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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远时不答反问:“以前他也对你这么热情吗?我是说benson。”
    南庭点头, “对啊, 那个时候你特别忙,都是benson带我玩,你那年生日我选的那家餐厅,就是他推荐的, 我们还一起去试吃过。”
    怎么他从前都不知道,自己的徒弟和南庭走得那么近?
    盛远时语气酸酸地说:“你们还挺玩得来的。”
    “我们年龄差距小啊。”南庭说完,仰着小脸观察盛远时的反应, 果然见他皱了皱眉,她笑着说:“我开玩笑的。”随即赶紧对她七哥表决心,“我们再合得来,也只是好朋友啊,我自始至终都是只喜欢你一个人,你忘啦,你的很多喜好我都是向他打听来的呢。”
    盛远时本就怀念被她追求和表白的日子,顿时就被取悦了,握住她的手,下意识地捏着她的虎口,一下又一下,自然,亲昵。
    南庭偏头靠在他肩膀上,“谢谢你七哥。”
    “嗯?”盛远时有一瞬的走神,反应过来她是说灵泉寺的事,他说:“和七哥不用说谢。”
    “五年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爸爸,他瘦了许多,也老了,但只要他在,我就觉得自己不是孤儿。”南庭眼眶有些发热,“除了他和小姨,我什么都没有了。”
    “你还有我。”盛远时把她搂进怀里,“我的家人也是你的家人,你应该能看出来,我爸妈很喜欢你。”
    “那是他们爱你,尊重你,要不他们第一次见我,哪里就会喜欢上我了,可我小姨对你……”
    “男方家长和女方家长的态度本来就是不一样的,女方家长考验男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你听说过哪家是女孩子遭遇考验的?”盛远时安慰她,“等小姨确定了,我是值得依靠的,能好好照顾你,她自然就会接受我的。”
    南庭下意识问:“那要等多久?”
    盛远时逗她,“着急嫁给我了?”
    南庭是有些害羞的,但还是说:“那你三十岁了呢,都不着急的吗?”
    盛远时笑着搂紧她,“我当然着急,我恨不得马上带你去民政局领证,获得法律保护。”但是,有南嘉清的事情在先,他不能犯司徒胜己的错误,连盛叙良都提醒他:“那孩子就那么两位亲人了,不能让她为了和你在一起,再有所失去。”
    所以,盛远时才再三恳求静夜法师,让南庭和司徒胜己见一面,哪怕不说话,只是远远地让南庭看随远师傅一眼。而要搞定南嘉予,或许还需要一点时间。盛远时叹了口气,半真半假地说:“等小姨那关过了,你得好好补偿我。”
    南庭憨憨地看着他,“补偿什么?”
    盛远时似笑非笑地凑到她耳边,低低地说了句什么,南庭的耳朵瞬间就红了,更是不好意思地把脸埋在了他胸前,可盛远时还是听见她说:“都随你。”
    这才是他的蛮蛮,大胆而坚定。盛远时笑得满足不已。
    准时登机,准时起飞,进入平飞阶段后,盛远时问她:“要去驾驶舱玩会吗?”
    南庭摇头,“又不是你在飞。”以前想进驾驶舱是因为他在里面,现在她就和他在一起,干嘛还要去驾驶舱呢,尤其这还是两个人第一次在盛远时不执飞的情况下一起坐飞机,南庭舍不得浪费每一分钟,可想到他这段时间都没有休息好,陪护这两晚基本也没太睡,她体贴地说:“我们眯会吧。”
    盛远时侧身挡住过道那边旅客的视线,吻了她好一会儿,“你又睡不着,眯什么?”
    南庭心疼地摸摸他的脸,“我不想你太累。”
    盛远时用双臂把她搂在胸口,和她一起看向舷窗外的风景,“我会调节,不用担心。”
    南庭背靠在他怀里,“你害怕吗?”
    “你睡不着的事?”
    “嗯。”
    “怕。”盛远时贴着她小巧地耳朵说:“怕对你身体不好,怕影响你的健康。蛮蛮,我们已经错过了五年,我希望我们能有更多个五年在一起。”
    南庭很想告诉盛远时她之前已经和桑桎商量好了要开始治疗,可转念想到那个雨后和桑桎发生的不快,她无从启口。
    盛远时像洞悉了她的想法似的说:“桑桎有提出过要帮你治疗的是吗?”
    “我一直和他说我只是失眠,直到我们重逢,我才告诉他,我是完全睡不着,是我想治。”
    盛远时低头看她:“为了我?”
    南庭垂眸,“我怕你……嫌弃我。”
    他心爱的女孩像是黑夜中独舞的精灵,孤独而寂寞,他怎么会嫌弃她?
    盛远时坚定地表示:“无论是怎样的你,我都爱。”
    这几年,南庭总爱眺望远方,祈祷满溢的光华里,有盛远时的踪迹。可那些看似像他的背影,都不是他。然后像梦醒一样,她悄然泪下,如同云间落下细雨。此刻,她终于等到了盛远时的爱。南庭转身抱住他,和他交颈而拥,“七哥,我爱你。”
    司徒南说过很多次喜欢,南庭却是第一次对他说爱。
    盛远时心口细软如沙,他用低沉的嗓音温柔地回应:“i iove you too。”
    随后,南庭就埋头看书了,盛远时从知道她与常人不同,又通过两晚的陪护发现她确实睡不着,就说服自己,该休息就休息,不能一直盯着她,那样自己的身体吃不消,更会让她倍感压力,所以,他就闭上眼休息了,只是手肘一直挨着她,像是要随时感觉到她在身边。南庭偶尔会因为翻书的动作离开一小会,随后又很黏他一样地贴过来,以至于盛远时嘴角始终挂着笑。
    行程快过半时,南庭轻轻地晃了晃盛远时的手,轻声地唤他:“七哥?”
    连续一周都没休息好,盛远时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听见南庭叫他才睁开眼,“怎么了,要去洗手间?”完全是下意识的回应,根本没有经过思考。
    南庭有点不好意思,“这种事我自己就可以。”
    盛远时笑,“那怎么了,要抱抱?”说着就张开了手臂。
    南庭却说:“我有点不舒服。”见盛远时脸上的笑容瞬间褪去,她说:“是我感觉压耳朵。”
    通常飞机在下降阶段,客舱压力会逐步增加,部分旅客出现压耳的现象是正常的。但是,盛远时第一反应是抬手看时间,确认目前属于平飞阶段,客舱压力该是比较稳定的,“多长时间了?”
    “十多分钟了。”有明显的压耳感觉时,她就留意了下时间,起初以为是飞机颠簸造成的,结果颠簸过后症状没有缓解,反而还严重了,这才忍不住叫醒盛远时。
    盛远时却没有任何感觉,凭他多年的飞行经验判断,连他都没感觉到,机组和乘务组应该也是全无感觉的,见南庭脸色不太好,他解开安全带,带她去驾驶舱。五分钟后,南庭压耳的现象非但没有得到改善,反而更严重了。
    盛远时指示benson:“联系指挥中心让乔工程师接电话。”
    工程师很快到位,得知飞机上的情况,他不确定地问:“只有南庭小妹妹一个人感觉到了压耳?盛老……”他及时改口,“盛总你没感觉?”
    南庭听出那个声音像是……她讶然,“敬则哥?”
    盛远时暂时没时间回应她,他对指挥中心的乔敬则说:“包括我在内的所有机组成员都没有感觉到异常。”
    乔敬则说:“你先确认一下,现在驾驶舱显示,座舱高度、座舱高度变化率参数是否稳定。”
    盛远时亲自确认后,“参数稳定。”
    乔敬则继续:“检查发动机引气压力、空调组件流量控制活门和外流活门指示是否稳定?”
    盛远时依然是亲自检查过后,“检查发现右发引气(eng bleed2)压力参数有大幅波动。”
    乔敬则于是指示:“关闭右发引气,打开交输引气活门,确认压耳现象有无消除。”
    盛远时操作后没有马上回复,过了两分钟后先问南庭,“现在感觉怎么样?”
    南庭也没有急着回答,她咽了咽口水,又闭着眼睛感觉了片刻才说:“缓解了。”
    benson和丛林都长舒了一口气。
    盛远时摸摸她的小脑袋,“关闭右发引气,打开交输引气活门后,压耳现象消除。”
    乔敬则也松了口气:“收到,后续使用单引气继续飞行,注意控制飞行高度,飞机落地后我会安排排故。”
    盛远时让benson和区调申请新的飞行高度。
    回到客舱后,南庭说:“驾驶舱的座位看起来还没头等舱舒服,太委屈你了。”
    原本还在担心她的盛远时闻言笑了,“我作为机长,坐在那里不是为了享受,太舒服了,你不担心我睡着吗?”
    南庭撅嘴撒娇。
    “还有没有不舒服?不许瞒我。”
    “真的没事了,你别担心。”
    盛远时看她脸色确实恢复过来了,让她靠在自己胸前休息。
    过了一会,南庭问:“刚才你一点感觉没有吗?”
    盛远时也在想,为什么自己没感觉到,benson和丛林没感觉到,唯独她有那么明显的感觉。
    不过,未免她担心,他说:“可能我年纪大了。”
    南庭扑哧一声乐了,想到刚刚处理故障的情景,她说:“没想到敬则哥是机务工程师。”
    “海航的倪湛听说过吗?”
    “那位可以听声辩别发动机故障的机务总工?”
    “是乔敬则的师父。”见南庭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盛远时笑,“没看出来他还是个摸透飞机的人吧?要不是他确实给我排除过多起故障,我也不太信。”
    飞机落地时天已经黑了,盛远时没有送南庭回航天小区,而是把车开向了南嘉予家,南庭问他:“我能不能不去小姨那?”
    盛远时单手扶方向盘,右手握住她的,“我们不是说好了嘛,从g市回来你去小姨那住一晚,让她知道你出院了,免得她担心,要不我们何必这么急着往回赶呢,在a市住一晚多好。”
    没错,当南庭提出来,出院后去一趟a市时,盛远时就是这么和她商量的。
    南庭到底还是最听他的话,她不太情愿地说:“好吧。”
    “乖。”语气宠爱。
    南嘉予家楼下,盛远时说:“余生我都会拼了命地珍惜你,不会让你再受一点的苦,而你小姨这关,你得帮我一起过,好吗?”
    既然决定了要和他一起面对,南庭当然不会退缩,她说:“好。”
    盛远时吻了吻她的额头,送她上楼。
    南嘉予在家,开门见到外面站着南庭和盛远时,她怔了一下。
    盛远时在南庭背后轻轻地碰了她一下,她才委屈巴巴地叫了一声:“小姨。”
    盛远时接着说:“南律师,南庭出院了,我送她过来。”
    南嘉予神色不动,只说:“进来坐吗?”
    南庭偏头看看盛远时,有点想让他进去,莫名地,她有点怕南嘉予。
    对于她的小心理,盛远时还是猜得到的,但他说:“谢谢南律师,我就不进去了。”临走前对南庭说:“我明早过来接你去机场。”
    等他走了,南庭在南嘉予地注视下进门,见她不像以往那么自由自在地,南嘉予心里也不舒服,她说:“过来吃饭。”
    南庭看到桌上一动没动过的四菜一汤,顿时明白了盛远时为什么非要送她回来,因为南嘉予虽然没有打一个电话,也没有在她醒来后露面,却知道她今天出院,在家里等她。
    南庭顿时愧疚不已,她低着头说:“小姨,对不起。”
    南嘉予明白她是为那天顶撞自己的态度在道歉。别说她并没有什么错,即便真的有错,在她大病初愈后,南嘉予也不忍心说重话,“道歉就不必了,只要你别在我考察盛远时的时候,闹情绪。”
    南庭倏地抬头看她,“小姨你的意思是,愿意给他机会?”
    “我不愿意的话,你会听吗?”南嘉予不悦地看她一眼,“我不想像你外婆一样,为了一个男人,连女儿都失去。”
    南庭蹭到南嘉予跟前,“小姨。”
    “不许背着我,去和他登记。”
    “我没有那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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