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安润深不在房间里,他扫视着四周,房间里没什么家具,不过有个衣柜。他蹑手蹑脚下了床,打开衣柜门,满满的衣服引入眼帘,不过衣服看起来都很新,好像从没穿过似的。他推开衣服,没什么特别的东西。
“小山?”
突然卧室的门被打开,安润深站在房门口,看见安小山整个身子探进衣柜里。
安小山身体一僵,抽了出来,尴尬一笑,说道:“我……醒来有点冷,想找件衣服穿,忘了这是爸爸的房间。”
安润深笑了笑,“我去给你拿件。”
安小山点点头,等安润深走了,一头撞在柜子门上,安小山你有病吧,居然怀疑自己的爸爸,他暗暗骂道。
早上两人吃了早饭,安润深去工作,安小山的一颗心还在悬着,总觉得那个洞口还有什么东西,这个恶作剧的人准不会这么罢休的。
于是他带着手电筒又要出去,安润深站在门口,问道:“外面有什么好玩的?两边都已经封死了。”
“就是有点闷,走走。”
安小山说道,他不想告诉爸爸,其实封锁的地方有个洞口。
“早点回来。”
“嗯。”
安小山慢慢走着,听到安润深把门关上,才大步往前走。
又回到这个洞口,这一次,他打着手电筒,好好观察,洞口的上方还算整齐,露出整块整块砖头,下方则是碎砖头砌的。
光扫过每一个缝隙,很长时间他的都只能看见砖缝里的灰尘和小虫子,以至于他揉揉眼睛,不断骂自己有病。
突然他看到一个白色的东西卡在一个隐晦处,他连忙抽出来,果然是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不要喝晚上的牛奶,但不要被安润深发现.
他捏着纸条狐疑地回望着家的方向。
“回来了?”安润深看他正在换鞋,问道。
“嗯。”
他点点头,把鞋放到一边,眼睛却突然不知道往哪放,只得假装打了个哈欠,说道:“爸爸,我好像还没睡醒,我想再睡会儿。”
“去吧。”
他回到自己的卧室,藏到被窝里,将拿到的那几张纸条拿出来,用手电筒挨个照看。
如果三张字条的笔迹是一样的……
他皱起眉,这三张字条的笔迹都是不一样的。
他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简直是闲得发慌,瞎折腾。
但是他还是小心翼翼地把纸条收好,关了手电筒,然后才探出头来,望着天花板。爸爸说他的记忆力会慢慢恢复,可以他至今对于自己的过去还是一无所知。
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呢?他长叹一口气。
晚上,他没有再提出和安润深一起睡。洗漱完坐在床上的时候,安润深给他递来了牛奶。他接过牛奶,正准备喝时,想起了纸条上的那句话。
又放下杯子,说道:“我上个厕所,马上再喝。”
说完,他又觉得自己有些刻意,上厕所就上厕所呗,干嘛说出来。
他头一低,不敢去看安润深的表情,去了厕所,等到再出来时,安润深已经走了,他抓起牛奶就冲到马桶里,然后立马冲了水,但还有一层白沫。
此时,安润深的脚步声又出现在他的房间,他连忙心虚地盖上马桶盖。
“喝完了?”安润深站在浴室门口,看着安小山空空的杯子。
安小山的心怦怦直跳,“嗯。”
“喝完就漱口睡觉。”
“嗯。”
安小山感觉自己回答的声音都在颤抖,把杯子放到一边上,用牙刷杯倒了水,含了口水。
安润深把走过来把他的牛奶杯拿走,揉揉他的头,说道:“早点睡。”
“嗯。”安小山还是没敢看安润深,他总是直觉安润深知道一切。
安润深走了,把房门关上,拿起杯子,转了一圈,牛奶杯的边缘根本找不到奶渍。
安小山根本没有喝。
他拿着杯子去厨房刷了刷,放回原处。
这一夜,安小山辗转反侧睡不着,时不时盯着门看,好像那里随时有陌生黑影进来,又是不是盯着衣柜,好像门会自动打开,伸出一只手。没过多久,他就把自己吓得满头大汗。
他把自己埋进被子里,以被子为结界,外面似乎都充满了危险,就这样也不知道到了什么时候,他睡着了。醒来后,他发现自己还缩在被子里,什么事都没有。
他掐了下自己的大腿。
“安小山,你有病。”
他骂出了声,带着莫名的怒气掀开被子,去冲了个澡。
今天安润深明显觉得安小山的态度近多了,早饭主动给自己夹了包子,而且还要在主动刷碗,虽然再次把厨房弄得一团糟,但是安小山的笑容让安润深松了口气。
安润深在书房里看书,安小山也跟着进来了,地上铺了毛毯,刚洗过澡的清香味幽幽地绕在安润深身边。
安小山这个年纪总是安静不下来看一本书,倒是喜欢四处看。摸摸这,又摸摸那,够不到的地方就搬来凳子站上去。
突然他看到在两本书之间夹了一个小本子,他好奇地抽出来,是一个没有封面的黑色本子。他打开到第一页,突然看到一行字:
安小山,你好.
他一惊,感觉自己就像被偷窥似的。但又镇定下来,偷偷瞥了眼安润深,好在他好像没注意到自己。
他仔细盯着这个字体,好像与之前的纸条又不一样。他又往后翻,几乎都是空白页,直到有一页,上面又写着一句令人费解的话:
你不是安小山.
他皱起眉,这个“你”是谁?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但显然这两句话的笔迹不一样,应该不是一个人写的。
他迫不及待地往后翻,直到最后一页有一排小字,字体又是第三个人:
安小山,到洞口的右边角落去,把土拨开,有一块活动的板,下去,我在那边等你.
他瞪大眼,呼吸突然急促,好像看见什么秘密文件似的紧张着。他一边盯着安润深,一边小心翼翼地、不出声地把纸条往下撕。
由于不敢出声,他撕得极慢,手心很快就出了汗,突然本子中掉了个什么东西,他也没看清是什么,就吓得手一抖,一下子把纸撕了。
“怎么了?”安润深听到声音,抬起头问。
安小山连忙把纸蜷成一团,紧握在手心。然后下了凳子,若无其事地捡起地上的东西,是一张照片。
眼睛一瞪,这是自己和爸爸,还有一个陌生的男人。
“呃……爸爸,我突然看到了这张照片,这里的叔叔是谁啊?”
“给我看看。”
安小山递过去。
安润深盯着照片,脸色有些不太好。
照片上的安小山穿着合身的西服,一脸骄傲的样子,安润深站在安小山的右边脸色极为严肃,而安小山的手被站在左边的男人牵着,这个男人看起来温润儒雅。
“爸爸,我还穿过这种小西装呀,头发还梳的像个花花公子哈哈哈哈。”安小山显然被照片上的自己吸引了。
“爸爸你那时候怎么都不笑啊。”安小山看着照片上的安润深,完全没有现在的气质,那时候就像个大男孩。
“这个叔叔又是谁啊,他为什么拉着我,爸爸你干嘛不拉着我?”安小山一连串的问题跟着,但语气很随意,好像并不急于知道答案,就是想和爸爸说说话。
但安润深的语气却不怎么好,“这是我爸爸以前的一个朋友。”
“以前?”
“嗯,很多年不联系了。”
“这个叔叔是干什么的啊?看起来很随和。”
安润深把这张照片一收,说道:“记得不太清楚了,时间太久了。照片留我这存着,再去找其他的书看吧。”
安小山还想把照片拿回来,但安润深已经把照片放到抽屉里了,他只得别别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