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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便退下了,他刚离开夏幼幼便窜了进来,一溜小跑到傅明礼面前,牵着他的衣袖不肯放。
    这下连傅明礼也无奈起来:“怎么好似许久不见一样,这么想我?”
    “想你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这会儿的功夫也差不多有几日了吧,”夏幼幼讨好的朝他笑,“甚是想你。”
    傅明礼失笑:“去换衣裳,今日我要去见个人,顺便带你出去转转。”
    “好啊!”夏幼幼欢呼一声,刚往外跑了两步又折了回来,讪笑道,“刘大哥是去备马车了么,等你们上马车后我再去换衣裳。”
    “为何?”傅明礼不解。
    因为不敢让你单独一人待着啊。夏幼幼抿嘴笑:“因为想与你再多待一会儿。”
    听到她的话傅明礼沉默片刻,道:“阿幼。”
    “怎么?”夏幼幼看着他。
    傅明礼本想说说她,不要这般依赖他,可看着她的脸却说不出来,最终只能叹息着摸了摸她的头顶。罢了,她如此心悦自己,依赖便依赖着吧。
    夏幼幼就像她自己说的那般,等刘成来找傅明礼后才离开,匆匆换了件衣裳便跟着出去了。
    “我们这是去哪?”夏幼幼感兴趣的看着窗子外面。
    “源广寺,”傅明礼浅笑一声,“你连我们去何处都不知道,就这么开心?”
    夏幼幼放下帘子,捧着脸笑道:“反正跟着尚言,必然是有趣的。”
    傅明礼被她哄得脸上笑意更深,夏幼幼也跟着傻笑,二人周围像是有隔层一般,完全不受外界影响。
    坐在一旁的刘成只想下去,他是第一次跟督主及督主的对食这般一起乘马车,早知道会是这种场景他宁可下去跑着,现在上了贼船,又不能突然下去,便只能斗胆闭上眼睛装瞎了。
    源广寺离他们不远,马车走了小半个时辰便到了,夏幼幼扶着傅明礼的手下来,脚踩到地面上的瞬间便闻到了浓郁的香火味儿。
    “让刘成陪你先四处转转,我去见完人便来找你。”傅明礼道。
    夏幼幼顿了一下,笑道:“你让刘大哥跟着你吧,我想一个人走走。”开玩笑,两个能打的都走了,留他一个弱书生怎么行。
    傅明礼沉吟片刻,道:“那你不要出寺。”说完看了刘成一眼,刘成点了点头,准备等督主离开后便偷偷跟着她。
    夏幼幼没注意到他们的眼神往来,笑眯眯的目送他们离开,自己一人在寺内转圈。这座寺庙香火味很重,想来平日香客不少,只是今日人却没有多少,夏幼幼转了一圈便觉得奇怪,不过并未深想,继续一个人转悠。
    这寺庙挺大,她走了许久都没有转够一圈,且环境单一没什么好逛的,索性在树荫处找了个石凳坐下等尚言。
    等着等着便犯了困,正小鸡啄米一般打盹时,突然听到一声轻笑,她一个激灵睁开眼睛,眼底没有控制好的杀意在看到来人后瞬间收了起来。
    “你笑什么?”夏幼幼不悦的看着眼前人,一副贵气逼人的模样,五官长得周正又熟悉,倒是个帅的,不过跟她的尚言比还差些。
    “我笑你跑来佛门睡觉啊。”那人笑意盈盈的坐到她旁边,盯着她的脸看了片刻,满意道,“倒是个漂亮的,你是如何进来的?”
    “乘马车。”
    那人失笑:“我不是问你这个,算了……”
    “你是谁啊,我认识你么?”夏幼幼斜了他一眼。
    那人摇了摇头,唇角一勾露出一个风流的笑:“不认识,不过你长得很趁我意,我便来看看。”他本是不想夹在中间才出来的,却看到一个小姑娘坐在树荫下打盹,一时忍不住想要逗趣一番。
    ……行吧,不知道哪里来的登徒子。夏幼幼思考了一下直接揍他的可能性,尚言还在与人谈事,恐怕闹出动静了会被他发现。更何况周围虽然没有人,可这男人来了之后四周明显多了几分动静,想来是他的暗卫。
    揍是不能揍了,夏幼幼看了一眼周围,朝那人勾了勾手指,那人见夏幼幼被他调戏后没有羞恼,反而一派大方的看着他,他的兴趣更深了。
    “你叫什么名字?”那人靠近后问,“家住何处?”
    夏幼幼嗤笑:“问别人名字前,是不是得先把自己名字报上来?“
    那人顿了一下,道:“我的名字?你确定要听?”
    “怎么,怕吓到我?”夏幼幼挑眉。
    “那倒不是,我单名一个延字,徐延。”那人说完,得趣的等待夏幼幼的反应。
    夏幼幼沉默片刻,认真的看着他期待的眼睛:“所以,接下来我该表现什么情绪,震惊还是受宠若惊?”这人一副她必然认识他的模样,想来身份很出名,可惜她一个连傅公公名叫傅明礼都不知道的人,注定没办法配合他装逼了。
    “……不知道就算了,你今年几岁,可许配人家了?”徐延感兴趣的问。
    夏幼幼轻笑一声,让他更靠近些。徐延被她的大胆所惊,随后便更靠近了些,两个人近到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看着眼前这双眼睛,饶是见过众多美人的徐延也忍不住心猿意马起来。
    太干净了,比他见过的所有女子都干净。
    夏幼幼看着他的表情,眼底闪过一丝不屑,低声道:“我不能许配人家,你可知道为何。”
    “为何?”徐延蹙眉,难道是因为身体有疾?
    夏幼幼轻轻一笑,红唇轻轻道:“因为我家中面首太多,没人肯娶我啊。”
    “……姑娘真是会说笑。”徐延觉得她更有趣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夏幼幼嗤了一声:“谁跟你开玩笑。”
    说完,斜睨他道:“像你这样的,我家中就有三五个,个个掏出来都得比你大,你这点身量,实在不够看。”
    “掏、掏什么?”徐延震惊的看着她,等她将目光锁定他腰以下大腿以上的部分时,他下意识的夹紧了腿。
    夏幼幼笑得猥琐起来:“我家中男人太多,又个个生得英俊,有时候寂寞了也会互相帮忙,你以后招子放亮些,我今日算好说话的,下次再让我遇见你,就让我面首好好教教你,让你知道男人跟男人做那事有多开心。”
    “……”做、做啥?徐延看着眼前的女人,干净的模样让人没办法相信她是个浪□□人,可她口中的话哪家姑娘会说出来?!简直是、简直是……不知羞耻!
    刘成远远的守着,看到二皇子靠近夏幼幼时立刻不安起来,怕生□□玩的二皇子会欺负她,等见到他们说得热闹时又忍不住生闷气,跟男人在大庭广众下眉来眼去的,难道这女人还想攀上皇子不成?!
    正在他要忍不住出来时,便看到二皇子红着脸跑了,夏幼幼悠闲的伸了伸懒腰,趴在石桌上继续睡。
    “……”发生了啥?二皇子跑什么?
    第24章
    “啪!”
    傅明礼的脸被打得侧向一边,半边脸迅速红了起来。
    身着锦服的女人气得心口发疼,看他连一个眼神都不肯给自己后,打他的那只手不住的发麻,她平复了一下心情,板着脸道:“我不会同意你娶妻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此事只是知会你一声,以你现在的身份,还管不到我头上。”傅明礼淡漠道。
    女人正是他要见的淑妃娘娘,听到他的话后厉声道:“你是不是忘了你能走到现在是谁的功劳?!”
    傅明礼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笑,冷然的看着她:“我该感谢你?”
    淑妃的心沉了几分,突然意识到他已经不是任她打骂的孩子,她掐着自己的手心克制道:“你应该知道,你如今虽为东厂之主,可到底和那些阉人不同,你的身子……你并没有残缺,这一点你明白吧。”
    傅明礼平静的看着她,淑妃深吸一口气,放缓了脸色:“当初是我帮你逃过净身,你身子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否则你我都会陷入被动,也许会因此影响阿延,你明白吧?”
    “不同意我的亲事,只是因为怕影响二皇子?”傅明礼眼神黯淡,随后冷嘲道,“放心吧,在他没有登上皇位之前,我不会让任何人知晓我身体的事。”
    淑妃松了口气,小心的看着他:“你放弃成亲了?”
    “不会放弃。”
    “你!”淑妃见他油盐不进,恨铁不成钢道,“待阿延登上皇位,你就可以从东厂脱身,到时候想娶多少女人就娶多少女人,为何一定要现在娶妻,若是阿延因此被你拖累,你此生都要在东厂做一个太监……”
    “我只能答应你不会因为我影响二皇子的皇位之争,至于旁的,”傅明礼打断淑妃的怒火,淡淡说了两个字,接着道,“您不能干涉我做任何决定。”
    淑妃听到他称呼自己什么,脸色立刻刷白,无力的朝后退了两步,才怒道:“说过多少次,不准如此称呼我!”
    “若是无事,卑职就先告退了,”傅明礼深深看她一眼,转身便往屋外走去,在走到门口时,他停了下来,垂眸道,“虽然办婚事只是为了哄她开心,但我此生也就成这一次亲,本想请你来私宅一聚,看来是我多想了。”
    淑妃愣住,她往前走了一小步,门便在她与傅明礼之间关上了,她的脚一软便跌坐在地上,半天没有起来。
    屋外的风已经变得燥热,傅明礼在院子里站了许久,才慢慢朝外面走去,刚出院门便看到夏幼幼站在阴凉地往树上看,边看还边指挥着,连他出来了都没有发现。
    “在做什么?”不喜她这样忽视自己,傅明礼走到她面前问。
    夏幼幼立刻牵住他的袖子,看到他的脸后皱起眉:“你脸怎么了?”他肤色偏白,上面多出一片红印很是明显,像是被人打的。
    “无事,刚刚不小心碰到了,”傅明礼被她牵住的瞬间,顿时心情好了不少,见她依旧担忧的看着自己,忍不住道,“真的无事,你在看什么?”
    夏幼幼指尖轻轻的擦过他的脸,见只是红了,并没有旁的伤,便松了口气叫他往树上看:“我看见这棵树上结了杏子,叫刘大哥帮忙上去摘一点。”
    傅明礼顺着她的手指抬头看,刘成果然正趴在树上够杏子,怀里已经鼓鼓囊囊装了一堆,见傅明礼来了,艰难的从上面跳下来:“老爷,事情谈完了?”
    “嗯,走吧。”他反手握住夏幼幼的手,慢慢朝寺外走去。
    夏幼幼伸着脑袋看了看刘成怀里的杏子,夸道:“刘大哥可真厉害,那么细的树枝都没有踩断,还能摘这么多果子。”
    “柳小姐谬赞了,奴才不过是会点轻功而已。”刘成内心得意表面谦虚道。
    夏幼幼笑:“那刘大哥的轻功肯定学的很好,应该比很多人好吧?”
    刘成刚刚的脚力,恐怕算得上顶尖了,有这样的高手在,再加上她,狐狸精那女人恐怕没那么容易得手,还有三天,三天后她便只能放弃了。想到这里,她甜甜的朝刘成笑了起来。
    傅明礼不悦的将她的脸扭了过来,不经意道:“我的轻功也不差。”
    “……”你一搞学问的有什么轻功?夏幼幼目露崇敬,“真的吗?我就知道尚言什么都会,你真棒。”
    傅明礼眼底泛起笑意,扶着她的手上了马车。跟在后面的刘成默默松了口气,虽然督主没表现出来,可自己到底跟了他许多年,一眼便看出他心情不好,再加上他脸上的红印,想来是和淑妃闹得不甚愉快。
    三人一起走着,没等到寺外便听到外面有哭声,刘成看了傅明礼一眼,小跑过去看了看,回来道:“老爷,寺外有女子卖身葬父。”
    “咦?”夏幼幼忍不住惊出声,在傅明礼和刘成都看自己后赶紧捂住嘴,她穿来这么多年,虽然宁朝百姓多困顿,可还从未见过有卖身葬父的。
    “你想去看?”傅明礼问。
    夏幼幼抿抿嘴:“不好吧。”人家死了爹又要卖身,她当个热闹一样去看,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合适。
    “无妨,走吧。”傅明礼牵着她的手便往外面走。
    一到寺外看清那女子的脸,夏幼幼就想扭头走了,这死狐狸精想干啥,从哪整来一具尸体在这儿卖呢?
    “爹啊,女儿不孝,连一具棺材都买不起。”周书郊身着白衣,哭得梨花带雨,见夏幼幼要走后便更是卖力,“您给女儿抓的蝴蝶女儿还留着,若是今日没办法安葬你,那女儿带着蝴蝶随您去了!”
    夏幼幼额角的青筋跳了跳,她深吸一口气,挤出一点微笑:“尚言,你看她这么可怜,不如我们买了她吧。”这女人竟然拿自己的身份做威胁,摆明了自己不敢拿她怎么样。
    “柳小姐,这种人来历不明的,恐怕……”刘成为难的看向傅明礼,期待他能拒绝了。
    傅明礼揉了揉她的头发,问:“你想要?”
    “……嗯,”夏幼幼勉强笑笑,扭头刚好看到周书郊偷瞄自己,她咬牙道,“买回去吧,顺便再买几头猪,让她给我们喂猪怎么样?”
    “……”什么玩意儿?为什么要在督主千金万贵的宅子里喂猪?督主你还不管管她!
    “好。”傅明礼浅笑道。
    “……”督主你怎么一点原则都没有?!刘成一口气憋在胸口,头一次对督主产生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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