鸦,还是成为一副名画,众人欣赏,价值连城,那就得要全看作画的是什么样品行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