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女给我抱抱。”傅明礼突然道。
稳婆忙将女儿递给傅明礼,傅明礼认真的学着她的样子抱好,便盯着怀里的孩子看,又叫丫鬟将儿子摆到面前的床上,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
……这货该不会又突然说不要了什么之类的话吧,这可是她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夏幼幼眯起眼睛,决心他若是敢说什么,便一巴掌拍上去。
“我想要的便是这样的孩子,”傅明礼一本正经的指着闺女,“很乖,像你,很好。”
“那这个呢?”夏幼幼无语的指了指儿子。
傅明礼蹙眉:“他方才让你受了那么多苦,我暂时不想喜欢他。”
“……那是因为他是第一个,生起来当然不容易。”夏幼幼失笑,“才生出来你就开始偏心,这样可不行,他会伤心的。”
像是配合夏幼幼的话一般,儿子的哭声更大了。
傅明礼嫌弃:“哭都这么大声,还如何做兄长,不如就让女儿做老大吧,今后便是他的姐姐。”
“……这还能随便换?”夏幼幼无言以对。
傅明礼忍不住伸手点了点儿子的脸,儿子立刻不哭了,他笑了起来:“就这样定了,你看他也是喜欢的。”
夏幼幼不甚认同:“哪能这般随便。”
“这有什么,都是咱的孩子,谁做老大都是一样的。”傅明礼将闺女放下,把儿子轻轻抱了起来,略微惆怅道,“他长得很像父亲。”
夏幼幼一顿,怔怔的看向他。
“再过些日子,等你身子好些,我们便带着两个孩子去看父亲吧。”傅明礼轻笑。
夏幼幼笑着点了点头,他们从宫里出来后就去看了师父一次,之后便开始找地方定居,接着便是被他发现自己有孕,说起来也该再去一次了。
“所以啊,你看儿子跟师傅那么像,又比闺女早出生,怎么可以当弟弟啊,还是让闺女当小的,以后被哥哥宠。”夏幼幼借机提议。
傅明礼不甚同意:“可我想让女儿做姐姐。”他幼时见过远房亲戚家的姐弟,当时便觉着人家相处甚好,倒是那些兄妹,好像不怎么亲密。
夏幼幼见他坚持,想到反正双胞胎也没什么要紧的,干脆便答应下来。她一点头,傅明礼明显高兴起来,把两个孩子放在一起摆在夏幼幼面前,仿佛在展示一样。
夏幼幼看得好笑,心想看来是自己想多了,这人期盼孩子期盼了这么久,怎么可能会突然就不喜欢了。
她低头看了会儿孩子,很快一阵困意袭上眼皮,心心念念的早膳没吃便睡了过去,傅明礼不忍心打扰她,只好让人先把粥温着,再叫屋里的人将孩子给抱走,自己一个人留在房间里陪着。
夏幼幼累极,这一觉直到天黑才醒,睁开眼睛便看到傅明礼半坐在足踏上打盹,眼下的黑青仿佛许久没有休息了一般。
她顿了一下,想起这些时日他对自己的悉心照料,加上书院里的事,其实不比自己怀着孩子轻松多少,这般想着,眼底便带上了怜意,伸出手轻轻的抚上他的眉眼。
傅明礼本就睡得轻,她一动就立刻醒了过来,看到她睁开眼睛后,立刻叫人送饭进来。
夏幼幼轻笑一声,看着他的脸低声道:“累了吧,去书房睡会儿。”这里血腥气还很重,她不大想让他留下。
“没事,我守在这里便好。”傅明礼从盆里拧了手帕帮她擦汗。
夏幼幼眨了眨眼,轻松道:“真好,我们总算熬过去了。”那种整日清蒸水煮的日子总算过去了。
她要吃最野的辣椒喝最纯的酒!
傅明礼看清夏幼幼眼底的雄心壮志,默默将丫鬟送进来的鸡汤参粥拿了过来,柔声道:“想什么呢,你得把月子坐完才能饮酒吃辣。”
“也就一个月而已,很容易就过去了。”夏幼幼期待道。
傅明礼看了她一眼,终是没忍住开口道:“我问过稳婆,月子越久越仔细越好,所以我打算让你坐满三个月。”
“……”夏幼幼不满,“这什么封建糟粕,我又不是剖腹产……不对,就算是剖腹产也不至于坐三个月的月子吧?”
“总之便这样定了。”傅明礼坚定道。
夏幼幼深吸一口气:“那不成,我们有孩子了总要宴请宾客吧,那我不得陪客人喝酒啊?”
“……哪家宴请宾客要当家夫人陪酒的?”傅明礼挑眉。
夏幼幼嗤了一声:“咱们这现在没爹没娘没师傅的,也就徐延和周书郊了,他们都是我朋友,你总不能不让我和他们喝酒吧?”
傅明礼思忖片刻,蹙眉道:“也是。”
夏幼幼松了口气,刚要说话,便听到他道:“那便三个月后再请吧,也省得百天酒他们再来一次。”
“……”夏幼幼眯起眼睛,久久不能说话。
傅明礼朝她一笑,把粥递到了她面前。
夏幼幼郁闷的开始用膳,边吃边想对策,吃着吃着便想到,他们从她有孕开始便没有行过房,那时她大肚子,他死活不肯碰她,现在她已经生完了,他若是熬不住这三个月,可不能怪她了。
如此想着,夏幼幼朝傅明礼灿烂一笑。
傅明礼警惕的看她一眼,只觉得周遭都凉了一下。
第87章 番外三
当夏幼幼怀着孩子的时候, 她觉得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比怀孕更让人痛苦的了, 当她开始坐月子的时候, 才发现当初的想法有多天真,傅明礼固执起来有多要命。
先是给孩子取名字的事,闺女叫傅谨儿子叫傅谦, 说是这样孩子以后会更踏实。这就罢了, 夏幼幼也觉得这两个名字好听,便这样应下来了。
可谁知那日有一游方道士来家中讨水喝, 听说了他们俩孩子的名字后, 非说这俩婴儿贵气天成, 不应取此谨慎之名, 会误了以后的锦绣前程。
夏幼幼在房里听了丫鬟的转述,当即便嗤之以鼻, 心想若真是贵气天成, 又岂会被一个名字给耽误了,更何况她也从不指望闺女小子有多大出息,毕竟她和尚言都在自己的领域里坐到了老大的位置,想来这俩孩子超越起来也是挺困难的。
如此想着,她便没将道士的话放在心上, 可谁知傅明礼却放在了心上, 孩子名字已上族谱, 再改也不好改了,只得给两个孩子取个小名,来弥补被大名耽误的命格。
傅明礼来找她商议时, 夏幼幼正在喝猪骨汤,听到他要给孩子取小名的话也没怎么在意,反正他读的书多,怎么取都不会难听就是了。
正是出于这种盲目的信任,她在看到写着“大富大贵”四个字的宣纸时,内心出离的复杂了。
“……你有没有想过,闺女叫大富儿子叫大贵,以后去学堂时会被嘲笑啊?”夏幼幼一言难尽的看着他。
傅明礼蹙眉:“那位道长说,小名越直白越好,我思索许久,才想出这四个字,还不够直白么?”
“是太直白了,”夏幼幼无语的扶额,“你有没有想过,儿子叫个大贵也就算了,女儿叫大富,你就不怕她以后嫁不出去?”
“那便不嫁了,我养她一辈子就是,何苦要去别人家受苦。”傅明礼没想到取个小名还有这样的好处,当即愉悦的表示道。
夏幼幼白了他一眼,懒得和他说什么,于是坚定道:“总之不行,我死都不会让谨儿谦儿叫这鬼名字。”
傅明礼略为失落的坐到她旁边,垂眸不愿意说话。夏幼幼松了口气,以为这件事过去了,直到她发现傅明礼开始绝食抗议,整日拿着写着大富大贵的纸在她面前走来走去。
在傅明礼第二顿饭也没吃后,夏幼幼只得妥协了。
“行行行……就大富大贵吧,挺好的。”夏幼幼头疼的看着他,不打算再跟他争了,毕竟这人自打自己坐月子开始,为了让她听话简直无所不用其极,最后也通常如他所愿。
傅明礼压抑住上扬的嘴角,朝她感激的点了点头,接着心满意足的伺候她用膳了,夏幼幼翻了个白眼,同情的看了眼旁边摇篮里的龙凤胎。
于是傅谨和傅谦两个小朋友从此多了大富大贵的小名,且在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叫这个,直到他们十来岁那年为这个名字集体离家出走,这才让傅明礼妥协开始叫他们的大名。
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在夏幼幼的月子里,傅明礼的固执不止表现在执意给孩子取小名一事上,还有很多让她提起来就头疼的,比如喂奶的事。
因为小婴儿总是不自觉的去咬,夏幼幼每次疼得眼泪都要飙出来了,喂了两天后家里来了两个乳母,傅明礼说什么也不肯让她亲自喂了。
这一点夏幼幼很不高兴,总是担心孩子给别人喂了,以后会和她不亲了,为此她和傅明礼犟了许久,但最终还是逃不过他的套路,只得答应他不再喂了。
她一点头,傅明礼立刻找大夫开了回奶的方子,整日熬药给她喝,于是夏幼幼不仅见孩子的机会少了许多,每天还被苦不拉几的药给伺候着。
这!也就算了!这!一切她都能忍!
唯一不能忍的就是,傅明礼当真如他自己所说,要她坐够三个月的月子!
她本就年轻,生孩子时又顺利,身上没出现什么伤,不到一个月便已经完全养好了,夏幼幼本以为自己都如此健康了,总算该刑满释放了吧,可傅明礼偏不,一定要她在屋里躺三个月,因为怕她会偷跑,还将书院的事都交给刘成,自己整日的守着她。
在坐了一个半月的月子后,夏幼幼已经要被逼疯了,强烈抗议了几日后总算换来了随便洗澡洗头的权力,可她不满足于此,决心要彻底打破他的计划。
这样一来就想到了当初生孩子时的计划,夏幼幼瞟了眼旁边盯着的傅明礼,决心等到晚上便这样做。
刚好傍晚时刘成将傅明礼叫出去一趟,夏幼幼急急忙忙趁这个时间早早吃完饭,然后洗了个香喷喷的澡,从压箱底的衣裳中挑了件轻透的纱衣,里面只穿了一件小肚兜,大片大片的雪肌在纱衣中透出来。
她满意的照了照镜子,听到傅明礼回来的消息后立刻窜回床上,紧紧的把自己给捂在被子里。
傅明礼听说她早早用完膳的事后,直接回了寝房找她,看到被子下一片鼓起后,他先是脸色一变,走近了看到被子因她的呼吸而起伏,他这才松了口气。
还以为她趁他不在溜走了。
“怎么盖得这样严实,不热吗?”傅明礼去掀被子。
夏幼幼死死抓住被角,低声道:“你快躺上来,我困了。”
“……不舒服?”傅明礼担忧的看着她。
夏幼幼从被子里露出眼睛,无辜的看着他:“没有啊,快点嘛。”
她的声音因为娇嗔变得软软的,直接让他整个人都硬了一下,傅明礼的喉结不自觉的动了动,忙应了一声匆匆去洗了。
夏幼幼一看他的样子便知道动情了,心里偷笑这人看起来正经,没想到也太好撩了。
等傅明礼洗完,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夏幼幼在被窝里等得困极,已经有些迷糊了。
傅明礼一身凉意的靠近,掀起她的被子低声道:“阿幼,往里面躺一点。”
“唔。”夏幼幼睡得迷迷糊糊的,闻言便主动往里面滚了滚,傅明礼这时就着昏暗的烛光,看到她身上雪白的肌肤,眼神当即暗了下来。
饶是夏幼幼再困,也察觉到了这带温度的目光,想起自己的计划后猛地惊醒,半睁着眼睛看向傅明礼:“你怎么不躺下啊?”
“……我还不困,先去书房,免得打扰你休息。”傅明礼淡淡道。
夏幼幼顿了一下,撑起身子揽住他的脖子,将自己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蹙眉道:“不要,我要你陪我睡。”
说话时她的唇离他的脸很近,傅明礼几乎能感觉到微微的风流淌到脸上,让他的脸痒痒的,心也跟着痒痒的。
烛光、纱衣、她此刻的行为,傅明礼若是再不知道她是存着心勾引自己,那和她这一年多也是白相处了。
被自己喜欢的人如此坦诚的勾引,哪怕他先前已经在沐浴时解决过一次了,也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听话的身子。
可是不行。傅明礼的表情渐渐严肃:“你还有四十四日的月子,为你身子着想,等这段时间结束了,我们再行房。”
“……”去你的月子,夏幼幼现在一听到这两个字就忍不住头大,为了避免自己的头继续大下去,她干脆的用唇封住了他的嘴。
傅明礼一怔,忙去推她,可惜不知是他没了力气还是夏幼幼的决心太大,他并未反抗成功,只得揽住她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自打夏幼幼怀孕后虽然也有过不少亲吻,可向来都是浅尝辄止,从未如今日一般深入,一时间屋子里发出暧昧的声音,温度也随之攀高。
等他的唇舌反客为主的侵入后,夏幼幼感觉到这么久没联系,两个人已经生疏了不少,好在以往的记忆还在,傅明礼很快调整了状态,将她吻得意乱情迷起来。
夏幼幼本是打着勾引人的主意,以便将月子给强行终止,可这会儿已经顾不上原先的念头了,只能拼命的拉着理智,防止自己不要输得那么难看,可惜傅明礼却没有再进一步的打算,只是将她抓在怀里狠狠的亲着。