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诉!我要投诉!你们这个电话怎么这么久才被接起来哦!!!”
点播电话瞬间变成了投诉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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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抱歉抱歉,我刚刚睡着了,呵呵呵呵~”电话另一端是个声音挺好听的年轻男人,作为有点小声控的人,荣贵的怒气在听到他声音的瞬间消了一大半。
不过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你一定是一边听自己放的歌一边工作吧?”荣贵问对方。
“是啊是啊!”对方连连称是。
“这就是原因了,你放的曲子实在太舒缓了,而且还忧愁,我这么精神的人都听得有点犯困了,何况别人呢?”有了实例支持,荣贵说的语重心长。
“这个电台是专门为矿工下矿准备的吧?你播这种曲子明显很有问题,你犯困最多在点播室睡一觉就好,可是矿工呢?他们原本的工作就够辛苦了,而且还很单调,他们在地底工作好不好?地底什么样你知道吗?”
“这里又黑又寂静,很多矿工都是一个人工作的,一个人在一个矿洞里,周围唯一的声音只有这台收音机,能听到的声音只有这个点播台传给他们的声音,你不放些欢快的曲子鼓舞他们也就算了,居然还净放些舒缓的曲子,舒缓也就算了,你现在放的曲子简直是要让人得忧郁症啊!!!”
布拉布拉布拉拉,荣贵义正辞严的将自己的抗议全都说了出来。
大概是此时此刻正在黑暗寂静的矿洞里的缘故,他说出的话居然非常打动人。
由于此时此刻正在使用电话功能,他没有发现,自己和点播台工作人员的声音正在他脑袋边的收音机里响起。
也就是说,他们的对话被所有正在用收音机的人听到了。
不少正在听广播的矿工都站住了。
“啊……抱歉,你说的很有道理,因为一直没有人用点播功能,所以我也就随意播曲子了,随即播的曲子总有几首比较……比较舒缓……”年轻的电台dj慌忙道歉了。
“舒缓不是不可以,但是要看时间,比如我们家的那位(矿工)现在就刚刚上班还不到一小时,正是精神的时候,你这边一播舒缓的曲子,他刚刚兴起的精神头可能就一下子萎了,做事慢腾腾的,搞不好过一会儿就又困了。”
“这还是意志力比较坚强的,如果是意志力比较薄弱的呢?听到后面那几首歌搞不好就干不下去了!如果矿工们频繁有人离开不干,我看百分之八十都是你这个电台搞得!”荣贵说着说着,随口扣了一口大锅过去。
“不会吧?我们这个小电台这么重要?”年轻的dj被他扣的一愣一愣的。
“当然重要!就连矿坑的管理人也只能一个人管自己矿坑的矿工呢,你这个电台却能放声音给所有矿坑的矿工听,你们的工作实在太重要啦!”扣完黑锅,荣贵还不忘扣了一顶高帽。
“这……怎么办?我忽然好感动啊!”打完一巴掌又给了一颗红枣,捧着小红枣,年轻的dj感动坏了:“从来没有人打电话过来,上级也说我们这个电台可能要废掉了,搞不好下个星期我就要去当矿工了,你还是我上班以来第一个打电话的人,明明上级都认为不重要的工作,你却告诉我我很重要,怎么办……怎么办……我的眼泪要流下来了……”
“哭什么?!还不放几首嗨歌?我和其他矿工还等着听呐!”荣贵大义凛然道。
“哎,好嘞,请问您要怎么称呼?”电话另一头果然传来了擤鼻涕的声音。
慎重的思考了两秒钟,荣贵道:“请叫我矿工家属,我今天说的话,一定是所有矿工家属都想要说的,只不过他们眼神没我好,没有看到收音机上的免费点播电话。”
“哈哈,是这样吗?矿工家属……先生。”
“当然了!其实也不怪你,收音机上的点播热线实在字太小,而且不明显,我要是你,就时不时在电台里和大家说几句话,一会儿念一遍电话号码。”
“哦哦!我这就学起来,不过说起来……矿工家属先生,您家的收音机……难道是在您这边吗?”
“嗯,当然,我家那位(矿工)怕我无聊,就体贴的把收音机留给我了,我学会了歌再唱给他,我唱的比收音机好听!”
“哈哈!你们感情真好!真期待您的歌声呢!”刚刚还在哭,现在就笑了,喜欢音乐的人果然都是情绪化的人——荣贵心里感慨道。
“这个不着急,你赶紧放几首快歌,我喜欢快歌!”
“好嘞!这就来了,接下来,应矿工家属的指定,我们将播放一首非常欢快的曲子——”年轻dj的声音透过空气层层震动传入所有收听人的耳朵,紧接着,一首曲子的爆裂前奏随即引爆了所有人的耳膜!
荣贵按下了电话,听着旁边收音机里的劲爆音乐,向小梅的方向看了一眼,他总算放下心来。
这一天开始,电台播放的曲子就每天都很欢乐了。
电台dj还会每天和矿工们聊天,也时不时有矿工点播歌曲了。
点播的人太多,荣贵的电话反而插不进去了,不过他也不着急,反正现在播的曲子他都挺满意的。
“矿工家属”——这个既可以指代某个团体,又可以指代某一个人的词,从此就经常出现在电台里了,几乎每个点播人都喜欢报这个名字。
或许是因为这是一个让一切改变的名字吧?
也是最能带给矿工安慰的名字。
第40章 新的身体
承包了新矿洞的第一天,小梅挖到了三块矿石,第二天,就有五块了,数量虽然不多然而质量高,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每天稳稳的至少200积分入账,荣贵总算安下了心。
前往下一个城市需要的初始积分是50000,这样一来,他们只要奋斗250天就可以了,呃……因为小梅要赚两个人的积分,所以是要500天……
用体内内置的计算器算了算帐,荣贵觉得总算看到了希望。
要知道,也就是小梅厉害了,其他矿工一天的出产基本上是100积分,而且还不稳定,一周总有一两天基本上没收获的。
像小梅这种稳定每天挖掘200积分的,简直是高产鸡……高产机器人啊!
“小梅真厉害!”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荣贵立刻高高兴兴赞美小梅了。他还把自己刚刚计算的结果告诉小梅了,虽然那些小计算小梅搞不好只用一秒钟就全部搞掂了,可是这不妨碍荣贵想和小梅分享啊,万一小梅还没算账,他这样不是好歹帮小梅省下来一分钟吗?
一分钟也是时间呢!
嗯哼~
汇报完毕,荣贵就用求表扬的表情看向小梅了。
小梅:……
只算产出不算支出,这家伙的数学果然小学都没毕业。
当然,这句话仍然是脑子里一闪而过,将背篓收拾好,小梅把正在等待表扬的荣贵随手塞进前置背包,然后再次离开了。
这一次他们不是最后离开的了,不知不觉间,小梅已经成了小队里第二个接受检测的矿工,仅次于那个小头目之后了。
不过他们差的也只是数量而非质量←小头目的个子大,能背回来的矿石整体数量多!
荣贵觉得小梅这不算输,纯粹是个子小力气不大的缘故~
没有兴趣听其他矿工的检测结果,小梅收拾好东西就离开了,倒是他怀里的荣贵大声和其他矿工以及管理员说了再见。
当然,没人理他就是了。
不过荣贵也不以为意。
熟门熟路的上了班车,下了车在停车场找到大黄,几乎是一发车,荣贵就察觉这不是回家的路,而是——
“要去逛街吗?”荣贵立刻认出这是通往集市的路了!
“去买些东西。”小梅淡淡道。
“哦哦哦~”荣贵就忽然兴奋起来。
他对上次去的集市感觉很好,那里的人很礼貌(?),摊主超级热情(?),他一直想有了钱再去一回来着。
“可以买水果吗?我上次看到有个摊子卖水果啦!圆圆的,水灵灵的,可像我们那儿的苹果啦!”他立刻往一无所知的采购清单上加了一条。
“我上次赚的工资还有剩,可以用那个买。”也不用花小梅辛苦赚的工资,他自个儿有钱~
小梅没有立刻答应,不过也没反对。
驾驶着大黄,他们很快来到了集市入口。
像上次那样,小梅仍然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矿工服,将腰包系到矿工服里面,然后想了想,又像上次那样将荣贵揣在胸口了。
虽然仍然想不明白上次在集市为什么得到那么多优待,不过他敏感的意识到了应该是和他身上这身矿工服有关。
索性他就按照上次的装扮来了,这样也安全。
“大胸粗腰”的“女矮人”便再次光临了这个集市。
他们是按照顺序逛的,荣贵注意到:小梅这次的目标似乎不是那些矿石,他几乎没有往矿石摊子上多看一眼,倒是视线一直落在有金属的摊位上。
他立刻想到了两人的身体。
小梅对他们现在的金属身体可真上心啊!
如果能对埋在地下的那对身体也这么上心就好了——荣贵想。
总之,小梅逛了好几个摊子,有些摊子他只是看了一眼就走了←这是没看上,而有的摊子则看的比较久,不过在老板热情的介绍完价格之后,他还是走了←这是嫌太贵。
从进入集市开始,荣贵脑袋里的计算器面板就没关上过,他把小梅略看上的摊上物品简单加了一下,然后内心咂了咂舌:不愧是小梅,看上的东西都好贵啊!
这要是买下来,他这几天赚的积分全都得填进去。
他能算明白的帐,小梅更加清楚,所以他只是看,并没有下手。
接下来,小梅又逛了几家,然而却再没碰到合适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水果摊出现在他们左前方,小梅顿了顿,便走过去了。
“不要那个黄的,那个皱巴巴的,一看就没什么水分,要那个红的!那个是熟的!甜!”在小梅的脑子里拼命指挥着,荣贵在看到水果的时候整个头都兴奋了,他这一兴奋,小梅的前襟拉链就又扯开一点,摊子上的其他人急忙目不斜视,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倒是小梅,对周围其他人的想法一无所知,他按照荣贵的指示在水果中翻来翻去。
荣贵的视线一开始是完全落在水果上的。
黄的水果,绿的水果,还有红~红~的~水果!
太久没见到这种类似家乡原产物的东西,也太久没见到正常的食物,他激动极了,直到——
他不小心看到了小梅的手。
小梅现在是戴着手套的。就是那种矿工手套,平时有拉链可以连在矿工服上,和矿工制服一个材料。粗糙耐磨,结实异常,据说有石头从上方掉下来也无法穿透布料伤到矿工的身体,在事故中,不少矿工就是靠这身衣服保住了身体的完整。
也正是听说了这个,从小梅上工的第一天起,荣贵就反复叮嘱小梅一定要遵守规矩认真穿着制服,防毒面具也不能落下,小梅确实听话穿着,不过清洗就不那么认真了,也没那个条件,所以这身制服越来越脏,很快就和其他矿工身上的肮脏制服没什么两样了。
引起荣贵注意的并不是那手套上新添的污渍,亦不是手套上的细微磨损破痕,而是——
荣贵忽然在小梅脑子里说话了:
“放下苹果,小梅,到旁边没人的地方去。”
他的声音冰冷而严肃,小梅从来没有听过他用如此口气说话。
大概是太稀奇了吧,小梅顿了顿,以为他真有什么重要的发现,于是他放下手中已经挑好的水果,行走了好一段,这才在旁边找到一个可以避开人的地方。
“?”小梅在脑内打了一个问号。
“脱下手套。”荣贵的声音仍然严肃,甚至更严肃了。
隐隐的,甚至有一种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