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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错了,我错了……”李大成挣扎着道歉。
    李大壮放下了拳头,李大成立马坐起来,护住自己的头,他已经被打怕了。
    只要不挨打,让他干什么都行。
    “我错了,我不该让那小崽子吃不成饭,不该打他,不该让他去搬柜子,不该让他去通下水道,不该让他……我错了。”李大成痛哭流涕,“我知道错了,别打我……”
    “你错了?”李大壮气笑了,他掰开李大成的手臂,揪住李大成的衣领,让他直视自己,李大壮怒吼道,“你竟然还可以认错?你tm想让谁原谅你?让你那一直为你着想的姐姐,还是让小小年纪就给你家当牛做马的外甥?”
    李大成哭了,他鼻涕和眼泪一起流了下来,他这辈子就没这么惨过。
    “你这个天杀的畜生!呸!”乔老太挣扎着被媳妇扶了起来,朝李大成的脸上吐了口唾沫、
    就在楼上,李茹看着正在挨打的父亲,哆哆嗦嗦地问杨金钗:“妈,我们要不要下去……”
    杨金钗还没有说话,李福很快就把窗户关上了,他对着自己的妈妈和姐姐吼道:“下去个屁!下去让那些人看笑话吗!都在家里坐着!”
    李茹无措的看着杨金钗:“妈。”
    杨金钗眼角含泪,她习惯了听从丈夫和儿子的话,她并没有什么主见。
    “你听好,别他娘的给我想写馊主意。”李福面目狰狞的对着李茹说道,“你只是个赔钱货。”
    这个家里除了李大成,没有人敢反驳李福的话。
    或许在这长年累月的言语侮辱和洗脑之下,就连李茹,也会打心眼里认为自己是个赔钱货。
    “李大成,你等着!”李大壮把李大成扔到地上。
    李大成依旧是捂住头,他撅着屁股躺在地上,里子面子全没了。
    他现在不敢去想,这件事传开之后自己该怎么办。
    就算没有确切证据,一人一口唾沫都会把他淹死。
    而且报警的话,这也顶多算家庭纠纷。
    没人会管的,李大壮那个该死的东西也不会得到惩罚。
    更何况报警的话,他的事就会闹的更大。
    直到李大壮带着娘和媳妇走了,李大成都捂着头,他不敢站起来,不敢看那些围观的路人。
    他甚至不敢想自己以后怎么办。
    李大成直到天黑才站起来,摇摇摆摆脚步不稳地走上了楼。
    邻居们的目光如有实质的照射在他的身上,李大成像是过街老鼠一样抱头鼠窜。
    家里亮着灯,可是却没人在客厅等他,一口热饭也没有。
    “滚出来!你们给老子滚出来!”李大成大吼道。
    他穿着粗气,艰难的坐到了沙发上。
    杨金钗和李茹哆哆嗦嗦地走了出来。
    李大成气不打一处来,他从茶几上随便抓了个烟灰缸扔了过去,直接砸到了李茹的脸上。
    李茹倒在地上,烟灰缸划破了她的脸颊,鲜血顺着伤口流了下来。
    杨金钗也是女人,她知道脸对于一个女孩来说多么重要,她跪了下去,扑到在女儿的身上。她扒开李茹的头发,鲜血染了她一手。
    “怎么办?”杨金钗把一手的鲜血摊在李大成面前,她欲哭无泪,绝望地问,“怎么办啊?”
    李大成却浑不在意,他摆摆手,语气冷漠:“什么怎么办?涂点酒精就好了,反正也是个赔钱货。”
    第19章
    几乎是一夜之间,李大成的生活就落到了谷底。
    单位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他的事,说他生活作风不好,暂时先不要来上班,在家等通知。
    李大成知道坏了,一般等通知的,基本就没有再回去上班的可能了。
    但是只要他稳住了,钱能到手,再拿去打点一下,还是能保住这个工作的。
    李大成既想要钱,又想要体面的工作和社会地位。
    李茹被送去了医院,伤口缝合之后医生说会留疤,这辈子都要带着这条疤活着了。
    从那以后,李茹就更加沉默寡言,她原本就胆小怯懦,现在连门都不愿意出了。
    还是杨金钗拖着才去上去。
    每天从学校回来,李茹的脸上都带着泪。
    但是好在容白让李大成打理的店铺还在,现在正在装修,这是李大成唯一感到欣慰的事了。
    就算工作丢了也没关系,反正那种工作工资又低,李大成还看不上呢。
    他现在有了更好的打算,并不把死工资放在眼里。
    “爸,你出门啦?”李福乖巧的坐在小板凳上,只是他的眼神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充满崇拜,他已经不再敬畏自己的父亲了。
    李大成倒没有发现这一点,他但凡有那么一点察言观色的本事,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是啊,爸去看看铺子,回来给我家小福买好吃的。”李大成揉了揉李福的小脑袋。
    李福点点头,叮嘱道:“我要吃糖心巧克力。”
    “行。”李大成倒是很爽快。
    店铺旁边的店面陆陆续续都打出去了,听说最近这边的门市价又涨了不少。
    李大成觉得自己这便宜是占大了,也多亏了他聪明,要不然容白那小子肯定得把钱败光。
    容白家不缺钱,这点打水漂也没问题。
    可是自己家缺啊!有这些钱,他李大成何苦再去上班,在家躺着数钱就行了。
    一路上倒也有围观了昨天李大成挨打的邻居和路人,都纷纷朝着李大成行注目礼。
    “看个屁啊!”李大成边走边回头骂,他这个人,欺善怕恶已经成了常态,是骨子里的东西。
    工人们正在店铺里头施工,主要是刮腻子,现在也不兴多好的装修,干净,敞亮就差不多了。
    李大成就在外头看着,工人们都以为李大成是老板,还专门过来给李大成递了支烟。
    李大成被拍了马屁,受到挫伤的自尊心终于被安慰了点,他点点头,煞有介事地说:“你们好好干啊,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那肯定啊,老板您看着就是个有钱人,有大本事的,是这个。”工人比了比大拇指,也是眉开眼笑的模样。
    “还挺会说话的啊。”李大成满意的点点头,“我有什么本事哦,都是辛苦饭,我和你们也没啥不同。”
    场面话李大成还是会说的,他几乎把这些话倒背如流。
    李大成松了口气,只要这家店铺还在,那位张先生还在,有没有工作无关紧要。
    他李大成是天注定要干一番大事业的人。
    容白站在街角处,就这么远远的看着,不准备走近。
    容白以前哪儿做过这种事呢?他喜欢谁,不喜欢谁,一个眼神就有人意会。
    他根本不必动脑子,只需要做一个胡天胡地的纨绔。
    只有被宠爱的人才有任性的资格。容白也是刚刚明白这个道理。
    他以前之所以可以不用接触那些肮脏的事,就是因为有人在前面挡着。
    以前是他的父母,后来就变成了江岩柏。
    他们都在用他们的方式溺爱容白,而容白却一无所知。
    直到来到了这里,没有人给容白遮风挡雨,反而是他需要去保护年幼的江岩柏。
    他竟然还做的不错。
    或许在家庭和江岩柏的耳融目染之下,他也成长了不少,只是他自己从来没有发现而已。
    容白看着房东从三轮车上下来,径直走去门市。
    房东是个年轻女人,也是第一批下海的年轻人,很有些手腕和魄力。
    她烫着时髦的泡面头,穿着一件桃红色的长大衣,手里还夹着一根女士烟,很有些大姐大的感觉。
    “别弄了。”房东进去第一句话就是呵止住正在做工的工人们,她皱着眉头说,“我这店已经卖出去了,不租了,你们收拾了东西走人吧。”
    工人们面面相觑,果然放下手里的工具。
    李大成急了:“怎么回事?什么叫卖了?我们可是签了租房合同的,你这是违约!”
    女人显然不怕他,现在这个年头敢做生意的可没几个是好惹的。
    “违约?”女人嗤笑,“我已经给和我签合同的小伙子拿了违约金,你又是哪根葱啊?”
    李大成愣住了,他没从容白那听到一点消息,也没有半点风声,他结结巴巴地说:“你说收回、收回去、就成啊?”
    女人显然没料到他能说这种话,莫名其妙地问:“这是我的店,难不成我还做不了主了?”
    “你要是没事,就把你这些工人都带走。”女人不耐烦的摆摆手,像是赶苍蝇一样,“买家下午还要来收铺子呢,你们没在这站着,都出去。我找人来换锁。”
    “不能换!”李大成大吼一声,他挡在女人面前,面目狰狞地说道,“这是我的店!谁tm也别想抢走!”
    这店是他的救命稻草,单位去不了了,家里的存款也用的七七八八,如果这家店再没了……
    李大成冲上去,把女人扑在地上,他怒吼道:“你别想拿走我的店!”
    女人吓了一跳,但她是个老江湖了,一脚踹在李大成的裆部,李大成吃痛的滚到地上。女人才站起来,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灰,冲着那几个工人说:“看着干什么,把他扶出去,他要是有个好歹可就没人给你们付工钱了。”
    工人们这才反应过来。
    手忙脚乱地把还在哀嚎的李大成扶去路边,然后再把自己的工具收拾好了拿出去。
    他们这些工人拿的也是辛苦钱,而且也实诚,都是先收定金,做完了事再拿全款。
    “我说,李老板啊,你看我们这工钱你啥时候结?”工头扶着李大成在砖块上做好,皱着眉头说,“我们也才干了一半,不收全款了,你给我们约好的一半就行。”
    “钱?”李大成骂道:“钱钱钱!就知道钱!我有个屁钱!”
    李大成一边捂着裤裆一边大骂:“你们这些干苦力的下贱东西!眼里只有钱!没良心的狗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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