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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魏箕和李云成随着乱哄哄的百姓一起“逃难”,劲直的到了西门。
    李云成说道“西安州我比较熟悉,从西门出去,那有一片树林,我们可以去那里避一避。”魏箕答允着,随着李云成出了西门。
    可刚走了几步,魏箕突然想到:若是那三位姑娘回来,找不到自己该怎么办,那岂不上卧剑峰白费功夫了。魏箕遂转头往回走,李云成拦住道“魏公子,你这是要做什么?”
    魏箕说道“回去。”李云成大惊,说道“现在宋军在攻城,回去很危险的?”
    魏箕鄙夷了李云成一眼,带着责备的语气说道“我们如果走了,那月姑娘她们怎么办,别忘了,她们还救过你。你要顾着自己的安危,那就快滚吧。”
    这话说的李云成很是尴尬,除了带着委屈的面容,他也实在找不到什么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无辜”,但还是说道“那……姑娘她们不是有事要办,说不定……不在城中啊。要是你回去了,找不到她们,反倒……”说着李云成看看魏箕,别又是“说错话”,惹得一身骂。
    魏箕低头思到“是啊,这家伙说的话倒是很在理。月姑娘武功那么好,就算在城中也会没事的。自己要是回去,也是添了个累赘。要是自己出了什么意外,晋南剑派还指望谁呢。这奴隶……言行举止,怎么看也不像一个‘奴隶’……可得好生提防着。”魏箕也不往下去想,听到喊杀声震响,赶紧和李云成出了西门外。
    片刻之后,宋军攻入西安州,乘机追着溃逃的西夏军从西门而出。兵祸将至,魏箕和李云成赶紧是钻入一片荆棘林子中。二人顾着逃命,也不在乎四周荆棘的割伤、划伤。
    林子四周是漆黑的一片,二人只能凭着感觉奔走。不知不觉已经奔走了十几里了,再也听不到“战争”的声音,二人才停下来喘口气。
    喘息未定的魏箕看看四周,茫茫然问道“这回我们该从哪里出去?”
    李云成抬头四下里看看,除了极为微弱的月光外,几乎是黑黢黢的一片,当下怔怔的说道“我也不知道……”
    魏箕一听,有些生气,说道“你不是说这里你很熟吗?这会儿又不知道方向了!”
    李云成深吸了一口气,挠挠头说道“白天的时候的确明白该怎么走,可是夜晚看不见……我们又跑了这么远,我,我也不知道我们到了哪里?”
    魏箕背倚靠着一颗树上,托着粗气,冲李云成吼道“你不是让我跟着你跑吗,现在到了这里又不知道路了,你是不是诚心戏弄我!”
    李云成连忙辩解道“我不知道会这么容易迷路,所以……”
    “你!”魏箕欲言又止了,心中很是愤怒,就不该听这奴隶的话,本就觉得可疑……算了没有必要和他计较。跑了一夜的魏箕是又累又痛,身上划破皮肤的地方不计其数,早已疼得不行了。
    魏箕直接坐靠在树干上,休息良久,心里挂着月仙等人,不知道她们怎么样了?是回城了还是离开了?要是回城找不到我怎么办?这次机会若是错过了,那何时才能上得北剑门拜师学艺,何时才能复兴晋南剑派……
    魏箕想了一会儿,心里始终放心不下,撑着身子站起来,说道“我们找路吧。”
    李云成看看四周,这阴黑的林子里让人慎得慌,对魏箕的话点点头,说道“那我们不能往东回去,不然会遇到宋军的。”
    魏箕心里冷冷笑道“那么惧怕宋军,就这德行,刚才也多疑了。”遂打消了对李云成的疑虑,当下之际是尽快找到出路。
    不过,这一次魏箕可不再跟着李云成跑,而是独自走在最前面,往北摸索着前行。李云成自知迷了路,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跟随在魏箕的后面。
    二人“披荆斩棘”的走了一段又一段,由于看不清四周的状况,只得跟着自己的方位感往北走,希望能借着直线的道儿,走出这片“煞人”的林子。
    这越往北走,脚下的地气变得越来越湿气重重。突然,李云成说道“不好,这里是沼泽地。快往后退。”魏箕冷冷地说道“如此林子哪来的沼泽地,少那儿吓唬人。”
    李云成声音开始变的不安,急急道“你不知道,这片林子的另一面叫做‘死亡凋零’,是一道很深的沼泽地,就连党项猎人也不敢涉足其间的。”
    这会儿,魏箕似乎有感觉了,脚下的淤泥也一步步变深了,听李云成这么一说,赶紧的朝后退去。两人退到安全处,魏箕抓住李云成的衣服,说道“你这家伙成心害我是不是?知道这有沼泽地,还敢往这里带,险些被你害死了!”吐完话,甚是不解气,当即一个拳头朝李云成打去,将他重重地打在了地上。
    李云成虽是被打了一拳,却也忍受得住,小心翼翼地对魏箕道“对不起,魏公子。可如果我们不进这林子,走大道的话,很容易被宋人的铁骑抓住。这片林子,我来过多次,本是记得方位的。因为是晚上,辨不清路数,所以……迷路了。”
    魏箕“哼哼”两声,纵然心里不解气,也别无他法,就地而坐,咕噜说道“不走了,不走了!”心里既是埋怨李云成,却又不得不这样做……当时自己也是担心,在这林子里狂奔而走,早知道就不走远了……
    李云成虽然挨了揍,但性格还算好的,见魏箕不走了,就一边拾些干树枝,一边说道“嗯,那我们等到天亮,等天亮了,就知道出去的路了。”说话间,已经腾出一块空地来,就着些干树枝,生了火。
    魏箕惊问道“你有火石?”李云成回答道“我没有,是地上寻得石头取得火。”
    魏箕又好气又好笑,说道“你会取火,为什么刚进来的时候不取火啊,弄得我们瞎逛,满身伤痕。”
    李云成这会儿也“回过神来”,之前若是借着火光,兴许就不会迷路了。但话又说回来,那会儿离宋军极近,恐怕火光会招惹来麻烦。眼下也只得说道“当时没有想起,以为走了一段就能出林子,没想到迷路了……”
    魏箕早已对这个人失去耐性了,也懒得去理会那些,取了根粗壮的树干,前端裹满树脂,引燃了火苗,借着火光往西侧去了。
    见魏箕取了火把,又是离去,李云成忙叫道“魏公子,你要去哪儿?”魏箕淡淡回道“找路。”
    无奈下,李云成也扯了根火把,随着魏箕去了。
    二人辗转数步,忽然,看见了一个山洞。魏箕身上伤痛,也懒得在这荆棘中行走,干脆进山洞去吧,在这山洞中休息,肯定比那潮湿多荆棘的树林里舒服多了。
    李云成借着火光仔细打量了这个山洞口,心里“很是”嘀咕道“曾经来过多次,竟不知道此处的存在?”
    李云成拦住魏箕道“恐怕山洞中有危险?”
    魏箕经过前翻几次心里的不痛快,本来有所顾忌,但听李云成这么一说,偏要往里去,这便径直往前进了山洞。
    借着火光,往山洞深处走了一会儿,拂去挡道的藤蔓,发现里面竟有偌大的空间。这山洞四壁都十分地光滑平整,似乎是有人凿就过的。再看这洞中,除了几只老鼠蝙蝠外,也没有什么野兽或者其他恐怖之类的东西。
    魏箕舒了口气,见这洞中透气良好,遂将火把插在高处,自己席地而坐,清理身上割伤的地方。李云成找了一些干枯的藤蔓,堆积在一起,用火引燃。
    嚯然间,洞中“光亮”了起来,魏箕抬起头一看,四周石壁上竟刻画着一些图形。魏箕大奇,站起身来,取下火把就近了看去,不仅有图画,还附有文字。
    魏箕大为不解,难道这里以前有人居住过?他将火把靠近那些壁字,发现都是西夏文,旁边画着数十幅同样的女子图案,那些女子都是一个摸样。虽然画迹比较淡,但依旧可以看出,绘画人的功底绝非一般,画壁上的女子清秀伶俐,姿容可佳,十分的漂亮。
    但见那女子时而舞剑轻盈,时而挥袖转身,一个个步履延续上,身形百变,似乎是武功之类的。魏箕虽然在西域待过,可是没有用心去专研过西夏文,对这壁画上的文字也只能是茫然的看着,猜不透画中所“舞”。
    忽然,魏箕听到李云成念着一些话语,转身看去,原来李云成也在看这些壁画,他指指点点,口中嘀咕着,似乎能看懂那些文字。
    魏箕不禁问道“你一个奴隶,也识得西夏文?”
    李云成微微皱眉,转瞬之间,又变得“恭谨”起来,说道“嗯,以前做苦力的时候,学过一段时间的党项文和汉文。”
    此刻的魏箕也顾不得李云成的“言谈举止”,对那些壁画甚是感兴趣,赶紧说道“那你将这些文字念给我听,从左起,一个字也别错落下!”
    李云成从左边的文字看起,翻译过来念道“‘孤为剑痴,抛妻而故,虽得天下名,却惘然,悔恨悔恨!’……后面几个字看不清楚了,这里题笔的是‘司马岚题妻香……香儿’。”李云成念道最后有些吃惊,连话语也说不全,“香儿”两字竟是用的党项语读出。
    纵然如此变化,李云成的情绪也只是表浮而过,魏箕并没有注意,反而听到“司马岚”三个字,心中一凛,思道“司马岚不是北剑门的开派祖师吗,怎么会在这里题笔?”
    魏箕细细看去,原来这些文字都是用剑气所刻的,每一笔均是浑厚有力,深度皆是相同,且不乱不燥,可想而知,这施笔者内功之深。
    魏箕心中有些欢喜,心道若真是司马岚的笔迹,那……那这些壁画很有可能,可能就是上乘武学。那如此便可得北剑门的精髓……
    魏箕迫不及待的让李云成将所有的西夏文都按汉语念一遍。李云成嘴角微微露出冷笑,却转瞬即逝,他还是听魏箕的话,将壁上的文字都“一字不漏”的念出来。原来这上边刻着的是司马岚毕生绝学《无名剑法》和上乘内功心法《怡清诀》。
    魏箕知道,当今天下排名第一的剑法就是北剑门的《无名剑法》,许多剑客为睹此剑法的厉害,不惜身家性命也要挑衅北剑门。而《怡清决》是北剑门的上乘内功心法,据说能和少林的《易筋经》相媲美。
    魏箕心想自己若是修得此心法和剑法,岂不像当年司马岚一样,剑术天下无人匹敌,登顶剑宗,足以复兴晋南剑派了。
    魏箕连忙扯下内衣襟,咬破手指头,对李云成说道“快,你将那些西夏文再念一遍。”
    李云成嘴角又是一丝冷笑,却只是转眼间浮过,魏箕此刻的心都扑在石壁上,并没有发现李云成的神色一而再的变化。
    李云成于是再念了一遍,待魏箕都记完了,这才寻地而坐下。费了那么多口舌,早已又累又渴了,侧坐着大口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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