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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夫妻。
    蒋释之心里想的是,吴王殿下之所以对侯府千金这么好,也不过是看在靖北侯府的实力上。如今,他要上任长安府尹了,京畿重地的父母官,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他几乎可以预见,很快,他就成为几个皇子拉拢的对象。
    以他这个位置,他不担心吴王不看重,也不怕吴王不把他女儿看在眼里。要是两方联姻,将来帮衬吴王一把,一旦吴王问鼎,他女儿一个妃位跑不了,到时候,他就是国丈了。
    他哪里知道,此时此刻,吴王正在向姚姝发誓,“我真不认识,我连见没见过她都不知道,我只认识她父亲,我向你保证,我在安州五年,我连话都没有跟她说过一句。”
    “不信你问汤圆。”
    “汤圆是你的人!”姚姝抽泣道,“我要你保证,以后你不许跟她说话,更不许纳她为妾,让她过门。”
    “好!”赵峥觉得,虽然发誓保证这种事做起来丢人,但是在自己媳妇跟前,就算丢人,也不怕,“我发誓,这辈子,只要遥遥一人,绝不让别的女子近身,要是违背了誓言,我……”
    姚姝就掩住了他的唇,“我只让你保证,谁要你发誓了?你要不好了,我怎么办?”
    赵峥拿开她的手,朝着她的红唇,直直地,吻了下去,含在口中,不停地品尝,直到姚姝发出“呜呜呜”“呀呀呀”的声音,他怕隔壁的人听到了,才放开了她。
    姚姝总算是开心了起来,她看中了一盏花灯,要赵峥带她下去买。两人牵了手,朝楼下跑去,蒋宁花打开门,看到了姚姝拉着赵峥,不停地催他的样子,只觉得他们之间的亲密是水泼不进去的那种,越发让她羡慕嫉妒不已。
    心里也下了决定,必定要在赵峥身边争取到属于自己的立锥之地。
    两人下了楼,她就跑到窗前去看。正好把楼下的街道一览无余。
    姑娘扬起了脸,那张脸略显稚嫩,却美艳无双,让同样长相秀美的蒋宁花心生嫉妒之心,只觉得这姑娘大约是天神的宠儿,一双眼睛灵气与媚色并存,两种不同的气质混杂在一起,别说是男人,女人都会被迷上。
    她指着一盏花灯看的时候,俗世的灯火也照在她的脸上,如同九天仙女落在凡尘。凡尘中的人儿都看着她,兜帽遮住了她的头,只露出巴掌大的一张脸来,也是钟灵毓秀,笔墨难以描述。
    赵峥看着她,眼中盈盈都是笑意,宠溺几乎要溢出来,他伸手帮姑娘摘下花灯,递给她,小心呵护着她往前走。
    他们的马车就停在旁边,到了边上,赵峥也不顾身份,不顾场合,抱起姑娘,小心地放到了马车上。那女孩子朝他伸出手,他在地上一跳,就上了马车,车帘子把他们和这凡世隔开。
    马车没入人流中,再也看不见,让这玉璧一双的人儿有如乘风归去一般。
    姚姝回到家,也是闷闷不乐,歪在承香院南窗前的大炕上。豫章问她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她也是长叹短吁,最后忍不住了,才把酒楼里的事说了。恰好傅钰来,听到了,问起来,“蒋释之?”
    “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反正只听说原先在安州那边遇到过了的,哥哥,你都不知道,现在的女子,一个个多不要脸,上赶着和男人说话,我们在雅间,就能找shàng mén来,我和表哥下楼,她开了门tou kui,气死我了!”
    姚姝是真的气了,前世她没有把谁放在心上,体会不到这种心情。今生,她与赵峥情投意合,突然跑出来一个人要和她抢,她哪里见过这等阵仗?
    豫章别有深意地看傅钰,傅钰狠狠地瞪她一眼,此时也顾不上,只安抚自己mèi mèi,“别难过了,是你的,抢不走,不是你的,你也抢不来。”
    “可万一……,我不想过那种生活,我觉得好害怕!”姚姝突然就觉得,成亲这件事是真不好。将来去了吴王府,府里要是很多女人,她天天周旋在丈夫和那群女人中间,那感受,光想想,也觉得害怕。
    晚上,傅姚氏把这话说给丈夫听,傅尧俞听了没吭声,心里隐隐有了想法。傅姚氏说,“说起来,妾身如今有些后悔,当初就不该顺着遥遥的意思,吴王毕竟是王爷,难道还能守着遥遥一个人过?就算是皇上也不会答应。要是选个家世简单一点的,哪怕是婚嫁的时候,咱们多赔点嫁妆,只要他能好好儿守着遥遥过日子也好啊。”
    “咱们遥遥又不是那张扬跋扈的。”
    姚姝心里存了事,绣盖头也不上心了,一块原本都快绣好了,只差最后收点尾子,结果,一不小心就把手指头扎破了,一滴血染上去,就要不成了。
    这之后,姚姝就不再动针线了。
    她吃的也不多,晚上躺在床上,苏姑姑能够听到她翻来覆去半夜,白日里也没什么精神。从前总是想着吃啊,玩啊,想方设法吃糕点,如今也恹恹的,做什么都不起劲。
    傅铃和傅锦来看她,见她瘦了好多,不由得大为担心,问她,她也一句话不说。
    换季的时候,姚姝就病了,连请了两日医官,吃了五六副药,也不见大好。
    赵峥来探病,当着姚姝的面儿,只哄着她好好吃药,好好养病,哄着她服下药,又哄着她睡了。他就到了次间,把苏姑姑喊出来,脸上也不好看,他不笑的时候,威严自生,问道,“怎么回事?”
    苏姑姑在他跟前跪下,压低了声音,“从元宵那日回来,乡君就像是生了心思,后来一日比一日重,先时,奴婢以为乡君是在和王爷闹气,后来瞧着也不像,奴婢正要去问王爷,乡君就病下了。”
    “元宵那日?”赵峥皱着眉头,默了一会儿,“她还说了什么没有?”
    “绣了半个盖头,和从前那兴致就不太一样,有些懒得动针线,好好一副盖头,绣了小半年,好容易快绣完了,手指头扎破了,就放下了。奴婢也劝着,再重新绣,花绷子都弄好了,乡君也只是看看,也不说要绣的话。”
    赵峥心里,不由得猛地一沉,他捏着一个茶盏,一用力,茶盏被捏得粉碎,也不见他手上有什么伤,倒是把苏姑姑吓了个够呛。他如今这样子,是怒到了极点。
    姚姝烧得昏昏沉沉,服了药也不见好,只觉得全身都很难受,脑子里一片浆糊,好容易听到一个声音,很熟悉,低沉,听在耳中如同仙乐,在她耳边喊她的名字,她的手也被那人握在手中,听那声音很着急,她想应一声,也做不到。
    屋子里一直有人进进出出,光线明了暗,暗了再明,最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被灌了好几次药,沉沉地睡了一觉,流了很多汗,身上轻了许多,她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人,胡子拉碴地趴在她的床边,她认了好久才认出这人来,声音沙哑,喊一声,“表哥!”
    “遥遥!”
    赵峥是等了多久才等到她清醒过来,沈医官给她把脉之后,都在摇头了,那时候他到底有多怕?他甚至觉得,要是没有了遥遥,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下去,生活里似乎一下子就没有了希望。
    他总算是等她醒了过来,他一把把她搂进怀里,“以后别这么吓我了,好不好?求你了,遥遥,别这么吓唬我了!”
    “我什么事都能答应你,只求你以后别再这样了!”
    傅姚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豫章也是泪流满面,被傅尧俞和傅钰拉了出去,一家人都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119.第119章
    她这是心病,服药都不管用, 要说有一味药能治, 也只能是赵峥了。
    都以为, 用情最深的那人是赵峥, 谁能想到,姚姝对赵峥这份情,竟是深到了这份上。
    傅尧俞等人心知, 这样不好,可如今,说什么都没有用,却也不用担心, 只看赵峥那样子,也知道,他是把姚姝同样放在了心上, 姚姝昏迷三天三夜,他自己胳膊上还有伤,在床边上守了三天三夜没合眼, 人都像是老了五六岁。
    姚姝醒过来之后, 又在床上躺了两三天, 赵峥一直住在双溪馆,哪里都没去。他之前因受了伤, 也没有去上朝, 前后两次受伤, 皇帝许了他快半年的假, 他每日里陪着姚姝晒太阳,作画,读书,习字,也不拘什么,好玩就好,倒也过得畅快。
    一晃十多天过去,傅钰见姚姝已经大安了,就不想留赵峥在府里,三番两次旁敲侧击,让他回府去。赵峥的确也不能在侯府长住了。午后,他歪在南窗下睡午觉,姚姝靠在他身上小憩。
    她醒了之后,话很少了,却黏赵峥黏得更紧,让人看着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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