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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风沐被他磨得烦,说十句应一句,朗歌也不觉得无趣。
    “……经过多方面考量,我们打算把这个机会留给亚诺公司。”台上的黑衣服男人宣布完后,率先鼓掌。朗歌欠身而起,露出完美的微笑朝周围鞠躬致谢。视线落到郑明渊身上,他刻意停了下,才敛起视线。
    签完协议,朗歌剩下的半条命也快废了。他还记得刚才在竞标会场看到的情况,问,“郑明渊身边那个用枪顶着他的,是你的人?”
    “那是警察。”许风沐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困得神志不清,“我去找他的时候,就让警察在下面等着了。”
    朗歌立刻理顺了前因后果,“沐爷真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
    “换个称呼。”许风沐说。
    “阿沐。”朗歌叫的亲昵了些,问,“你要不要靠我身上睡?我全身上下都可以借给你。”
    许风沐嫌弃的撑起眼皮,扫了眼张开双臂的半残废。
    “改天吧。”
    “好。”
    …
    亚诺和正广在庆祝联合竞标圆满成功,一条新闻在整个东平掀起动荡。正功太子爷郑明渊锒铛入狱,背后牵扯出一系列豪门的惊天密闻。
    消失几个月的郑功成终于献身,他获救后一直在警察的保护中做恢复治疗,现在身体各项功能已经正常。他出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召集律师团起诉自己儿子郑明渊和夫人胡丽,罪名多的诉讼书印了厚厚一沓。
    与此同时,许风沐一纸辞职书交到人事部,潇洒的跟正广划清了界限。
    “阿沐,你这就没意思了。”亚诺的办公室里,朗歌耐心的剥开葡萄皮,一颗一颗喂进许风沐的嘴里,“所有人都等着看郑功成痛哭流涕跪在你面前,求你原谅的戏码,结果你就这么走了?”
    “有什么可看的。”许风沐对郑功成没有父子亲情,却也没有爱意,无非就是个知道名字的陌生人。他把资料都整理好摆在旁边,避开嘴骂,“你够了,这玩意太酸了。”
    朗歌悻悻的收起葡萄,继续问,“听说郑功成到处找你,要把资产全部转移到你名下,你打算怎么办?”
    “呵…”许风沐勾起唇,对这种说法很是轻蔑,“我需要他施舍?”
    朗歌最喜欢他这副狂傲的样子,倾身凑过去,“那你施舍施舍我啊……”
    许风沐被他啃了一口,揪住朗歌的头发把他拉起来,反剪双臂按倒在桌上,“啧,你先把这堆破事搞完。”
    朗歌抬头,看着堆积如山的文件,也萌生了想辞职的冲动。
    第40章 040
    夏末秋初换季的时段下了几场大雨,金贵的朗歌少爷在雨中不幸遇袭,感染了并不怎么严重的感冒。
    搁在别人身上,可能就是个两天能治好的毛病。
    偏偏朗歌就有本事把小毛病折腾的惊天动地,不死不休。
    朗歌虚弱的躺在许风沐腿上,撩起眼皮透过玻璃,望着院子里的朗诗。
    之前他出事的时候,许风沐说把朗诗交给魏杰照顾,其实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请魏杰来家里照顾朗诗。
    魏杰是个忠厚的人,平常不怎么显眼,但在照顾人的方面却不逊于育儿专家。朗诗跟他接触没几天,居然就有了康复的征兆。
    现在甚至可以白天到院子里玩耍,说话也多了起来,虽然跟普通小孩差的还远,但这样的转变已经是朗歌之前不敢想的了。
    “…穆瑞搜后山的时候,查到了朗诗的一点痕迹。”许风沐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选了个尽量平和的方式问,“所以,他也遇到过那种事吗?”
    “算不上吧。”朗歌对于这种事还是有阴影,提起的时候措辞无比隐晦,“不知道谁把朗诗的照片夹在给那群人的资料里,他们以为朗诗是目标,所以对他下了手。虽然没多久就发现弄错人,所以放了出来。但是你也知道…”
    “嗯。”许风沐没多问,剩下的事情他也能想到。
    他摊开一本书,架在朗歌的脑袋上,间或念上一两句。朗歌听得很专注,他非常享受这样的时光,美好的像是偷来的。
    时间过了正午,许风沐把他脑袋从自己膝盖上挪开,朗歌立刻咳嗽了两声,听动静能把肺咳出来。
    “别装了。”许风沐冷冷瞥了他一眼,“我晚上回来。”
    “好。”朗歌立刻收敛,停止腰背扶着沙发站起来,亦步亦趋送他到门口,“你要去哪里,需要我陪吗?”
    许风沐斜眼,“你又不装病了?”
    朗歌无话可说。
    许风沐大步离开,朝他摆摆手,留下个潇洒的背影。
    “回去吧,我自己能行。”
    魏杰养了一条大狗,虽然是德牧,但是不凶,特别粘人。朗诗被它压着舔了会,硬生生被逗笑了。他从地上翻起来追着狗绕院子跑来跑去,终于注意到杵在,门口的朗歌。
    魏杰把狗叫住,缛了把毛,免得这狗撞到金贵的朗家少爷。
    打从知道许风沐跟朗歌搞对象后,魏杰每天都处于一种怀疑人生的状态。
    并且对朗歌充满了同情。
    没错,同情。
    他跟许风沐呆的时间久,知道许风沐是个怎么样的性格。傲气,轻狂,世上没谁能让他折腰。朗歌跟这样的人在一起,怕是多多少少有些受虐倾向。
    许风沐在床上是什么样子,魏杰不知道,也不好打探。他只能凭借过往经验,粗略假设猜测。
    因为小时候的缘故,许风沐平常的性格其实相当冷感,对于那种事从来没有表示过什么喜好。
    但是越冷感的人,动情时往往越变态。
    魏杰看着朗歌的身板,充满了同情。难怪这朗少爷三天两头的生病,总是一副站不稳的样子迎风飘扬,估计是被折腾狠了……
    朗诗跑到哥哥面前,拉了拉他的衣袖,“哥哥,沐哥哥去做什么了?”
    朗歌目送许风沐的背影消失不见,低下头,弯腰抱起朗诗。
    他叹了口气,“你沐哥哥去见他的老情人了…”
    都跟朗歌处了,还得出去跟老情人解决?
    这是把人折腾的有多狠啊…都不能用了。
    魏杰把狗拴住,抚摸了两把毛,默默想还是畜牲的世界简单,连那啥的时间都是固定了。
    …
    许风沐离开涂家再没回来过,要不是涂宏志出事,他或许要等个三五十年才能想起在这里转一道。
    涂南比记忆中瘦了许多,眼里那股子天真稚气也消失了。他穿着孝服,低着头倒了杯茶水给许风沐,把一份文件推过去。
    “这是二十三年前亲子鉴定的原稿,你带走吧。”涂南跟他隔了个位置坐下,许久没有再说话。
    “我不要。”许风沐对自己身世毫无兴趣,他就算是郑功成的儿子又能怎样?
    他一点都不想继承家业。
    涂南把文件收了回来,安静的坐在死寂的房间里。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许风沐顿了顿,补充,“服完刑之后。”
    涂宏志的案子不是涂南做的,但是他也逃不了干系。法院经过审查考量,以辱尸罪名为由判了他一年刑,学校也勒令涂南休学。
    涂南家里还有些亲戚朋友,请人把涂南保出来在家里服刑,虽然各方面都要受到当地公安机关的限制,但条件起码好些。
    涂南回答,“我打算卖掉房子,离开这里,到个没人认识的地方。”
    许风沐不意外,东平已经没有任何他能留恋的事情了。
    涂南红着眼,吸吸鼻子,“沐哥,我能问个问题吗?”
    许风沐怔了下,放下杯子,“你说。”
    “是我不够好吗?”涂南隔着泪眼望他,“我哪里…比不上他啊。”
    许风沐垂着眼,望向自己的手。
    他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因为朗歌那个人身上毛病太多,要从他身上挑出个优点,没有个八年十年找不出来。
    “我什么都比他早啊…”涂南知道自己没有机会,却还是绝望的想要追根究底,“你就那么爱他吗?”
    “爱?”许风沐像是听到笑话,冷冷的勾起唇,“我对他,可能不是你想的那样。”
    涂南固执地望着他,等许风沐给出答案。
    “爱不爱的,我说不清。但是吧,他没我活不下去。”许风沐站起,望着在自己眼里一直留在天真里的涂南。
    或许他比自己想的要坚强,以为是坚强的那个人,反而更脆弱。
    涂南埋下头,肩膀微微颤抖着。许风沐犹豫了下,摸摸他柔软的头发。
    “沐哥,以后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了…”涂南捂住脸,啜泣的说,“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许风沐顿了下,郑重的允诺,“我会的。”
    第41章 041
    秋天晚上有些凉,微微刮着风,很适合相拥而眠。
    朗歌把专业书都搬到二楼,摆在许风沐面前,认真的探讨关于两个人生理和谐的问题。
    “魏杰为什么让我别折腾你?”许风沐拧着眉,瞪着朗歌,“你给他说什么了?”
    “我可什么都没说。”朗歌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垂下视线看着手上的书页。
    许风沐想了想,也觉得朗歌不太可能造谣这种事。他把手机往床上一扔,脱掉衣服往浴室走。
    朗歌盯着他背影看了会,再次陷入能看不能吃的煎熬。
    朗歌从书里没有找到答案,干脆隔着厚玻璃跟他交流,“阿沐,我们要不要试试保守治疗?”
    “啧。”许风沐已经受够他有贼心没贼胆的样子,他打开花洒打湿自己的身体,歪歪斜斜靠在栏杆上,温暖的水顺着他锁骨淌到脚踝,情|色而魅惑。
    “要我说,你不如把我绑着。”许风沐把濡湿的头发拨到脑后,打算过两天去剪个寸头。
    朗歌默默盯着他看了会,估计了下两个人的武力值差距,诚恳的说,“我如果敢那么做,可能明天就得去跟阎王爷下棋。”
    许风沐懒得多说,简单冲了个澡,擦着头发走出了。
    朗歌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他翻出一副眼镜架在鼻梁上,强行伪造出文质彬彬的感觉。他半仰着头,隔着镜片望着还湿漉漉的许风沐,倾身过去拉住他的手腕,凑到唇边轻轻吻了下,用温热的舌尖舔了下他的掌心。
    许风沐看着他的目光满满都是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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