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到秦安大包小包的往屋里拿特产,程母觉得八成有谱,秦楠是个知道感恩的人,这段时间冬冬又被照顾的很好,以后他要是出去拍戏,出差时间更长,这照顾孩子的事儿,除了自己和老伴,还能做别人想?
程母思及此处觉得信心满满,就等一会有机会便跟秦楠提出要冬冬常住在程家的事情。
秦楠不知道老太太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他好几天没见到儿子,父子两个正紧挨在一起聊天。
“冬冬,有天我给你打电话,你睡着了,你怎么没等老爸给你讲故事就睡了?”
“我等了啊,可是你的电话左等不来,右等不来,我又不敢给你打过去,怕影响你工作,后来程伯伯来看我,见我没睡觉,就给我讲了个故事,我不知怎么就睡着了。”
“程伯伯给你讲的什么故事?”
“海的女儿,哈哈,女生爱听的故事,我没听完就睡着了。”
“那看来他讲得不怎么样啊,是不是没有老爸讲得西游记好听。”
“挺好听的,都好听,你俩讲得都好。”
秦楠一看就知道秦冬冬在说瞎话,这小子什么德行他还不知道,最喜欢听舞刀弄棍、神奇志异的故事,对什么“海的女儿”根本不可能有兴趣。
但这时候突然改口又说好,什么意思,秦楠见儿子眼神直往他身后瞄,便站起身回头一看,哦,原来是程东平下班回来了。
第19章 挠你手心
程东平回到家,正在门口换鞋,听见客厅里有人和冬冬说话,一抬头便看见了秦楠。
秦楠对他清浅一笑,说“回来了。”
再普通不过的一句话,却让程东平心里瞬间升起一股暖流。
这时候秦冬冬跑过来,接过程东平手里的皮包,说“程伯伯,我爸回来,给咱们带了好多好吃的。”
程东平摸摸他的头,露出难得的笑脸,“好,你作业写完没?”
程母从厨房走出来,“他哪顾得上啊,听说秦楠今天回来,心里早就长草了,动画片都顾不得看,还写作业呢。”
秦楠走到程东平跟前,说“我刚回来,不想做那个坏人,所以没问作业的事,还是你耿直啊,程干部。”
程东平微微皱眉,“程干部?”
程坤这时候刚好从外面回来,进屋就听到这句,忙过来凑趣,“程干部?哈哈哈,大哥,你别说,这个称呼太适合你了!”
又对秦楠说,“有才啊,影帝。”说完竖了个大拇指。
程东平被弄得一头雾水,不知道秦楠这歪词是从何而来,大家都在场,他也不好深究,便做出一副高冷的表情敷衍了过去。
程东平和程坤上楼换衣服不提,秦楠把秦冬冬送回房间去写作业,又到厨房帮程母包饺子。
今天阿姨家里有事儿,请了假,晚上的饺子宴只能由程母亲自操刀,幸好阿姨临走之前把做饺子馅用的菜和肉都剁好了,剩下的活还不算太麻烦,只是和面有些费劲。
加上秦楠,家里五大一小六口人,秦冬冬又素来爱吃饺子,能吃饺子,饭量不比大人小,因此这饺子面必须多准备点。而且吃饺子还得配点小凉菜和蒜泥神马的,这些看起来不起眼,其实都很耗费功夫。
程母虽然擅长做饭,但毕竟也是六十多岁的人了,给这么一大家子人准备伙食,还是有点忙乱。
正在手忙脚乱间,秦楠拉开了厨房门,“伯母,我来给你打下手吧。”
程母忙说,“你快去陪冬冬吧,孩子都想你了,我自己来就行,包饺子简单。”
秦楠看老太太很费劲的揉着一大块面,好像怎么都揉不透,立即挽起袖子,洗了手,抢过了秦母手里的面团,“伯母,我来和面把,这种力气活还得我们男人来,嘿嘿。”
程老太太其实早就力不从心,这时候秦楠主动来帮忙,她当然高兴,也正好想借此机会和他聊聊冬冬的事情。
“冬冬看动画片呢?”程母边拌馅边问
“没有,我把他撵回房间写作业去了。”
“小秦,你对孩子要求还是挺严格的,也难怪冬冬能养成好习惯。他每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写作业,而且很少需要我们辅导,特别省心。看他端端正正坐在写字台前的小样,我和你伯父都有点心疼呢。”
“哈哈,伯母,你也太疼他了,小孩子尤其是小男孩,还是得多锻炼意志品质,再说上学时候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哦,对了,说的这,我还得谢谢您和伯父,我看见冬冬房间有新的书桌和椅子,又让你们破费了。”
“哪里就破费了,小秦,你也太见外了,孩子坐大人的桌椅写作业不舒服,影响发育。再说冬冬以后经常过来,这是必须买的东西。”老太太说这话意有所指,说完后便偷偷看秦楠脸色。
秦楠是戏精自然也是人精,哪里听不出来这是在套他的话,因他看程父程母照顾冬冬尽心尽力,也就很放心把孩子交给他们,再者如果以后他和程东平捅破了窗户纸,孩子早晚也是程家的,何不顺水推舟让他们祖孙增进感情,也算为今后做铺垫。
秦楠停下手里动作,笑着看程母道,“伯母,这段时间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谢谢你们把冬冬照顾得这么好,不过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程母听秦楠说得郑重,也停了手里的活,“你别客气,有什么能帮上忙的,我和你伯父肯定尽力。”
“说来惭愧,因为我没成家,这让冬冬一直生活在单亲家庭里,再加上我父母去世得早,冬冬也没享受过爷爷奶奶的照顾,这孩子其实也挺可怜的,不过幸好他性格开朗、乐观,我们父子感情也好,让我心里多少有了些安慰,要不我时常会觉得对不住他。”
秦楠说的这,顿了顿,程母见他有些眼圈发红,知道他是真疼孩子。
这些话掏心掏肺,不是亲近的人不可能说,而秦楠无父无母,也没有妻子,可想而知他在心里压抑了多久。
程母年轻时候和程父一起创业打拼,也有很多时候不能陪在孩子身边,尤其是对老大程东平亏欠颇多,现在想起还会觉得后悔,因此她对秦楠感同身受,那种对孩子的愧疚,对自己的责怪,对生活的无奈,当年即使有程父和她一起分担,有时候还会逼得她崩溃大哭,何况是秦楠,身为男人,照顾孩子本就不易,身边再没有个亲近的人。冬冬尚且年幼,天真烂漫不知世事,了解不到生活的艰辛,倒是秦楠,一个人撑起一个家,他的处境还更让人同情和怜悯。
程母见他眼圈发红,不顾手上拌饺子馅的油腻,扎着手拥抱了秦楠一下,说“孩子,苦了你了。”
秦楠手上也都是面,只能也扎着手回抱一下老太太,“伯母,我没事,这都是为人父母该做的。”
老太太放开他,说“小秦,你要是不嫌弃,以后就把冬冬交给我们带吧,你拍戏肯定经常出差,冬冬要是交给别人带,别说你不放心,我和你伯父都不放心。孩子这段时间跟着我们过得不错,相信你也看到了,我们老两口对孩子,对你也都是真心诚意的,冬冬没有爷爷奶奶,我们就做他的爷爷奶奶,让孩子的童年更开心,你看怎么样?”
秦楠笑了,说“伯母,我的不情之请正是这个,没想到您先说了,既然你们也愿意,我自然没话说,算是捡了个大便宜了。谢谢您,伯母。”
秦楠说完又抱了老太太一下。
老太太心愿达成,而且是个皆大欢喜的结果,自然笑得发自肺腑,也回抱住了秦楠。
两人高兴过后,还得继续在厨房战斗,只是气氛较之前更亲热和谐了几分。
程老太太现在看秦楠就像自己的半个儿子一样,甚至在心里想,若是自己闺女没结婚多好,可以嫁给秦楠,他长得又帅,性格又好,还是影帝,关键冬冬这孩子好,如果秦楠和自己家联上姻亲,那冬冬岂不就真成了他们程家的孩子,想想真是完美。
哎,只可惜女儿嫁人太早,最恨人的是还嫁了个老外,常年定居国外,有时候一年都见不上一次面。
老太太心里忽喜忽忧,秦楠并不知情,只一味说些笑话哄她开心,老太太心里对他更满意了,甚至动了认他做干儿子的心思。
两人正热热乎乎唠着家常,包着饺子,厨房的门被人拉开了,秦楠闻声回头,一看竟是程东平。
程东平见到秦楠在厨房也有点意外,他刚才在客厅没见到人,以为他陪冬冬回房间写作业了。
“你也在?听说今天阿姨请假了,我来帮帮忙。”
秦楠点点头,没接话。
程母笑着说,“难得你有兴致来帮厨,我看太难得活你也做不得,帮我扒几头蒜,然后捣蒜泥吧。”
秦楠听了便把放在自己旁边的几头蒜递给程东平,程东平手掌朝上过来接,秦楠把蒜放在了他的手心里,程东平的手很大,几头蒜刚好被他兜了一手心,秦楠把手抽回来的时候,貌似不经意的用指甲刮了一下他的手心。
秦楠刮完没去看程东平的表情,但却看到对方的手明显抖了一下,险些把一头蒜抖掉。
秦楠憋着笑回过身继续和面,留程东平在身后情绪万千。
程东平自带冷压气场,他一进厨房,刚才的欢声笑语荡然无存,只剩下专心干活的三个人。
程母最先觉出不对劲,诶,怎么老大一进来,都没人说话了,便忙找话题,“东平,我听冬冬说,他每晚睡觉之前,你都去看他?”
“嗯。”
“这么做就对了,别孩子晚上睡觉害怕不敢说,你正好去安慰他一下,不过你白天工作也辛苦,以后晚上就不要再跑去看了,回头把冬冬房间搬到一楼,我和你爸照顾起来更方便。”
“不用,在二楼挺好,我休息时间晚,正好能关照他一下。”
程母听了呵呵笑,凑到秦楠跟前小声说,“小秦,你不知道,我们家老大特别喜欢小孩,程坤和芳芳小时候没少被他照顾,现在换了冬冬,我看还要加个“更”字,兴许是岁数大了的缘故。”
秦楠不好说什么,只说“冬冬倒是享了福,就是给大家添麻烦了。”
程母说,“你又客气,小秦。我知道,你肯定是看我们家老大面冷,不好意思了,其实我们家东平最是面冷心热的人,你和他接触时间短还不知道,以后常来就知道了。”
程东平被母亲当面这么评价,略微有点尴尬,毕竟快四十岁的人了,在外面好歹也是公司的总裁。
“咳咳,妈,蒜扒好了,我去个洗手间,一会回来。”
程东平说完便出去了,秦楠听见他起身,回头去看,恰好发现程东平的耳朵尖好像有点红,但背影依然沉稳,忍不住在心里又把老干部取笑了一会。
程东平刚从厨房出来,路过门厅的时候,刚好听见敲门声,他以为是程父钓鱼回来了,没多问就开了门。
门一开,却是谁都没想到的一个人。
“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么?”卢潇潇摘掉能遮住半张脸的墨镜,露出了一抹冷笑。
第20章 不速之客
卢潇潇的突然来访,让程东平惊讶不已,结婚到现在,她统共登门不超过十次,上次来程家估计要追溯到三四年前。
程东平对她的态度是一贯的不冷不热,尤其是上次还被她泼了一脸的水,这时候想热情也不可能。
“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好歹我也是程家的媳妇儿,到公公婆婆家不是理所当然。”卢潇潇见程东平把着门口不动,文的不行,来武的,她直接上前扒程东平的大手,要闯进去。
其实程东平根本没有她不让进的意思,只是见她态度不善,心生反感,再加上她上次对自己撒泼,印象更加不好,今天秦楠父子在家做客,她偏这个时候来,实在恼人,便有些犹豫。
卢潇潇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来扒自己的手,程东平条件反射忙将手抽了回来,卢潇潇扑了个空,踉踉跄跄的跌进屋里,差点坐在地上,高跟鞋都甩掉了一只,弄得狼狈不堪。
两人在门厅的声音不小,最先惊动了在厨房忙活的秦楠和老太太。
老太太说,“老头儿回来了?是不是钓到大鱼了?怎么披沥扑棱的这么大动静?”
秦楠也很好奇,俩人拉开厨房的门往外看去,不想大鱼没看到,倒是看到个大活人正从地上爬起来。
卢潇潇站起身,怒瞪程东平,“你是故意的!”
程东平懒得和她计较,径直往厨房走去,他的蒜刚扒好,还没捣蒜泥呢。
卢潇潇哪肯放过他,追在他身后,说“程东平,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竟然对我用这种下流手段。”
程东平停下,看着她,“我什么都没做,是你硬闯进来才跌倒的。”
程母和秦楠在厨房门口听得清楚,这是两口子吵架了?
程母本不是多事的人,按说儿子和媳妇儿吵架,她作为婆婆不该掺和,但程东平和卢潇潇情况却与普通夫妻不同,两人长期分居,虽然儿子从未说是什么原因,但猜也能猜到,必然是感情不和。
两口子感情不和,可以在自己的小家里闹或者去外面没人的地方闹,跑到公婆家里闹算是怎么回事儿?程母自然是不能纵容这样的行为。
然而卢潇潇许久不曾登门,程母觉得她必然来着不善,因此虽然心里膈应,但面上还需过得去,“潇潇来了?多久没见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